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Level 5絕對領域
木原幻生是學園都市里有名的腦科學研究專家，是多所研究設施的重要研究員、教授及顧問。
明面上受人尊敬，暗中卻又被稱為‘瘋狂科學家’，是一個為追求絕對能力者誕生而不擇手段、枉顧實驗體性命的家伙，是‘以殺死兩萬個御坂妹妹來讓一方通行晉升為絕對能力者’的絕對能力者計劃提出者。
也曾利用先進教育局研究所主持者職務之便，利用學園都市里的棄兒們進行實驗，主動誘導能力者能力暴走，來獲得‘能力體結晶’，導致許多孩子至今昏迷不醒。
不過其從外表看，只是個灰白短發的普通老人，穿著普通的研究員工作服，面目和善，瞇瞇著眼。
就在有富春樹去找季星時，他正處于有富春樹公司所在的那條工廠街，不過是相距幾公里外的一個地下研究所內，手持一份名單，站在一些人體儲存罐之間。
“杠林檎、黑夜海鳥、絹旗最愛…”人體儲存罐中，儲存的是一些小孩子，小的大概只有十歲，大的也不過十二三歲，對照名單清點了一下，他把名單交給了身邊的中年研究員，笑容中有鼓勵意味。
“留精棄粗（棄兒）中符合條件的精銳都在這里了，至少是三級的強能力者，希望你的實驗順利。”
“放心吧，木原幻生教授，我們已經進行了充足的準備，我保證至少有一半的實驗個體能夠成功！”
木原幻生瞇著眼，笑容更加和善，抬起機械手指了指腦袋：“能力者的大腦蘊含著無窮的奧秘，給這些孩子移植一方通行的思維模式與演算方式，哪怕只有五分之一甚至更少成功，也是正常的事情。
在科學發展中犧牲是必要的，老夫所說的順利是在實驗中得到一方通行演算方式的更細致解析，這些孩子的上限只是大能力者而已。”
“啊…是，我明白了！”
木原幻生點點頭，走了出去。
他對于所有無關絕對能力者的實驗都不感興趣，這個實驗若非涉及一方通行，他都不會配合關心。
他近幾年在做的事，唯有完善他認為是通往絕對能力者明燈的體晶，關注最有希望的絕對能力者計劃，稍微關心一下一方通行外的其它五級超能力者‘備選品’三者而已。
但在最近，他的關注點又多了一個——‘無能力者’狼森壞場！
關注自然是從對方打倒一方通行開始的，曾多次審查季星資料的他沒有在其中發現任何問題，卻找出了兩個不算問題的‘疑點’。
狼森壞場的成長速度太快了。
狼森壞場的發展太順利了。
尤其是第二點，那個鬧劇一樣的黑衣組織都市傳說最大的支撐點就是他的‘完美’，面對找茬的不良、能力者，不會吃一點虧，才會帶給身邊那些笨蛋無盡遐想的空間，在孩子們眼里保有神秘。
包括面對一方通行和麥野沉利兩名超能力者，前者被他抓住弱點一擊擊潰，后者的暴脾氣被他理得很平，甚至罕見地相處成朋友，反而給自己增添了極大的臂助。
哪怕是自己誘使角斗場的那些家伙派去三個暗部預備隊員，計算著他的承受力給他帶去一點傷勢，仍然被他干脆利落地解決掉了！
如果說第一疑點還可以用少年人發育中挖掘出了原有的身體天賦來解釋，第二點難道要用運氣？
一個無能力者？
憑借科學家的直覺，木原幻生覺得這里有些問題，而作為擁有都市網絡A級權限的自己，查不出問題在哪里，那問題或許就更大了！
“是嗎，有富春樹已經去了。”
有富春樹自詡智者，但在木原幻生眼里只是個單蠢的孩子，在以超能力為基礎建立的學園都市里追求智者管理？這就跟人說1到9中9最大時他說撲克牌里‘尖’最大一樣，無理的套用他更喜歡的那套邏輯。
但作為試探者，他很合適。首先試探的是狼森壞場的‘情報能力’。
按照對狼森壞場的行為邏輯分析，他不會蠢到參與有富春樹的行動，而以有富春樹的性格，又一定會說出老夫‘無意中’說的那些話，來對狼森壞場進行演說與邀請。
如果你接受邀請，前往Study公司，是否證明是老夫的名字讓你感到在意？甚至擊倒一方通行，也并不止是依賴麥野沉利與一方通行戰斗時所獲得的簡短情報信息呢？
第二天上午，位處自身的秘密研究所內，木原幻生看著Study公司門前的監控攝像頭畫面，看著步入其中的季星，瞇眼微笑。
“狼森壞場，就讓老夫看看伱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么東西吧。”
Study公司內。
接到通報的有富春樹下樓迎接季星，斯文地笑著道：“很高興你做出了明智的選擇，狼森社長。”
