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對馬身邊還帶著近衛凜花,估計她與近衛涼花一樣,是最近放了冬假才跟著近衛對馬過來的。
而在看見東野司的時候,近衛凜花也是忍不住張了張嘴,同時對他狂打眼色,表示她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狀況。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她是自己跟著近衛對馬來東京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見近衛涼花這個堂姐一面。
且她跟著過來的時候也沒有聽說近衛對馬要找東野司辦事...
可現在她一看...
這氛圍分明就不對勁,近衛對馬分明就是沖著東野司來的。
那‘殺氣騰騰’的模樣,就差沒有拎著刀了。
對于東野司這個姐夫,她其實印象還是挺不錯的,畢竟幫了自己不少,還讓自家姐姐逐漸變得自信了不少。
可這種狀況...饒是近衛凜花也不知道怎么幫東野司說話了。
她只能選擇旁觀,并且眼看著近衛對馬與東野司面碰面。
“到了這種時候都還能樂呵呵的笑出聲...該說不愧是司哥嗎?”近衛凜花看著東野司那笑瞇瞇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嘟囔著。
她是這么想的,但另一邊的近衛對馬就不一樣了。
他一看見東野司這意圖拐走自家女兒的家伙走過來,就已經靠著走過去了。
回想到之前近衛涼花不接自己電話,近衛對馬就又是一陣氣憤。
他要率先發難,狠狠地打東野司一個措手不及。
于是,還沒等對方笑瞇瞇的靠近,近衛對馬就已經張口:“你...”
“岳父,你怎么從青森縣那邊過來了?”
“我...”近衛對馬下意識地想要開口。
還沒等他把音節完整吐出,另一邊的東野司就已經伸手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掌,一臉親密地說道:“過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呢?我也好招待你啊。”
近衛對馬話還沒說完就被東野司連續堵住兩次嘴,愣了一會兒后又要開口,然后就見到東野司拉住他來到門邊:“快請進屋坐一下吧,岳父。”
“不是...”近衛對馬剛想回一句‘誰和你這么親密,不要拉我,要說話就在外面說’。
結果這話也還沒說出來,東野司就已經扭頭看向另一邊觀戰的近衛凜花:“凜花也進來吧。”
這算是一招圍魏救趙。
近衛對馬很明顯一副不愿意進屋的模樣,既然如此,那東野司就挑著他侄女下手。
只要近衛凜花跟著進來了,近衛對馬自然不好再開口拒絕。
而近衛凜花本來就與東野司關系不錯,時不時她還會問東野司一些關于畫畫方面的問題,所以東野司并不擔心近衛凜花不進屋。
果不其然,在聽見東野司的邀請后,近衛凜花也是下意識地點點頭,跟著進了房間中。
而此時,憋了一大堆話沒有率先發難成功的近衛對馬的氣勢也泄掉了一大半。
他看著被東野司半拉進公寓房的近衛凜花,也不好再說什么反駁的話,只能跟著一起進去。
“好!”
東野司見狀心里暗暗想著。
自家老丈人一向都是個老傲嬌了。
這種人,一般都在一個方面死鉆牛角尖,脾氣很倔。
應對這種人,你肯定不能直接選擇快刀斬亂麻,而是要水磨豆腐,一點一點的軟化對方。
如果今天自己老丈人死活不肯進自己家門,那就代表自己今天大概率要糟,畢竟真正倔起來的人是一點道歉的機會都不會給你的,家門都不會進。
而如果他愿意進自己家門,那就代表他其實心里已經隱約放下了那道坎,愿意給東野司‘水磨豆腐’的機會,殺傷力最少也要降低個百分之五十。
只要給了東野司不斷‘水磨豆腐’的機會,就算近衛對馬真的鐵石心腸,到時候也要被磨成鐵粉。
東野司這么想著,跟著近衛對馬進了房間。
而另一邊的近衛對馬在進房間的那一刻,也是隱約下定了決心——
不管東野司這個便宜女婿再怎么說,再怎么找借口,自己都絕對不能輕易原諒他。
要知道他這幾天可連個安穩覺都沒睡好,生怕東野司真把自己的小棉襖拐走了。
想到這里,近衛對馬一言不發,喝了東野司的茶水就坐在長椅上面,時不時地掃視四周。
東野家一向都很整潔。
之前東野司是一個人整理家務的,現在有了東野千早,他也就輕松了不少。
這整潔簡約的風格讓近衛對馬略微點點頭。
還好,東野司平時的個人衛生習慣應該還算不錯的。
他還在這邊觀察,另一邊的近衛凜花就已經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對了,司哥,涼花姐去哪兒了?”
