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知曉真相后的眾人
“…以上，就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晚上，所有的相關者都聚在了朝武家的客廳中，仔細的聽著柳生臨詳述穗織詛咒的來龍去脈。
“竟然…竟然是這樣啊。”
朝武安晴靜靜的聽完了柳生臨的講述，面色復雜的說道。
不止朝武安晴，在場其他人的面色都相當復雜，其中尤以駒川三葉和常陸茉子為甚。
對與朝武家的災厄，她們這兩個世代服侍朝武家、并且仍以朝武家的家臣自居的人是最深有感觸的。
“原來我們并不是在走著沒有盡頭的鋼絲嗎？”駒川三葉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相當感慨。
“雖然…不，即使是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們被守護著的事實也無法改變。”
叢雨也有些失落的說道。
“正因為我們被守護著，所以奇跡才能一直持續著。”
沒錯，就是奇跡，受到詛咒，世代只能生出女性，而且絕對活不過三十歲的朝武家能夠延續至今在這之前一直被所有知情人視作奇跡。
倘若沒有白狛的守護，只要任意一代女性出現難產，朝武家一族的血脈就將徹底斷絕。
“嗚…”
廳間忽然響起了輕輕的啜泣聲。
“誒？芳乃？”
朝武芳乃突然離席走出了房間，一旁的蕾娜根本來不及阻止。
“…”
“…要是想哭的話可以盡管大聲哭出來，或者學你家小姐上外面哭也可以。”
柳生臨發現不止朝武芳乃哭出了聲，就連一向開朗的常陸茉子也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了眼淚。
“真是的，臨君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嘛，這樣可不會受女孩子歡迎啊。”
常陸茉子一邊流著淚一邊勉強笑道，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茉子只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茉子！別哭，別哭啊！”一旁的蕾娜顯然不能對茉子置之不顧，慌忙拿出紙張要給茉子擦去眼淚。
“嗯…沒事。”茉子拿住了蕾娜遞過來的手紙，輕輕擦了擦眼淚，“我只是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白費…嗎？”段藏從陰影中露出了身影，沉著聲重復了一遍。
“我們一族…自從詛咒開始的時候，就有著代代守護朝武家族巫女的使命。”茉子說到這，又忍不住抽泣了起來，“父親也好，母親也好…爺爺、曾爺爺…更久之前先祖們就一直傳承著這一使命，但是，守護到最后…卻總是會嘲笑自己白費了努力。詛咒會使巫女短命，無論怎么守護也好…都沒法保護住，其實有時我們也在想，這個詛咒是不是給予我們一族的懲罰而夜不能寐…如果真是這樣，就不要去憎恨芳乃大人和朝武家族的人，只是憎恨我們家族的人就好了啊！”
說到最后，茉子已然泣不成聲。
“說什么蠢話啊！我，我對茉子你只有感激啊！”
門后傳來朝武芳乃帶著哭腔的喊聲。
“但是，詛咒總歸是消除了吧。”
朝武安晴凝望著桌子上的玉石碎片。
“用我們的的守護神，對我們自己施加詛咒嗎…絲毫沒有感激之情，真是愚蠢的行為。柳生君，我想將這些碎片供奉在神社中，可以嗎？”
柳生臨看了一眼仍在哭泣的茉子，以及看起來有些沒落的叢雨，輕輕點了點頭。
“求之不得，這應該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吧？”
柳生臨并不準備將這些玉石上交神所靈廳，讓這些碎片被供奉在這里才是叢云、白狛希望的結局，而不是被存放在暗無天日的寶物庫中。
“請放心。”
柳生臨看著朝武安晴有些猶豫自責的表情扯出了個笑容，“神所靈廳那里交給我，我會在上交的報告上涂抹幾筆的，不必在意我的問題。”
神所靈廳還不至于為了這種都在他們那積灰的事情跟柳生臨鬧僵。
“話說，朝武先生想要長子身上的那件大鎧嗎？”柳生臨接著問道。
“那件大鎧…不。”思索了一下，朝武安晴還是搖了搖頭，“那件大鎧只會讓我們想起先祖的愚蠢行徑，還是交給柳生君處理吧，沒必要在意我們。”
“知道了。”
柳生臨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段藏殺掉了怨靈大鎧，那么整件鎧甲自然也成了柳生臨的戰利品，不過或許是怨靈大鎧的意志隨著長子湮滅的原因，整件怨靈大鎧也退化成了“充斥怨念的古鎧”，或許再假以時日還能再次成長回原來的程度，但是現在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不過既然安晴不要，那就用這件鎧甲糊弄一下神所靈廳吧，不過報告的事情果然還是要找佐佐木那只狐貍幫忙啊。）
柳生臨默默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打假報告…或者說寫報告這整件事就不是柳生臨能干的，因為絕大多數事情柳生臨都在一百個字以內解決，然而這種報告交上去的感覺就像是在挑釁神所靈廳一樣，所以寫報告這種事除了頭幾次以外一直以來都是讓在原隆之介或者佐佐木巫琴代筆的。
“今天…姑且就到這里吧，還是早點休息吧。”
柳生臨看了看周圍又嘆了一口氣，明明打了一場勝仗，但是喜訊一到，整個屋子卻彌漫起了悲傷的氣氛，雖然他不是搞不明白這種事，但是這種掃興的感覺卻一點不會消失。
“真是非常抱歉啊，柳生君。”
朝武安晴微微俯身致歉，他也察覺到了柳生臨有些掃興，但是這種真相…說實話，即使他現在也高興不起來。
“將臣，送…不對，你和蕾娜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明白了。”
將臣點了點頭，然后招呼起了一旁安慰茉子的蕾娜。
（嘖…這小子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這么一搞豈不是我也…）
“駒川醫生…”
“不用啦。”駒川三葉笑著——也是一副不暢快的笑容——擺了擺手，“夜路我還是能走的，而且我家診所離這也不遠。”
“明白了，請注意安全。”柳生臨點了點頭——或許他也沒有發現，自己在別人眼中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那么茉子，我送你回去吧。”
柳生臨又看向了茉子。
“不，不用…請放心，我自己還是…”茉子搖搖頭想要拒絕。
“哼…說這話之前拜托先把眼淚擦掉吧，這幅樣子可沒有什么說服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