季星觀察著周邊的環境，目光掃過頭頂的幾個攝像頭，隨口道：“說是選擇還早，我還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計劃現在還在準備階段，我不能透漏給你太多的東西。”有富春樹說道：“我只是確定一下狼森社長是否也是對學園都市現狀不滿意的無能力者，確定你是不是有合作的意向，另外還有一些小事，如果狼森社長愿意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季星看了看他：“所以…你所謂的合作，指的就是讓我做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部下？”
有富春樹的神色微微一滯。
從季星看過來的眼神中，他竟感覺到一股讓人發毛的威懾力，這才想起這家伙雖然極力在掩飾和洗白，但實際上就是個不良團體的老大，而且很有潛力慢慢成為整個學園都市最大的不良團體老大！
不過自己不正是看重這一點，才肯搭理這些家伙嗎？
他輕呼吸，推了推眼鏡，平靜道：“狼森社長不要心急，讓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Study公司吧。”
帶著季星登上頂層辦公室，一起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他指著公司大樓后方的工廠，道：“Study公司主要生產的是驅動鎧的零部件，擁有獨立生產民用驅動鎧的能力，已經和警備隊達成了合作協議。
如果開啟最大產能的話，我們的工廠每天能夠生產上百架各種型號的驅動鎧，而無能力者面對驅動鎧是很脆弱的，有在使用發條繃帶的狼森社長應該清楚其中的差距。”
畢竟發條繃帶是警備員們淘汰下來的劣質裝備，而驅動鎧是現役裝備，其通俗點說就是一具具簡易機甲，無能力者警備員們穿上后便能擁有對抗強能力者大能力者的能力，形成部隊后就更是威力可觀！
啪啪——他輕輕拍了拍手掌，兩具驅動鎧便走入了寬敞的辦公室。
其外形是施以藍色和灰色迷彩的機體，如同一套特別的衣服，手持兩把制式的沖鋒槍作為武器。
“就像是它們。”有富春樹雙手展開，意氣風發道：“這是警備隊目前最常見的裝備，HsPS12，一個稍加訓練的普通人，穿上它就能奔跑出150km/h的速度，根據不同的彈道口徑，最大能夠打出一槍撕裂裝甲車程度的攻擊！
狼森社長的空手道再厲害，也沒辦法對抗這樣的金屬機器吧？”
季星笑了笑：“這是威脅嗎？”
“不，當然不是。”有富春樹也笑了笑：“我只是想向狼森社長證明，空手道社團的力量對于我來說并不算必須的東西，我更看重的反而是狼森社長你這位智者，看重我們覺得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需要更加妥善管理的共同點！
而且…狼森社長沒有看出這兩具驅動鎧和尋常驅動鎧的區別嗎？明明不是機器人型號，但它們內部卻同樣沒有人駕駛，這就是我們的突破性研究成果！智能駕駛！
它們完全聽從我的命令，即使是一千臺、一萬臺也一樣！這是完全由智者掌握的武器，而并非那些隨時都可能失控的超能力！”
“哇哦”季星表示贊嘆。
有富春樹微一蹙眉，這是什么鬼反應？他看了看季星，道：“狼森社長似乎對這種力量不以為然？是了，你應該見過超能力者第四位麥野沉利的力量，對比超能力者，這些驅動鎧的威力確實不值一提。
不過它們還在完善之中，這里也需要狼森社長些小小的幫助。根據我得到的信息，你與暗部道具的關系似乎很不錯，而我需要更多麥野沉利的超能力資料，來給我們的驅動鎧研發更加先進的武器。
所以接下來，如果可以，我希望狼森社長能夠提供一些關于暗部道具的任務信息，就當做狼森社長與我們Study合作的誠意了。”
“這才是你找我的原因？”
“其中之一。”有富春樹推了推眼鏡：“另一方面，機器也終究只是機器，有些東西，需要人來管理，混亂也需要人來平息。我保證，如果我成為了新任理事長，狼森社長就一定是十二名理事之一！”
“理事啊，大官兒。”季星又贊嘆一聲，掏出兜里的手機，看了一眼，似有些意外地輕輕皺了下眉。
有富春樹則輕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失望搖頭道：“狼森社長，智者怎么能用這樣的小把戲呢？”
