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于國士后,趙學延重新在京城街頭游逛了起來,他打算下次給于國士寄照片時,順帶寄一些中藥治療對方的胃病,至于他吃不吃,就無所謂了。
走著逛著,當趙學延看到一個藍馬甲和白色長衫的青年,正一跛一跛走向某區婦聯大院,他倒是眉頭一皺,也覺得這青年有點眼熟…
眼熟中他就試探著喊了聲,“嚴寬?”
輕跛青年駐足,轉頭,趙學延這才笑著上前,“還真是你啊,你父親是沁芳居東家嚴振聲?”
嚴寬點頭,疑惑道,“我是嚴寬,沁芳居也是我家的,你是誰?”
趙學延看看前方的婦聯辦公大院,一臉憂愁的伸手,“攤上這么個爹,不容易啊,心態放平,你還年輕,現在就算輕微跛足,拿起槍上戰場,依舊是一條好漢!”
就離譜。
片刻前還在和于國士偶遇,這一轉眼遇到了正名芝麻胡同,別名春花傳故事里的嚴家大少爺嚴寬了?
芝麻胡同,這是一部雷的你靈魂出竅,雷的你忍不住口吐芬芳的大故事,能看完的絕對是英雄。
主要講的是醬菜鋪大老板嚴振聲一家從民國到新華夏許多年間的家庭恩怨變遷史,似乎是以一個家族為視角,來講述不同時期,比如軍閥混戰、島國入侵,再到民國末期、新華夏成立后,不同時代對百姓民生的各種影響,變遷。
猛一看是描繪史詩角度的好故事。
然后開篇就崩了…男主嚴振聲開篇就是有兒子、有孫子的中年爺爺,封建家族大家主,各種想和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服務生春花困覺。
家族生意是他妻子林翠卿在運作,維持醬菜秘方、提高手藝靠下人去偷師,嚴振聲則為了追春花,動不動砸錢搞阿司匹林給春花父親治病,砸幾百幾千大洋去和帶槍的軍官爭風吃醋。
反正嚴振聲為了和春花在一起,造了一個大時代篇章的誤會和糾葛,才終于走在一起,然而呢,春花是懷帶著光頭佬手下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的帶槍長官的孩子,嫁給他的。
然后,原以為死掉的兒子嚴寬,突然回來了…就是趙學延面前的嚴寬,輕跛青年,他是十幾歲,有了媳婦孩子后,自己拋棄富家少爺的身份,去參加游擊隊抗戰打鬼子去了。
嚴寬親爹為了追妹子動不動砸幾百幾千大洋,足以見證嚴家家底,這樣的富家少爺拋家去打游擊,抗戰,好事壞事?
最初參加的是第八條道路,打地道戰時,遭遇鬼子毒氣打擊,戰友死光,他自己勉強逃生,流浪中稀里糊涂到了山城,又加入遠征軍,在東南亞打鬼子,還升官了。
作戰中有次腿上化膿了沒法求醫,就落下了病根,然后抗戰勝利,聽上司說禿嚕嘴,光頭佬要打內戰,調他們遠征軍北上,他直接棄了官從部隊逃掉,寧愿當逃兵被追捕也不摻和。
一個人流落在外,就是靠著跛足,隱姓埋名給地主打長工,直到新華夏成立才回家了…懵逼的發現,自己媳婦帶兒子,改嫁了!
兒子都改姓了!
問他爹嚴振聲怎么回事?嚴振聲說,幾年前有人告訴我,你打鬼子戰死了啊…所以你老婆,我兒媳婦就帶著孫子改嫁了,我覺得她和對方兩情相悅,也就沒阻止,他們還住在咱家呢。
畢竟嚴寬的兒子,也是他孫子。
嚴寬“陣亡”后屬于烈士,光榮軍屬的牌匾都被媳婦帶著兒子過給那一邊的男方了。
求嚴寬的心理暴擊有多少?!
這還沒完,也是這時期嚴寬發現,自己老爹重婚了。
有一說一,目前的港島還沒有廢除一夫多妻制,但那正經說是一夫一妻多妾,妾和妻,不管是港島法律,還是民國、帶清乃至向上推到秦漢,都是一夫一妻可以多妾。
不是多妻,就算數遍華夏封建帝國的帝王,有幾個帝王公開娶好幾個一起活著的皇后的?
嚴振聲是重婚,二妻!
