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畢。
接下來,對底層的江湖兒郎們而言,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對那些身居高位的江湖名宿而言,則是一場權力盛宴。
正副盟主與四大長老之位,雖然已經敲定了。
但長老之下,還有各級執事,以及可以入圍九州江湖權力中心的“成員單位”。
畢竟。
御字小團體這姐弟八人雖強,但也不可能就憑他們八人統領偌大的九州江湖。
他們吃肉,也總得分點湯給其他人嘗嘗味兒…
但這些。
就和張楚無關了。
現階段,他還沒有出燕西北爭霸九州江湖的念頭。
無論大聯盟內部怎么瓜分權力,也無人可以將手伸進他燕西北。
玄北州還有一大堆兒事等著他回去處理呢,他哪有空在這跟這些個無關緊要之人磨牙。
他要走。
趙明陽和第二勝天拋下眾多俗務,親自送他和夏侯馥出摩天峰。
第二勝天:“這邊這么多事,真要急著回去?”
張楚笑呵呵的說道:“這邊的事情,不還有你和老八嗎?你們商量,后邊把結果告訴我一聲就成。”
第二勝天錘了他一拳,還要說話,就聽到趙明陽道:“老六,就讓二弟先回去吧,他家里那些麻煩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頓了頓,他笑吟吟的對張楚和夏侯馥說:“回去了抓緊時間處理那些麻煩事兒,等這邊的麻煩事兒都擺平了,我們姐弟六個,一起到玄北州喝你和四妹的喜酒。”
第二勝天不忿的在一旁小聲比比道:“說得像是這些麻煩事,你會來一起處理一樣…”
姐弟八個,要論打架,個個都是把好手。
但要辦正事兒,也就他和張楚還能站得出去。
現在唯一一個能辦事兒的人都溜了…
還不是他一個人當牛做馬!
三人無視了第二勝天的怨念。
夏侯馥笑嘻嘻的說道:“你們可是娘家人,可不能就想著來喝喜酒,我和老二,還等著你們一起去我家提親呢!”
趙明陽和第二勝天聞言,齊齊看向張楚。
讓他們去提親,這沒啥。
但這個話,怎么是老四在說?
老二啊。
你這個家庭地位,堪憂啊!
張楚縮了縮脖子唯唯諾諾的點頭道:“這些事兒,聽四姐的…”
趙明陽和第二勝天聞言,齊齊搖頭。
瞎了。
氣管炎石錘了…
“走了走了再不走今兒就回不了太平關了!”
夏侯馥注意到二人詭異的眼神不高興的拉著張楚轉身就走。
張楚一邊御空飛行,一邊扭頭對二人高喊道:“我們等你們來啊…”
趙明陽和第二勝天目送二人遠去后,轉身往山上飛去。
好半響趙明陽突然說道:“九州這么大能有個人,管得住他,也挺好的。”
第二勝天斜睨他一眼冷笑道:“咋的?聽你這意思你還想造大姐的反?”
趙明陽冷不丁縮了縮脖子回過神來慌忙一把按住第二勝天急聲道:“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第二勝天:“呵呵呵…”
一望無際的沙丘之中。
一支黑布掩面兵馬,正在急行軍。眼窩深陷。
黑色的面巾,掩不住深陷的眼窩。
裸露在面巾之外的皮膚,相較大離人更加的蒼白。
從天空之中望下去,就如同一條黑色的蛟龍在渾濁的泥潭之中翻滾翻滾…
他們即將掀起的浪潮。
已然逼近。
不在沙海。
便在九州。
黑色的蛟龍之中。
黑色的帥旗迎風飄蕩。
帥旗之下。
一員身高八尺身披黑色全身甲的勇將,倒提著一桿方天畫戟驅馬前行,他出神的眺望著陰郁的東方天際有別于其他黑甲士卒的褐色眼眸之中,暗淡無光。
老友。
我回來了…
做好準備了嗎?
張楚與夏侯馥抵達太平關時。
天已經黑盡了。
張楚打發了夏侯馥先回張府去找知秋,自己回到旭日殿上,招來騾子。
“你上哪兒去了?”
張楚見騾子風塵仆仆,像是剛回來的樣子,問道:“局勢又有什么變化嗎?”
“剛去了一趟北邊…”
騾子:“楚爺,鎮北王府又出兵了!”
張楚一抬眼:“多少?”
騾子:“傾巢出動!”
張楚擰起眉頭:“沖著誰去的?”
騾子搖頭:“暫時還不確定,有十五萬人馬,奔著武曲縣去了。”
“有還二十五萬人馬,就囤積在我們太平關以北二十里外,像是沖著封狼郡去的,又像是沖著我們來的…我就是分不清,才親自去了一趟!”
張楚身軀后傾,靠到椅背上,腦子急速轉動:“霍青這是急了啊,燕北州那邊怎么樣?朝廷增兵了嗎?”
他吃不準,鎮北王府突然變幻戰略,是哪兒出了問題。
就現在的局勢而言,與天魔宮和征北軍拼個魚死網破,對鎮北王府無益。
在此之前,鎮北王府也一直是打得消滅天魔宮和征北軍的有生力量,以時間換取決戰之機的主意。
怎么突然間就變卦了呢?
難不成是因為大聯盟?
但也不對啊!
霍青又不是現在才知道大聯盟之事。
況且就算大聯盟成立,短時間內也不會影響到燕西北的戰局。
鎮北王府怎么突然就急了呢?
騾子搖頭:“暫時還未收到朝廷增兵的消息…”
張楚的眉頭越皺越緊。
騾子口中的“暫時還未收到”,不是說朝廷并未給征北軍增兵。
而是指,消息可能還在路上,還未送抵風云樓總部。
畢竟,在這個只能依靠人力傳輸消息的時代,情報也是有時效性的…
但這樣一來,他就無法準確的判斷當前的形式。
萬一,鎮北王府打得是先推平太平關,在和征北軍、天魔宮一決高下的主意呢?
雖然張楚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小。
他剛剛走馬上任大聯盟副盟主,現在和北平盟開戰,極為不智…
但他不敢賭!
眼下的局勢,一旦判斷錯誤,就可能是滅頂之災!
張楚沉吟了幾息后,陡然起身:“傳我命令,紅花部著甲,即刻隨我出關!”
騾子猛地站起身來,大聲應喝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