他的笑容變得有些張狂，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儀器：“邀請你過來時，我就做出了各種準備，電話的對面是暗部道具的某個人嗎？很遺憾，簡單的聲波干擾變更，她們聽到的內容就變成了我們Study公司和空手道社團的常規合作談判！”
他伸手一按，季星的手機便滋地藍屏，笑道：“現在商談結束，你主動掛斷了，狼森社長，不會引起暗部道具的任何懷疑。我也希望…這樣的小把戲，別再有下一次！”
咔咔——
機械的撥動聲中，兩具驅動鎧的沖鋒槍對準了季星，有富春樹譏諷道：“而且…鑒于你讓我很失望的原因，我不得不采取一些強迫性的手段了，你能理解吧，社長？”
顯然他原本就更多打著強制、至少要在季星身上上點兒保險的主意，至少也要喂點毒藥或者埋個炸彈，畢竟干的可是政變大事！
季星的神色則似有些恍惚，停頓了幾秒，才眉頭一松，向著有富春樹走去。有富春樹一怔，正想喝止季星不要亂來，卻忽然發現…
‘動…動不了？！為什么…’
眼鏡下的眼睛張大，被季星摘掉眼鏡后更顯得驚悚。
待見兩根手指緩緩插過來后，一股震驚驚恐的神色浮現在他原本得意滿滿的面孔上，那手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感覺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眼球！感覺到了刺痛！
‘不…不要…為什么？！’
‘啊——疼！要瞎了！要瞎了！’
季星那平靜的神色，似乎真的要活活挖掉他眼睛的模樣，讓有富春樹內心嚎叫崩潰之中，下半身突然傳出了騷臭的氣味！
季星雙指同時變掌，轉而輕輕摸了摸有富春樹的腦袋，笑道：“你看你，沒那種氣魄和膽量，就別找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學園都市怎么能有尿褲子的理事長？”
嘭——
被季星隨手拎起的有富春樹摔在那給他帶來安全感的兩具驅動鎧腳下，被微微染臟的轉椅則被季星一腳踢開，季星半坐上了桌子。
遠在第四學區，監控畫面前的木原幻生身體猛然前傾！
這是…魔法？
不，是超能力！
老臉上露出震驚欣喜神色，木原幻生都沒想到會這么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是最希望的結果——狼森壞場真的不是普通的無能力者，真的有超能力！
而在木原幻生調取的資料中，狼森壞場的素養判定是Level0！
素養判定出錯？不可能！那就只能是那份素養判定被填了錯誤的信息！而誰能夠做到這種事？！
自然只有親愛的理事長大人！
為什么這么做呢？要么是狼森壞場的超能力極其特殊，要么是狼森壞場擁有比一方通行還更大的晉升絕對能力者機會，在保護他！
瞇縫的眼睛中傳出狂熱，親愛的理事長可別那么自私啊，絕對能力者的誕生可是所有人的理想，但木原幻生現在顯然更期待后者，那意味著新的研究對象和機會！
你會是絕對能力者的新希望嗎？狼森壞場！你這是什么能力，又是什么樣的等級？！
他死死盯著監視器中畫面。
有富春樹身上的禁錮力量則似已被放松，正趴在地上劇烈喘息。
剛剛的他仿佛沉入了無盡的夢魘中，那種不能動、只能瞪大眼睛看著一雙手指挖來的畫面，現在還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讓他身體戰栗，而逐漸清醒中的大腦里則滿是羞惱與難以置信。
“你、你是能力者…？！”
簡直可笑荒唐！建立了空手道社團這種變相武裝無能力者集團的狼森壞場，竟然是超能力者？！
這要是讓那些跟隨他努力練習空手道的無能力者、期待空手道有什么特殊效果的無能力者知道，該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能力者果然可惡！竟然耍了所有人嗎？！
他轉頭求救向兩架驅動鎧，卻發現它們竟并不回應擁有最高權限的自己，而是轉身離開，甚至還貼心地在外面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
讓他留下獨自面對季星！
