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戰而勝和遺憾
天空競技場是全世界格斗家的圣地，兩年一度的奧林匹亞格斗大會便是全世界格斗愛好者的盛典。
21位通過一場場戰斗證明了自身實力的樓主將會一起奉獻出一場場精彩的戰斗，角逐出那唯一的王座，登臨這座世界第四高樓之頂，于251層俯瞰蕓蕓格斗者們兩年！
榮耀感和儀式感拉滿。
大賽往往在每兩年的三月底開始，持續十天左右，因每屆大賽21名樓主平均都只會到場15位左右，所以每屆的賽程也都有不同。
而關于賽事的預熱，往往從三月初就開始進行了。
3月15日，季星帶著皮揚娜來到熟悉的城市遙望那天空競技場高樓時，周邊已非常熱鬧。
到處是前來感受氣氛的觀眾，各大報社記者更是將天空競技場的入口圍得水泄不通，希冀能采訪到幾個明星格斗家，乃至樓主。
“去吧。”
“嗯。”
一說一答，皮揚娜深深吸了口氣，胸膛無波無瀾地向天空競技場方向先行一步。在離開貪婪之島時她就得到了季星的任務，于三個月內，成為天空競技場的樓主！
放在幾個月前，她根本不敢想這種事，但被季星調教了四個月，她自己都覺自己有脫胎換骨之感！
陌生的面孔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等到她進入天空競技場，季星才抬腿向入口方向走去。
高大挺拔的身姿，充滿力量感的線條，時隔11個月回歸天空競技場，季星在這里留下的傳說還遠沒有淡去，許多看過他比賽的觀眾甚至都沒走或者去了又還。
靠近天空競技場三百米，就立刻有人辨認出他來。
“那難道是…季星樓主？”
“誰？裂蹴拳季星？！”
“是他，他來了！”
“全滅了幻影旅團的男人，最大的奪冠熱門，終于出現了嗎？！”
“啊——季星——”
短促的呼聲過后，聲浪滾滾！
人潮如瘋狂一般向季星涌動，天空競技場的工作人員也連忙拉著隔離帶向季星圍護過來。
“請大家讓一讓！”
“季星樓主有充足的時間休息，才能給大家奉獻更精彩的戰斗！”
“季星——”
狂熱者們表示我才不管那套！
環境頗有現代追星那味兒，除了少數站在遠處面帶憧憬向往的格斗家外，一個個就像僵尸，好像摸一把季星的肌肉能長生不老或者武運昌隆一般，瘋狂地向前蛄蛹，甚至有些小姑娘想占季星一點便宜。
“大家小心點，別擁擠摔倒發生踩踏事件。”季星笑了笑，聲音在吵鬧中也精準地傳遞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一時讓呼喚他的聲音加倍，還好天空競技場的工作人員也都是念能力者，穩穩地隔開了普通人。
而外圍，長槍短炮早已對準了這幅畫面，唯有天空競技場的內部人員被放進了隔離帶內，戴著耳機的少女記者十分熟悉，正是競技場的知名解說員CoCo小姐。
“好久不見，季星樓主，方便給您做一個簡單的采訪嗎？”
“當然，好久不見。”
CoCo高舉著手臂將話筒送到季星嘴邊，一邊后退一邊道：“據大家所知，去年季星樓主成功挑戰成為天空競技場的245層樓主后，就離開了競技場，這次回來是確定要參加奧林匹亞格斗大會了嗎？”
“沒錯。”季星點頭。
“哦！在過去的一年里，季星樓主的名字并沒有消失在大家的耳邊，先是成為了獵人協會十二支的第13人，而后更是覆滅了臭名昭著的A級犯罪組織幻影旅團！
您現在已經是世界知名的強者了，那么參加格斗大會的目標，不用問也一定是冠軍了吧？”
“當然。”季星肯定。
“哈哈，我們能感受到季星樓主強大的信心，那么季星樓主有沒有什么話要對觀眾和其它樓主說呢？”
“樓主們當面再說吧。”季星想了想，止住腳步道：“至于觀眾們，就先道個歉。這一屆的奧林匹亞格斗大會恐怕不會如你們預期得那樣精彩，會是最最無聊的一屆！”
話落，他對COCO和一眾競技場工作人員點頭致意，也向歸于安靜的外圍觀眾們招了招手，邁入天空競技場，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外面的空氣仿佛凍結了五秒，然后猛然間炸裂！明白了季星最后一句話意思的眾人爆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這是在說其它所有樓主都完全無法挑戰自己，所以這場奧林匹亞格斗大會會很無聊嗎？！
這是他們見到的最霸氣選手。
“季星！季星！——”
天空競技場內，第229層。
供給樓主們的交流區和準備區中，四道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身影看著轉播畫面，神色略有不渝。
“被無視了啊。”
“也是理所當然，那可是獵人協會的十二支，大人物。何況人家能一個人全滅掉幻影旅團，一對一的戰斗怎么可能看得起我們？”
“嘿，萬一遇到他，我看直接棄權也好，你說呢，亨盧克。”