他正妻是嚴寬的母親林翠卿,那個一直運作沁芳居生意,把控家里各種大事,勞心勞力維持家業,才能讓嚴振聲有時間和精力,各種花錢各種想娶春花回家的。
嚴振聲娶得不是妾,是妻…
重婚了。
就在上個月,華夏頒布婚姻法,被相關機構發現這老嚴竟然有兩個正妻,就有工作人員去了解狀況,告訴嚴振聲必須盡快解決重婚問題,你不解決,要坐牢。
然后嚴振聲就自己走去部門,說老婆林翠卿有嚴重的類風濕,下不了床走不了路,我們私下里談好了,合離,就這樣離了,領導你也去我們家看過,她真的行走不便,平時躺著都一動不動。
我幫她簽字。
領導的確去看過情況,給他們一定時限自我解決重婚事的,清楚林翠卿真的平時下床都要其他人幫助,這就離了。
嚴振聲就重新成了一妻的大老板。畢竟林翠卿不說年老色衰吧,還類風濕都走不動路了,春花不一樣,年輕貌美不說,還生了個兒子了,雖然那個兒子不是他老嚴的,是前某帶槍軍官用強出來的。
趙學延之前看到輕跛的嚴寬,還在走向區婦聯機構…就是突然想到了嚴寬自己去官方求證,他爹是不是一個人偷摸摸把他媽給離了的畫面。
才開口叫住了對方。
確認是這個嚴寬,趙總都有種三觀崩碎、無法直視感,他也只能安慰對方看開點,不然咋辦。
他上輩子穿越前,都不大清楚這種比三十而已、流金歲月三觀更崩幾條街的故事,都是怎么流向世界的。
在趙學延話語下,嚴寬有點懵,懵了幾秒才搖頭,“我不認識你吧?”
趙學延點頭,“沒事,這不就認識了,華夏人不打華夏人,你當年逃離的事做的漂亮,現在半島那邊馬上開戰了,要是在這個家待不下去,申請扛槍去半島打阿妹鬼子,不失為一條好出路。”
嚴寬驚了,“半島要開戰?阿妹鬼子?”
又思索了一陣子,他才點頭,“如果是這樣,我還真想試試,這個家…”
現在的京城沁芳居嚴家,他待不下去了,誰也扛不住這么恐怖的一連串打擊啊,熱血青年在有家有子的情況下,響應號召跑路去抗戰。
回家一看,親爹允許,操辦了媳婦改嫁一事,嫁的是他參戰前的好兄弟,就像是我出去做大事,爹,兄弟,我媳婦孩子托你們多照顧下,然后…爹,兄弟和媳婦照顧到一起了。
更奇葩的是就算幾年前,他爹接到了他抗戰打鬼子,戰死的消息,卻為了照顧小孩子心理,一直沒告訴正在成長的小家伙,嚴寬是他爹的事實。
回家后親兒子一直喊他叔。
現在又得知老爹為了不犯重婚罪,一個人跑去各種撒謊把他媽給離了?
這話下,趙學延有開口給對方一些肯定和鼓勵,然后好奇道,“對了,當年幫你媽治療類風濕的醫生,是不是收了黑錢啊?為什么會告訴你們,抽鴉片煙土能治風濕?”
“搞的她現在那么狼狽?”
“還是有人故意害你們?按說你們嚴家,不缺錢啊…”
最初嚴振聲追春花的時候,春花父親重病,只有盤尼西林能治,春花也對外說,不管誰救了我父親,我都愿意賣身報恩,當小妾也無所謂。
那個年代的盤尼西林多貴?就算是這1950年,也是能直接賣黃金的,可當年嚴振聲就搞來了十支盤尼西林救了春花父親。
然后春花父親和春花,又開始各種不想嫁給人做妾,各種作,最后不止被某帶槍軍官給強了,還帶著對方的種子嫁給了嚴振聲做正妻。
那必須是正妻,不然也不會有新婚姻法頒布后,老嚴突然犯了重婚罪要解決,再休掉嚴寬母親林翠卿的事了。
就算是民國,你一個人多個正妻也違法啊。
光頭佬都沒有多個正妻。妻妾成群那些大佬,除了正妻之外都是二太太、三太太之類妾室。
嚴振聲能在前幾年,說搞就搞來十支盤尼西林,那當給正妻林翠卿治類風濕時,醫生一說需要煙土鴉片才能治…他就真的搞鴉片來?這就有點雷翻天了。
血崩都不是這樣崩邏輯的。
能用于類風濕鎮痛的阿司匹林,可是1899年就開始暢銷全球了。拜耳的阿司匹林治風濕,早些年京城都能隨處見到類似的。
這話下,嚴寬臉色不是一般的發黑,他母親現在的確是不止類風濕超嚴重,煙土癮也很嚴重,不止年老色衰還被煙土給搞廢了。
他也是他拋下家業跑去抗戰打鬼子后發生的事。
在他回來后,一切都已經定局了,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趙學延又很無語的拍了下嚴寬肩頭,“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一個外人的確不好點評太多,但你還年輕,提早徹底脫離泥潭,不是壞事,當斷則斷。”
“就算你爹媽離婚了,可你爹騙著官方,不通知你媽就一個人把她休了,這也是犯罪啊。”
“怎么解決你自己考慮,我可聽說沁芳居之前幾年有幾次破產危機,都是你媽力挽狂瀾救回來的,才有現在他舒舒服服當大老爺的環境。”
“說起來你那個小媽,還是你爹從你前大舅子手里搶回來的。”
嚴寬震驚,懵逼凌亂到不能自己,這么亂的么??
