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
從莫斯科開往內地京城的國際列車上,趙學延踏步走進軟臥包廂時,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他有點小驚訝。
不過趙學延沒有浪費時間,拉著行李就坐在了右下鋪,在他對面左下鋪是周秉昆。不過左上鋪不是喬二強,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青年。
在趙學延上方是那位京城鐵路警察宋琳。
趙總會坐上這一趟回內地的列車,當然是事情辦完了,黑手黨大佬安東尼奧背后的寡頭,坑走趙學延十億刀的財富,已經被搞回來了。
趙學延出馬,這點小事肯定不會太麻煩,連利息都收了,他現在用的是畫皮畫出來的第三幅面孔。
至于秉昆為什么沒和喬二強住在一個臥鋪,要么是沒買到連號在一起的票,要么是分開走。
遇到熟人也無所謂,趙學延放好行李就抓出一本書看了起來。他才看了幾眼,對面周秉昆就遞過來一把瓜子,笑道,“小兄弟,看的什么書?火車上也這么用功啊。”
趙學延笑著接過瓜子,揚了揚封面,“如何培養優質漢奸和走狗,你看過么?”
周秉昆,“…”
周大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封面,英文俄語雙版的,他看不懂,但他覺得趙總在忽悠他,還有這種書的么?
扯得有點遠了吧。
“你開玩笑吧?怎么會有這種書?”
就連左上鋪陌生青年,還有右上鋪宋琳都忍不住搬著床沿向下看來,誰讓趙總手里的書名太過于驚奇?
趙總很淡定,“島國侵華這有點遠的就不說了,就現階段大毛熊稀里糊涂解體,可不是一日之功,除了長達幾十年的冷戰和軍備競賽外。”
“如何從文化領域發力,滲透,影響改變乃至種種軟刀子割肉,也是很有技巧和深度的,這種書,是另一種形式的思想殖民,20世紀末或21世紀初的文明之戰,很搶手的。”
“人類戰爭從最初的滅國滅族,吞并,再到思想奴役如白象,再有牛不落的全球殖民,在跟著就是現階段的思想殖人了。”
周秉昆,“…”
他抓著瓜子送進嘴里都忘了繼續磕了,本來是做完了一次生意,買點貨回家的路上,遇見同車廂的隨便聊聊。
你突然搞這么高大上的話題,他一個初中都沒念完的老男人,有點接不住。
右上鋪宋琳突然搬著床沿開口,“先生,這本書等你看完了,能借我看看么?”
趙學延沒抬頭,淡定回應,“可以。”
宋琳一喜,“那就多謝了,對了,這是我從莫斯科買的紫皮糖,你要不要嘗嘗?”
趙學延接過一顆道謝,就繼續看書了。
左上鋪的青年看看宋琳,再看看趙總,突然不屑笑道,“說的比唱的好聽,怎么可能有這么奇怪的書籍,這就是隨便扯個書名糊弄人呢,欺負我們不懂外語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在趙總進來之前,周秉昆一個四十來歲的老男人,有妻有子對宋琳一個漂亮小姑娘沒什么想法,左上鋪那位是幾次搭訕過,都被拒絕了。
現在看到趙總一個新來的,長的也不怎么帥,普普通通的樣子,一個莫名其妙的奇葩書籍,就讓宋琳主動搭訕聊天,這是心下不爽了。
趙總平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還是宋琳皺眉低斥,“你不懂,就別以為大家都不懂。”
她已經看過趙總這本書的封面了,名字的確是那一串奇怪詞匯。
某青年瞠目,還是周秉昆笑著打趣,“哎,小王吧,咱們都是沒什么文化的人,談外語什么的太高端了,對了,你之前不是還在談,等回了京城,就要干一票大買賣么?”
談到這個,小王興奮了,“對,這次來莫斯科也算賺了不少,不過,跑莫斯科太苦了,我的本錢也攢的差不多了,打算回去以后,囤一波BB機。”
“現在老百姓越來越有錢了,BB機肯定越來越好賣,供不應求,我囤一批,轉轉手就能發財。”
“周哥,你覺得我這個點子怎么樣?”
周秉昆思索幾秒,試探道,“還行?不過我覺得,BB機上千塊一臺,你既然有錢囤那玩意,還不如買房呢,其他地方我不敢說,像是京城的房價,以后肯定不會砸手里吧?”
“我都已經在京城買了一套三室兩廳,一百二十平,等有錢了,繼續買。”
小王不樂意了,“周哥,不是我說你,你就太保守,現在京城二環房價都2000一平了,你買一套一百多平的,不得能囤上百臺BB機?”
