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先祖
“我們…全、全滅了？”
“咳咳——”
艱澀地發出兩聲咳嗽，查克拉已只余日常維持青春容貌那部分的綱手憑借意志力搖晃起身。
舉目四顧，木葉的忍者們、忍族的精英們或遠或近地歪倒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在點點血污的侵染下，皆陷入昏迷之中。
視線中唯一站立的，仍舊是那個強大到讓人絕望的身影！
金黃色的查克拉外衣已褪，留下的是依舊完好的黑底紅云衣袍與白色的圈圈面具，唯一能給她點安慰的是那衣服上有了絲焦痕灰痕？
那是我們拼命才造成的啊，是日斬老師豁出性命才取得的成果！
但此刻，對方正低著頭與掌心那只九尾狐貍交流，綱手隱約聽到一點，大概是帶著哄孩子笑意的安撫，也讓那些痕跡顯得格外嘲諷。
‘我是來覆滅木葉村的，現在你該怎么辦？’這句話在她腦海回響。
我該怎么辦？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次元，我能怎么辦？！
只是與木葉村共存亡罷了！
“哦？蘇醒得挺快。”注意到她踉蹌的步伐，季星抬起頭道：“我以為要再多等你幾分鐘。”
“…等我？”綱手咬牙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都白等了！”
“等等！”
“咳——”
剛提起一口氣想要沖刺揮拳的綱手被季星突然的喝止弄得一頓，勁力泄掉，差點跪倒在地上。
“這種狀態再向我攻擊，一瞬間就會被我殺死，你確定嗎？”
“…那不需要你來操心！我是木葉的四代目火影！是神女、是羽衣先祖的血脈后裔！是繼承了石破己早先祖的星之意志的木葉忍者！”
綱手喘息間，一句一頓，灰撲撲的臉上添了些鐵血的色澤。
季星一笑：“其實之前我就想問一句了，星之意志是什么？”
“…你不是五大村的忍者？”
“嘖，五大村竟然都有這個星之意志嗎？”季星頭疼道。
“你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綱手喘息著，低沉道：“千年前，忍界有大大小小國家上千，彼此戰亂不停，人的平均壽命難超20歲。
出身在小國的石破己早先祖少年時期深受其痛，七名兄弟姐妹中只余兄長和幼妹，得到神女的青睞后決定改變這一切，建立了一統的星之國，定歷法，讓年邁老人有子女贍養，讓年幼孩童平安成長，將和平帶到了忍界的每一個角落！
和平，就是石破己早先祖的意志，木葉村一直尊奉著這一點，從不主動挑起戰亂殺伐！至于其它四村，呵，就只是個說法而已，你這種家伙…更不會懂！”
季星輕哦：“這樣？那你有沒有想過石破己早在帶來和平之前，先是征伐了世界？那些被他吞并的小國大名可不覺得他帶來了和平。
想和平，要先有犧牲，木葉和火之國至少有一段時間是有能力滅掉其它四國而統一忍界的，是能重建星之國的，為什么沒做？”
“…哼，說得倒是輕巧，你見過真正的殘酷戰爭嗎？第三次忍界大戰你沒有參與過吧？你根本不會懂先祖的星之意志到底是什么！”
季星豎起大拇指：“漂亮，記住你說過的這句話。”
綱手：“嗯？”
季星笑了笑，施施然地摘掉面具，露出經過簡易偽裝的面孔。
綱手在賭場中是見過的，明明已經被自己看到了臉，戰斗前卻還是戴上了面具，也是讓她一直感到困惑的事情，此時輕皺起眉頭。
也恰在這時，另一端傳來了有些虛弱的聲音：“火影大人…沒必要，和敵人解釋星之意志，咳——”
日向日足緩緩起身，張大的白眼中有著隱隱的藍色光輝閃動，異樣的查克拉波動在他身上升起！
“日足！你——”綱手一驚轉頭。
日向日足說：“我不如父親大人，不知道能不能打出半擊，也不知道能不能擊中他，但總之，如果…火影大人，在下一輩成長起來前，日向一族還望你多多照顧了。”
他發出帶有死志的宣言，泛起查克拉光澤的白眼盯向季星。
身上的氣勢直線拔升！
又忽然間，自動壓下去了。