他前大舅子???對啊,他前妻叫郭秉惠,前大舅子叫郭秉聰,原本郭秉聰也是一個和嚴家的沁芳居一樣的,醬菜園子大老板,他最初和郭秉惠結婚也算強強聯合。
不過華夏成立后他跑回來,才知道郭秉聰早就把郭家企業敗光了,現在是個游手好閑的混混式人物。
郭秉聰竟然差點娶走他現在的那個二媽?只是被爹搶了?
怪不得他老爹會同意兒媳婦郭秉惠改嫁,不然這都亂成什么關系圈了?以嚴寬的人生閱歷都被這關系整不會了。
趙學延再次道,“還有啊,娶了你前妻的福子,原本是你們家醬菜園長工,也算你發小,靠著你烈士陣亡的榮譽,才有現在那么順利的…”
“你就算不討回來,也得說清楚啊。不然你還怎么去東北邊的半島打鬼子?”
郭秉惠和福子至今還頂著光榮軍屬的榮譽呢。
不然哪有現在的被尊重?以及勢頭不錯?可烈士嚴寬沒死啊,只是輕微跛足,走起來比跛豪跛了后快多了,也穩多了,這種輕微傷殘,不影響他上戰場打鬼子。
趙總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的爹是真爹,有的可能就是假的。
偏偏在芝麻胡同或者說春花傳故事里,嚴寬他爹嚴振聲才是一號大男主,春花是一號大女主。
后來嚴寬還特么黑化墮落了,所以襯托的他是一個沒毛病合情合理黑化的反派?幫主角洗白都不是這么洗的!
談到爆雷的故事,趙學延不是沒看過,不是沒接觸過,雷成這一步真的世所罕見。
好好一個英烈就被親爹、前媳婦、兄弟等等一群人給毀成渣滓了,而那群毀人不倦的,卻各有各的好。
就在這時,他又看到了前方街頭,有個穿著軍裝的青年正在買東西,笑著拍了下嚴寬肩頭,“走,我覺得那個大哥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咱們去認識下?”
“你要是想報名,估計也得找人運作。”
前方買東西的軍裝男,超級臉熟,這不是戰狼里的冷鋒同款么?他也沒想起來,冷鋒同款怎么出現在這里了。
可看他穿的衣服就能大致推測出是好人。
現在的小嚴,當過光頭佬麾下遠征軍的履歷,能不能申請重新入半島,還不好說呢,拉著冷鋒同款打聽下消息,也不錯。
嚴寬懵逼,看看起步就走的趙學延,再看看不遠處的婦聯辦公室…幾十秒后,他還是恨恨吐了口氣,邁著輕跛的腿跟了上去。
家里各種爛攤子事,他這當過第八條道路,跑去南亞打過鬼子的人都扛不住天雷滾滾,還是算了,不搞什么深度認證了。
沒錯,他這次出門,就是前陣子婦聯領導去家里告訴他爹,你這重婚的事得盡快解決,然后…他就在午飯時意外聽到一些長工、下人說,他爹已經背著母親林翠卿,把她給休了。
一個人怎么能做成這件事?當然是騙啊…
即便按照明清那種社會環境,他媽也是男子休妻,七出三不去的三不去啊,結婚時女方父母健在,休妻時女方父母已去世,被休等于無家可歸,這是一不去,不能休。
還有則是丈夫娶妻時貧賤、后來富貴了想無緣無故休妻,也不能休。
明清時代官方都有這樣的概念和社會習俗。
他父母呢,父親只知道玩,母親操持家業的…這都能一個人偷偷跑去離了,不是騙著欺瞞婦聯,他爹能做到才見鬼了。
聽了下人這樣說,他也不想直接去揭穿父親,那樣會連累到說禿嚕嘴的下人,這才跑來婦聯求證。
他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沒有直接攤牌,讓父親嚴振聲各種對長工訓斥發火。
