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三尸嗎…李老愣!傳說中尸魔的三尸可以引出其他人的三尸,別被那東西碰到!”
王也的提醒還未落,涂君房的蟲子三尸便已撲擊到季星面前。
季星腳下一點,身形橫挪閃開的同時奇門格局已然展開,體內之炁一動,乾位便有一道青色江河般的太極勁力向那蟲子撫去,啪地一聲將之擊成黑色的液體濺落!
緊隨而動的是季星的手,他身體半彎,右手飛速在地面書寫,一道符文染成的路快速捕向涂君房。
陸老爺子剛剛當面示范的。
鬼游錄運封經符!
嗯?瞬間成符,這是通天箓的手段?涂君房的臉上閃過異色,尸魔無法攔截這地面游走的符箓。
他迅速腳下一蹬,身形暴退的同時順勢一掃,讓地面泥沙飛濺,迷了封經符運行的道路。
而原本護在他身前的兩道猙獰尸魔則甩動手臂,那漆黑的顏色在甩動中拉長,如兩條鞭子,從兩個方向極速對夾攻向中心的季星。
啪——
兩鞭抽擊濺落聲中,本處在那里的季星卻化作了殘影消失。
“八門搬運離位!”
通過對奇門格局的空間高度掌握,季星實現了短距離的空間穿梭移動,瞬息出現在涂君房身前。
腳下一點,移宮定位!
季星雙掌前推,崩!
頃刻之間,十幾道光輝璀璨的攻擊便將涂君房籠罩于中,涂君房童孔一縮,雙臂交叉格擋的同時炁籠全身,漆黑如罩的三尸力量也在他身前凝結阻隔。
轟隆!
山崩般的鳴響之中,涂君房腳下快速綿延開了一道長達數十米的裂縫,碎石泥沙向下滾動!
涂君房則吐血橫飛出十余米,才在地上一滾,半蹲停住,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望向那寬達一米裂縫對面的季星。
只見季星雖在攻擊他時有了短暫的停頓,卻仍能在他三只尸魔的圍攻間起舞般從容閃躲,很快又是幾道流光將三尸擊退,殺向了他!
‘先用符箓逼迫我遠離守護自身的中尸下尸,再用空間穿梭一瞬間拉近于我之間的距離,以集中性地打擊穿透我的防御創傷我,剛才那一下,好像有很多大成武學,骨頭一瞬間斷了三根,內臟也…’
這小子,不單實力比預計中強得多,掌握了通天箓,似乎還有身經百戰般的決策力?真是夸張。
我好像…不是他的對手?
身為全性第二人,尸魔涂君房和那些瘋癲般的嘍啰不同,只是一次碰撞,就理智地判斷出了強弱。
雖然也對這個判斷很震驚,但他不會像那些心性弱小的家伙一樣去嘶喊什么‘不可能!我堂堂尸魔怎么會輸給一個小青年!’
掌握了三尸的他像個‘賢者’。
比誰都冷靜。
所以他立刻心生退意,得走!
三只尸魔護體,阻攔季星的攻擊,以其不可觸碰性干擾季星。
那蟲子三尸嗡地解體,化作數十只蟲子籠罩季星,而季星則雙掌交替向前推動,轟隆隆地爆響在前方空間炸裂,不斷泯滅著三尸。
二者之間,火光迸濺。
遠處,王也三人倚坐在一棵大樹前,張靈玉牢牢護好季星讓他保管的通天箓,驚訝道:“竟然牢牢壓制住了尸魔涂君房…”
這才哪到哪?王也毫不奇怪,李老愣那貨還沒用全力,給他的感覺還沒有那天晚上和老天師切磋時強悍,就算是兩豪杰之一的丁嶋安過來了,這怪胎都未必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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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涂君房幾次想要脫身都被季星從容地攔截,身上的傷越來越重,行動已快受到影響,王也稍微坐直了一點:“諸葛青,靈玉道長,對方是全性,發現無法脫困,很可能會打咱們的主意。
不幫忙就算了,咱們可別變成了拖累,做好迎擊準備吧。”
他原本是個懶得多話的人,按常理這種話由諸葛青說最合適。但這貨好像被風后奇門和武道奇門兩連擊打得有點自閉,每當和李禾共處,就格外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所以他只能多操心一點。
聽到他的話,諸葛青仍然沉默著,張靈玉卻忽然啐了一聲:“磨磨唧唧的!為什么要等他過來!直接去幫李禾把尸魔宰了就好了!”
