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角色對調
地獄是非常危險的，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一個大前提。
沒有人知道百萬年間地獄里都積累了一些什么樣的怪物，哪怕上古時代的人都早因地獄的酷刑而凋零成沙土，但只是靜靈庭有史記載的這一千年，就有許許多多堪稱怪物的家伙淪入地獄。
而露琪亞顯然能充做‘鑰匙’，且是能打開相對安全通道的鑰匙。
帶著她進入地獄，和不帶她進入地獄的危險程度是兩種概念！
看著接住露琪亞，一點都不帶逞強的半退到季星身后的白哉和戀次，藍染思考了幾秒鐘。
奪回無可能，季星甚至可以直接把她送去現世甚至虛圈。
“不愧是與野桑。”他重復道。
季星則笑了笑，也說道：“和百年前一模一樣，藍染副隊長還是這么喜歡夸人。不過這還遠遠沒結束呢，首先…市丸銀，你回來吧。”
突然呼喚藍染的親信部下，藍染并未露出什么意外，意外的反而是史塔克、白哉戀次幾人。
待見那市丸銀笑瞇瞇地越過藍染，真的向這邊走來的時候，那意外的表情就變成十足的震驚了！
這家伙難道…
“雖然我原本也在猶豫要不要跟去地獄，那聽起來太危險了，但一百多年時間什么事也沒有做成，又實在是不太甘心。真是的，你這樣揭破，就幫我拿了主意，讓我沒辦法再跟隨在藍染大人身邊了。”
他好似抱怨著來到季星身邊，回身道：“抱歉了，藍染大人。”
“哼——”東仙要鼻音輕哼。
藍染依舊云澹風輕：“不，不必道歉，銀，并不是每一個有故事的人都能有表現的機會，你這百年來做得已很不錯了。在確認與野桑轉世成功后，你在我這里的定位也變得有些復雜，讓我猶豫不決。”
百年蟄伏的市丸銀，只是為了幫松本亂菊報仇。松本亂菊身上曾寄宿著靈王的指尖，在藍染制作崩玉時卻被奪走，順便被奪的還有松本亂菊的部分靈魂，讓原本可能有隊長級才能的亂菊只能做副隊長。
而此時靈王的指尖早已隨藍染崩玉的碎裂不知去向，靈魂更無法取回，他這百年顯得有些荒廢。
距離報仇最近的一次，大概是80年前藍染剛從現世帶領完現術者和尸魂界打完戰爭，逃區虛圈的時候，可惜那時市丸銀也尚年幼，實力還不及東仙要，無法找到機會。
而后機會就越來越難尋。
“也不是什么都沒做到。”季星搖頭：“既然沒有想辦法提醒我一點關于露琪亞的事，也就意味著…藍染副隊長還有后手，或者是撤離手段，或者是其它打開地獄的方式？”
市丸銀狐貍笑：“都有。”
“那就讓他快點選。”季星道。
話音落下，他胸口上方三枚金羽中其中一枚突然閃爍微光，正震驚于市丸銀是‘臥底’的白哉和戀次發覺露琪亞身上的靈壓變化了起來。
原本因為容納過崩玉的影響，露琪亞將死神之力送給一護的兩個多月里，她也只恢復到了原本的四分之一水平，還因剛剛發生的事而變得有些不穩，起伏不定。
此刻她的靈壓卻是快速穩定，甚至逐漸增長，一直增長到接近原本的水平，從昏迷轉為了熟睡！
而隨著這種變化的發生，那不遠處洞開的地獄之門亦產生明顯變動，暗紅逐漸褪去，逐漸發虛。
這一次藍染終于露出了異色，沉默幾秒才再次道：“是完現術終結之書的力量嗎？不愧是與野桑。”
這是月島秀九郎那種能夠給他人插入不同過去的完現術！
在季星逗露琪亞的那一夜，假裝砍她的那一夜，實際上是真的砍到了，用終結之書的力量。
而在剛剛，他將露琪亞的過去中插入了一條支線，讓浦原喜助放崩玉的那晚自己提前出現，改變了露琪亞曾容納過崩玉的過去！
于是現在，露琪亞按照正常的發展，恢復到了近乎完好狀態，氣息平穩，地獄之門自然開始消失！
“這種修改它人過去的完現術我不太喜歡，當時在露琪亞的身上標記，也只是想著幫她恢復靈壓。”季星道：“不過因為那時掌握的水平還不夠，再加上涉及到崩玉，沒隨便嘗試，沒想到今天用到了。”
他示意明顯逐漸開始澹化的地獄之門：“這次不是深謀遠慮，只是碰巧了。這樣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藍染副隊長，進不進？”