“我倒是想…但連打都不打一場的話，我的格斗班還不知道會走多少人，當然，慘敗也一樣。”皮膚慘白的大胖子撇了撇嘴：“你比我更慘吧，亞歷山德拉，你在你那個小國都快成半個國王了，輸得起嗎？”
“那有什么辦法，認輸總比不參賽、被打成重傷甚至殺死更好吧。”
四個人交流中，語氣頗有些怪腔怪調，片刻后沉默相視，四人的臉上又齊齊升起了笑容。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
想要忽悠別人去試探那位奪冠最大熱門是不可能的事，擁有樓主實力的沒有傻子，不會當馬前卒。
“同去？”
“啊，走吧，一起去見識見識這位裂蹴拳季星吧！”
四人一起動身，前往樓主專用升降梯，等那升降梯停在229層。
打開的電梯中出現季星和跟隨在季星身邊的競技場工作人員，四人面帶熱情笑容喚：“季星樓主。”
那工作人員連忙介紹：“季星樓主，這四位分別是233層樓主亞歷山德拉，237層樓主…”
“四位好啊，我本來以為提前半月來就夠早的了，沒想到還有四位比我更早。”季星頷首招呼。
而那工作人員則躬身告退，不打擾五位樓主之間的交流。
“我們也沒想到季星樓主會來得這么早，大人物總該最后出場。”亨盧克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們還抱著一些僥幸心理，覺得您不會在意什么奧林匹亞格斗大會呢。”
“畢竟是兩年一度的盛典，既然成為了樓主，就該有始有終。”
有始有終？這是…早已經把大會的冠軍視作囊中之物了？
雖知盛名之下絕無虛士，但這一刻四名樓主還是有些人之常情地情緒出現波動，短暫沉默下去。
季星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并非性情高傲，也并不是瞧不起諸位樓主。只是我們之間確實有著難以逾越的巨大差距，謙虛反而虛偽。”
四人一滯，你這還不高傲？！
成為天空競技場的樓主后在哪里都會得到禮遇，四人不知有多久沒感受到這種居高臨下的俯瞰了。
他們面色慍怒：“季星樓主…”
嗡——
空氣，突然間安靜。
四人的動作保持在走動、保持在張嘴、保持在動唇，這一刻就像是中了時間類念，定格不動！
一股前所未見、甚至此前無法想象人類能夠擁有的龐大之氣從季星身周涌動而出，頃刻間幾似盈滿了整座天空競技場的229層！
身處近處，四名樓主只覺自身就像是赤身裸體地置于冰天雪地。
不，是被埋在冰雪之中！
身體已經失溫，血液也同樣凝固，只要情況再向惡劣的方向動那么一小步，便會當場倒斃而亡！
不敢動，也無法動！
當念被季星收回時，四人竟覺雙腿有些難以支撐，后脊也被汗水完全打透，卻仍努力保持著定格狀態，直勾勾地望著季星！
怎么…可能？！
這不是人類！！
這是怪物！！！
“抱歉了幾位。”季星從四人之中穿行而過：“我不愿耗費十天一場一場比賽來打，所以你們棄權吧，這也不失為一種體面的選擇。
當然，如果現在你們還覺得這是在折辱貶低你們，非要和我上擂打一場，我也不會拒絕的。”
一分鐘后，四人的身體才如解凍，亨盧克那龐大的身軀毫無半點樓主風度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與其它三人苦澀相望。
原來覺得有一點點希望挑戰裂蹴拳季星的我們，才是傲慢的？
四名已經登記表示參加這一屆奧林匹亞格斗大會的樓主齊齊決定退出，對于主辦方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天空競技場負責人在了解情況后，帶著震撼，緊急找到季星。
一番苦瓜臉懇求后，季星搖搖頭說：“天空競技場是我修行的重要場所，我對這里很有好感，當然也無意于為難你們。
但你想想，就算我和其它樓主站上擂臺，結果又會怎樣呢？一擊而已，基本都會是一擊結束戰斗。這會讓觀眾驚嘆于我的強大，然后呢？天空競技場樓主的名頭，會在外界大幅貶值，直接跌落神壇！”
留著八字胡的中年負責人胡子不由抖動了下…確實如此，那樣一來人們只會覺得原來天空競技場樓主在真正的強者、在獵人協會十二支這樣的存在面前一文不值！
普通人誰會去聽‘季星不是一般人’的解釋？誰又在乎什么聲明？
原本用來造勢、覺得能把這屆奧林匹亞格斗大會推向更高峰的明星選手，竟成了帶來麻煩的人。
怎么就…就…這么強呢？！
“你不會提出讓我假打、稍微喂樓主們兩招的建議吧？那對我、對樓主們、對天空競技場這個最高擂臺，都是一種侮辱。”季星道。
負責人的話被堵回了嗓子。
不是他沒有武者精神，而是每兩年一次的奧林匹亞格斗大會吸引了太多太多觀眾，押注流水甚至要超過友客鑫拍賣會，許多富商大人物都在關注，如果落個季星不戰而勝的結局，他跟誰都無法交代！