沒有那能夠隔絕白眼窺測的面具，他的眼睛瞬間看穿了季星用易容術做過的偽裝，一眼覺眼熟，二眼覺錯愕，三眼整個人僵住。
“你…你這張臉…”
“停下，日足長老！”
也在同時，另一端又響起了一聲呼喝，與卡卡西相互攙扶站起的邁特凱道：“還是讓我來吧。現在這種時刻，正是青春的最高潮！”
季星又抬手揭下眉毛上的兩片人皮面具，邁特凱眉毛聳動：“嗯？又是面具又是古怪的粘貼，你…”
“凱！”卡卡西突然低語拉拽，阻止了凱繼續說話，看著季星，寫輪眼轉起來，表情卻漸停滯，面罩下的嘴巴也下意識張開幅度。
這張臉…為什么…和忍校教科書中的一幅圖像…那么像…
“不，應該我來，神女遺留的查克拉本就是在這種時候使用的，這次絕對…絕對不會像六年前一樣失控了。”緊隨而至，另一端，又有一股極為龐大的查克拉升騰。
起身的漩渦久辛奈紅發狂舞，身周發散出不詳的紅色查克拉，臉上更是生出一道道黑色咒印紋路。
她的眼中冒出紅芒，留戀地看了看不遠處的水門，雙掌合十，浩瀚的查克拉膨脹爆發！
“神術千里眼！”
“神術嗎？”季星瞇了瞇眼，在一股異樣的感覺中，將下巴上的最后一塊人皮面具也給揭下去了。
而久辛奈腦海中則畫面翻騰。
她體內的可不是她以為的輝夜查克拉，而是大筒木失楳的。這是來自于大筒木失楳的強大能力，被稱為神術的超越忍術仙術的力量！
在千里眼的畫面下，她可以查看忍界任意地點當前、或者過去發生的事情，能夠看清一切迷霧，找到任何敵人的根底和弱點！
唯一的限制，就只有她自身的年齡，千里眼無法看到她出生之前的事，也就是只能看近30年的。
這應該足夠了。
季星來木葉之前的去向走向快速被她辨析，于是她就漸漸地張開了嘴巴，向身體各處爬去的黑色紋路又呆呆地收回到她的后頸楔中。
妙木山一行、雨之國經歷…她的神術也同樣無法看出擁有大筒木血統的人的過去，所以黑絕在她眼中是不存在的，這會帶來一些奇怪的場景，讓季星某些時候如同在自言自語，卻足以說明很多東西了！
“你、你是…您…”于是她和日向日足一樣，語言能力故障了。
發生了什么？
自從日足起身后綱手能看到的就只有季星的后腦勺和側后腦，光能見到一個個本要以性命相搏的木葉忍者反應，卻不知內情，知道一定有事發生，卻滿腦袋疑惑。
“久辛奈！怎么回事？！”
久辛奈還未回答，季星就又有了動作，直接咬破拇指向下按去。
“通靈之術！”
彭——
輻射范圍極廣的白煙升騰，一只生長四只觸角、白藍相間的巨大蟲類生物出現在他的腳下。
于是綱手也懵了。
這不是我的蛞蝓嗎？！
“綱手，你沒事吧？”出現的蛞蝓也立刻帶著擔心道：“敵人已經解決掉了嗎？你的查克拉好像還很充足，需要我來救治傷員嗎？”
是蛞蝓大人沒錯，可為什么…他難道連通靈之術都能拷貝嗎？！
不，這不可能…
短暫的死寂后，蛞蝓亦發覺了不對，扭過身看了過來，與綱手四目相對，蛞蝓傻了三秒。
前面的是綱手，那身上的是…
它扭頭看去，季星則招手。
“蛞蝓仙人，還記得我嗎？”
“…石、石破己早？！”
“你、你竟然還活著？！”
蛞蝓的尖聲驚叫隨風擴散向周邊，激起一陣陣漣漪，讓那個名字早就縈繞在嘴邊卻不敢說的日向日足下意識地關閉了白眼，震驚的面孔讓凸起的青筋轉成了抬頭紋，失態到無法自控，竟然…真的是…
“石破己早？哪個石破己早，難道是…”凱倒是敢說了，但說了一半就被卡卡西給堵住了嘴巴，卡卡西自己也用護額蓋上了寫輪眼，不再去觀察那道身影，以示尊重。
怪不得…怪不得一聲令下，漩渦一族供奉的死神就無影無蹤，怪不得強大到了這種程度。
最初的忍者！
建立了星之國的初代大名！
千年前的傳說人物！
被寫進忍校教科書與各族史籍的人物！無數忍族共稱的先祖！
竟然會…死而復蘇？！
通過神術更早于蛞蝓確認季星身份的久辛奈亦久久無法回神，陷入了茫然與錯愕之中。
綱手的大腦尤其混亂。
聽到季星笑問：“星之意志是什么來著？再給我重復一遍？”
‘你根本不懂先祖的星之意志！’
‘漂亮，記住你說過的這句話。’
如此對話又在腦海重現，忘都忘不掉，尷尬中，更多是難信。
這比拷貝通靈之術更加離譜。
石破己早先祖？