而在同時，季星的聲音響起，像是給他解說般道：“我的能力名字是空間掌握，等級為Level5，超能力者，根據超能力者可以給能力取代號的規則，我叫它‘絕對領域’。”
空間掌握…Level5？！
這怎么可能？！
有富春樹勃然色變，木原幻生的狂熱更甚一分，果然是？！但同時經驗豐富的他也忽然感到一分不對，這是不是…有些順利過頭了？
“在一定的空間區域中，我就像是無所不能一般，重力、濕度、溫度、風速，全都能隨我心意變更，像你這樣的無能力者，我甚至能輕易地控制你的腦部生物電流，輕松讓你失去行動能力卻保持清醒，也能輕松讓你腦袋啪地爆裂！”
季星說著，看向有富春樹辦公室掛著的攝像頭，在木原幻生的眼中，就像是看向了自己。
這樣的能力？那在一定的空間中不已是神靈了？！狂熱間，他也重新瞇起了眼睛，頗覺不安地伸手關閉監控，卻發現…關不死！
“甚至連電信號、網絡信號我都能掌控，但這真是件累人的事，想要順著它們抓人就更吃力了。”
季星道：“這種辦公用監控攝像頭的端口數量是81，上傳到服務器有1024條通路，能夠篡奪權限的A級網絡權限目前共有758人在使用中，手邊沒有設備，就得利用窮舉法查，我需要進行三個數的乘積，也就是共計62871552次計算。”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六千多萬次啊，都在剛剛廢話那三分鐘進行，讓我腦袋都大了一圈，不過還好，我算的對吧，木原幻生教授？”
聲音好似在耳畔響起，木原幻生右手拳頭猛地一緊。
時空好似停滯了幾秒，他的拳頭又緩緩松弛下去，瞇眼微笑：“算得好。怪不得親愛的理事長大人會為你隱藏，你的計算力已經能和一方通行相媲美了，能力的作用也超過了其他七人，簡直是怪物。”
“那么請問教授，體晶的研究資料在哪里？”季星又說。
“在廢棄的先進教育局地下。”木原幻生的笑容更加純粹：“狼森壞場，真是讓老夫吃驚和大開眼界，你可要努力成為絕對能力者啊。”
“多謝教授期待鼓勵，那么…永別了，木原幻生教授。”
嗡——
一股沉悶的重力瞬間讓木原幻生的微笑走形，眼神中閃過一絲對于難以親眼見識到絕對能力者誕生的遺憾，他身體猛地砸在地上，實驗室的地面也出現了裂痕！
數十倍的重力下，他的血肉骨骼快速崩潰，幾秒后，完全化成肉泥，流進了實驗室地面的裂縫里！
Study公司。
季星又揉了揉太陽穴，順著網絡信號把能力覆蓋到遙遠的木原幻生那里，也是一件吃力的事。沒想到第一次在魔禁世界使用超能力‘戰斗’，就是超負荷，需要休息了。
他看向前方的有富春樹。
這位‘智者’在季星對著攝像頭說出‘木原幻生’的名字和后續交流時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原來…自己只是他們兩人交手的工具？！
這是對他極端的羞辱與諷刺，有些崩潰的他想要斥罵，卻又一次失去對身體的掌控能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心生恐懼茫然。
狼森壞場為什么會是能力者，甚至是超能力者？！學園都市不是只有七位超能力者嗎，難道他是一直真身不明的第六位？！
為什么會這樣？！他瘋狂地尋找自救和翻盤的機會，最終卻只身體一癱軟，陷入了絕望之中。
動都不能動，有什么機會？
可惡啊！超能力者！
為什么…我沒有超能力？
“其實你還可以了，智者。我在計算木原幻生位置的時候沒留多余的計算力關注你，倒沒想到會被弄壞一部手機。”季星起身道。
“不過你為什么不想想，很多人都知道黑衣組織是我編的，為什么沒人拿證據捶我，為什么沒有找到我最初回答的ip地址？
而麥野沉利她們也是經驗豐富的老暗部了，你合成的對話騙不了她們，就算我不是能力者，多拖一會兒也會等來救兵。”
他跨過有富春樹，走到辦公室門口，右手一揮，轉椅歸位，尿漬消失，有富春樹閃現一樣坐在了轉椅上，仍然僵直無法動彈，而其他的一些不利痕跡亦全被抹消！
“那么…也永別了。”
同一時間，麥野沉利三人闖入了Study公司，遭遇驅動鎧攔截，暴躁地麥野沉利直接喊著‘滾開’，射出了她的原子崩壞射線。
隨著季星右手的輕輕轉動，忽然有一發射線出現在他的身后，筆直貫穿了有富春樹的心臟和椅子！
而季星則走入了到來的電梯，施施然乘電梯下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