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搶球
“你好，尼特羅會長。”洞察之眼悄然關閉，季星神色如常問：“必要的考核是指？”尼特羅輕輕捋須，呵呵笑道：“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天空競技場樓主的身份和云谷的描述已經能證實你的實力了，但眼見為實，獵人協會需要有一定的考核記錄。”
“這樣吧。”他好似剛想起來，從腳下抱出一個小排球，道：“隨便做一個小游戲吧，無論使用什么方式，只要你能在十五分鐘內從我手里搶走這顆球，就算你考核通過。”季星打量打量那顆球，再看看尼特羅的表情，笑道：“在這里？”
“當然不是。”尼特羅指尖旋轉排球：“我們會把這里攪得亂七八糟的，跟我來天臺吧。豆面，看來我要稍微忙些其它東西了，這邊的工作你就先幫我處理一下吧。”豆面人綠豆流汗表情，目送尼特羅帶著季星離開，有槽難吐。
走到門口的尼特羅則順手把外套脫掉掛在衣架上，只穿勁裝的他露出不符合年齡的強健肌肉，邊讓球在身上彈動邊走，做著熱身。
“哎呀，好久沒有活動身體了，你不用做一做熱身嗎？季星。”
“不用，我每天都活動。”季星回道：“時刻都在熱身中。”
“哦”尼特羅拉出長音，不再說話，瞇縫的眼睛里有少許期待的神色。
心源流正是他在70年前舉世無敵時所創，這些年中，優秀的后輩層出不窮，但實話說沒有任何一個能達到讓他眼前一亮的程度。
云谷是個還可以的小輩，在形容季星時雖出于禮貌、沒有經過季星允許所以并未描述太多細節給自己，但卻多次用了‘前所未見’、‘難以想象’、‘天賦恐怖’類似的形容詞。
那種高山仰止般的態度已不止是自愧不如的程度了！‘不要讓我失望啊，呵呵。
’二人一前一后登上天臺，在這距離地面400米左右的高空對立。尼特羅又換左手轉球：“準備好了嗎？計時要開始了。”季星笑了笑：“任何方式去搶都可以嗎？尼特羅會長。”
“沒錯，不限制攻擊，當然，我也會防御和還手。”尼特羅微笑。
“準備好倒是準備好了，但說實話，我的身高臂長年齡都有些欺負人了，要不換過來吧，我持球，尼特羅會長你來搶。”季星道。
“哦？”尼特羅飄蕩的眉毛饒有興致地一掀：“你確定？如果失敗的話，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你只能等待明年的獵人考試。”季星點頭，伸手。
尼特羅轉球的手指一彈，排球準確落在季星的手上。
“既然你這么自信的話…”
“我搶到球了。”季星笑道。
“…？”尼特羅愣住了。豐富的人生經驗讓他本不該中這樣的小伎倆，關鍵是沒想到。
他沒想到這個初見的年輕武術家會用這種方式來騙他這個老同志！我可是獵人協會會長啊！
你這個小同志，竟然敢不講武德？！看著指尖轉起球的季星，尼特羅選擇老臉一翻：“這可不行。”可以用任何方式是他說的，這一刻他做好了耍賴的準備，但還沒等耍，季星就把排球彈了回來，笑了笑道：“好吧，那換真搶。”他走到一旁，脫下外套，雙手著氣將負重背心也脫掉，和包裹一起輕輕地放在旁邊地面上。
而后重新穿上外套的他踮腳小跳了兩下，熟悉久違的輕盈，站到尼特羅對面道：“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隨時喊開始了。”哦？
負重物嗎？之前那淺層的氣是在防止擦傷與骨骼損傷，所以一定是非常有分量的負重物。
而且一招虛晃，言語上的機鋒已自然搶到了主動權，早就識破了我要跟他玩球的真實原因。
有意思。尼特羅微笑：“那就開始吧。”彭——話語的尾音帶起一聲悶響，季星腳下的地面頃刻炸起裂紋，帶動他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殘像！
好快！尼特羅笑容一斂，目光轉至瞬間來到自己右側的季星，停留在右手的球彈向左側，右臂籠罩千錘百煉的氣，架臂格擋。
砰——沉悶的肉體碰撞聲回蕩，左腿橫踢的季星收腿之際，右手緊隨做出撈月一般的動作，摸向墜落的排球，尼特羅則出左拳擊其變向。
就在二者將再碰撞時，季星右臂忽畫圓虛晃變招，從上噼掛，如巨鳥落喙，凋琢尼特羅面門！
尼特羅再擋，踢腿反擊，左正蹬向季星的小腹。而那排球隨勁力的沖撞與二人的磨蹭旋轉再飛高空，在墜落的途中二人已經高速交擊了十幾招。
和游戲開始前不同，尼特羅老臉已換成了愕然緊繃，臉上的微笑早已轉移到了季星臉上，空手道拔賽大提掌，游身八卦托掌，太極左攬雀尾，木葉剛力旋風。
