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染黑
完全始解后，季星的斬魄刀靈壓吸收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
而且黑刀白刀效果的轉換，也不需再特地頌念半解放語，隨心而動，隨意而行。吸收刀內存儲的靈壓，也不用再先扎自己一刀。
當他主動發起進攻，他的靈壓就自動上浮了20，帶給他更強的力量，更快的速度！
因為退化回基力安喪失意識的恐懼，亞丘卡斯們陣腳自亂，當季星的刀鋒揮斬過來時，鴕鳥型大虛竟把頭一埋，閃避后倉惶逃竄，完全不進行反擊。
“虛閃！用虛閃！”
“他的刀有古怪，別被擊中！”
“救我！”
于是季星的身形在虛彈之中穿梭，極其順利地又斬鴕鳥，且不是斬成基力安，而是直接斬殺！
直到天空中拜勒崗盛怒的靈壓鋪張下來：“你們…想死嗎？！”
亞丘卡斯們當然不想死，尤其是獲得意識后，就更不想回到基力安那渾渾噩噩的時期，在茫然無知中死亡，那對任何一種有靈智的生命都是災難，所以才會恐懼逃避。
但拜勒崗積威日久，當他的盛怒意志傳遞，更大的恐懼就壓制住了其它，一個個拼死地殺向季星！
‘這些廢物。’卻不知，在拜勒崗的心里，它們已成廢棄品：‘本王的虛夜宮里不需要這些廢物，等到殺死這三個死神，再重新去招募一批部下吧…切，赫利貝爾那個不識時務的家伙，等本王親自去降服！’
下方靈壓交織混亂。
上方以一敵二的拜勒崗卻還有思索其它的游刃有余，直到下方的亞丘卡斯靈壓又消失了一頭，它才稍稍正視眼前的兩道身影。
“哼，本王原本以為你們兩個死神隊長會稍稍廢些手腳，沒想到帶來意外是最不起眼的小鬼，與野真志，是嗎？可惜了！”
他要死在這里了！
鐺——鐺——鐺——
鐮刀揮舞，有如死神勾魂。
劍八連格三刀，穩穩擋住，但鐮刀這種形態的武器在拜勒崗那巨大的力量下擁有極強的傷害性。
角力一瞬，在朽木銀鈴的斬擊增援之前，那弧形的刀鋒還是給劍八的手臂帶來了一道傷痕！
傷痕很淺，稱是擦傷也行。
只流淌出一點點血液。
這種傷勢對于更木劍八來說理應看都不看，但這一瞬，他卻覺得手臂遭遇某種力量侵蝕，一股劇痛之中，軟軟垂落！
‘嗯？斷了？！怎么回事？’
“意外嗎？恐懼嗎？”拜勒崗的低語在空中回響：“這就是本王最強的力量！衰老的力量！”
拜勒崗的能力，衰老與腐朽！
大虛到了瓦史托德這一級別，基本都會獲得如同死神斬魄刀解放時的特別力量，比如妮露的虛閃重奏、赫利貝爾的控水能力。而讓拜勒崗得以稱霸虛圈的，就是這股能夠讓物體加速衰老的力量！
在破面化后，這股力量得到增強，能夠隨他的意志彌漫身周，隨他的嘆息吞噬一切，而現在，只有被他那柄能力所化的鐮刀斬中，才會受到這種衰老的傷害。
但同樣極度難防！
這代表著在拜勒崗手下，沒有輕傷，只要傷到，就是重傷！
“更木隊長！”見到更木劍八這副模樣，朽木銀鈴凝重大喝，靈壓震蕩，刀鋒之樹向拜勒崗奔騰。
但在那之前，拜勒崗的鐮刀已又一次靠近了斷臂的劍八：“在對本王無敵的力量恐懼中，死去吧！”
“切——”劍八低哼。
恐懼是什么？
右臂斷了就用左臂持刀戰斗，雙臂都斷了也可用牙齒撕咬！
鐺——鐺——鐺——
換做左手持刀，更木劍八氣勢未減分毫，甚至比之前更加強盛！
三刀對砍，拜勒崗意外輕嗯一聲，響轉一閃，躲開紅樹刀鋒。
‘靈壓和力量在提升？這個死神隊長也有些奇怪的地方，沒有始解和卍解，力量為什么會不斷提升？’
