遠坂家會客廳。
氣氛凝重而壓抑。
遠坂時臣看著那坐在上首位置的身影,有一種時空穿梭感,再看看自己兩個女兒,不知做何表情。
他并不知道十年前言峰綺禮的行動有金閃閃在主導,吉爾伽美什在他心里還是那個如無意外幾乎象征著必勝的強大英雄王。
但這次圣杯7vs7的機制太過特殊,時鐘塔態度曖昧,他打從心底不太希望自己的女兒介入進去,更不希望召喚出英雄王這樣的從者!
現在怎么辦?把時鐘塔七騎都殺了?遠坂時臣覺得那很瘋狂。
假賽?遠坂時臣看著上首似乎保存了記憶、此刻滿臉陰沉的金閃閃,覺得那大概更加瘋狂!
我又把事情搞砸了。遠坂凜偷瞄櫻、父親、英雄王,知道自己又一次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為什么會這樣啊?她始終想不明白童淵的圣遺物為何會召喚出英雄王,哪怕不召喚童淵,也該是和童淵相關的人啊…英雄王和童淵是什么關系?被殺過一次?
而且這個7vs7…要命,這好像不是挨頓罵就能了事的了。
吉爾伽美什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召喚,并對此感到極端的憤怒。
普通的從者并不能擁有曾經被召喚過的記憶,但金閃閃從哪個方面看都不普通。EX等級的寶具‘全知全能之星’是英雄王精神升華而來的寶具,且為時常發動型。
其能看穿萬物本質,導致事情變得無趣,平時金閃閃會對它進行一定的限制,但當然不吝惜去看看自己…結果一看嚇一跳。
參加了上一次圣杯戰爭并被打得那么慘的人…真的是本王?!
但一個若隱若現的‘熟睡中被揪著衣領提起來’的恥辱記憶,讓他知道那恐怕都是真實的。
那名叫童淵的中國英靈,不單在圣杯戰爭中以卑劣的手段擊敗了本王,還在英靈座上對本王做了些什么,甚至占據了本王的王座!
這也是通過童淵的斗笠召喚到了他的原因,而讓他感覺極端憤怒的正是這一點——拿著對本王極端不敬的人的圣遺物召喚了本王,這相當于在同時羞辱了他兩次!
絕對不會輕易饒過那混蛋。
剛剛已從遠坂時臣口中得知了后續發展、童淵英靈本體襲擊時鐘塔被凈化的事,金閃閃在心中說。
英靈座上已經沒那家伙了,但一定不會這么結束。童淵?不,不會是什么童淵,那是一個能在英靈座上行走、游離于人類史外的奇特生命,只是頂了童淵的名字罷了。
想再召喚他?恐怕做不到了。
但他一定會再出現!
金閃閃相信自己的判斷。
那么接下來…
神色逐漸歸于平靜,金閃閃抬頭哼笑了一聲:“時臣,與本王久別重逢,你似乎不那么喜悅?哦對了,這次召喚本王的是你的女兒,不是你了,這可真是有趣。”
遠坂時臣強擠出欣喜:“偉大的英雄王,很高興再見到您。小女年齡尚幼,請您多多包涵。”
“無關緊要,你的女兒與你并無區別。上次與你的‘合作’還算愉悅,這一次7騎vs7騎的圣杯大戰似乎更加有趣了,你還是會全力配合本王的吧,時臣。”
金閃閃道:“這次本王會稍微認真一些,掃平對方的雜種們,拿到兩度召喚了本王的圣杯品鑒。”
時臣強擠出來的欣喜有些維持不下去了——壞了,他還要認真!
說對遠坂家執著了兩百多年的圣杯斷了念想,那肯定是假的。
畢竟凜有機會完成所有魔術師的理想,抵達根源,而我、櫻、葵則大概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從這方面想,倒也是值得的,但這中途需要承擔的風險難以預計。
就在他陷入糾結之時,一直垂著頭降低存在感的遠坂凜稍稍抬頭暗中觀察了一下,道:“那個…吉爾伽美什王,這次我才是你的御主,要合作也應該是和我吧。”
“嗯?”吉爾伽美什掃去。
“凜!別亂說話!”遠坂時臣則連忙阻止。
遠坂凜頓了下,看向櫻。
都已經這樣了,不如就破罐子破摔,讓父親責備我而別責備櫻?
從心底,她也覺得不能接受像十年前一般父親對英雄王的恭敬態度,現在我們是無所求的才對?
于是她更抬高頭:“父親,既然是我惹出的麻煩,那么就交由我來解決吧!反正我知道現在遠坂家因為我而陷入了非常尷尬的處境,沒關系,實在不行就直接退出圣杯大戰,讓吉爾伽美什王回去吧!”
她舉起右手,將手背的令咒對準金閃閃:“吉爾伽美什王!要么你就別擺出這副主人對待仆從的樣子,不說聽從我的指揮,但至少要聽我的意見!要么我就直接把三道令咒耗光,結束這個亂局!”