“這完全是兩種性質的商機啊,房價雖然不會暴跌多少,但想像BB機這樣有含金量也不容易,聽我的,你跟我…”
小王一邊興高采烈的談論,一邊偷瞄著宋琳,發現妹子對他的高談闊論完全不感興趣時,他才心下一餒,聲音都小了一些。
等他看了看正看書小入迷的趙總,才再次聲音變大了一些,“其實不瞞你說,我老家上滬的,現在在那里也有房子,我都打算賣了房子搞投資的。”
周秉昆駭然,“你玩的也太大了。”
趙學延無語看了小王一眼,繼續看書了。
幾個小時后,列車況且況且行駛在毛熊大地上,趙學延合上書本,把書交給了上鋪的宋琳,才又抓出一本看了起來。
正和小王玩牌九的周秉昆驚訝了,“小兄弟,還有書?我還想著你要是閑的沒事,咱們一起玩會牌么。”
幾天幾夜的行程,四個人共處一個包房,沒有手機沒有互聯網的年代,不找點事打發時間,挺難熬的。
秉昆在玩牌九,但不算賭錢,就是和小王在賭零食,我有瓜子花生,他有糖和松子,其實一開始上滬小王是很想賭錢的,奈何老周不玩,他們才玩起了這些零食。
趙學延笑著搖頭,“沒什么意思,我就不玩了。”
周秉昆放下牌,“你現在這本是什么?”
趙總笑道,“如何在紐約成為黑道大亨。”
等他揚了揚書名,老周人都傻了,“不是,小兄弟,你這里有正經書么?有漢語的么?”
趙學延快速從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堆書,有英文俄語的也有漢語的,比如“爆炸的藝術”,“印第安的皿煮與自由與史詩”,“我的奮斗—如何從廢柴老兵成為加州地下之王”,“行賄的技巧與成就”,“如何成為一個黑皮白心的盎格魯撒克遜”等等。
這么一串書籍擺出來,周秉昆直接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上車時的方式不對,或者今天出門沒洗臉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世界上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書籍么?
上滬小王都旁觀的一個頭兩個大,然后磕了個松子開口,“哎,你們聽說過么,其實半個月前,咱們座下這一輛 K3國際列車,被搶了。”
“聽說劫匪還挺多,挺狠的,不過那群劫匪腦子有問題,在來莫斯科的來路上搶劫,不是搞笑么,來路上,大部分倒爺帶的都是貨物,有幾個錢啊。”
“這要是回去搶一波,身上帶錢的才比較多。”
周秉昆無語,右上鋪剛拿到了“如何培養優質漢奸與走狗”一書的宋琳,都忍不住翻著白眼道,“你會不會說話啊,還有盼著被搶劫的?”
“再說,你怎么知道回去的人帶的錢多?也有很多人帶的是貨啊。”
小王一見女神和他對話了,頓時激動道,“不一樣,去的時候,你帶個手套、鞋子那都是暢銷的貨物,占地方少,容易攜帶,回去不行,主流還是倒爺從毛熊帶機器或重工業品回內地,就說有多少人能買到合適的機器,買到了,又能帶的動多少斤?”
來是輕工業用品,手套、鞋子、方便面、襪子等等,占地小。
回去大部分是重工業產品,不是每個人都能買到不說,重量也是大問題…小倒爺都被限制隨身行李重量的。
就像黑省邊境的西瓜換坦克,是一車西瓜拆開了,一個一個西瓜搬運方便,還是一輛坦克拆開方便?坦克怎么拆??
周秉昆去的時候帶去的是輕工業日用品,回來帶的是制造個人電腦的機器,當然,那肯定不是全套,全套得用車廂拉,他是和二強團隊、王德清團隊、海吉縣團隊等,分工合作,每人帶幾種,組裝成機器成產線。
雖然說…毛熊的個人電腦生產,基本靠抄,都是抄的阿妹家和歐羅巴的,可抄出來能生產家用電腦,科技意義一樣存在,比如84年毛熊生產的Agat—4,對標的就是阿妹家的蘋果二代。
后來的芯片、處理器等等,全是抄的。
這若運回國內,依舊是暴利。
畢竟這些玩意都是在毛熊用各種廉價價格拿下的。
但秉昆這些,是幾百號人大團隊一起作業還好說,普通零散倒爺,想要從莫斯科回內地,帶什么東西合適?那還真不好說了。
在小王激動的話語下,宋琳氣笑了,“怎么,你這是巴不得遇到劫匪?”
