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變相的軟禁
維瑟米爾嘴里的清楚是個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因為一聽他的這種描述，所有人幾乎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盧修的身上。
他的那種情況已經是非常的明顯了，妥妥的非人變異。而如果把他代入到維瑟米爾的這番說明中去，那肯定也已經是跨過了二級變異的這個坎沒跑了。
這很危險，光是從維瑟米爾的描述就能感覺到。
而也是本能的感到恐慌，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的明日香這個時候也是立刻就詢問了起來。
“老師...老師他，會不會有危險？”
“這是肯定的，小姑娘。不過放心，我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他的。”
維瑟米爾的回答多少讓明日香稍微安心了一點，但卻不能讓所有人都感到安心。畢竟，此時此刻，對于維瑟米爾的動機，有人已經是難免的開始有所懷疑了。
劉老就不動聲色的看了他好幾眼。然后在他安慰完明日香之后，這才發聲問道。
“你說這是第二等級的變異？那在這之后，還有其他等級嗎？”
“當然！在這之后還有第三等級，以及不可測量級別。”
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維瑟米爾也不想藏藏掖掖。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或許算是機密。但對于這些幸存者，從某種程度上都已經是和自己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自然是沒有那么多的顧忌。
所以，也就是清了清嗓子的，他就繼續說道。
“第三等級，也是目前為止我們所能探測到的最后一個層級。從數據上來看就是，這是一個非常危險而且可怕的環節。巨量的基因信息匯集在一起，等同于為生命提供了無以計數的進化方向。而進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么溫柔的過程。”
“成功則生，失敗則亡。物競天擇的進化理念是永遠貫徹如一的。沒有人能夠肯定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正確的道路，甚至說可能連自主選擇都做不了。因為這根本就是一種基因層面上的自發運作。”
“基因只會挑選那些遺傳信息最為明確也最為強大的片段來進行自我復制，它可不會在意這適不適合本體或者會不會超過本體所能承受的那個底限。而這導致的結果就是，我們組織所做的所有試驗。我是說人體試驗。都是以第三階段的失敗而告終。不論是從監獄里挑出來的那些死刑犯，還是組織內部自愿接受的實驗者。到了這個階段的結果都是，變成一個個猙獰可怕的怪物，并且完全喪失掉了自我的意識。”
“那種情況，自然也就談不上后續的進化了。所以我們得到的結論也就是第三層級差不多就是極限，而且還是理論上的極限。”
“連一個能抑制住這種進化的負面影響，保持住自我意識的實驗體都沒有，自然也就更不要說去探究第三等級之后的情況了。往后，只能是不可測。但我則是希望，這種不可測只是暫時的。就如同科學總會進步的一樣。也許有一天，通過某種巧合，我們能一窺這背后的風景呢？”
輕輕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對于自己在這方面的研究，維瑟米爾表現出來的是某種意義上的樂觀。只是，他的這種樂觀所包含的內容卻實在是讓老胡他們不能茍同。
剛剛的話語里，有一兩個名詞實在是讓人沒法不在意。人體試驗這種東西，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會惹人忌憚的。
科學家未必都是壞人，但能夠拿人類做這種程度的人體試驗的，怎么也稱不上是個好人。
老胡心里已經是麻爪起來。他感覺自己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一般。而考慮到眼下他們可能還是要仰人鼻息的，他也只能是強作無知一般說道。
“那個，關于你提及到的那些第三級變異的家伙，他們最終的結果是怎么樣的呢？”