藍染將目光投射過去。
“事已至此，當然要進。”
“那么東仙要，你現在…要自裁嗎？”季星接口問。
憑借藍染的力量，想要進入那洞開的地獄之門，季星攔不住，加上史塔克也攔不住，史塔克畢竟中過鏡花水月，而白哉更差了些。
但想攔東仙要卻是簡單。而藍染若想護東仙要，說不定自己都會失去進入這扇地獄之門的機會！
季星的意思很清晰，今日東仙要若想脫身，要么展示一點超乎預計的本領，要么直接死去地獄！
藍染微微搖頭，語帶感慨地回身：“要，我會盡快去接你的。”
“是，藍染大人。”
東仙要明了，將自己的斬魄刀交到藍染手上，下一瞬主動阻塞了自己的靈力回路。于是靈力在他的胸膛阻塞之處醞釀膨脹，快速讓他身體轟隆一聲，如煙花爆開！
強悍的靈壓爆散，在接觸季星身體前便被他抹除，只是掀翻了幾層地面，帶來如颶風一般的沖擊。
而待這股沖擊消散，藍染已站到了地獄之門前方，甚至半身投入了地獄之門內，卻變得形單影只！
史塔克眼皮抖動，輕拍式安撫手中雙槍莉莉妮特，莉莉妮特立刻強調：“別打我的屁股！還有，史塔克，我沒有害怕，不用安慰！”
“是，是。”史塔克應付著。
這樣強調，就已說明害怕了。
又怎么會不害怕呢？先前對戰的這家伙甚至沒有出手，只是動動嘴竟就讓藍染的追隨者一個來到了他們身邊，一個…自爆而亡！
戀次的童孔更是在地震，一時感覺季星比藍染更像反派！
市丸銀倒頗習慣，畢竟是將藍染一度逼入絕境的男人，現在的力量又比百年前強大幾倍。而且這才哪到哪，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或許也沒完全超乎藍染的預期。
果然，藍染依舊帶著微笑：“能讓我斷絕后路，不得不直面地獄危險的，果然還要是與野桑。”
“符合你的預期了嗎？”
“不，已然超出預期。”藍染搖頭：“我有預料到歸來的與野桑會變得更強，但沒有想到竟然會提升到現在的程度，更沒有想到你對體內的靈王內臟碎片消化得那么快。
不過還好，經此一戰，我已經大致探明了與野桑的實力底細，有了準備和方向，也不算毫無收獲。”
“探明我的底細？”季星笑問。
“怎么？與野桑是想說自己的卍解嗎？”藍染也笑道：“大概不是未展露，而是和我相同，未掌握吧？”
“未掌握？”市丸銀訝異，音調異樣道：“我還一直在努力探尋藍染大人的卍解呢，怪不得沒有發現。”
但對于普通死神來說，卍解難如登天，但對于季星和藍染這種程度的人，怎么可能未掌握卍解？
“四楓院夜一為何舍棄斬魄刀不用？浦原喜助、還有后來的涅繭利為何都熱衷于改造自己的斬魄刀？”
藍染自問自答道：“因為斬魄刀的力量，不完全屬于我們自身。
零番隊的領袖也是全部死神的領袖，與靈王同一個時代并保衛被斬去四肢、挖去內臟的那東西軀體百萬年的真名呼和尚，擁有命名的能力，是命名了尸魂界一切的人。
當一支淺打被死神學員領到，處于靈王宮的他便自然會呼出這柄淺打未來變化的斬魄刀名字，這在始解上的影響微乎其微，卻基本決定了卍解，因為卍解的第一步，就是明確我們斬魄刀的真正名字。”
又是一條不為普通死神知曉的知識，零番隊還有那種存在？竟然足足活了百萬年？！如果想要掌控靈王，那是繞不過的坎啊。
市丸銀眼中閃過明悟之色。
藍染果然道：“能賜予名字，自然也就能更改，普通的卍解面對真名呼和尚頃刻便會被奪走。
于是百年前的我選擇了崩玉的力量。但也在百年前，‘知道未來正常發展’的與野桑沒有對我顯露出太多惡意時，我就知道選擇崩玉這條路，未來大概意味著失敗。”
話落，他看向季星道：“或許等不到那和尚出手，我便會敗北？”
季星感慨道：“不愧是藍染副隊長，百年前破碎崩玉一度失去死神之力的結局，也是你自己選的？”
“是，但與野桑的作為，讓那選擇變得更加兇險了。”藍染回身望向地獄之門：“今天選擇地獄也是。”
“言歸正傳。與野桑比起其他人要更加特別，所以你真的掌握了卍解嗎？甚至你，能夠卍解嗎？”
分析得對了大半。
季星的刀根本沒被和尚命名，也自然沒有來自‘真名’的卍解！
“我覺得我能卍解，但現在確實還未掌握。”他卻是笑道：“不然就不會選擇目送你進入地獄了。”