可惜，速度太慢了，本王也沒那個耐心等你提升到最強程度！
拜勒崗將主攻的目標放在明顯比朽木銀鈴更弱一分的劍八身上。
戰斗變成迫開朽木銀鈴、與劍八對砍的循環往復，直到幾十回合后，他的鐮刀刀鋒，終于擦中了更木劍八的胸口，帶出淺淺的傷口。
“結束了，死神！”
哇啊——一大口血從劍八口中涌出，他只覺五臟六腑全在這一刻被力量侵蝕重創，力量急劇下降，無法去擋拜勒崗的下一次斬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有一只直徑數米的巨大拳頭向拜勒崗砸來，讓他輕咦一聲，被破空轟飛！
“混蛋！怎么回事？！”
傷倒是沒受，但他很憤怒。
因為攻擊他的不是死神，而是那只高度和基力安相近的巨型亞丘卡斯，他的部下。
“拜勒崗·魯尹森幫！你是什么王？！王應該庇護我們，你卻讓大家、大家全部…”那頭亞丘卡斯發出憤怒的嘶吼，靈壓波動不同尋常，再度揮拳向拜勒崗打去。
拜勒崗這才留意到，自己的亞丘卡斯部下，竟只剩最強的它了。
“哼，都被那小鬼干掉了嗎？”
本王應該庇護你們？
“一群廢物！”
噗——
鐮刀揮斬，巨大的拳頭齊腕而斷，鮮血揮灑之間墜落！
“啊——陛下！我…”
那巨型亞丘卡斯換成恐懼的情緒，但拜勒崗已不想聽它廢話，直接響轉斬首，殺死了常駐自己虛夜宮中的最后一名亞丘卡斯部下！
另一邊，季星則將墜落的劍八接住，斬魄刀穿透他的身體，為他注入靈壓，緩解傷勢。
朽木銀鈴亦瞬步到他們身旁，問：“怎么樣了，更木隊長。”
更木劍八所受的傷害在靈壓的注入下快速平穩，但一如從前，他拒絕了季星為他完全治愈，不喜歡季星斬魄刀的治療方式。
“可以了。”只是穩定住體內的重傷，手臂還未恢復，他便叫停，左手持劍看向那上空頭戴王冠的骷髏：“與野真志，回去后拿出你的全力，再和我打一場。”
季星抽刀，笑了笑：“那更木隊長得更強一點，現在不大行。”
劍八咧嘴，也不生氣，而是興奮地點了點頭，因為遇到了一個個現在的他無法戰勝、無法享受戰斗的對手，他已經在找回自己的力量了，力量，正在蘇醒！
轟——三股靈壓齊齊爆發，與拜勒崗的靈壓對沖。戰至此時更不能退縮，三人的想法都一樣——就在這里，趁此時機，宰了這名虛王！
“更木隊長！基力安！”
更木劍八聽到朽木銀鈴的吩咐布置，沒有遲疑，轉身去砍殺那些無意識、但知拱衛虛王的大虛。現在的他，的確是三人之中最弱的。
在殺亞丘卡斯們的同時，季星也借用亞丘卡斯們的虛閃虛彈斬殺了不少基力安，但在大虛之森的頭頂，基力安的數量仿佛無窮。
不能讓它們聚集，發射虛閃，影響到和虛王的戰斗。而朽木銀鈴和季星，則齊齊縱身沖向拜勒崗。
“哼，換人了嗎？沒用的！”
身形閃爍于紅色藤蔓狀的劍刃之間，拜勒崗的鐮刀和季星的斬魄刀高速對撞，發出鐺鐺脆響。
能輕易給劍八造成擦傷的巨大鐮刀，面對季星的守勢，卻一時攻不進去，距離傷到他始終遙遠。
季星之前八年一直在防的，可是山本總隊長的劍道。
“果然有兩下子，年輕死神。”
“還有第三下呢。”
‘劍道逆拂！’
從右下至左上，季星的刀忽然以一個別扭的方式拂斬，拜勒崗鐮刀迅速一勾，在那刀即將落在自己身上時才將之擋住，眸光幽邃。
本王夸你一句，別太忘形了！
彭——巨力將季星蕩開，拜勒崗的鐮刀又與紅色藤蔓相撞，直接將之斬斷，但就在他想對季星連續攻擊時，朽木銀鈴發起了額外攻擊！
指尖發出光芒，六道光帶竄射出去，一瞬間匯集至拜勒崗身側！