“很遺憾。那樣的存在是不可能被保留下來的。一方面是他們進化的非常可怕，以至于幾乎能和全副武裝的小規模現代火力相抗衡，一旦出現在人類世界中就是個巨大的隱患。另一方面也是，他們的存在已經是沒有了價值。失敗品，到底是失敗品，組織沒有保留失敗品的意圖。所以，所有第三級別的變異體都已經被消滅，沒有一個能存留下來。”
好家伙，夠狠的。不過這倒也是符合了老胡對于這種邪惡組織的幻想。
他到不想在這個時候跟維瑟米爾唱什么反調。畢竟眼下自保對于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是稍一踟躇的，他就這么問道。
“那我那個兄弟，你坦白跟我說，維瑟夫。他還有救嗎？”
“這正是我要跟你們說明的一點，我的朋友。你的那個兄弟，他還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最起碼，在我見過的所有實驗體里，他都是能數一數二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老胡一聽這話就來了火氣，當即提高了音量。而并不以此為意的維瑟米爾則只是搖頭。
“別生氣，只是一個習慣性的說辭而已。更何況我也并不算是說錯了什么，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的那個朋友和我經手過的那些實驗體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大概是有相當的幾率獲得成功。而以往的那些，他們連一丁點成功的希望都沒有罷了。”
“不止是他，包括各位也是。第一級別的變異雖然安全，但也并不是一點威脅都沒有。伴隨著你們受到的影響加劇，你們早晚也會有突破那個界限的時候。而那個時候，你們就需要來自于我的幫助了。”
“當然，我很樂意幫助各位。但，到底也需要各位的配合不是嗎？”
這是威脅嗎？老胡和劉老對視了一眼，當即就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而也是老胡先開了個頭的，他遲疑了片刻，就開口問道。
“你想要我們怎么配合？”
“很簡單，安心的在這里生活就行。穿越者號有著一套完備的生活系統，足以供給一百人的生活所需。我可以給各位提供一個非常不錯的生活環境。我們這里有的是房間，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此外還有健身房和影院之類的場所，你甚至可以在天氣不錯的時候，陪我以及我的女兒在甲板上打打棒球。”
“另外我們這里還有專門的種植園，種植了許多優質的作物、蔬菜以及水果。雖然說產量不大，但滿足各位的需求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如果各位不是那么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提供漁獵活動。雖然我個人不怎么愛好這個舊世界的食物，但各位已經生活了這么長時間，想來也無所謂了吧。”
維瑟米爾侃侃而談，就他提供的這些來看，他倒也不是沒有誠意。只是，相比較于這些，在場的人們顯然還是更關心一些其他的問題。
而也是有些按捺不住的，老胡就已經是急忙出聲問道。
“難道就不能帶著我們回去嗎？這艘船既然功能這么完好，為什么不試著回返我們人類居住的世界？”
一艘船的生活系統完好卻開不動，他不相信。而相比較于在這艘船上過著類似于軟禁的生活，他自然是更加希望能回到人類的自由世界之中。
他果斷開口，也是覺得這應該也和維瑟米爾的想法相符。畢竟這種世界，應該是沒有人愿意久居的才對。
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是猜對了。對于維瑟米爾來說，這個舊世界的確是個牢籠，他當然會想要離開。只是離開...嘿嘿一笑，維瑟米爾玩味的指了指外面的大海。
“之前你們不是遇到了一個怪物嗎？如果我說，那個怪物只是個小嘍啰，在這片大海深處還有更加可怕的角色。就是它阻擋了我們離開，并且讓圣保羅號和穿越者號上的數百人都罹難了不幸。你們還會有這個勇氣，去冒這個風險嗎？”
“當然，你要是覺得你有把握能從它的手下溜掉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試試。不過我先說明，我可不會拿穿越者號這樣的庇護所去陪你冒這樣的風險。”
試試，怎么試試？難道讓我自己劃個救生艇出去嗎？
已經知道了海里有什么，老胡自然是不愿意冒這種風險的。但他卻也不甘心，因為誰也不想一輩子被關在這個牢籠里。
“難道你就不想離開這里，回到人類的世界？”