現在嚴寬卻真感覺,有些事求不求證都無所謂了,沒意義。
這個不管是打鬼子,打游擊戰,還是遠征南亞打鬼子,生死存亡關頭、戰火紛飛中思念的家,亦或者隱姓埋名怕被光頭佬手下抓捕,打靶他時思念的家,早就徹底不一樣了。
他現在只想著去半島打鬼子,死在那里都比活著更有意義。
片刻后。
趙學延自我介紹后,才笑著打量冷鋒同款,“伍千里?好名字,千里沃土就需要你們這樣的棒小伙去保護啊。”
“對了,這是我朋友嚴寬,他有點私事比較復雜,就想請伍同志幫忙參謀下,能不能辦。”
“前面有家面館不錯,走,我請客。”
伍千里懵懵的看著一副自來熟模樣的趙學延,再看看神情不屬在神游天外的嚴寬,笑道,“趙同志,你這是大事還是小事?我就區區一個大頭兵,也沒什么能力…”
趙學延笑道,“就是幾個月后打鬼子的事,他想保家衛國上戰場,卻因為曾經被失誤宣布為陣亡烈士,個人履歷出現了一點錯誤,這個需要向上級反映和溝通啊。”
“不能影響打鬼子的事。”
伍千里臉色一沉,“幾個月后打鬼子?什么情況?”
趙學延這才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港島大學中文系教授,認識很多牛不落朋友,他們的消息,東京的老麥已經在調集十幾國聯軍,打算打下整個半島。”
“拿完半島,也會隨時進入我們的疆域做事。”
“要不了多久戰爭就要爆發了,所以,保家衛國的事,肯定不能錯過。”
伍千里再次茫然的看了看趙總證件,驚疑道,“十幾國聯軍打半島?入侵??”
嚴寬也是驚疑不定,“你還是個大學教授??太不嚴謹了吧?”
趙學延笑著點頭,“你們不信話可以聯系外事部門啊,我雖然拿得是牛不落籍,也是最正統華夏苗裔,這件事,真不奇怪,從去年到現在,半島已經有一兩千次武裝摩擦了。”
“隨時會打起來。”
伍千里甩甩頭,不再糾結什么教授不教授的,而是驚訝看向嚴寬,“你是被錯誤宣布為陣亡的烈士?”
嚴寬笑了,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至少回家以來,他都沒這么開心過,但笑容很快又化為悲傷,“我哪是烈士啊,就是那次在冀中跟著老班長他們想靠地道伏擊鬼子,被鬼子毒氣反打了…”
十幾歲就參加第八條道路打鬼子,在冀中淪陷區的地道戰?
伍千里都肅然起敬,他此刻對于嚴寬的共情,可是比趙教授都更深刻和深入。
然后在聽聞老嚴被誤判為全體陣亡,稀里糊涂流浪到山城,加入光頭佬麾下去出國打鬼子,升班長、排長…直到45年直接逃掉隱姓埋名求生?
伍千里一時間也不好說,該怎么形容這位戰友的離奇遭遇了。
還是在趙學延建議下,幾人到了附近面館,一邊吃一邊聊,嚴寬也沒說自己家的各種爆雷囧事,就是直言,他這稀里糊涂穿過另一種軍裝的人,現在想去半島打阿妹鬼子,還有沒有希望。
伍千里之前嘴上說著自己只是一個大頭兵,實際上還真不是,他是管著一百多號人的小領導呢。
當初也是和嚴寬差不多大的年齡,和哥哥伍萬里一起參軍,現在,親哥伍萬里已經成壇子了,他則接過了哥哥的旗幟繼續在奮戰。
原以為沒事了,可以回浙省老家孝敬父母,甚至琢磨著幫弟弟伍百里說個親事,幫父母蓋個陸地上的大房子,擺脫漁船疍家人的飄零生涯。
可半島要開戰了??