“她和我姐姐出去采購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吧。不要在意。”
出去采購了?
難怪沒看到涼花的身影。
近衛對馬摸了摸下巴。
“是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司哥,你要參加紅白歌合戰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真的,名單不是都出來了嗎?”
“哎...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司哥真厲害啊。”
“也就那樣吧。”東野司不在意地應了近衛凜花一聲。
隨后他又瞟了一眼時不時往自己看的近衛對馬,像是有些遺憾地嘆息:“唉,其實今年我只要是想讓涼花一起去看紅白歌合戰的,我覺得她應該會喜歡。”
果不其然,一聽見是關于近衛涼花的事情,近衛對馬又忍不住往他這邊掃了兩眼,同時心里面也有點氣哼哼。
東野司這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明知道他就是因為近衛涼花過年不回家的事情過來的,結果還要提這檔子事。
近衛對馬這么想著,同時也有點奇怪。
東野司是個很精明的年輕人,他應該知道這些容易挑撥氣氛尷尬的話題需要藏著,至少不能這么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這就好像打棒球,近衛對馬明知道東野司是個喜歡用變化球的選手,結果他突然一記直球發過來,讓他也有點驚訝。
另一邊,察覺到近衛對馬情緒上波動的東野司也是精神一振。
他又抓緊說道:“不過涼花其實是想回青森縣的,我聽她說過,青森縣那邊有近衛家的年會,她不好不去...”
便宜女婿一提到年會,就讓近衛對馬有些莫名復雜的心理情緒了。
他其實是知道自家女兒在年會上并不是特別開心的。
只是應付那些親戚朋友就讓她很是疲憊了。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一直讓近衛涼花參加年會...這對涼花來講,是不是也是沒尊重她的意見呢?
難不成留她在東京陪著這便宜女婿看紅白歌合戰才是正確選擇嗎?
近衛對馬目光閃爍,很明顯陷入了思考。
打鐵要趁熱!
東野司一見到這邊近衛對馬有了明顯動搖,這就立刻揣著茶會走過去,給近衛對馬一邊倒滿茶水,一邊抱歉道:
“沒有考慮到年會這一點是我欠考慮了,我想向岳父道歉。甚至涼花不接岳父你電話都是我獨斷專行的,與涼花無關,請你千萬不要責怪涼花。”
近衛對馬聽了這話,目光有些詫異看著東野司。
他本來還以為東野司會找一些借口來回應這些問題。
結果他完全沒想到,對方與一般青年人完全不同,居然就這么大大方方地承認錯誤了。
要知道近衛對馬早就已經準備了一套說辭來對付東野司可能會找的借口...但對方這突然直球出擊...反而讓他有點不好回應了。
再加上東野司那句‘請你千萬不要責怪涼花’...
難不成便宜女婿這是要袒護涼花?
所以才會有剛才東野司主動提起‘近衛家年會’的事情?
“難怪...我就說他這么精明的一個人為什么會沒事找事,主動提年會的事...”
原來是要袒護涼花啊...
想到這里,近衛對馬原本擰成一根筋,決心不輕饒東野司的心情松懈了。
至少東野司的出發點是好的呀。
東野司不想讓近衛涼花一個人在青森縣應付年會,所以才強行讓她留下。
去紅白歌合戰的現場...近衛涼花肯定是要比留在青森縣要開心的。
而等到他近衛對馬主動找上門的時候,這便宜女婿又顯出了一種大男人的氣魄,直接把黑鍋都往身上扛了,壓根兒就不讓近衛涼花粘鍋...