“我當然想。但我更想安全的回去！省省吧，老胡同志。我都等了八年了，你們才等了多久。且安心的在這里等待下去吧，有機會，我會帶著你們一起回去的。”
理智才是維瑟米爾的作風，他可不會輕易的被老胡給鼓動。
而也是把面前盤子里的面包都給塞進嘴里的，他一手端著可樂，一手拿著根玉米的，就向著老胡他們告辭了起來。
“我還有工作要忙，就先失陪了。對了，伊萊文那里有藥劑可以幫你喚醒那位女士。等你們用過早飯之后，可以自由的在船上參觀。除了我的工作場所之外，船上的大部分設備都會對你們開放。有什么疑問可以問伊萊文或者康娜那個小丫頭。不過我先聲明一點，我可愛的小女兒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你們可不要輕易得罪了她。”
“最后，祝各位在船上玩的開心。我們明天再見！”
維瑟米爾的行色匆匆，擺明了是有要緊事要做。而考慮到他之前所描繪的那個情況，老胡敢肯定，他是沖著盧修去的。
有心想要阻止吧，沒有理由。畢竟這是在把盧修從生死的邊緣往回拉。但要說放任吧，他卻又難以說服自己，因為這怎么看都像是對兄弟的見死不救。
他心里很是矛盾，表現在臉上就是一臉糾結之下，他情不自禁的就給了自己倆大嘴瓜子。
響亮的聲音引人側目，正在給清水泉進行注射的金發大妞也是適時的扭過了頭，然后面無表情的給出了一個意見。
“需要我給你開一點鎮定精神的藥劑嗎？”
“不用，我自己緩緩就好。”
老胡搖了搖頭，這才把目光放在清水泉的身上。而不得不說的是，伊萊文帶來的藥劑的確頂用，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清水泉就已經是眼皮顫動著，有了要蘇醒過來的勢頭。
“怎么樣，有沒有清醒一點？我說清水老師，你還認得我是誰不？”
“胡桑？”腦子里還有些不太清醒的清水泉猶自有些迷茫，她先是打量了一下湊到自己面前來的老胡，然后才把視線向著四周飄移開來。
而也是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已經是一個截然不同的環境之后，她這才有些困惑的張開了口來。
“我們現在這是在？我明明記得，我們之前...”
“別擔心，我們被人救了下來，現在在一艘船上，暫時算是安全了。”
“船上？”腦子里總算是把眼下和之前的記憶對上了號，清水泉緊繃的身子也是慢慢緩和了下來。而也是環顧了一圈，心里默默的清點了一下人數之后，她的臉上也是適時的浮現出了困惑。
“奇怪？怎么沒有看到盧桑？他不在嗎？”
“他的情況有些嚴重，現在在接受進一步的治療。不用太擔心，這里的家伙還是挺有實力的。”
老胡有些臉色僵硬地解釋道，也幸好清水泉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她只是輕輕的喘了口氣，臉色就露出了一副僥幸以及憧憬的模樣來。
“這么說，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是嗎？”
“這...”老胡張了張嘴，有些啞口無言。而等清水泉看向明日香，明日香也是有些為難的別開了臉來。
這無疑已經是說明了答案，清水泉也隨即是露出了個失望的表情。
“這么說，我們是回不去了嗎？”
“只是暫時的，或許很快就...”老胡的安慰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因為此刻的清水泉已經把目光放在了陌生人的身上。
出于同性相斥的道理，她對于金發大妞的存在明顯有些在意。雖然清楚這個女人和營救他們的人脫不了干系，但她還是帶著兩分戒備的，開口詢問了起來。
“你是？”
“伊萊文，營救你們的人。”
金發大妞始終是這種冷冰冰的態度，這讓老胡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個面癱之類的。當然，面癱有面癱的好處。最起碼的，清水泉提防的態度就已經緩和了一些。m.tv./.tv./
大概是確認了，這應該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妖艷貨色。她也是當即就站起身，彎腰道歉了起來。
“真是失禮了。我是清水泉，真是萬分感謝您的幫助。”
“不用氣，我應該做的。”
凝視著清水泉片刻，伊萊文也算是給出了一個常規性的回復。而又似乎是帶著某種企圖的，她開始主動的對清水泉伸出了手來。
“你看起來還有些虛弱，需要我帶你去休養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