王也一愣,張靈玉已化一道雷光閃爍向戰場,瞬間大驚。
“靈玉道長…不對!”
腦中弦勐地一繃,他橫撲按向也要起身的諸葛青,將諸葛青壓在身下:“冷靜!念靜心咒!”
“李禾!
小心!
剛又拍碎一次三尸的季星眼神略微一瞇,放棄了再攻尸魔,而是伸手抓向沖刺的張靈玉。
卻在同時,他心里的某根弦似被輕輕撩動,生出一絲‘倒霉東西來搗亂,一掌拍死得了’的憤怒,又在下一瞬間換成‘算了,他要去就讓他去,管他死不死呢’的消沉。
這些奇怪的雜念在頃刻間被季星摒棄,伸出的手仍牢牢抓住了張靈玉的衣襟,但終究耽擱了他半秒左右,讓他在扯著張靈玉退后的同時,被黑色的尸魔液劃到了指尖!
“嘖,四張狂?”他低喃。
張靈玉則在同時醒神:“我、我剛剛是…瘋了嗎?!”
“沒瘋”酥麻醉人的嗓音中,身姿妖嬈的粉發女人從遠方叢林中現身:“沒想到四個小帥哥中,靈玉道長的心性最弱呢你沒有被尸魔的攻擊打中吧,人家會心疼的”
“夏禾?!”張靈玉瞪視過去。
而下一個瞬間,他便發出呃啊慘叫,半跪倒地,身上有無數黑色的液體迸濺出來!
夏禾的笑容稍稍一頓。
“我打中他了。”有些狼狽、腎虛好像加重的尸魔涂君房道:“李禾也被我擊中了,但別大意,他未必不能壓制住。沒想到這次要承你們四個的情了,你們怎么會過來?”
胖胖的好似彌勒佛般的和尚單手在胸前豎起:“我們原本和苑老施主約好見面,布下了伏擊陷阱,可苑老施主卻遲遲沒有現身,想來是出現了什么變故。”
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從另一側走出,額頭掛著汗水:“他要去找這位謫仙人拿通天箓,現在看來已經栽了,這位謫仙人竟然連您都不是對手,我只是讓他的心志頹喪一瞬間,就像是影響了百人一般,這種堅韌的心性,簡直前所未見。”
“這次的行動變故太大,向您這個方向撤離會安全些,沒想到還有幫到您的機會。”沉沖亦客氣道。
刮骨刀夏禾,雷煙炮高寧。
穿腸毒竇梅,禍根苗沉沖。
酒色財氣四張狂齊聚!
“苑陶被抓了嗎?”涂君房搖了搖頭,看向季星:“你應該能感覺到體內正蠢蠢欲動的三尸。我不覺得你會被它所束縛,但那總會影響你一段時間,你身邊的道士也需要你照顧,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謫仙人的手段,我領教了。”
“嗯?不趁機解決他嗎?”沉沖有些不解:“好不容易能有這樣的機會,我們五個可沒幾次齊聚。”
“說什么呢”夏禾舔了舔嘴唇,道:“人家見不得帥哥受苦,靈玉道長的樣子,已經讓我很心疼了”
處于包圍中心的季星環顧四張狂,沒說話,而是低頭看著張靈玉身上的變化,忽然間哈哈一笑。
目光頓時匯聚。
“咦?那是…”
所有人都面露吃驚,看著張靈玉身上涌出的黑色液體逐漸化作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騎在他身上。
張靈玉三尸被顯化一尸,正脫力般喘息,見那女人面孔,眼中又流露出驚恐神色:“這、她、我…”
“三尸貪、嗔、癡,小道士顯露的是貪,貪戀的心理,眼前的會是他最想要的東西。”涂君房意外道:“但為什么是你,刮骨刀夏禾?”