不過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他自有幾分能力，額頭焦急的汗水滴落中，便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您能讓每一位樓主棄權嗎？”他詢問道：“我去想辦法讓棄權的樓主們打一場附加賽，改變今年奧林匹亞格斗大會的形式，在您不戰而勝獲得251層所有權兩年的基礎之上，再供給第二名一些好處。
這樣一來，大家欣賞到其它樓主的戰斗姿態，也能更進一步的暢想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您是有多么強大。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希望您能作為特邀解說，解說兩場比賽，也讓大家直接地領略您的風采！”
季星笑了：“你和我的想法撞了大半，這樣沒問題，只要你能說動那些被我勸退的樓主。
至于解說的事，我不一定有那個時間，但稍微配合解釋與宣傳沒問題，細節我們可以慢慢溝通。”
負責人當即重重一躬：“太感謝您了，我這就去計劃新賽事流程！”
接下來的十幾天時間，季星享受著樓主待遇，只做兩件事。
一是關注皮揚娜的天空競技場之旅，看著她輕松地‘飛’到200層，然后以空中碰撞交錯到眼花繚亂的12柄飛刀輕取一勝，在這最熱鬧的時節獲得了一點名聲。
二是勸退樓主。
自最初的四名樓主后，來一個季星勸退一個，哪怕其中不乏西索水平的強者，在現在的他面前，也沒有任何意外和掙扎！
直到比賽將要開啟的兩天前，第250層樓主，阿卡西亞到來。
這個阿卡西亞在天空競技場也是個傳說，其最初出現在天空競技場是三個月前，一路勢如破竹地打到200層，打滿10勝，挑戰樓主。
而即使是樓主戰，他也沒有被對手有效擊中過哪怕一次！
如果說季星是公認的最熱門，他就是公認的最神秘，不清楚他有多強，不清楚他的念能力，除了比賽外甚至完全看不到他的蹤影。
因此他到場時，負責人特地提醒了季星兩句，而在見到這位阿卡西亞后，季星不由愣了愣。
170左右的身高，在勁裝下有肌肉凸起，面容只是平平無奇一中年，但身為易容術大師的季星一眼就看出他的臉和身形都做過偽裝。
“嘖，尼特羅會長，你這是鬧哪一出啊？”季星無奈一笑道。
“哈哈哈…”低啞的笑聲從‘阿卡西亞’嘴里發出，他一把撕掉所戴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世界知名的老頑童面孔：“一下子就被發現了啊。”
“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我一路打成樓主，就沒人發現我啊。”尼特羅微背著雙手，上下打量季星：“我知道你勸退了其它所有樓主，但不戰而勝終究會有一些爭議，我們兩個來打一場吧，季星，就在天空競技場的擂臺上！”
季星懂了，或者說從尼特羅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原因。
這位渴望對手的武者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跟季星戰斗一場了。
但季星卻沉默了一會兒，讓尼特羅露出些許意外：“怎么？是不愿意讓大家了解你的全部力量？還是說擔心我這個獵人協會會長有可能會輸給你而導致顏面掃地？”
“都不是，而且恰恰相反。”季星搖搖頭道：“尼特羅會長，人生總會有遺憾，這也挺有趣，不是嗎？”
轟隆！！
話音落下，季星腳下的地面驀然間裂開深邃的紋路！
尼特羅的瞳孔猛然張大，老臉上露出一抹震驚，在眼睛的倒影之下，幽紫色念氣于季星身周升騰！
不，不是氣，那似是固態的。
燈光照射在那股念氣上竟遭折射，導致季星的周邊增添了濃郁的暗色！在那陰暗與紫色交織的環境下，季星的存在就如同魔神降世！
強悍！恐怖！
唯有曾登臨過山頂的人知道那里的風景有多么美妙。
如果在五十年前，不，在三十年前，見到這樣的季星，尼特羅會狂喜迎戰，熱烈地廝殺一場。
但現在，不行。
他不明白為什么初見時的季星只在那座名為最強的山峰山腳，被下山到山腰的自己嫌棄差點火候。
但不到一年時間，其便像長了翅膀一般，直接飛到了山頂！
但他明白，這樣的念，這樣的身體，如果不抱有決死之心，現在的自己可能都無挑戰的資格！
而決死…目前還不行。
人生，總會有遺憾嗎？
是啊，真遺憾啊。
但也確實，有趣。
“看來我也和其它樓主沒什么區別，要被你勸退了。”
臉上的震驚褪去，尼特羅笑瞇瞇道：“好了，再繼續下去我們就要掉到樓下去了，我會退賽的。
不過…等老頭子安排好身后事，我還會再找你打架的，季星。”
季星身上如威似獄的念氣收斂歸無，道：“雖然很想說一句我成全你，但是…我拒絕！”
“嗯？”尼特羅老臉一僵。
季星笑了笑：“別誤會，尼特羅會長，我還遠未觸碰到極限呢，不是個合格的，讓你‘挑戰’的對象。”
5k，求票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