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滅門,還是抄家

　　錢家滿門皆滅，這是震驚州府的大案，必須給予解釋。

　　上面需要一個說法，只有這個大案的真實情況，殺人兇手到底是誰，其實并不重要。

　　同樣的，關于錢家滅門的案件，也會盡量減少影響力，免得人心惶惶，影響地方安穩。唯一幸運的是，這是一個類似于封建社會的世界，沒有電話，手機、電腦、網絡等等，消息傳播速度慢。

　　若是在前世，早就傳遍全國了；可現在，只是止步在州府，無法擴大到更大范圍。

　　“不久之后，知府大人會得知，會命令縣尊，限期破案？”張書吏道，“兇手成功之后，定然遠遠離開這里，注定是懸案，無法破解！只能將這一切，推在某個惡名昭著的江洋大盜身上，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留給大人的時間不多了！”

　　李牧道：“我還是好奇，錢家倒地得罪了誰？”

　　沉思了片刻，李牧問道：“曾經我詢問過，周圍的村民，錢家如何？可村民們都說，錢家是好人，樂善好施，時常接濟百姓，接濟那些窮人！這樣的好人家，不會有大仇人吧！”

　　張書吏道：“若是錢家尚存，我會說錢家上下都是好人，都是樂善好施；可現在錢家上下，盡數滅門了，才會說實話。錢家上下，樂善好施，固然不假，接濟窮人也不假，可錢家也做出很多過分的事情，曾經有一些家族，因此而滅門！”

　　“一年前，錢家大少爺看中了城西王家的一個玉如意，王家說，這是鎮宅之寶，不賣。于是不久后，王家上下，遭遇了土匪，全家八口死絕了！”

　　“三年前，宋家獲得了一個武功秘籍，據說是玄級功法。不久之后，黑水幫上門，不久后傳來消息，宋家上下遷移走了！”

　　“五年前，元家以鍛骨丹丹方，與錢家爭奪生意，錢家開始的時候吃虧，不久后傳來消息，元家的男人酗酒而亡。不久后，元家的鍛骨丹丹方，也落在錢家手中！”

　　“還有六年前…”

　　“還有七年前…”

　　張書吏說著，說著錢家的發家史。

　　錢家能壯大到現在，靠的黑白兩道都是吃得開，與大盜活閻王勾結，與黑水幫勾結。很多錢家解決不了的問題，黑水幫、大盜活閻王會出手解決。

　　這些年來，很多勢力陸續被吞并，或是排擠出去。

　　張書吏道：“錢家大少爺，是六品武官，論及職位，還在縣尊之上；二少爺，據說是蘇州府長風幫一位長老弟子，在蘇州吃得開。唯一的短板，就是在官場上沒有人，錢家老三是秀才，若是考中了舉人，可進入官場！”

　　“只可惜，現在一切都沒有了，一下子被滅門了！”

　　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張書吏說著錢家的發家史，說著錢家的種種，錢家有善良的一面，對當地百姓很好，時常賑濟百姓，還是修建祠堂，修建大路；可是也出手滅掉了一些家族，下手狠辣至極。

　　很多事情，沒有證據。

　　錢家很聰明，收尾利索，將一切不利的證據，多數抹掉了。

　　就連上任的知縣吳鏞，也是抓瞎，找不到下口之處。

　　張書吏說了很多，在過去他是不會說這些的，若是說出去，說不得明天就是醉酒死在半路上，或者是一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

　　可現在，錢家上下盡數被滅門了，錢家成了死老虎，于是張書吏可以踩在死老虎身體上，踩幾下，打幾下，叫幾下，唾口水。

　　半個時辰后，張書吏離去了。

　　可李牧卻沉默了，思索著。

　　最后，取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著畫著，寫著錢家的關系網，還有勢力分布。

　　在鄞縣上下，形成了嚴密的網絡，在各個路子上，都是吃得開，與各個勢力都是有勾連。錢家很會做人，附近的百姓都是交口稱贊，口碑不錯。口碑是護身符，有著良好的口碑，哪怕是滅門的縣令，找不到充足的理由，也不好意思下手。

　　錢家作為地頭蛇，對于每任縣令的孝敬，都是足夠的，都是給面子的，謙卑至極。縣令也不好下手。

　　錢家為了賺錢，打壓對手，做了不少惡事，可沒有直接證據，錢家上下撇的干干凈凈。

　　干壞事情的，是黑水幫，是大盜活閻王，與我錢家何干。

　　“錢家太可怕了，簡直是…”

　　李牧沉默著。

　　“對了，錢家跌倒，大老爺我改吃飽了！”

　　夜晚的時刻，李牧在等待著。

　　縣丞趙彌來了。

　　很多事情，不需要李牧說什么，下屬都是干的好好的。

　　“縣尊，錢家被滅門了。大老爺忙著調查兇手，調查兇手是誰；我負責在錢家收斂證據…”趙彌說著，咳嗽了一聲：“在錢家發現，黃金三千兩，白銀二十萬，還有珠寶若干，店鋪三十二個，地契一千畝！”

　　“大老爺，這是賬本，你仔細看！”

　　說著，送上一個賬本。

　　李牧無語了，這是破案，還是抄家。

　　“這樣不好吧！”李牧說道。

　　“錢家上下死絕了，只有一些支脈，遠親，與其便宜他們，還不如便宜我們。大老爺用心查案，也需要辛苦費！”趙彌道：“這是規矩！”

　　李牧沉默了。

　　規矩最好不要輕易破壞，哪怕他是縣尊。

　　畢竟，下面的小弟們，要吃吃喝喝。

　　李牧道：“黃金三千兩，白銀二十萬兩，這有些多了吧！”

　　趙彌道：“大老爺，這不多，一點也不多。錢家要將錢財，進貢給上面，留下的錢財其實不多。還有地契和店鋪等等，這些都是不動產，其實沒法計算價值，不好估計。可這才是真正值錢的東西！”

　　就好似一個百億富翁，資產估算為百億，可流動資金，可能連十個億也沒有。

　　在錢家，三千兩黃金，白銀二十萬兩，與其說是錢家的家產，不如說是錢家的流動資金。

　　趙彌繼續道：“畢竟，區區鄞縣還是太小了，錢家大少爺參軍習武，已經是六品武官；錢家二少爺，也在長樂幫，拜師學藝。這些都是要花費錢財，窮文富武，都要花費大量錢財。若不是錢舉人這會死了，錢家大少爺，二少爺也不會回來。”

　　“可這會倒是好，一家團圓了！錢家滅門了，地契、店鋪之類的不好拿，吃香不能太難看。可金銀卻是能能下來！”

　　本是調查滅門案件，結果成了吃絕戶，抄家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