我們剛剛拼命對抗心生死志的敵人是我們尊奉了千年的先祖？這比自來也的話本還要荒誕！
“蛞蝓大人，他…怎么會是…”
“我不會辨認錯的，綱手，是他也并不太奇怪。”活了千年的蛞蝓是第一個回神的，看向季星道：“當年才35歲的你突然宣告死亡，我和白蛇就奇怪了很久，石破己早，這是神女輝夜早早做出的布置嗎？”
“也怪不得，之前你的仙術看起來有些熟悉，我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你又進步了好多啊。”
它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喜悅，當年三大通靈獸就它性格最平和，不搶不爭不怨，和季星相處得不錯。
季星則拍拍它道：“敘舊的事之后再說，先幫忙治治傷員吧。”
“啊，是，這些忍者很多都算你的子孫后代，你下手也太重了。”蛞蝓都噥一句，巨大的身軀裂解成無數小蛞蝓，四面八方游動。
季星則落在地上，看了一圈。
蛞蝓已經給出了一個合理的季星復活的解釋，并證實了季星的身份，但綱手等人仍不知作何反應。
這…是真的？
尊奉了千年的先祖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而且是最為傳奇的那一位‘凡人’，我們該怎么面對？
親近？隔得太遠了。
畏懼？有些說不上。
激動？超過閾值了。
尊敬？倒是真的有。
不光是木葉，當今忍界有哪一位忍者不知神女不知石破己早？絕大多數孩子都是聽著他們的故事長大的！綱手等人更加是如此！
那傳說的故事中有些夸張的成分，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逐漸置之一笑，但現在…好像又不是夸張？
剛剛這位先祖做了什么？看過忍術就能使用，中過幻術瞪眼就能復刻，各方各面都超出了常規！
傳說中的，是凡人的頂點與大筒木一族神女的故事，但親眼見到了，這位石破己早先祖竟然也如神靈，怪不得能夠改變整個忍界！
可正因如此，傳說照進現實，而且得到放大，是如此得不真實。
且前一刻還在打生打死，綱手的悲憤情緒還在，而且身上的疼痛和虛弱也都還在，這一刻，情緒屬實有些轉換不過來，心亂如麻。
季星給他們時間消化，走向一側，輕輕用腳尖踢了踢奈良鹿久。
“別裝暈了，浪費我的查克拉，奈良一族真是精明了一千年啊。”
奈良鹿久睜眼，陪笑起身，恭敬道：“這是因為我們體內也流著石破緋花先祖的血液。”
“直接點說話。”季星說。
“是。在我發現這場激烈的戰斗中木葉村并沒有真正死亡任何一個忍者、您的攻擊都收斂了力量時，就知道有些奇怪了。”奈良鹿久正色道：“但我真的沒想到會是您…您這是歸來后對后輩的考較嗎？我們的實力大概讓您失望了吧。”
“都說了，直接點。考較？你內心應該更傾向于‘立威’這個詞。”季星道：“都有吧，也還有其它原因，稍后會和你們解釋。至于失望…倒是不算，你們的‘星之意志’不錯。”
奈良鹿久內心略亂，這位傳奇先祖是這樣‘直接’的性格嗎？還有那般超越記載的力量，忍界恐怕要重新洗牌了，星之國會重組吧？
而且最關鍵的是…神女！這應該才是今日一戰的根本緣由？
身后，和清醒幾人匯集一起走來的綱手聽到星之意志這個詞，眼角輕輕抖動，本想說的話都忘了。
好在有日向日足躬身提醒：“繼承了大筒木羽村先祖血脈的日向一族家主，日向日足，拜見石破己早先祖！恭迎先祖回歸忍界！”
綱手緩了緩，也做出類似的自我介紹，久辛奈相同，卡卡西和邁特凱則在最后一齊問候。
季星對他們笑笑：“好了，知道你們現在心里都很亂，不必強迫自己接受我的回歸，緩緩再說。”
大家估計也都要緩緩。綱手，給我安排一個住處，接下來就辛苦你們幾個收拾殘局了，等到木葉村各大高層各家族家主恢復過來，再召集他們，一起到火影大樓見我。”
他理所當然地做出了安排，綱手等人也覺得這再理所當然不過。
“…是，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