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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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的紅霞漸漸消散，海面漸漸變成了金色。
波濤翻滾，像是有無數金鱗閃動。
眼見自己所在的樓船距離海岸線越來越近，他心中越發期待。
在他看來，燕王肯定想不到他們北狄會從海上發起進攻。
這次的南下計劃必然成功。
“北狄人果然來了。”
海岸上，巡邏的士兵第一時間將海上的異動傳報給了白尚。
嘴里叼著饅頭，白尚騎馬便向海灘而來。
躲在海岸的石頭后面，他通過望遠鏡看見了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北狄戰船。
“讓士兵們做好準備。”白尚說道。
燕王走之前已經交代過他。
艦隊會在北狄人即將登陸的時候發起進攻。
他們只需守在岸上抓俘虜就行了。
所以，現在他們不能打草驚蛇，免得北狄軍隊警惕。
在岸邊守了一會兒，白尚通過望遠鏡又看見了更遠的海面上出現了風帆戰艦的身影，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來。
他十分自信，這次北狄南下的行動注定將以慘敗告終了。
海面上。
還沉浸在幻想中的烏蘭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閻王的圈套。
距離海岸越來越近，他開始發號命令。
“令所有樓船直接沖向海灘。”烏蘭巴說道。
他知道樓船可能會在海灘上擱淺。
但這不是他關心的，只要拿下燕關，他們便不再需要這些樓船了。
即便拿不下，撤回這里，他們也令士兵將樓船推回海里。
大不了犧牲一些仆從兵而已。
他的命令剛剛下達就聽見樓船最上面傳來一陣士兵的驚呼聲。
“怎么回事兒？”烏蘭巴皺了皺眉頭，看向身邊的狼錄特克。
特克順著梯子爬上了樓船最上面，正要訓斥士兵，這時發現士兵們俱都望向東面的海面。
他順著方向看去，只見十二艘船正向他們急速而來。
下了船，他將這個情況告訴了烏蘭巴。
“十二艘船？”烏蘭巴雖然奇怪，但沒當回事兒。
這些樓船能運兵，但同時也是戰船。
他道：“派出三十艘戰船前去，探查他們的意圖。”
特克領命而去，不多時號角聲響起。
三十艘樓船脫離了船隊迎向沖過來的戰艦。
風帆戰艦甲板上，趙煦注意到了這一幕。
他對周毅道：“分出兩艘戰艦解決了他們。”
這次高麗的樓船上也有火炮。
但北狄沒有把他們作為艦炮來用，似乎只是打算拿來攻城。
再者樓船的結構也不適合大型火炮射擊。
到時候沒打擊發炮彈，船恐怕就受不住了。
所以對趙煦來說，這些北狄的船簡直就等于剛出生的小奶狗一樣。
即便來了三百只，也輕松一腳踢翻一個。
“是，殿下。”得到命令，周毅令士兵在瞭望臺上打起了旗語。
兩艘風帆戰艦脫離隊列，向西北方向去了，迎擊前來的三十艘北狄樓船。
海面上，三十艘北狄樓船排成一列沖來。
兩艘風帆戰艦在距離他們五百米的時候分開。
一艘繞道右邊，一艘繞道左邊。
北狄的樓船見狀，各分出十五艘迎向其中一艘風帆戰艦。
只是他們在海上的速度，而且不夠靈活。
風帆戰艦輕松繞到了樓船船體的側面。
“你們是干什么的？立刻投降。”
樓船上，北狄士兵大喊大叫。
不斷向風帆戰艦射出箭矢。
不過風帆戰艦始終與北狄樓船保持著百米距離。
他們的箭矢沒有造不成傷害。
在北狄士兵叫囂的時候，風帆戰艦側面炮口的蓋板突然被打開。
一門門火炮從方形的洞口伸出。
在北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風帆戰艦的火炮開炮了。
根據命令，這次戰事不要求他們殺死多少船上的士兵，只需擊沉高麗的戰船就夠了。
所以不需要拿著燧發槍的船員攻擊北狄士兵。
他們要用最短的時間毀滅這只北狄船隊。
七十多門火炮齊發，炮彈瞬間將樓船打成了篩子。
海水順著樓船底層甲板灌入。
不久這艘船將會沉默。
風帆戰艦沒有停留，再次全力行駛，繞道下一艘樓船的側面。
與此同時，另一艘樓船也發起了進攻。
頓時海面上硝煙四起。
烏蘭巴和樓船上的北狄將士嚇呆了。
他們親眼看見那艘大船側面噴出火焰，發出巨響。
接著樓船便傾斜了。
顯而易見，這十二艘戰船是針對他們而來的。
想到這，烏蘭巴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最重要的是，這些戰艦上似乎裝了火炮。
他們的樓船根本無法應對他們。
此番完美的南下計劃，只怕要在這里出現大紕漏。
“快，快點抵達海岸。”烏蘭巴叫道。
只要登上了海岸，這些船便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在海上，他們只有等死的份。
不過他的想法注定無法實現。
巨艦以比他們快得多的速度追趕上了他們。
其他兩艘繼續轟擊他們的樓船外。
剩下十艘戰艦來到了他們戰船的側面。
巨艦似乎沒有一點同他們對話的意愿。
進入一百米內便對他們的樓船進行炮擊。
側面的樓船漏水，失去動力之后，他們便繞到其他樓船側面繼續進攻。
一時間，海面上俱都是火炮的轟鳴聲以及北狄士兵臨死前的慘叫聲。
海面很快被染成了紅色，腥味引來了鯊魚。
灰色的三角形魚鰭在海面上來往游蕩。
屠殺式的進攻讓北狄人徹底陷入了恐慌。
樓船開始不聽指揮，陣型大亂，如同受驚的羊群一樣，拼了命向海岸劃去。
在陸地上他們不怕，但是面對幽深的海洋，他們有著本能的恐懼。
北狄士兵大多不通水性，落入海里便只能等死了。
炮聲此起彼伏。
在北狄船隊大亂之后，風帆戰艦立刻分散，如同獵人追趕獵物一樣，一個個獵殺樓船。
此刻，趙煦立在甲板上，冷漠注視著眼前的畫面。
不到半個時辰，五十艘北狄樓船沉沒了。
此時，他們距離海岸還有十五里左右。
十五里足夠他們殲滅剩下的北狄戰艦了。
風帆戰艦緊跟著樓船一路追殺。
一個時辰過去，距離海岸只剩下二百米，還有最后一艘樓船繼續向海岸而去。
在這艘樓船后面，每間隔一段距離便有一艘，甚至數艘正在沉沒的樓船。
海里全是北狄士兵的哭喊。
為了活命，這些北狄士兵丟棄了刀劍，脫掉了盔甲在海里拼命掙扎。
抓到一塊木板，他們便抱著不松手，依舊向岸邊而去。
只要到了岸上，他們才能活下來。
趙煦對最后一艘樓船也沒有絲毫憐憫。
下令炮擊。
木屑紛飛中，僅存的樓船緩緩下沉。
不過因為距離海灘只有二百米，這里的海水很淺了。
樓船只是沉了一半便不再沉了。
船上的北狄人跳入海中，同樣脫去盔甲，扔下武器向岸上游過去。
對船來說，水淺了，但他們還是很深。
“哈哈哈贏了，贏了！”最后一艘樓船沉默，風帆戰艦上響起巨大的歡呼聲。
趙煦眼睛滿是笑意，同時松了口氣。
這次燕州的危機基本上解除了。
剩下的便是收尾了。
正想著，他看見海中有一個穿著不同于其他北狄士兵的人正在掙扎大叫。
指向那人，他道：“把他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