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嚇得瑟瑟發抖時,飛車權蠻橫一擺手,“我不管你叫阮梅還是阮蘭,這事搞不定,擺不平,你和我都死定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家人…”
說著說著,飛車權的態度又軟化下來,上上下下打量阮梅幾眼,“說不定你還真能擺平,反正事情出結果之前,我們都跑不掉。”
道上盛傳,趙學延延爺滅了丁家四只小螃蟹,起因是這輛賓利的兩塊車玻璃和有一塊劃痕。
但這個因素,不是太扯淡了么?
也就有人覺得,賓利不算關鍵,關鍵是那一晚,被丁益蟹指揮著小弟去群毆的雷芷蘭,那位雷氏地產的千金,才是核心,對方長的足夠靚,身材也足夠好。
延爺,就有點看上那位了?這才一怒為了美女滅掉忠青社骨干?
身為一個正常人,飛車權捫心自問,為了美女滅強敵,這算是基操,為了兩塊車玻璃…那就太神經了。
更坑的那還是你租來的車!
他是萬萬不敢詆毀延爺是神經病的,搞清楚具體原因之前,不管車子還是美女,全供著就是了。
估計現在油尖旺一帶道上的兄弟們,不管是混洪興、東星還是和聯勝,八成都是這個心態。
飛車權才會飄了,膨脹了。
他在昨天開著賓利,載著丁益蟹時,意外被洪興馬仔圍堵起來,囂張的喊了聲干什么,干什么?反了你們了?知不知道這輛賓利是誰的車?
在那樣的話語下,一群洪興馬仔一哄而散,還有無數人都對能開延爺賓利的飛車權,充滿了羨慕妒忌敬仰敬畏之情…就是那種情緒,那種圍觀的氛圍,讓他膨脹了啊!
普通底層古惑仔,哪里承受得住那種風光無限的排面?
有些馬仔爛仔是寧愿風光一天就死,也不想渾渾噩噩只當蛋散混一輩子。
他才會在今天,找不到延爺在哪,不知道去哪還車時,依舊開著賓利到處浪,到處享受馬仔爛仔們敬仰敬畏的情緒,享受著那種風光。
還有什么比這讓人更膨脹?
現在,就闖禍了!
搞不定這件事,他覺得自己十死無生,還會連累家人,丁益蟹四兄弟不就是那樣沒的?
昨天晚上他還載著丁益蟹,但逛了好多條街確定忠青社的地盤在被各社團哄搶后,飛車權很快就在某路口踹下了丁益蟹,然后…那位就也失蹤了。
偷渡跑路?
他肯定跑不掉,就算延爺不計較一只漏網之魚,不計較一只小螃蟹,你說哄搶忠青社地盤的洪興、東星、油麻地老虎狗、鯊魚彬等人,會放過這個家伙?
現在,飛車權只能期望,眼前害得他撞車的妹子,因為絲毫不亞于雷芷蘭的臉蛋身材,能被延爺另眼相看…否則全完了。
伴隨他的話,阮梅又傻了,懵了半天才弱弱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訛詐我,還是恐嚇我?你小心我報警啊,你讓我陪修車費,我就算打工還債也不是不行。”
“但想要其他什么的,你做夢。”
飛車權差點吐血,恨其不爭的低吼,“報警有用的話,還要權力做什么?!”
………
新的一天,日快正午時,佐敦街頭小攤販云集處,一個黑壯的青年正低著頭面對一盤走了一半的象棋,不過他對面沒有人在走棋,這青年就像是坐在那里睡著了一樣。
靜靜無聲中,一個穿著牛仔褲、花點秋衣的靚女才邁步走了過來,“請問,修理電視機多少錢,我的電視機沒有顏色了。”
黑壯青年看了靚女一眼,低頭道,“上門一百,零件另計。”
靚女驚叫起來,“哇,一百塊這么貴啊,五十好不好?五十包零件。”
黑壯青年一臉痞氣的抬頭,“好啊,…”
說到這里,黑壯青年不出聲了,懵逼的看向靚女身后,她身后幾步外,正圍過來一群,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寸頭已經最正經發型,裸露在外的身軀肌膚刻滿了紋身,穿著流里流氣的青年。
一群青年至少有二十多人,全都靜靜無聲湊到靚女身后,他們關注的也不是討價還價、懶腰砍一半的靚女,是盯著黑壯青年,神色嚴肅,面容冷酷。
黑壯男,“…”
再次懵了幾秒,發現靚女身后一群男子沒人說話,他才慫的徹底,弱弱道,“大姐,后面是你的人?修個電視,幾十一百塊的,不用這么大陣仗吧?”
靚女也是一臉狼狽,轉身看向后,“喂,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爛仔群里為首的還是飛車權,這位一臉肅容,“阮蘭是吧,我們這是怕你跑了啊。”
“你一跑,我全家老小的命找誰去保?”
“不過您放心,在那位回來之前,做出決定之前,我們不會對你有絲毫騷擾。”
你這20多人跟著她一個小姑娘,還不叫騷擾?可讓阮梅崩潰的是,就像是昨晚飛車權說的那樣,報警有用的話,還要權力做什么?
她昨天就報警了。
沒用。
警察來了,飛車權說他只是逛街、壓馬路,閑逛,一直只是湊巧和阮梅一個方向。
后來,跟上她的爛仔越來越多,這些爛仔,不只是盯梢阮梅防止她跑路的,也有盯梢飛車權的意思。
港島社會,想要出位當老大的底層爛仔天知道有多少,以前沒有上位機會也就算了…
現在?
不管是阮梅跑路,還是飛車權想要跑路,他們這些底層盯好了,等延爺回港時,這是不是一個功勞?出位的機會?
別說被延爺直接捧上位,有了功勞和露臉的機會,說句不好聽的,我明天搶劫失敗進去了,進赤柱了,說一聲在外面幫延爺做過事,立過功,這是不是蹲祠堂都有特殊待遇了?
警察來了?
阮梅不止報了一次警,第一次警察拿飛車權那種壓馬路,逛街的理由沒辦法,第二次、第三次…警察懲戒式抓幾個人,馬上有更多混混涌出來做事了。
港島,最不缺的就是想發財上位的古惑仔啊。
飛車權話語下,一個留著寸頭一臉兇相的青年踏出一步,盯著黑壯的修電視男道,“衰仔,我叫飛機,修電視,上門一百,零件另算,走!”
“修好了算我的,修不好,我斬死你全家!”
兇相畢露里,飛機唰的抽出了一把牛肉刀,“這么亮的牛肉刀認不認識?”
“現在它可以是幫我削蘋果的水果刀,下次就是捅你見上帝佛祖的好工具。”
說完,飛機又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蘋果,一邊削皮,一邊耍狠耍酷。
黑壯男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