小王更眉飛色舞了,“哎,不是我吹,要是我遇到來時那樣的劫匪,你等著吧,我輕松一個打七八個,讓那群家伙好好知道,什么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一邊說他還一邊耀武揚威的擺了個拳架子。
看的趙總和周秉昆都很無語。
不過這就是個遇到了美女,很想孔雀開屏好好展示自己優點的小青年,也沒必要太計較。
又是幾個小時晃過。
從莫斯科出發的列車已經快到了基洛夫站,趙總才突然被一陣驚呼聲驚醒。
和來的路上差不多,就是一群別動、打劫之類呼喊聲,在驚嚇到更遠處的車廂、走廊上的乘客,引起混亂。
不同的是,這里喊打劫的聲響,大部分喊的是俄語。
他表情都變的極度微妙起來。
怎么來時遇到打劫的,回來還有?華夏劫匪變毛熊人了?要不要這么…
“葉戈爾,你說的,不管我們能不能搶到好東西,你事后都會給我們兄弟五十萬刀!”
“馬克西姆,你們團隊這次最重要任務,就是以打劫之名,搜查一下這列車上的乘客,到底都裝運了什么東西,上次那個裝載海灣戰爭機密檔案的島國人,若非遇到劫匪,那他和那些機密檔案,就神不知鬼不覺運到莫斯科了!”
“你們做事,搶錢只是掩飾,主要是看,有哪些乘客特別寶貝哪些猛一看不起眼的東西,比如文件機密。”
當更遠處,幾個車廂外的一處毛熊人之間的對話傳入耳中,趙學延才啞然失笑,合著是他去莫斯科的路上,靈機一動搞的惡作劇,引發了蝴蝶效應?
這一波悍匪,是假悍匪,目的并不是搶錢,而是順路查一查,有沒有什么機密或不該運輸的東西,被運出莫斯科。
至于為什么不讓海關嚴查。
還是那句話,毛熊的海關,給錢,給足了,什么都無所謂。
90年代初,周秉昆的團隊都能運走盜版山寨的計算機生產機器設備,還沒什么難度,也是側方面的一種證明了。
片刻后,趙總還在繼續看書。
劫匪團隊終于靠近了這個車廂,當外面各種喧鬧聲響起,包廂里周秉昆大驚、小王都驚呆了,反倒是宋琳的驚呆之余,本能摸后腰,摸了個空才悻悻的帶著警惕色等候。
等這個包廂大門被踹開,三個東歐壯漢就抓著刀棍沖了進來。
“打劫!”
“全部不許動,舉起手!”
趙學延就像普通乘客那樣舉手,其他人也差不多,三個劫匪則是沖進來各種翻倒折騰姓李。
瓜子花生松子之類,被掀的灑落一地,幾人隨身行李箱里各種東西也被折騰的亂七八糟。
當他們從周秉昆箱子里拉出來一些制造山寨計算機的零散機器時,幾番恐嚇喝問,周秉昆也是戰戰兢兢說自己不懂,只是跟著別人的一起進貨而已。
幾個劫匪摔砸幾下就不在意,直到,一個劫匪抓起一個英俄雙版的“我的奮斗—如何從廢柴老兵成為加州地下之王”,他才驚異的看向趙學延,“這是什么?”
趙總聳肩,“書啊,自傳性質的書本。”
劫匪狐疑道,“廢柴老兵,加州地下之王?”
趙學延解釋道,“對,這是一個南越戰爭退役的阿妹家老兵,原本被PTSD折磨的痛不欲生,直到走上了違法犯罪道路,比如賄賂要員、拉一票戰友和黑幫搶地盤,一步步擴大自己勢力,直到成為加州黑惡勢力之王的自傳。”
劫匪眼前一亮,“真的,故事是真的?”
趙學延點頭,“對,都出版出自傳了,還能有假。”
劫匪興奮的直搓手,“這本書我要了!”
等他抓著書興奮的向外走,另一個劫匪也順勢抓起一本書,疑惑道,“人性的弱點,如何布局成為龐氏騙局的大贏家?我怎么感覺你這里的書,奇奇怪怪的。”
趙總都無語道,“你們這些劫匪,專門搶書真的合適么?”
他這里的書,或許猛一看名字有點不正經,但絕大部分都是事實改編,每一本書都對應了一個或幾個弄潮兒的輝煌人生啊。
最多是那些弄潮兒,不在這個位面。
這都是當幸福來敲門性質的書籍,別忘了上個五億探長雷洛傳位面,趙總是拿過諾貝爾文學獎的,擊敗老人與海拿的諾獎。
即便最初的諾獎,都是他寫了一個故事梗概,再用言出法隨神通具現出來的書籍,后來,為了鞏固諾獎地位,他也是具現了不少可歌可泣的有深度故事。
幾個劫匪嫌棄的 看了趙總一眼,抓著書就走了,消失前還在臥鋪門上貼了個紙條當標識…
軟臥內,三個人再次面面相覷,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幾分鐘后,又一波劫匪闖了進來,還是三個東歐青年,這三位就不像是之前三個那么簡單了,進來后一看亂糟糟的行李,原本想退走的,等有人掃過右上鋪宋琳,頓時獰笑一聲,就收起刀想要干壞事。
即便是約好的,以搶劫為名查看一下乘客們有沒有暗帶什么機密資料文件,搶劫是假,搜查是真。
但搶劫事件進行中,沒人還能要求每一個劫匪都節操在線。
某劫匪正要上床時,趙學延才開口道,“等等。”
把刀插在后腰皮帶的東歐青年一愣,獰笑道,“小子,你敢多管閑事?”