這毫無疑問是一種有擔當的表現。
特別對象還是自己女兒近衛涼花的時候...
也難怪涼花會喜歡這便宜女婿了,這確實是有理由的。
感覺能小小的原諒他一下啊。
近衛對馬忍不住想著。
不過,他想歸想,該說的話他還是會說到的,只不過比起一開始那種殺氣騰騰,恨不得一口將東野司吃了的模樣來講。
近衛對馬現在則是溫和了許多。
他抬頭,喝了口茶,主動開口道:“所以這就是你留下涼花的原因?”
東野司聽著近衛對馬這責怪意味并不大的聲音,總算是放下心了。
這感情牌打得不錯!對近衛對馬很有效果!
既然感情牌打得很好,那么接下來就只剩下‘坦然認錯’這個選擇了——只要讓自家老丈人高興,認個錯不算什么。
“是的,這是我的問題。”東野司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錯誤。
“...我不是要說這個。”近衛對馬對東野司這坦然認錯的態度很是高興,說上一句‘龍顏大悅’也不為過。
不錯,確實不錯。
自己這個便宜女婿還知道主動認錯的,看來自己在便宜女婿心里面地位也還是挺高的。
他們倆很干脆地攀談起來。
近衛凜花作為旁觀者看著東野司這一番操作,也是揉了揉眼睛,有些看呆了。
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剛才近衛對馬都還是一副殺人模樣,怎么就突然改變了?
東野司干了什么嗎?
不就是和她說了兩句話,和對馬伯父又說了兩句話,那種壓抑的氣氛就消失了。
什么鬼?
她不知道怎么說,但她好歹還是明白,這個時候不能破壞氣氛,于是就坐在旁邊,很是乖巧地聽著東野司與近衛對馬的對話。
他們兩人又寒暄一陣子后,近衛對馬這才放松表情,擺手道:
“好了,我這次上門來,其實也不是主要為了涼花那件事的,我哪有東野君你想的那么小肚雞腸?”
你確定嗎?伯父?
你出門之前可是嘴里還念著涼花堂姐的名字,恨不得把刀都給提上的。
怎么反而改口了?
“我知道伯父的意思。”東野司笑著回答:“但如果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我自己也有點過意不去。”
你知道什么啊?
近衛凜花很想吐槽,司哥啊,你剛才不是看見對馬伯父想把你生吞活剝了的表情嗎?怎么還‘我知道’啊?
她現在真想說一句毫無辦法。
作為同齡人心智比較成熟的她,在東野司與近衛對馬兩個人面前,居然連插一句嘴都顯得格外困難。
好在這時東野司似乎‘注意’到她了,立刻笑著回頭道:“對了,凜花,你要不要也留下來看紅白歌合戰,反正都已經來東京了...還有岳父也是。”
“哎?真的可以嗎?”近衛凜花興奮起來了。
作為一個高中女生,她還處于喜歡歌星,喜歡歌手的年紀。
能夠近距離地看這些歌手、歌星演唱表演,這也算是她這個年齡女生的一個小夢想了。
她在這邊興奮著,另一邊的東野司則是看向近衛對馬。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他看起來明面是在問近衛凜花,但其實也是給近衛對馬這個老傲嬌一個臺階下。
只要凜花答應了,那么近衛對馬也能順利應當地答應。
畢竟長輩與晚輩...這借口是可以隨便用的。
一個不恰當的比方。
就好比你爸媽想吃桌上的雞腿,也知道你不愛吃,所以就特意夾給你,等到你一臉不耐煩地拒絕后,他們就能夠將其夾進自己碗里。
這和那個其實是一個道理。
果不其然,近衛凜花松口后,近衛對馬也是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露出一副‘拿近衛凜花沒辦法’的模樣,點頭同意了:
“好吧,我知道了,那就麻煩東野君安排一下吧。”
東野司聽見對方這話,一口氣終于完全松下來了。
總算是搞定這個岳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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