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那位藏頭露尾的重力異能神級高手,對田貴忌憚之心極深。
他不僅不敢真人現身,更被田貴言辭威脅,直接很丟臉的放棄了戰斗。
“田閣下,請您退出我島國分部。”
那位翻譯男子面色難看,聽著耳麥中的交待,從善如流問道。
田貴大踏步抱著自家女友,仿佛輕如無物,直接來到這名翻譯眼前。
翻譯男子心中一緊,心跳快了好幾十拍。
“你們善意還算不錯,所以要我退走,可以。但是…”
這但是二字出口,翻譯男子面色發苦。
他就知道,田貴沒事跑他們異聯會做啥,總不會無所事事跑來砸塌他們房子玩吧。
早知當初自己就別傻呼呼努力學大國語了,學成了還得面對如此窮兇極惡的大國多異能高手。
嚇死個人。
“但是什么,還請田閣下說。”
“但是你們得交待,當年的孫仁孝下落如何,今天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翻譯顯然不知孫仁孝的事。
臉上懵逼。
“你不用跟我來這表情,你問其他人,他們定會知道我為何如此。”
翻譯連忙點頭,沖著耳麥通訊器那邊來了串島國語。
其后他竟很快得到答案。
“田閣下,孫仁孝的事,島國分部很抱歉,他與我島國有摩擦,雙方激戰數次,其后孫仁孝似乎隱姓埋名在了我島國,我們也不知其意欲為何。”
隱姓埋名?
田貴看了看懷抱中的孫海靜,只見女孩臉色瞬間煞白。
自己父親,不是有特殊理由,而是自己選擇隱姓埋名在島國生活嗎?
隱姓埋名,想必不會有危險,那為何拋妻棄子?
不論什么理由,都不是讓女兒過著沒有父親成長經歷的借口。
那種內心的傷痛與凄苦,有誰能懂?
“告訴我孫仁孝現在在哪里。”
田貴冷若冰霜道。
翻譯知道事情有轉機,只要田貴找的人未出意外,他也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再問了后,田貴得到答案。
“他現在就在都城區域,在足義街的老人院里當護工,并且…并且他…還有妻兒。”
妻兒。
孫海靜表情更為痛苦。
她開始心神不寧。
“足義街是吧,叫個人現在就帶我們過去,希望你們別欺騙我,否則你們會知道下場的。”
田貴肆無忌憚的威脅著。
孫海靜的情緒也影響著他的情緒。
“是,我們這就叫…啊?我嗎?好…好的,我送您去。”
翻譯男子臉色難堪了片刻,跟死了爹媽似的哭喪著臉難看道。
耳麥里傳來了讓他帶領田貴等人去找孫仁孝的命令。
翻譯發誓,以后他逢人就說自己不懂大國語,原來學大國語這么要命。
早知就不跟分部里的人吹牛自己懂大國語了。
整個異聯會分部上百號人,此時盡數緊張無比,田貴三人面色如常從大門走出來的時候,這群人拉開幾十米距離亦步亦趨。
田貴回個頭,這群人噤若寒蟬連忙后退。
他與亭亭玉立的孫海靜攜手并肩,默然回顧這群異聯會男女。
“其實,我今日本意是鏟除你這異聯會島國分部的,但你們有高手,而且很配合我,所以就作罷了,否則你們這里必成廢墟。”
眾異聯會人士沉默不語。
主要是沒什么人聽懂大國話。
但就算稀少能聽懂的人,也閉口無言。
在大國多異能者面首,他們就算有怒火,也只能壓著。
發脾氣,那就是一場戰爭。
一場整個分部力量對抗多異能者孤身一人的戰爭。
雖然只有一人,怕是真打起來,他們這分部得成廢墟,還很難打贏。
除非島國都城異能部門看在這是自家祖國份上,出手助拳,否則島國異聯會分部以一位神級的力量,難以與田貴抗衡,EJ市之戰便是前車之鑒。
他們不想成為多異能者田貴又一次名聲大噪的踏腳石,是以放棄與田貴展開正面作戰。
說白了。
今時今日的田貴,攜EJ市之戰大勝異聯會眾多神級之威,可謂氣勢如虹。
誰與其作對,只會吃虧,因為四大神級聯手都無法重傷他,就算此人戰敗都很難被殺死,況且他勝的概率更大。
所以島國異聯會分部選擇不做跳梁小丑,是極其英明的決擇。
田貴這回頭,都認為他是威脅呢,沒成想他話里千回百轉。
“總之今日之事,感謝你們的合作了,特別那位暗中的朋友,下次若再作對,我還你個人情。”
“多謝田閣下。”
那翻譯聽了通訊器里的話,坦誠對田貴說出那頭囑咐他之人的話語。
田貴只是笑笑,不回應。
“走吧,你應該有車吧?”
