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之中,水蒸氣環繞。
季星對著鏡子擦拭身體,擦中泛青的右臂,微微皺了下眉頭。
“被摔得挺狠啊。”
伏特加絕不是等閑之輩,力量和抗擊打能力都要在他之上,如果不是有些托大,不是穿著西裝跟季星肉搏,季星未必能贏他,至少不會那么快地分出勝負。
“看琴酒最后的意思,邀請我不是因為會社,也不是因為我抓了宮野明美,問題出在其它地方。”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伸出右手用兩根指頭擦了擦鏡子上的水汽,讓鏡子里的自己眼睛被映得更加清晰,盯著看了兩秒。
季星無言一笑。
呵,普通人做了兩年,差點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人了。
妖魔是種殘暴嗜殺的生物,感情淡漠,只對腦花有強烈的欲望。
而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季星即使外表看起來再正常,受妖魔本能影響的性格與意識,也會從眼神中體現出部分,尋常人發現不了,但敏銳的家伙,恐怕能看出異樣。
本體那邊因為有性命危險,時時刻刻小心控制,但在這里,安逸的兩年中,不知不覺有些放松了。
琴酒把我當成同類了嗎?
“妖魔妖魔快退散。”
季星嘟噥著,眼神漸漸發生變化,變得溫潤如常。
季星卻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也沒辦法保證時刻保持這樣。
這就是他想要得到黑衣組織對于生命柯學的研究成果,想要壓制祛除妖魔本能、重新做人的原因。
不單是對于生而為人的認可,對品嘗人腦花喪失感情的抗拒。
妖魔也意味著危險和麻煩。
如果換成一年前甚至半年前,黑衣組織邀請他,他應該會開開心心地加入,但現在APTX4869藥物已經到手,卡牌賣得也很順利,加入黑衣組織反而會帶來巨大不便。
但我要怎么拒絕呢?自己還遠不如京極真,快不過槍,甚至肉搏都肯定不如琴酒和伏特加聯手。
申請FBI和警方的保護?那恐怕得很長時間生活在一定區域內,還沒有加入黑衣組織自由。
如今想要不加入組織,似乎只有…想辦法弄死帶來麻煩的人了?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把季星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盯著鏡子里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露齒一笑,森白的牙齒似乎閃爍著寒光。
嘿,普通人做了兩年,差點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人了!
季星隨手梳了個中分發型,披上睡袍,走出浴室,回到房間。
他打開床板,拿出那本存放藥盒的四四方方的書籍,打開藥盒看了看,12顆APTX4869整整齊齊。
受威脅,是因為自己不夠強!
如果有京極真隨意躲避子彈的實力,今天我就能一人一腳將琴酒和伏特加都粘到墻上。
事實上在下午,在發現柯學時間謬誤在自己身上無法生效、十年后柯南可能還是小學生、而自己卻會成長到二十八歲時,季星的腦中就產生了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
如果我變小成八歲,十年后柯南還是小學生,我不又正好地成長回現在的十八歲了嗎?在柯學的時間規則下,這十年在其他人眼里恐怕也就是沒多久、頂多幾個月吧?
而八歲到十八歲,是人成長的黃金時間,我用這十年,來汲取知識、來練拳,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卡一個時間bug!
這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操作。
但此刻季星卻躍躍欲試,腦海中琴酒朝他開槍的畫面不斷回放。
好想試一下啊,如果能成功…
再來煩我,就全弄死,吃腦…
呸!不吃腦花!
季星的熱血頃刻間消退,放下藥盒,盯著看了幾秒,走出臥室。
外面很快傳出驚訝的聲音。
“什么?你要出去旅游?!”
“嗯,最近一段時間忙于會社,感覺自己的心態有些變化,這樣下去學業和空手道方面恐怕都要被扔下。錢是賺不完的,反正會社也走上了正軌,接下來麻煩父親幫我多盯著一些,按計劃發行那幾個新桌游和我是偵探補充卡包。
空手道大賽全國賽也即將開始了,我出去轉轉,練練拳,希望能在全國賽上取得一個好名次。”
“這…”
“你這孩子…太有主意了。”
第二天一早,季星就登上了遠航的游輪,目標——月影島!
月影島,診所。
醫生淺井成實正用有些顫抖的手書寫著一封邀請函。
‘下一個滿月的夜晚,在月影島上,將會再有影子消失…’
邀請函準備寄給最近聲名鵲起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署名是麻生圭二,他的父親,已經死去了十二年的父親,被一場大火活生生燒死的父親!
喪生在那場大火中的,不止是他的父親,還有他的母親與年幼的妹妹,只有年幼的他,因為生病于東京療養,才躲過了一劫。
那場大火不是意外。
他的三名至親,是被殺死的!
他的父親麻生圭二是著名的鋼琴家,經常在國外舉行演出,也因此被人盯上。
月影島上的黑巖辰次、川島英夫等四人看好他進出國自由,就想到利用麻生圭二的鋼琴販毒運毒。
結果后來麻生圭二不愿意配合他們,他們便將麻生圭二一家三口鎖在家里,活活地燒成焦炭!
因為沒有偵探參與,這件事最終被定性為意外。
麻生成實卻不愿相信。
他化名淺井成實,偽裝成了女人,回到月影島做了三年醫生,調查出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這時候,他知道自己應該做的是報警,讓法律懲罰他們,但一想到自己的父母、自己五歲妹妹被燒死時的痛苦恐懼,就壓不住憤怒!
何況在他調查的時候,兇手之一,前任村長龜田已經因為心虛和恐懼,心梗發作死亡了。
他想要親手殺死剩下三人!
他想在父親留下的鋼琴前再彈一次月光,祭奠自己的三名至親。
至于為什么要寫邀請函,要邀請一名偵探來到島上?
‘或許…我是在期盼著有人能阻止我吧…父親,應該更希望我好好的活著,而不是被仇恨沖昏大腦。’
將邀請函封進信封,一滴眼淚嘀嗒到桌上,麻生成實將它裝好。
等晚上,悄悄寄出去吧。
就在這時,診所門被敲響。
他連忙擦了擦眼睛,整理好妝容,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陌生青年。
游客?
麻生成實問:“你好…請問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季星道:“我先幫你一個忙,你再幫我一個忙,怎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