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破廟里,一陣亂石滾動之音的到來,讓長青四人神色為之一凜。
“周兄,你確定她就是鴉巫嗎?”王捕頭拔出手中的鋼刀,目光死死的盯著亂石滾動之處。
“荒山野嶺的,你見過哪家女子敢在夜晚逗留?”長青也有些緊張,手中夾著一張破煞符,隨時待命。
“更何況,我親手摸過她的胸脯,不像正常人的心跳。”
“…”
“這你也敢摸,我們不在廟里時,究竟發生了什么?”王捕頭滿腦子問號的看向周長青。
轟隆!
話音一落,長青就看著張屠夫點燃手中的土質手雷,朝著亂石滾動之處丟了過去。
瞬息之間,亂石飛濺,蕩起一陣塵埃。
“你干嘛?”王捕頭被嚇了一跳,沉著臉道。
“我這不尋思著她可能沒死嗎,所以再來一顆。”張屠夫掂量著手中的土制手雷,有些意猶未盡的道。
“下次出手前,先說一聲。”王捕頭憋出一句話道。
這一個個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待到煙塵散去,原本堆積在一起的亂石少了大半,一具模糊的尸體,躺在兩塊巨石之中,一動不動。
“過去看看?”張屠夫猶豫的道。
“好。”長青點了點頭。
一行四人點著火把緩緩向前,但在距離五六步左右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燃燒的火把,被丟到了尸體的附近。
于火光的照耀之下,只見一具全身漆黑的尸體躺在亂石上。
但更讓四人驚悚的是,這尸體有多處位置,身上還沾著潔白的皮膚。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過來,四人眼中的尸體猛的睜開雙眸。
雙眸猩紅,一半臉漆黑如墨尖銳的獠牙外露,一半臉上還掛著女子姣美的面皮。
在火光搖曳之中,這一幕看起來令人觸目驚心。
“居然還沒死?”長青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四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常人遭遇如此猛烈的爆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但這妖魔就是妖魔,雖然身體大多破爛,但卻還能一臉憤怒的沖著四人齜牙咧嘴。
不過沒死,倒是正好。
“讓我來。”長青阻止就要再次丟土質手雷的張屠夫和準備射箭的李獵人,當即說道。
“這妖孽殺性深重,怕是不知又禍害了哪家女子,才得了這副人皮,貧道今日一定要替天行道。”
“道長還請小心。”王捕頭一臉贊同的道。
然后,他看見周長青朝著躺尸的鴉巫丟了一個石頭。
“道長果然謹慎。”王捕頭擦了擦額頭,看著毫無反抗之力的鴉巫,小聲說道。
“往后退。”長青不做評價,然后從帶過來的行李包里,取出了一顆土質手雷。
“嗤嗤嗤!”
下一刻,伴隨著一陣火星四射,長青四人連忙向后跑去。
轟隆隆!
頃刻之間,劇烈的火光將鴉巫另外半張姣好的臉皮燒的一干二凈。
“結束了。”
一刻鐘后,長青親手用王捕頭的鋼刀砍下鴉巫只剩下半個尸體的頭顱,如釋重負的道。
清晨,一處向陽的山坡上,堆砌了一座新墳。
“周兄,道長說不定沒有死,現在立碑,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王捕頭看著鴉巫的頭顱在火焰中化作灰燼,又看向墳前一臉傷感的周長青,勸道。
這小道士雖然是一個連妖魔都敢調戲的狠人,但確實是有情有義。
“想來林道長就算真不幸遇難,也會沒有遺憾了吧。”王捕頭在心中感嘆道。
這次斬妖的行動,讓他感觸很深。
來之前,他對于妖魔極為忌憚。
但此時,卻覺得和對付悍匪也沒有什么不同,最多就是多了幾顆土質手雷的事。
“那這碑便是立給我的吧。”周長青轉身說道。
“周兄何出此言?”王捕頭大驚道。
老道還沒確定生死,小的就開始尋死覓好,這神一般的腦回路,簡直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王捕頭誤會了,在下并非是尋死,只是決定不在返回林葉縣。“周長青一臉堅毅的道。
“妖魔為禍人間,小道雖然道法低微,但也愿意遵從師尊教導,學一天道,斬一些妖魔,救一些人。”
“說的好,我豬肉佬也愿意從今天開始,為斬妖除魔出一份力。“張屠夫似受到感染,當即迎著初升的朝陽,大聲說道。
若不是這過程之中,其目光頻頻掃向王捕頭,長青還真以為他因為這句話,點燃了夢想。
斬妖除魔,從兒子開始吧,長青在心中腹誹道。
事實上,他自己也沒有那么高尚。
說的偉大的原因,是因為殺了鴉巫之后,長青的腦海之中開始出現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似只要閉上雙眸,他就會就此飛升,離開這里。
到現在,這種感覺已然變得極為強烈。
這讓周長青明白,斬殺鴉巫之后,他已經完成了青紋古卷的任務,怕是要返回前身所在的世界了。
“如此,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王捕頭、張屠夫、李獵人一一拱手相送。
除妖小分隊雖然建立的倉促,但是結果卻很是美好,看著周長青漸漸消失在山林的背影,三人感覺像是得到了某種升華。
“張屠,你真打算加入斬妖除魔的大業?”這時,王捕頭突然問道。
“一時有感而發而已,王哥可莫要當真。“張屠夫驚恐的看向王捕頭。
“你以為經過了鴉巫妖魔一事,又參與了土質手雷之后,還能像以前一樣賣豬肉嗎?“王捕頭看著張屠夫和李獵人,意味深長的道。
“回頭到縣里跟著我做一個捕快吧,這樣你們的事才能得到擺平。”
“這是知縣大人的意思?”張屠夫試探道。
“不,這是老哥我的意思,奉勸你一句話,有些事別弄的太清。
反正當捕快,也不影響你家賣豬肉嘛,哈哈。”王捕頭大聲笑道。
“怎么樣,做還是不做?”
“做,他奶奶的,傻子才不做。
我張屠這輩子雖然無法做到像小道長一樣豁達,放下一切去斬妖除魔。
但是可以生幾個兒子卻是可以的,老李你呢?”張屠夫大聲回道,目光看向李獵人。
“可。”老李是個悶葫蘆,但目光卻很堅定。
“走了。”
朝陽初升,山坡之下,大道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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