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也的選擇
“出來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細微腳步聲，王也睜開眼，晃晃悠悠地爬起來，都噥道：“進去了得有一個小時，我都快睡著了，聊什么了？”
“聊世間萬物，天地至理。”
“你牛逼。”王也翻了個白眼：“得了，不愿意說就不說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去睡覺，哎呀，我現在真是一身輕松，諸葛青那個倒霉玩意兒不用我擊敗，張楚嵐那個倒霉蛋也不用我管，謝謝了，李老愣。”
“睡什么睡，是不是年輕人，這個點兒就要睡覺？”季星道：“比試的選手們今晚辦了篝火晚會，咱們抓緊點還能趕上后半場，說不定還有好戲看，快走吧。”
“呃，好戲？”
十幾分鐘后，王也呆呆地看著遠處登上小土包的張楚嵐。
“啊嘿嘿嘿…啊呵呵呵…”
“真的這么想看嗎？那就讓你們開開眼！哈哈哈哈…”
被灌醉的他解開褲鏈，向大家展示他上那世間罕見的禁制類法術——守宮砂！
王也一巴掌拍在了臉上，沒眼看：“這就是你說的好戲？這貨…”
“看不清？等我把真炁運起來你們就能看清了！金光咒——”
“太太美妙了”
“哈哈！我也想刻一個！”
季星一笑，大聲道：“有毛擋著還是看不清啊！張楚嵐！”
“毛？哈哈，狀元哥你也想看？如你所愿！寶兒姐！拿刀來！”
王也翻了個白眼，圍觀群眾更加躁起來了，盯著張楚嵐剃毛。
“清晰了，更清晰了…”
啪——季星則順手接住一擊打向他后腦勺的拳頭，回頭看見風莎燕提著兩瓶白酒過來，對他道：“你這家伙竟然也這么無聊，喝點？”
季星看看她：“不會是想把我灌醉再打我吧？也行，那就喝點吧。”
第二天，張楚嵐人還活著。
心死了。
‘禿毛雞’這樣的稱號實屬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和錄了像藏龍追打了半天終于讓他把錄像刪掉，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把大家的記憶和自己的全刪掉。
小女生般幽怨地瞅了季星好幾眼，他終究忍不住道：“狀元哥，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經人的，昨天我差點就把自己變成太監了。”
“不會的，我盯著呢。”季星笑道：“不會讓你傷到自己的。”
“我…謝謝你啊。”
“不客氣。”
“哈哈哈。”藏龍在旁大笑：“你竟然會覺得李老愣是正經人？活該你被坑，張楚嵐！”
“李…老愣？”
“沒事，別聽他瞎說。”季星拍拍他肩膀：“你從小元陽未泄，所以發育情況良好，我是學生物的，信我，你大小算是亞洲男性上游水平了，而這胖子別看笑得最大聲，其實心里不一定酸到什么程度呢。”
“…李老愣！我跟你拼了！”
“哈哈哈哈…”張楚嵐頓時樂不可支，死胖子被戳中痛點了啊。
笑著笑著又僵硬起來。
我特么在笑什么？
“寶兒姐，我是不是很呆？”
“嗯，你娃兒真瓜。”
寶兒姐都說我瓜了…張楚嵐內心頹喪，忽聽有人喊：“快看！大門那里！是晉級的十六人對戰表！”
張楚嵐頓時移目看去，臉色微綠：“第一輪對上的是諸葛家的諸葛白？然后是唐文龍和零之間的勝利者，再之后…狀元哥、陸玲瓏和諸葛青、王也道長間的勝利者？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露出狗腿子表情：“藏龍！死胖子！我狀元哥是第一批比賽的，別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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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場地中，幾乎坐滿了人。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比賽依舊分成四個批次，兩場兩場進行。
而先進行的，是季星vs陸玲瓏和王也vs諸葛青。
無論哪一場，都極其吸睛。
其中陸玲瓏和諸葛青分別是男女年輕異人中的偶像級人物，一個個都有大批的擁躉。
而季星是近日來熱度最高的黑馬，王也更是諸葛青的緋聞對象。