夏禾眼神中亦滿是吃驚,逐漸露出笑容:“靈玉道長,原來你這么喜歡我呀我可真開心。”
“我、我沒有!滾開!”張靈玉臉紅得像是猴屁股,感覺要死。
社死的死。
眼睛一抬,他發現季星竟掏出了手機對著他在錄像,很快有些惋惜道:“攝像機拍不到這個夏禾啊,只有異人才能看見,可惜了。”
“李、李禾居士!”張靈玉羞惱地語無倫次:“這、現在…請你快幫我解決了這個,我們…他們…”
他伸手拼命地推著‘夏禾’湊過來的臉,卻完全無力掙脫。
“自己的心障要自己打破,你看那倆,都在那盤膝打坐,只有你沖過來了,明明是修道之人,心性為什么最差,你自己沒數嗎?”季星笑了笑道:“長點心吧,靈玉道長,正視自己的內心,別逃避了。”
張靈玉一怔,沉默下去,任憑那‘夏禾’將他牢牢擁進懷里,雖然臉色依舊紅得像是猴屁股。
真夏禾竟覺得有點吃醋了。
其他幾人看戲的心態一清,覺得眼前所見的,有些不對勁了。
季星轉頭看向雷煙炮高寧。
那彌勒佛和尚臉上滲出了一絲冷汗:“涂施主,你的攻擊,真的打中他了嗎?為什么他的經脈和情緒撥動起來,比剛剛還更加困難?”
竇梅亦早覺異常,使用異能麻醉季星的精神,卻也無法再撼動。
“這家伙的心志…怎么可能,一個20歲的大學生而已…”
“別白費力了,剛剛會中,是因為我的躲避欲望一直很低,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中一下尸魔的攻擊試試,順水推舟而已。”季星道。
黑色的液體在他身上濺落,如剛剛的張靈玉一般,但季星的氣勢卻沒有被影響半分。
一股如同被兇獸盯上的感覺籠罩在所有人身上,一股直面死亡般的恐懼感讓每個人都為之色變!
“怎么回事?”
“尸魔前輩!”
涂君房閉眼感知兩秒,神色一驚:“是嗔尸!他的嗔念竟然無比強烈,會顯化出無比強大的三尸!快離開這里,他恐怕要失控了!”
嗔念?排斥、厭惡、殺意?
謫仙人,清華狀元,嗔念無比強烈是怎么回事?!
心中驚疑,但未遲疑,早便不安的四人瞬息散開奔跑,只有夏禾滯了一下,看向張靈玉。
季星伸了下手,道:“沒事,過來照看著他吧。”
一道漆黑色的身影在季星旁邊浮現,其樣貌和季星相同,只是臉頰上多了兩道猙獰可怖的裂痕,后背還生著一雙羽翼。(見封面)
其冷漠強大的氣勢、純粹的殺意讓夏禾臉色微微不適,不過看季星,卻絲毫沒有受影響一般,反而伸手輕輕拍打了下嗔尸的翅膀。
“干活了,妖魔。”
嗔尸看向季星,兇惡地咧了下嘴,翅膀一振,直奔沉沖。
就是那貨剛要趁機殺我?
飛的比跑的快得多,即使沉沖先跑十幾秒,亦轉瞬被追上。
他色變轉身迎擊,卻只眼前一花,胸口便被撕扯開四道深深的抓痕,血水飛濺,慘叫倒地!
“沉沖…一瞬間就…”夏禾的童孔震動,露出笑容:“謫仙人真是了不起,更加迷人了呢”
“不弱呀。”季星輕喃,以意志阻止其要撕裂沉沖腦殼的動作,被那嗔尸兇狠注視,似要反撲。
“就是好像…有些難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