“凜…”遠坂時臣訝然,不管是一直聽話的櫻偷偷在籌備召喚童淵,還是眼前凜的‘反抗’,對他來說都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女兒都長大了啊,凜已經完全接受了遠坂家的刻印,再過兩年大概就可以接過家主的位置了。
吉爾伽美什則瞇起眼睛:“你在挑戰本王的權威嗎?雜種!”
“我是你的Master!”遠坂凜不甘示弱地回頂。
于是火熱的氣息展開,吉爾伽美什身后浮現出一柄寶具,對準了遠坂凜,遠坂時臣神色驚變:“英雄王大人,請不要…”
“父親,沒事!以紅之第一令咒之命!”遠坂凜卻鏗鏘打斷,身體緊繃,緊張地盯著吉爾伽美什。
氣氛僵硬幾秒,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寶具調轉方向,唰得一聲射出,擊破玻璃,轟在花壇里!
咔——
在那爆鳴之中,有異樣的機械破碎聲音,不算明顯,但在遠坂時臣等人耳中卻都很清晰。
什么東西?難道遠坂家已經被時鐘塔七騎的從者盯上了?!
“人偶?”吉爾伽美什邁步走到窗口,冷聲道:“做工倒精美,雜種的小把戲。連有魔術師在偷聽我們的對話都沒發現,你這小丫頭也想讓本王聽你的?哼——”
“敏銳的感知,凌厲的攻擊,不愧是英靈,不愧是英雄王,現代魔術師不可能有對抗的機會。”
遠方,某施加了魔術結界的僻靜處,御姐風范十足的蒼崎橙子斜靠在墻壁上,悠悠地抽了口煙。
“當然,比十年前那個家伙還是差得遠了,那可是‘本體’。”
香煙按滅,點點火光下手背紋身樣的令咒從明到滅,她低頭看向眼前已經布置好的召喚法陣。
這個時間出現在冬木,自然不是巧合,她并非對傳說中能連接根源的大圣杯感興趣,而是對十年前那一戰中的英靈童淵感興趣。
許多人認為十年前的異常是來自于圣杯和它的污染,但親身經歷那一戰的她覺得特異或許只是來自于那個英靈,為此她是抱著和遠坂櫻一模一樣的目的來此的。
“那個小丫頭用童淵的斗笠都失敗了,我大概更難成功吧。”
來都來了,令咒都得到了,為此當年還索要了那個作為報酬。雖然圣杯戰爭變成了圣杯大戰,但對于蒼崎橙子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試試看吧。”
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盒子,放在了召喚法陣的中心,打開,里面露出了像藍色毛發又像藍色絲帶一般的東西,那是‘槍纓’。
這東西得自埃爾梅羅一系,正是肯尼斯上次使用的圣遺物,召喚出了‘童淵’的東西!
接下來的儀式對她一名冠位魔術師來說很輕松,甚至不會像獅子劫界離那樣感到內臟灼痛。
明亮的光輝中,一道身影浮現在魔法陣上,蒼崎橙子卻失望地嘆了口氣:“果然啊,那家伙是公認的‘錯誤召喚’,再使用同樣的圣遺物,也只能召喚出正主了,怪不得時鐘塔輕易地把它給了我。”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相當漂亮的男人,高挺的鼻梁、凜然的眉毛和精悍的面部輪廓,眼神迷人的溫和又憂郁,左眼下方的淚痣為他更添幾分魅惑的氣息。
Lancer,迪盧木多·奧迪那,凱爾特神話的著名英雄,費奧納騎士團最受歡迎的騎士。
“Master,紅之Servant(從者)Lancer,迪盧木多·奧迪那應召喚而來,遵從您的命令。”
說話的聲音充滿磁性,那顆淚痣還有與我魔眼同樣的魅惑能力。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蒼崎橙子興致索然地揮了揮手臂:“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參加圣杯大戰也好,自由閑逛也罷,把我當成你的魔力供應機器就好,隨便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說完她轉身離開,走出不遠,又蹙眉回頭,看向亦步亦趨跟在身后的槍兵,道:“怎么?沒有聽懂嗎?別跟著我了。既然響應圣杯召喚而來,你就該是有愿望的吧,遇到我這樣隨你行動、還魔力供應充足的御主難道不好嗎?”
迪盧木多·奧迪那沉默片刻,低頭道:“Master,我的愿望是認真的對你盡忠到最后。”
蒼崎橙子摸出香煙,點燃了一根,悠悠地抽上一口,抬頭望天。
片刻后低頭,嘆了口氣。
“要來一根么?”