彭的一聲，尼特羅雙腳離地倒射，10米后重心沉回地面，不搖不晃也沒受傷，但視線中那顆排球已經在季星的指尖旋轉了！
15分鐘？不，還不到15秒！這一刻尼特羅大腦因震驚而有著短暫的空白，120年的人生經驗也沒讓他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仿佛重回到初見黑暗大陸那一刻，出現了讓他無法理解的事物，雙手左右比劃了兩下，嘴邊的胡子直翹。
季星笑了笑道：“尼特羅會長，這次我應該算通過考核了吧？”尼特羅沉默兩秒：“當然。”他的眼睛再次瞇起，嘴角也再次掛上了笑：“真是后生可畏啊。季星，你已經是獵人協會的一員了，不過…呵呵，看在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陪你運動了兩下的份上，能不能再陪我來三局搶球游戲呢？”季星對此早有預料。
如果只是搶球的話，他也沒有卸掉負重物的必要。他寬大的左手將排球穩穩抓在掌心，道：“那這一次真的換成你來搶我了，尼特羅會長。”尼特羅歲月沉淀的眼眸里放射神光，彷如實質的氣卻不著煙火氣息地籠罩在身上，加持速度力量，氣勢也在同時有了不小的改變。
持球雙腳分立的季星雖在氣量積累方面還不如尼特羅，但氣場卻有著包容一切的從容圓滑。
尼特羅動了！就像季星說的那樣，在搶球游戲中身高腿長有優勢，季星左手高舉持球的狀態下，尼特羅想要夠球就得起跳，會暴露出太多的破綻。
于是他選擇進攻季星下盤。起手便是一記有力的左鞭腿，踢向季星的腿彎，季星沉膝一頂而格擋。
75的流非常同步，氣量的優勢讓尼特羅的攻更加有力，但季星緊隨便以滑步后退卸力，并順勢掄起左腿抽向尼特羅的腦袋。
“哦兜”發出一聲頗覺享受的哼聲，尼特羅沉肩一縮，前翻滾的他和空翻的季星上下錯落，后勾攻去的右腿也恰和季星沉擊的右拳相撞。
兩向倒滑，身體在地面一彈，120歲的老人家爆發出不符合年齡的靈巧，縱返而歸，對季星發起了狂風暴雨般的疾攻。
季星見招拆招，空穿的外套在拳風下獵獵，右手與雙腿與尼特羅噼里啪啦的對撞。
兩人都有收力，不然早就從天臺打到樓下，但精力都算集中。一分鐘的激烈攻防后，尼特羅的凌空勾腳終于成功擦中了季星左手的排球，讓那排球拋起，卻在下一刻也被季星的勾拳擊中了下巴！
后仰翻飛的途中，久違的疼痛感讓他的老臉上充滿了愉悅。‘幾乎完全讓給了我一只左手，移動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武術的交鋒中我竟然還是落在下風嗎？
’‘70年了，終于等到了一個怪物，勉強能以挑戰者的身份迎擊，可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啊。
’‘可惜…現在還不完全足夠。’站在原地伸手接球的季星童孔忽然一凝，氣呈圓型頃刻膨脹。
眼睛看不清，但氣能感知到。在近乎靜止的時間中，后翻的尼特羅做出了合掌的動作，身后出現了一具金燦燦的多手觀音像！
合掌速度竟在10倍音速以上！
“原來如此，這種東西…”彭——下一刻，一道散發金芒、速度亦有三倍音速以上的手掌正正印在季星身上，磅礴的力量將其擊飛！
在空中倒翻了幾周，直飛出四十余米，季星才橫旋而落。穩穩站立在地，不動不搖也未受傷，但抬頭看自己在關鍵時刻具現出的血條，卻只剩93點血了！
他的指尖排球轉動。
“在要球、未特地防御的情況下一次打掉我7點血，放棄排球完全防御也得掉2點，50擊就會死嗎？那應該還只是一記平A。”
“雖然在10擊內我應該就可以完全找清破綻軌跡，但太快了，現在的力量速度找到破綻也還破不了。”
“怪不得，他的體魄體力和現在的我差不太多，氣量勝我許多，但技巧也輸我極多，如果只是單純的強化系，怎么看也是五五開甚至我七他三的結局，原來有一招大佛。”
“卸掉負重物后5：8的威脅程度比，恰好卡在正面對戰我絕對贏不了的程度，果然是基本準確的。”與此同時，對面的尼特羅也滿是驚訝地看著季星指尖的排球。
百式觀音都用出來了，他就是想要扳回一城，擊飛季星而把球拿到，但在他出招的瞬間…
“圓？不，不是圓，單純的圓是無法看清我合掌的準備動作的，在那一刻，他好像用出了一種類似圓但比圓更精密的未知技巧…”他再抬頭看看自己頭頂出現的長長血條與160點血，忍不住再次在心里輕喃：后生可畏啊。
季星則收手把球一抓，笑道：“尼特羅會長，玩著玩著怎么還玩不起了呢？你用這玩意我可不玩了。”尼特羅呵呵低笑兩聲，舉起雙手道：“認輸了，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