趙總翻手抓出一把左輪手槍,三劫匪大驚、宋琳和周秉昆、小王同樣大驚,然后在人群驚呆下,趙學延才打開左輪轉輪,里面只有一顆子彈。
“搶劫也要有基本素質,咱們來玩俄羅斯輪盤,就一顆子彈,敢不敢賭?!”
“你賭贏了,可以為所欲為,賭輸了,就給我滾出去!”
等撥弄一下轉輪,嘩啦啦的響聲里,趙總才一甩槍就合上了左輪。
腰上跨刀的青年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還是另外兩個劫匪雙眼放光,有人直接吹著口哨道,“尼古拉,和他賭!”
“上啊,別丟我們的臉!尼古拉,你不會不敢吧?”
在同伴吹哨聲下,尼古拉陰晴不定的盯著趙總看了幾十秒,咬牙去抓左輪手槍,“小子,你很有種!你死定了!”
罵聲里,等他抓到槍拿走,沒有像正規賭輪盤那樣,把左輪瞄準自己,而是臉色一變,快速抬手把槍口頂在了趙總額頭,大笑,“傻鳥,你傻不傻,有左輪都不知道怎么用,活該你去死!”
吹口哨的東歐男之一懵逼,放下棍子低罵,“尼古拉,你這個廢物,公平的賭局怎么可以玩這種詭計?你還是斯拉夫人么?”
趙總也無語道,“你這也太不講究了。”
此情此景,只有右上鋪的宋琳,有點…隱約的熟悉感,她才是經歷過有人和她賭石頭剪刀布,她認認真真出了剪刀,還想著在規矩內贏,結果對方出手刀打暈她的那個。
看到這一幕,宋琳都在心下狂呼,原來全世界都是這么不講規矩的啊。
講規矩的只有被坑。
腦海中閃過大量念頭,當尼古拉猛的要扣下扳機那一刻,宋琳才猛的一撲,右手腕套在尼古拉脖子上就想要把他摔倒出去。
不過她力氣太小了,這一摔只是讓尼古拉輕微晃了下身子,扳機也咔的一下響了,空槍。
趙總趁著機會,一把抽走尼古拉后腰的砍刀,手起刀落,血如瀑布一樣向外噴涌。
尼古拉慘嚎聲響起,把持著左輪的手都一起掉落在車廂地板上,另外兩個東歐青年也急了,各自咆哮一聲就用刀和鋼管劈砍向趙總。
又是唰唰兩刀。
三條新的臂膀飛濺,三悍匪一起撲街時,趙總才撿起了血泊里的左輪手槍,遞給宋琳道,“我去去就來,你拿這東西防身。”
宋琳雖然心驚但不畏懼,本能推槍,“還是你拿著,剛才多謝了。”
趙總笑道,“石頭剪刀布?”
宋琳,“好?”
一邊說好,一邊看著趙總甩出空手要出招,她也本能甩手出了石頭,然后又是眼前一黑,被打暈了。
幾秒后。
等宋琳恢復意識,才看到趙總閃身走出了車廂,而她手心里不只有一把左輪手槍,還有幾匣子彈。
大腦暈乎乎想起了什么,宋琳才猛的驚呼道,“是你?竟然是你?”
天殺的,就在剛才,尼古拉奪槍不講武德,明明說好了玩俄羅斯輪盤,他卻突襲那一刻,她心下還覺得那一幕熟悉呢。
誰想到這才一眨眼,又因為一局石頭剪刀布被打暈了??
就這,趙總還有臉吐槽別人不講究?最不講究的是你好不好?
在她強忍著無數嘈想吐的時候,又摸了摸手里的左輪和子彈,宋琳還是快速翻身下床,踩著血泊就沖了出去…
她記得暈過去之前,地下的三個東歐青年還是各自缺失一兩條手臂,還活著的,不過現在那三個已經像是死魚一樣,全都一動不動了。
全是她昏迷時間,趙總干的??
顧不了那么多了,她這一刻最想的不是如何在這次搶劫案中平安度過,是找到趙總,問一下他到底是什么人。
趙總才是告訴她,有關海灣戰爭機密資料的那個人。
也是那個不講武德,讓她小警花都差點成為笑話的那個男人。
等她跟著趙學延消失后,周秉昆才摸了一把一臉的血污,對著小王道,“小王,如你所愿,又遇到搶劫了,你不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