哪怕在大多數人眼里，這兩場比試的結果都不會有什么意外。
沒人覺得陸玲瓏能夠打贏黑馬狀元，場中的男異人大多在喊：“李禾！你給我憐香惜玉一點！”“打傷了玲瓏，我們可不會放過你！”
“識趣的就讓玲瓏先打幾下！”
風莎燕幸災樂禍地看著被‘群起攻之’的季星，忽然意外轉頭道：“父親？您怎么會來看這場比試？”
風正豪走到她身邊：“我是來看你的，莎燕，昨晚失敗了嗎？”
風莎燕眨眨眼，臉突然一紅，結巴道：“我、我…什么失敗？”
“我還能不了解你嗎？”風正豪搖頭道：“你從小就好強，不服輸。出現李禾這樣的怪胎，你佩服、跟他學習的同時，心里肯定也有幾分異樣，期待看他囧相，打破他的光環，就像是現在的幸災樂禍一樣。
而根據我們目前的了解，李禾并沒有交過女朋友，所以大概率還是一個…處男，所以昨晚你很可能會趁著喝了酒…”
“父親！”
風莎燕漲紅著臉打斷，兩秒后嘆了口氣：“沒秘密啊，在你們這些人眼前，我真是太單純了，父親。
您能看穿，他也能看穿，昨晚我沒喝贏他，他那體質喝酒跟喝水一樣，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唉”風正豪也嘆口氣：“果然是這樣。但看穿不看穿是一回事…這小子有點讓人生氣啊，我這么漂亮的女兒投懷送抱，他都…”
“父親，您別說了。”風莎燕頭疼打斷：“下面那個不比我好看？您覺得他會手下留情嗎？”
下方，陸玲瓏的臉上掛著兩團可愛的紅暈，連連致歉：“對不起，李禾學長，他們不是我…昨天我太爺爺跟我說了，學長很厲害，我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但我還是想試一試，學長不用管他們，也不用讓我，就算是一下子把我擊敗，我也不會難過的！”
三秒后。
“李禾對陸玲瓏！李禾勝！”
聽著裁判的宣布，陸玲瓏嘴巴瞬間扁了起來，說：“真…真的被一下子擊敗了呢，學長好厲害，玲瓏漲見識了，不…嗚不難過！”
“混蛋！把我家玲瓏打哭了！”
“李禾！我跟你拼了！”
看臺上炸起了鍋，陸瑾也在吹胡子瞪眼：“這小王八蛋…”
風正豪哈哈大笑：“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這小子，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這次羅天大醮，就是他在異人界的揚名、立威之場。”
另一邊，輸贏在大家的眼里也該是沒什么懸念的。
的確，對戰開始后的一分鐘，王也似乎被諸葛青全方位壓制，被一記記法術打得狼狽不堪。
已經有女異人開始叫老公了。
反正贏了諸葛青，也贏不了李老愣那貨，索性就在這里輸掉，也不暴露風后奇門，回武當繼續我的安穩日子…昨天王也是這樣想的。
但這一刻，不知道為什么，王也心里忽然又有些猶豫了起來。
我為什么而來？
因為我占卜到張楚嵐的行動將會影響很多人的命運走向，所以來給他提供一個選擇，讓他回去，不再調查甲申之亂，不再調查和八奇技36賊相關的東西。
但我真的是來勸他回頭的嗎？
王也是一個善于思考的人，從小就展現出了他的與眾不同，在祭拜真武大帝凋像的時候，他問出了一句‘我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修道就是為了找到答桉。
‘我既期待張楚嵐回頭，不去讓我的命運變得起伏不定。又期待張楚嵐堅持下去，因為他所求的，大概也就是我所求的。’
“唉，這么回去，不甘心啊，還有那個神秘的李老愣。”王也搖了搖頭，氣勢變得不同起來。
“諸葛青，你敗過嗎？”
局勢瞬間調轉。
場中逐漸鴉雀無聲。
第二天面對季星的時候，王也惆悵道：“昨天贏了諸葛青后，和你一樣，一下子出名了，還被諸葛青的腦殘粉兒追了半天。”
“按理說我該輸的，直到諸葛青不惜反噬來卜筮我的時候，我才明白了一些，術士對于天地之理的探求欲，對于超出自己掌控的東西的好奇心？呵呵，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出塵脫俗之人，沒想到，真俗啊！”
季星點頭：“猜到了，矯情。”
“對對對，就是矯情。”王也搖頭道：“李老愣，你這人不對。正一道天師的份量很重，這很正常，可你雖然強，卻不應該那么重，前天夜里一下子就虛脫了，沒看清，今天我想要再看一次。”
“看什么？張楚嵐的？”
“噗——別鬧，我現在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