“有,我有!”
翻譯男子垂眉低眼。
他知道,在分部里面,他的命都任由田貴拿捏,出了分部,恐怕就更是如此了。
神級高手本來就近乎無敵,田貴則比普通神級高手更沒有弱點。
無論昨日的緊急會議,或者異聯會內部商議如何對抗田貴的私下討論中,都無法從田貴異能里找出缺點。
是真的沒什么短板。
恐怕連田貴自己都找不出短板。
這樣的人,難怪他敢帶著家眷直沖異聯會分部老巢。
是真的有底氣。
翻譯男子的車是普通島國車,也沒什么豪華品質,想必在異聯會里混的也一般。
車輛顫巍巍的駛離異聯會分部。
“大人,他走了,好強的壓迫感。”
如臨大敵氣氛丟失,這群異聯會異能高手,這才畢恭畢敬向身后男子鞠躬。
露出的男子身穿普通異聯會黑衣,讓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你等是否認為,今日我分部委曲求全做的不對?”
這男子面色陰沉,注目四方。
眾人無一接口。
只是他們眼中的不甘與難受,全部刻畫在表面。
異聯會蒸蒸日上,他們島國更是如此,似乎已經發展出了脫離異聯會的某種底下組織的感覺。
但今日被多異能者單人欺上門來,反擊都不敢,讓眾人怒火中燒,卻又敢怒不敢言,憋屈之極。
“很好,看來你們真是如此想的,你們可知,就算我出手,這分部基業也很可能被他搗毀,之后島國異能部門怕也會趁火打劫,以調查為由,直接將基地清掃干凈,你們莫非就以為,我堂堂神級高手,沒有火氣的嗎?”
此言一出,四下懼驚,隨后才猛然理解過來。
沒錯,這場戰斗在他們異聯會分部打起來,他們怎么可能落得好去,就算打贏了,島國官方肯定會以調查的名義,前來搗亂,甚至把好不容易運營起來的老巢都拱手丟掉。
他們頓時冷汗涔涔,打心里認識到姜還是老的辣。
“這田貴前來作亂之仇,我記下了,諸位不用惱怒,用不了多久,我便會親自讓他領教,什么是我島國分部之魂。”
“您幸苦了。”
眾男女紛紛再次鞠躬,而男子也深深看了看眾人,再舉目觀察那遠離的汽車,隨后扭身走回分部建筑。
其后他還得忙,因為異能部門肯定會以此次動靜為由,強行闖入,沒他坐鎮不行。
至于田貴的事。
這次認慫,但下次還有的打。
田貴并不知后方的想法與說辭。
但他很清楚,異聯會所謂神級高手,一個個自比清高,今天認栽,怕以后還得再糾纏。
但他債多不壓身,已經得罪了那么多異聯會神級,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
有本事下回全部神級都來對付自己。
打不過,我還不能跑嗎?
