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
李正率白虎堂蕩平城西。
二月二十八。
騾子呈上四聯幫幫派花名冊、四百零八塊鐵鑄腰牌。
三月初一。
張楚于不夜街大擺宴席,宴請四百零八四聯幫幫眾,唱名授牌,揚四聯幫四神獸大旗。
四聯幫正式成立,名震錦天府,城東、北城、南城三大城區的眾多幫派聞聲,莫不如坐針氈、寢食難安。
是夜,八門幫撤入北城。
四聯幫自此獨霸城西!
亦是錦天府歷史上,第一個獨霸一個城區的大幫派!
此后,四聯幫進入一個高速上升期。
城西所有幫派生意,包括不限于酒樓、戲園、(妓)院、賭檔、印子錢等等行業,均被四聯幫把控。
日進白銀近千兩!
而幫中人員數量,雖被門徒制卡死了,但錦天府閑散人員們,依然削減了腦袋往四聯幫鉆!
甚至一度有一個四聯幫門徒名額,明碼標價三十兩的黑市,在城西存在。
幸得血影衛即使查出源頭,處罰了幾個不曉事的幫眾,才鎩住了這股歪風邪氣。
但即便是這樣,幫中的門徒數量,依然飛速暴漲。
至三月中旬,四聯幫“義”字輩一千二百二十四個門徒名額,便已經滿員!
四聯幫一躍為錦天府第一大幫派!
但就在三大城區的眾多幫派,全都死死盯著四聯幫,預備四聯幫一旦入侵自家幫派所在的城區,便聯手制裁四聯幫的時候,四聯幫卻一反搶地盤成性的餓狼作風,慢慢收起了爪牙,在城西伏蟄了下來。
不過這并不能讓三大城區的眾多幫派首腦松一口氣,反倒更加煎熬了。
一把刀,什么時候威脅最大?
答案是:刀還在刀鞘中的時候。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把刀會砍向誰。
特別是在這把刀,有能力砍死所有人的時候!
一時間,錦天府幫派界暗流洶涌。
有資格擴張的大幫派,都是不斷調兵遣將,或大刀闊斧的攻打其他幫派,或潤物細無聲的蠶食其他幫派。
無力自保的小幫派,也沒有坐以待斃,一個個草頭幫主、會長,上躥下跳的連縱、結盟,以期抱團取暖。
都在為城西那頭血虎發難的那一天做準備。
四聯幫外松內緊。
張楚停下了對外擴張的腳步,將精力全花在了內部的整頓上。
有道是,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蛋、出頭的椽子先爛!
以他八品的武道境界,四聯幫現今的規模已經是極限了!
再擴張,四聯幫就會招致各方面的聯擊。
這個各方面,既指郡衙,也指錦天府的其他幫派。
而且四聯幫草創,內部的問題還很多。
這些問題,在四聯幫一帆風順的時候不會冒出來。
可一旦四聯幫遭遇滑鐵盧,這些問題就會集體爆發…足以致命!
于是,他自從侯府歸來后,就沉下心構建四聯幫的基層架構。
他指點騾子,搭建起了青龍堂的執法香堂、會計香堂、賞功香堂、以及雜務香堂。
他逼著李正,將以血刀隊為骨架擴張為三百人的白虎堂,拆分成八支大刀香堂、兩支弓馬香堂。
他幫助大熊,將以血衣隊為骨架擴張為兩百人的玄武堂,拆分成五支重甲香堂、五支重盾香堂。
他盯著張猛,將朱雀堂的所有所有生意,分門別類的分給了十支香堂,并訂制了內部交替查賬,和總舵抽查賬目的機制。
老話說能者多勞。
四聯幫內,無人比張楚的眼界更寬廣。
只能是他多勞了。
在將近二十多天的時間里,他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一樣,天不亮就出去,月上中天才饑腸轆轆的回家,只恨自己不會猴哥的猴毛分身。
在大半個月的時間里,他只召集了四大堂主一次。
議定四聯幫的利益分配條例!
這一點,是四聯幫文武分開機制存在的根本。
經商議后,張楚拍板決定,以后每個月,四聯幫所有生意的結余,張楚個人拿兩成,兩成送給侯君棠,一成做為預留的應急資金,剩下的五成,青龍堂拿一成,朱雀堂拿一成,玄武堂和白虎堂各拿一成半。
這是明面上的利益劃分。
無人有意見,相比其他幫派,賺了錢大哥吃肉,下邊小弟們卻只能喝點兌了水的冷肉湯,張楚身為這么大幫派的幫主,只拿兩成,已經算是對得起天地良心了。
暗地里的利益劃分。
是白虎堂拿一成、玄武堂那一成、血影衛拿一成。
是的,這一次黑虎堂改組四聯幫,血影衛依然獨立在外。
血影衛的弟兄,沒有腰牌,名字也不進入四聯幫花名冊。
他們只有一份秘密的名單,存于張楚之手。
連騾子手里都沒有。
騾子名義上的青龍堂的堂主,但實際上,青龍堂的架構搭建完畢后,不需要他也能自行運轉,而且青龍堂的堂口又位于總舵,張楚完全可以將青龍堂管理起來。
騾子真正的身份,還是血影衛的負責人。
張楚已經嘗到了消息靈通的好處,當然要繼續加大投入,讓血影衛真正的遍及錦天府,乃至整個武定郡、玄北州。
上至朝堂風云,下至江湖波瀾,他都要知道!
在這大半個月內,唯一的好消息,是李正入九品。
這貨年初隨張楚回金田縣祭祖時,血氣掌握就已經超過了七成。
后來在張楚這個移動血氣庫源源不斷的支援下,他的血氣掌握一度逼近十成。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殺韓擒虎如殺雞,一刀劈飛步風。
但眼見著就要入品了,這貨卻卡住了,最后那一步血氣凝勁,死活過不去。
二月初時,張楚還以“一個月內不入九品,就來給他當刀樁子,什么時候入了品,什么時候再回血刀隊當大哥”逼過他,但再怎么逼,也沒見成效。
張楚還一度懷疑,是自己的血氣,加大了他入品的難度。
后來也不知道這貨是牛羊市場血戰中殺人殺得太爽了,還是堂主的位子坐得太爽了…
反正沒過多久,這貨就入品了。
他突破的方式也非常奇葩。
想張楚入品時,是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耗盡了體內最后一絲血氣,才勉強邁過了血氣凝勁這個門檻。
這貨倒好,一覺醒來,就入品了。
還興沖沖的跑到張府報喜,一副膨脹得連自己姓啥都快忘了的模樣。
直到被張楚拉倒院子里,一刀劈飛后數丈后,才一臉懵逼的記起了自己姓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