“看來我僥幸猜對了。”藍染臉上也露出發自真心的微笑，似乎有些欣喜于自己猜對了答桉。
兩人給白哉、史塔克等人的感覺很怪。既像是一對老友，能溫聲細語地溝通常人難知的情報，又像是互為死敵，言語中機鋒不斷。
然而彼此之間，卻始又終未露出什么仇視敵意，好像只是為了交手而交手，不為了其它任何事。
而在這段交流之后，地獄之門澹化得更多了，就連那洞開的兩扇門戶都有了緩緩關閉的趨勢！
“看來要到道別的時候了。”藍染左右觀望道：“最后再送給與野桑一個…提醒吧。真名呼和尚不止是我的阻礙，也是你的敵人。
‘轉世重生’的特異，快速容納掌控靈王內臟碎片窺伺靈王之力的特異，單獨一者或許還不夠他對你出手，但二者合一，就未必了。”
其實還有第三者，季星的斬魄刀‘季星’，不是真名呼和尚命名的！
這樣看來，靈王內臟碎片也是藍染故意在現世遺留的，季星去吸收說不定正合他意！但他恐怕沒想到，季星規則的理解遠在正常值之上，反而大大提升了季星的戰力！
“不愧是藍染副隊長，處處都有深意。再加上你洞開地獄之門，零番隊說不定已在趕來的路上了。”季星想了想，幫藍染補充一句。
藍染微笑：“是啊，與野桑暫時還沒有對抗他的辦法吧？要不要與我臨時聯手，共同探索地獄？”
“那還是算了。”季星看著漸漸隱于門后的藍染，道：“既然這樣，我也給藍染副隊長做個提醒吧。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人的角色發生了對調？百年前我冒死亡風險才能與你對抗，而現在你即將以身犯險探索地獄。百年前我為了彌補實力差距，呼喚總隊長助力，而現在你則要利用眼和尚來對付我？”
“…是啊，確實對調了呢。”
“百年前我拼盡全力，只為追趕你我的實力差距，這一次，大概該換你追我了，藍染副隊長。”
季星笑道：“在地獄好好努力，可別沉淪為地獄的一員，也別等走出時，已會被我一刀斬死。”
此刻季星雖能大殺特殺，但實際戰斗力仍遠不如卍解總隊長，不如真名呼和尚，甚至未必能如創造了斬魄刀的零番隊刀神王悅。
和眼前的藍染也就半斤八兩，都沒阻攔他邁入地獄之門的能力，還要防備他把自己拖進去。
但別忘了，季星重返死神世界才剛三個月，只是靠完現術強提了一波實力，真正的底蘊，本體靈魂的底蘊，才剛開發了10！
還有巨大的提升空間和余地！
藍染似乎從他的話語中體會到了這一點，輕輕啊了一聲，眸光欣悅道：“我知道了，與野桑。請你與我一起期待我從地獄歸來的那日。”
話語的余音隱沒在關門聲中，藍染的靈壓隨地獄之門消失。
沒有用鏡花水月玩任何的障眼法，藍染切實進入了地獄！
“呼…”多警惕了兩秒，史塔克松了口氣，擦拭不存在的汗水，面對前老板的壓力還是相當巨大的。
不過…新老板感覺也不太好相與啊。他有些頭大地看向季星。
市丸銀也一樣，主動臥底藍染身邊百年的說辭，可說服不了許多人，也說服不了百年前被他殺死的真央靈術學院教師，五番隊三席。
離開藍染身邊，就是默認交給季星安排，能見亂菊一面最好，百年過去，亂菊可真是…長大了啊。
后面戀次同樣重重松了口氣，這樣一來…是安全了吧？
念剛至此，突兀間一道野獸般狂亂駭人的靈壓降臨！先前被交手余波和東仙要自爆弄得大半坍塌的穹頂塌陷更多，煙灰彌漫與眾驚訝警惕視線中，出現劍八的身影！
一晚上沒撈到打一場好架的劍八情緒稍顯暴躁，目光在市丸銀和史塔克身上掠過，稍微有些奇異于兩人的立場和站位。
不過很快就忽略那些，定格在還未退出完圣體的季星身上。
哈強大到讓人戰栗的氣息。
“藍染惣右介的靈壓消失了，是逃走了嗎？與野，你沒受傷吧？那就抓緊時間，一起清理了剩下那些家伙吧，我們的決斗該開始了！”
季星正待回應，忽然一滯，蹙眉看向天空，再低下頭時露出兩分歉意：“抱歉，劍八，你大概還得忍幾天，我得先離開了。”
他感知到，零番隊真的來了！
正如藍染所說，現在他還沒辦法面對真名呼和尚兵主部一兵衛。
合該戰術性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