田貴不是以前的吳下阿蒙,連戰連捷,讓他知道自己的大致深淺。
打不過,他還是能逃得過的,即便異聯會找自己家人,找孫海靜她們,可只要他們敢,田貴就也敢一一報復回去。
人是藏不起來,但他要報復,異聯會也得磕壞幾顆牙。
這就叫強者威懾力。
伴隨異能盛世到來,越來越多異能強者現世,也許未來類似的情況將愈發普遍。
可能某天,田貴這樣的初期高手,也會如房東阿姨那樣的初代大異能者,變成老古董,戰力被新生代超越,談不上無敵。
當然至少如今看,此事很難,田貴的強,已經不是什么努力就能到達的了。
他的異能天賦太過詭異,也強的太離譜,后人想追,恐怕怎么追也追不上。
“田閣下,足義街是島國首城最大的貧民街區,里面無家可歸老弱病殘很多,一會到了如果有什么不開眼的前來招惹您,還請讓我出手。”
翻譯男子畢恭畢敬的說著。
他在給田貴打預防針。
雖然島國大致治安是好的,但總有那么些地方與眾不同。
田貴隨意點頭。
說起來,翻譯男子既然能在此次事件里出頭,想必身上也懷著異能,他還不知道這男子的異能是什么呢。
但很快田貴二人就領略到男子的異能是什么了。
因為到了足義街,竟馬上有盤踞于此地的‘事務所’人馬,將他們包圍。
也許是有什么方面對這些事務所下達命令,又或者受到某些人慫恿,總之這些事務所人士認定他們來這條街區搞事情。
島國的某些事務所,正是游走于黑白之間的。
翻譯男子揮手讓一串的蜜蜂般事務從袖子里飛出,一頭頭飛向事務所匯聚過來的人員。
隨后這些人一個接一個倒地不起,嘴里凄慘的嚎叫著。
“原來是纂養蜜蜂的異能嗎?”
田貴略微有些驚奇,但也僅此而已了。
這種蜜蜂別說靠近不了他的身,就算靠近了,它們的刺也刺不透自己擁有鋼筋鐵骨異能的皮膚,睡覺著讓它們蟄,都蟄不破自己表皮。
更別提它們的毒素對自己也可能不起作用了。
弱的可憐,就是有些新奇而已。
“讓田閣下看笑話了。”
男子將十幾個事務所人士打倒,獻寶似向田貴拱拳。
“走吧。”田貴看都不看此人戰績。
普通異能者,只要有點戰斗力的,打普通人,真就如此輕描淡寫。
孫海靜倒是有些復雜。
她做為前異能者,如今的普通人,明知普通人與異能者間差距極大,但看到十幾名大漢被肆無忌憚擊倒,還是很弱的異能者擊倒,內心還是有點感同身受的。
異能盛世進入了噴發期,等到大眾全員接受了異能這個設定后,整個世界怕是都會變成以異能強弱定階級了。
“前面不遠處就是那個孫仁孝工作的地方了,剛才上面來了消息,說他現在可能在上班,我們直接前往找他吧。”
翻譯男子也許事到如今,還不知田貴找孫仁孝的理由。
更不知道田貴身邊的孫海靜,正是孫仁孝的親生女兒,而且是被拋棄的親生女兒。
要是知道,他說話也會更謹慎點。
終于,帶著田貴與孫海靜的翻譯男子,走向了一棟陳舊的建筑物,里面三三兩兩老人在自顧自的過著慢節奏生活。
見到生人來臨,這些老人也沒什么反應,要么最多看一眼。
死氣沉沉的,氣氛不是很好。
有一名男子背對著幾人擦拭玻璃,翻譯男子指了指他。
孫海靜與田貴臉色直接有些復雜起來。
孫海靜是激動,自打小時候見過父親,十幾年沒見到他了。
并且這父親還是拋棄了自己的那個人,她一時間不知該以什么方式與他見第一面。
而田貴更簡單點。
不論如何,這都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哪怕孫海靜有可能對其感官不佳,但自己不能失了禮數。
都緊張。
那翻譯男子也算人精,從二人猶豫不定的神態中,讀到了什么。
反而是孫夜歌,從繩索蛋里出來后,她就暈暈乎乎的,好像剛才被晃暈了。
她走到這名擦拭玻璃的男子身后,問道:“桌子上的水我可以喝嗎?”
要知道這里是養老院,很少會有如此奶聲奶氣的聲音。
并且還是大國語。
擦拭玻璃的男子整個動作凝固了下,其后默默下了梯子,看看孫夜歌。
“你…可以喝,杯子是干凈的。”
男子的聲音很沙啞,臉上還有許多傷疤,好像經歷了無數的腥風血雨。
等到他順著孫夜歌,將視線放到帶領孫夜歌來臨的幾人身上時,卻只見到一名如花似玉的眼熟女孩,臉上掛滿了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