他當然是那種若有戰,召必回的漢子。
吃了半碗面后,伍千里也笑著拍起了嚴寬的肩頭,“嚴大哥放心,你的事,我一定盡快幫你問問,應該沒問題。”
基本上是沒什么問題的,四年大戰期間,穿著另一種服飾投降的人遍地都是。更別說嚴寬還是最初最正統的自己人,意外流落了而已。
他想要回來,最大問題無非是嚴振聲這個爹、前妻郭秉惠、前發小好哥們福子等人,沒辦法繼續沾光榮軍屬的便宜和便利了。
新華夏對于烈士軍屬照顧,可是涉及到方方面面的。
趙學延則是舉起米酒小碗敬了兩人一下,笑道,“老嚴,你母親的病,我也可以幫你推薦一些醫生,或新藥,應該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她若是愿意去港島治病,應該能調養的不錯。”
不管是嚴重的類風濕,還是煙土癮,趙總想要幫忙也就一句話就能徹底痊愈的,不過走一下正經醫學流程,還是有點必要的。
目前的林翠卿也才五十出頭,在嚴振聲眼中是年老色衰不如新花香,但說起來,老林阿姨也是值得尊敬的女強人,不然培育不出前半生的嚴寬。
前半生的嚴寬是趙學延現在遇到的這樣,后半生才被刺激打擊成了黑化、墮落…大眾意義里很多人看不起的反派。
林翠卿也是意外得知自己被離了,被休了,開始尋死,自殺,再然后也一步步反派了?
偉光正的一直都是嚴振聲和春花等人。
春花傳故事真是血崩的無藥可醫,迷之邏輯騷出天際。
趙學延也只能說,他今天遇到嚴寬,這時間點挺巧。
說說笑笑一陣子,幾碗面吃完,米酒也喝完了,趙學延才突然道,“伍同志,我和一些朋友捐助來的幾臺計算機快到了,里面有一臺是捐給京城大學的。”
“到時候,你順路幫我送個信怎么樣?送給于·敏研究生。”
伍千里又愣了一下,好奇道,“什么是電子管計算機?做什么用的?”
趙學延想了想,解釋道,“就像是阿妹家在島國投下的小男孩大蘑菇,想要制造大蘑菇,就需要電子管計算機去幫忙計算、設計等等。”
“有了這個,可以加速我們研發出自己的大蘑菇。”
直到于國士和其他大量大牛大犇去搞大蘑菇、氫·大蘑菇的時代,內地最初也只有一臺電子管計算機,還是1958年研發出來的。
就一臺…
于·敏所在的氫·大蘑菇組,平均一周只占百分之五的使用時間,總共十小時,還只能在夜里使用。
于國士就靠著書桌、計算尺、黑板和算盤,就打出來幾十篇報告,但他們也真的必須用一些計算機來操作,推演,沒時間,只能求人,好好一個大國士,就像是趕不走的混混一樣,拋棄一切面子去求老郝。
老郝再去求其他領導。
老郝親口吐槽的,你是科學家,現在怎么成滾刀肉了?轉眼老郝也成了滾刀肉。
到了那種程度和地步,于國士也只求來了每周多兩個小時的使用時間。
現在距離58年還早,捐出來幾臺和阿妹家乃至毛熊、牛不落一樣電子管計算機,對于很多事的推動,還是很有力的。
當然,這不是趙總做的。
還是有一些為了利益,從阿妹家或牛不落走私來,想打關系賣給大毛熊的計算機…不小心遺落在北上的過程里。
給計算所幾臺,給京大和另一座高校各自一臺,只有好事沒有壞事。
在他解釋下,伍千里身子一僵,“能幫助制造小男孩大蘑菇的機器?這你都能搞來?”
嚴寬也震驚道,“就算你真是教授,也搞不來吧?”
這個年代,有誰不知道小男孩的大名?那是猛一看能把李梅大師光環都給鎮壓下去的寶貝。
趙總笑容燦爛,“主力不是我,是一些資本家,和愛國華僑做到的,我是穿針引線,出一點小力。”
“伍同志,我是請你幫我給于先生送信,就算有多臺計算機,若沒有于先生和他的老師們、同學們那類科學家去研發,也搞不出大蘑菇啊。”
“這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
伍千里點頭,又狐疑道,“那你只說送信不就行了?何必提計算機和大蘑菇?”
一邊說他都一邊警惕的掃視周邊,不過他們幾米內,并沒有外人,別說食客了,服務人員也沒有。
趙學延笑的很真誠,“有些時候,你就懂了。”
伍千里有這反應很正常,英雄連的大佬。
趙總多說幾句,也是希望在某些人特別困難時,能有個人幫忙照應一把。就算伍千里不合適出力,一旦嚴寬的母親林翠卿的各種病和癮都好了,也是最正統的老京城人,肯定可以幫忙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