“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噗噗噗——
六道光束將拜勒崗身形定住，而朽木銀鈴又于同一時間詠唱：“雷鳴的馬車，紡車的縫隙，此物有光群集，并扭結成鎖！”
“縛道之六十三·鎖倏鎖縛！”
砰——
光牢剛被拜勒崗掙碎，就又有一條光之鎖鏈被朽木銀鈴釋放，再一次纏繞到拜勒崗的身上！
同時，那刀刃之樹也快速向內聚攏，直將拜勒崗封死絞殺！
“呼…呼…”連續釋放縛道與全力使用卍解，朽木銀鈴的體力和靈力都有不小的損耗，喘息著緊盯那封鎖住拜勒崗的位置。
但就和有煙無傷差不多，被封住的敵人，一般也不會受傷。
幾秒后。
砰——鎖鏈炸裂，卍解的刀鋒藤蔓也崩碎，只有衣袍些微破損的拜勒崗氣勢不減分毫，從中脫困！
但好在，朽木銀鈴的目標也不是直接困殺拜勒崗，而是給季星創造攻擊機會。就在拜勒崗脫困的一瞬間，季星已在側斬出一刀，而拜勒崗來不及響轉，只能鐮刀回揮。
‘劍道返斬！’
季星手腕震動。明明是一次斬擊，卻在季星的手腕移動中產生兩次效果，第一記是黑刀，與拜勒崗的鐮刀輕撞，第二記是白刀，穿透了拜勒崗持鐮刀的白骨之臂！
噗——
同時死霸裝撕碎的聲音中，細小的劃痕也在季星胸口出現，他一個瞬步撤離，回到朽木銀鈴身邊。
“成功了？”朽木銀鈴喘息問。
“嗯，成功了。”季星說。
戰斗暫時而熄，對面的拜勒崗看了看季星身上的劃痕，再看季星狀態，又望正清理基力安的劍八。
“吸收靈壓，注入靈壓，能以這種方式，抵消本王的力量嗎？本王無敵的力量，應該會損耗你很多靈壓吧。”他哼道：“不過…成功？你是指什么？是指從本王身上吸走的那可以忽略的靈壓嗎？！”
轟——
絲毫未見減弱的靈壓炸裂，讓朽木銀鈴面色一變，掃向季星。
這哪里成功了？
“你不會以為，你的刀斬中了本王，本王就會像那些廢物一樣退化吧？！天真！”拜勒崗大笑。
確實不可能。死神的戰斗就是靈壓的戰斗，那些被季星靈壓壓制的亞丘卡斯會在被他斬中的同時被吸收大量靈壓，但換成拜勒崗，季星只能吸走一點點罷了。
“這個年齡，就有這樣的力量，再加這討厭的能力，給你足夠的時間，確實會成為本王的大敵。不過你只能到此為止了！本王會摘掉你的腦袋，吃光你的腦花…嗯？”
拜勒崗驀然一滯。
什么東西？腦花？
“不止是吸收靈壓和注入靈壓，在注入靈壓的同時，還能附帶一些其它的東西哦。”季星微笑道：“比如說一些奇怪的思想、和欲望。”
你已經被我，染黑了！
幽邃的氣息從季星身上傳出。
“銀鈴大人，去幫劍八隊長！”
朽木銀鈴目光轉向季星，不知為何，他感覺原本的翩翩少年郎此時卻散發著一股妖邪的氣息，有些像虛，卻又有些不同。
‘這就是他一直沒有完全始解的原因嗎…’深深地看了季星一眼，看出拜勒崗狀態不對的朽木銀鈴沒有堅持，瞬步去幫助更木劍八。
‘這是什么？這股感覺、這股思維、這份饑餓？！’拜勒崗則檢查自身，很快暴怒道：“混蛋死神！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么？！”
‘靈壓調整提升50！’
回應拜勒崗的，只有季星驟增的靈壓，以及他斬落的刀！