“韋伯,夜深了,天涼,該下來進屋暖暖了。”
“我知道,很快。”
齊頸的頭發垂超雙肩,比十年前成熟幾十倍的韋伯身披一道深色的風衣,坐在古蘭夫婦家的房頂。
這十年來發生了很多的事。
在第四次圣杯大戰后,他承認了自己的無能,心中對于沒有敞開心扉和征服王好好聊一場而感到耿耿于懷,于是重走了征服王的征服路,深切地體會到了那份偉大。
他有了一股沖動,一股想要再見征服王一面的沖動。
但在那之前要先提升自己。
他把圣遺物、征服王的披風碎片藏了起來,決定回時鐘塔繼續學習,當時也有些擔心肯尼斯和埃爾梅羅君主一系,沒想到回到時鐘塔才發現,時鐘塔發生了劇變。
童淵真的攻擊了時鐘塔,并致使時鐘塔整體倒塌,損傷無數。
而緊隨其后發生的事情說來可笑——時鐘塔都還沒有追究肯尼斯這個御主和參戰者,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首先站了出來。
她指責肯尼斯在圣杯戰爭中與英靈童淵‘狼狽為奸’,甚至無視童淵對于自己的恫嚇行為。
這次時鐘塔遇襲事件更完全由肯尼斯錯誤的操作所起,與自己毫無關系,或者說自己還阻止未遂。
肯尼斯認罪了。
他完全承認了索拉的指責,并承諾為此次事件負責,由埃爾梅羅家族賠償大家的損失。
埃爾梅羅一系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直到幾個月后,在法政科的調查下,才還原了事情的真相。
童淵襲擊時鐘塔時御主早已不是肯尼斯,反而和那個‘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有未知的關聯,肯尼斯除‘無能’外,全是被冤枉的。
這件事最后的結局就是索拉的名聲臭了,肯尼斯和他的恩師、索拉父親降靈科主任的關系僵了,埃爾梅羅家從第四衰頹到了十一,這些年才緩過來,提升回了第九。
韋伯不知道肯尼斯‘認罪’時有多么的心灰意冷,這些年也幾乎沒見到過這位曾經討厭的講師了。
有人說他為情所困、整天酗酒度日,也有人說他完全沉浸于魔術的研究,說不定已經研究出足以成為冠位魔術師的成果了。
韋伯沒有深入了解,但埃爾梅羅一系的‘復蘇’倒和他有關。
說來可笑,他這個偷過肯尼斯圣遺物的家伙,反倒是肯尼斯所有學生中最有出息的一個。雖然在魔術的使用方面還是不值一提,但魔術理論方面卻成為了佼佼者。
他在礦石科有了一間教室,現在也是時鐘塔的一級講師了。
而除此之外,在這十年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冬木一次,來看望古蘭夫婦,真地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爺爺奶奶。
兩位老人都年過七十了,雖然身子還算硬朗,但古蘭爺爺也已不太敢爬上屋頂和他一起看星星了。
韋伯仰望漫天星辰。
“今天的星星好清楚啊。”
在這個時間點處于冬木,要說他沒有其它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他曾向時鐘塔申請作為‘圣杯最終戰’的御主參與,但很可惜地被駁回了,時鐘塔內部魔術師,最終竟只有馬里斯比利君主一人。
不過現在卻等來了轉機。
他看向手背上熟悉的令咒。
七騎vs七騎,我若再召喚出征服王,就一定會和時鐘塔站在對立面,那樣的男人不可能在戰斗中有所遲疑,會沖鋒到最后一刻。
這是已用血驗證的事實!
而這次的圣杯戰爭,據他了解的情況,水很深。前一陣子,不知是哪一方面在散布‘因為十年前的事件,冬木圣杯被污染又凈化,所以距離根源更近了一步’。
‘冬木圣杯能使人英靈化,并受肉行走于世間…’
‘冬木圣杯…’
種種謠言聚焦了太多的目光于此,韋伯確定其中一定有著巨大的陰謀,難以估量的漩渦,時鐘塔方面都對此諱莫如深。
但這些并不能讓他退縮!
若仍畏首畏尾,再見征服王,豈不是還要被他教訓?!
他只是在等一個弟子的傳訊,當終于等到了消息,他立刻小心翼翼地從屋頂爬下,道:“爺爺,奶奶,我要出門一趟,順利的話,一兩個小時就會回來。”
“這么晚…”
還是熟悉的那座公園,經過十年已經破舊了許多。
還是熟悉的圣遺物與儀式。
成熟的韋伯感覺這一刻又和那個沖動魯莽不知天高的自我重合。
他嫻熟地誦念著咒文,準備再一次伴征服王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當那熟悉的高大寬闊身姿出現在面前,韋伯心中酸澀至極。
終于又見面了,雖然你一定不會認識我了,但…
未等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說話,韋伯便雙手遞出一本書籍,面帶微笑道:“偉大的征服王,要與我一起看一看世界地圖嗎?”
現在有個問題我挺糾結的,櫻的從者按照相性來的話可以是伽摩,但我目前有點打怵,因為現在支線就已經設定不少了,有伽摩又會提升不少的寫作難度,但如果不是伽摩,又該寫誰呢?
哈哈,圣杯大戰7vs7人實在太多了,而且還不止是英靈,所以壓力很大,連人家外典原創的神奇東出都把劇情寫成了那個鬼樣子,我…嗯,半群像,四羊又自己給自己找了個挑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