用思想去污染拜勒崗，自然需要將妖魔的渴望放大，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好在季星早已經習慣了，正好以戰斗去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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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但拜勒崗一時很難習慣，哪怕他的靈魂很強。他只覺渾身難受，動作微亂：“是了！剛剛洛尹對本王發動攻擊，也是你在操控著他？！”
“可惡的小鬼！去死！”
浩瀚的靈壓波動降臨，剛去到更木劍八附近的朽木銀鈴驀然回首望去，便見在拜勒崗大張的嘴巴前方，一顆黑紅色球體正高速凝聚！
這種強度…王虛的閃光！
“快躲避！別被這招擊中！”
在他的驚喝提醒中，季星卻只是將刀半收，雙手向前一架：“破道之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
轟——
一道浩大的雷電光柱從他掌心沖出，與那黑紅色的虛閃對撞！
一時之間，虛空都在震顫，大氣陷入紊亂，兩道交織的光暈形成連接天與地的紅藍風暴！
這風暴推動黃沙，形成海浪般的沙塵，遮蔽天地，遮擋住了朽木銀鈴震驚的目光。
“八十八號的破道，竟然能毀棄詠唱？！這怎么可能？！哪怕算上身處真央靈術學院的時間，他學習鬼道也不過十年吧？！”
鬼道是最吃熟練度的，哪怕再天才，沒有日復一日、一次又一次的練習，仍不能掌握到精通程度。
他千年時光下來，能夠毀棄詠唱的八十號以上鬼道都只有兩個。
與野真志到底是怎么練的？
本以為自己是主力，本已經盡量高估了季星，但先完全始解，再到這一刻，朽木銀鈴知道整個靜靈廷仍然低估了這位最強天才。
不，不能只用天才來形容了。
他已經是一名成熟的強者！
看著那沖破能量余波，殺向拜勒崗的身影，朽木銀鈴這一刻都在懷疑，就算沒有自己和更木劍八隊長，與野真志是不是也有和這位虛圈之王獨立作戰的實力？
“后生可畏啊…”不得不服老。
拜勒崗卻不服。
“滾出去！什么腦花，從本王的腦袋里滾出去！”以強悍的靈壓壓迫祛除，但剛剛奏效，戰斗紊亂的他就又一次被季星的白刀斬中。
靈壓減弱，欲望累加。
其實這種能力并沒有那么強，意志力足夠強，就能短暫無視，先解決對手，但拜勒崗不行。不是意志力太差，而是做王太久，怎么能容忍自己的意志受其它東西影響？
其實季星的鬼道能力也沒有那么強，能舍棄詠唱的高級鬼道目前只有飛龍擊賊震天雷炮，還因為是熟悉雷屬性，才能練成的，且非常消耗靈力和體能。但關鍵時刻，用來硬碰硬，用來擊潰拜勒崗的心理防線，顯然有著奇效！
招式不用強，有用最重要。
情報差，也能決定戰斗勝負！
一刀，又一刀，當拜勒崗在混亂間中了五刀之后，再想反抗，卻已完全不是季星的對手了，他的靈壓，已下降到和季星相當。
“不可能！本王怎么可能輸給一個小鬼？！本王是最強的！本王有無敵的力量！給我去死！”
鐮刀舞得更亂了，甚至連響轉速度都有減慢，容易捕捉，于是被季星一刀連白骨手臂一同斬落！
它想要再生，卻發現竟不行。
屬于瓦史托德級別大虛的超速再生能力，在這一刻，竟然無緣無故地失去了效用！
茫然了一瞬，拜勒崗眸光中勐然閃過明悟的光芒，卻已經晚了。
混蛋小鬼！狡猾的死神！
他吸收的，根本不是靈壓！
卡——
金色的王冠，開裂，墜落！
骨爪不甘地抓向季星，被季星一個刀花斬成碎片，飄零于半空。
“死神，本王詛咒…”
黑白相間的刀鋒，插入了開合中的骷髏嘴巴，粉碎了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