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津湖開始《長津湖,水門橋,狙擊手》第一百七十七章余從戎在戰地醫院三“哎,你回來!”李長貴以為他要大鬧一場,連忙在后面著急喊他回來,但余從戎不為所動,大步邁開,轉瞬便沒了身影。
他腿腳不便,心里著急,只好趕緊跟了上去。
不過洞穴里面的場景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余從戎就站在原地四處張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一個的戰士面前,低聲在問著些什么。
還好,還好,這憨貨還有點分寸,沒大鬧起來。李長貴頓時松了口氣。
“你想干什么?”他走過去,小聲的拉住余從戎道,“我可告訴你啊,這事不宜宣傳,首長們是為大局考慮,你別不知好歹。”
余從戎頭也不回說:“甭管我,這是我自個的事。”
他說完,便轉瞬又跑到另一邊,抓起宋衛國問:“你知不知道?”
“出什么事了…”宋衛國昨晚值夜,剛剛得空休息,被他一下拍醒,緊張地爬起來:“敵人打過來了?”
然而周圍還是干冷陰暗的洞窟,大家伙都好端端的,再一看,眼前赫然是余從戎那張黝黑大臉,他頓時愣住了。
“算了,一看你也不知道。”余從戎看他模樣,就知道他也不清楚,直接放開他,轉為下一個目標繼續問過去。
宋衛國一頭霧水,回頭看到李長貴在那站著,連忙問道:“咋了這是?”
李傳貴不知如何作答。
“老劉,你知不知道?”
“余腿子,你搞什么名堂?”
“起開!”
“你呢…”
余從戎一個個的問過去,很快洞穴里休息的戰士們一個個被他搞得雞飛狗跳起來。
不過洞窟里唯三的知情人徐青、千里、梅生他們都不在,只有雷公坐鎮在此,他很快被吵醒,看著余從戎逮著鐘定一、劉志毅、平河等等人都是一頓問候,頓時腦仁子疼。
雷公:“…他喝酒了?”
王小四:“報告排長,不知道。”
雷公大怒:“余從戎,你個憨批,過來!”
余從戎回頭,放下一個戰士,徑直走過來,沒等雷公開口,他反而上前一步,沉聲道:“雷公,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雷公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回答,卻看到他一雙眼睛直愣的盯著自己,心里忽然一頓,不知想起了什么,下意識住了嘴。
“你知道?”余從戎不傻,馬上看出了端倪,連忙追問。
雷公沉默了一會,沒有接話,對他招了招手道:“知道個屁,你跟我出來!”
余從戎回頭,后面的李長貴腮幫子都后悔青了,這事要捅出去自己多少得背一個處分。
七連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傷員們也都一頭費解的看著。
劉志毅說:“我看老余平時跳脫歸跳脫,也不是個沒分寸的,這是怎么了。”
平河略有深意的看著余從戎幾人走出去,貌似隨意的道:“可能真是喝酒了吧。”
宋衛國撓撓頭:“不像啊…”
大家不以為意,余從戎平時神經慣了,大家也就習慣了,互相切了一聲,便繼續各忙各的,傷兵們還要換藥,大家手上活都挺忙碌。
不過沒人注意到,平河給一個傷員喂藥后,很快拿著東西出了洞,這一幕沒幾個人看到,而恰恰看見的就有宋衛國,鐘定一。
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不約而同的達成了默契,趁大家不注意也偷偷跟著平河的身影出去了。
洞外。
雷公沒有說話,余從戎和劉長貴也就沒有說話,他們一直往前走著,幾乎是遠離了戰地醫院這一塊山谷,到了一處外圍的石頭巖底下。
“雷公,你還沒回答我…”余從戎心里著急,開口道。
“你倆給我搭把手。”雷公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往上爬,兩人連忙上前。
劉長貴扶住他問:“您老往這上面爬干嘛呀,太陡了這。”
余從戎說:“大石頭爬上去,給敵人暴露目標不是…”
“你還知道容易暴露目標!”雷公動作忽然停了,轉過頭來冷冷的道:“你剛才在那醫院小駐點鬧的動靜,不也一樣嗎?”
“哪里一樣!你知不知道,外面現在都打瘋了,我們還在這待著,我是要了解清楚…”
雷公打斷他:“余從戎,我一直認為,你能當上排長應該是有些腦子的,沒想到真的完全靠蠻力!”
“你!”余從戎臉頓時漲紅,下意識就想反駁。
雷公卻繼續說:“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聰明,發現了什么,就要嚷的天下皆知,不合你的心意,你就要大鬧一場,完全不顧后果?”
“我沒有…”余從戎張口欲辨,卻不知從何說起,隨后忽然反應過來:“不對!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面對他的質問,雷公卻直接搖頭道,“但我知道七連能活到現在,是靠著大家齊心協力,靠著千里和萬里他們替大伙承擔了很多壓力,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做出了很多艱難的決定。”
雷公說了一會兒,余從戎被他說的有些啞口無言,他想要反駁,但腦子一下轉不過彎,有些無從開口。
不過雷公沒打算給他多長時間考慮,心里有些猜測,不過依舊開口問道:“保持冷靜,說說究竟怎么回事。”
余從戎別過頭去:“老李,這事是你起的頭,你來!”
“這…”李長貴知道逃不過去,他雖然也是個副班長,但這兩家伙一老一壯都是排長,七連也不是一般人,想了想,也不帶什么好怕的。
他于是斟酌了一下措辭,坦言道:“雷排長,其實是這樣的,古土里這一路的美軍最近反撲非常瘋狂,我聽到營長他們說,這是由水門橋被炸引起的…”
“當然,不是說這橋炸了不好!”李長貴又馬上解釋,“美軍被徹底圍在了我們的包圍圈里,他們只能做最后的困獸之斗。”
“不過也因此…戰斗空前絕后的慘烈,山上、地里、溝溝坎坎里頭到處都是尸體,犧牲的隊伍是一排接著一排,光我們一整個團都快給打沒了。”
他說的心情有些沉重,閉上眼,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看著雷公問詢的眼神,他長吐了一口氣,勉強笑著說:“雷排長,老余,其實這句話輪不到我一個無名小卒來說,但你們放心,我們每一個犧牲在這里的人都是有價值的,不過你們七連不行,你們是功臣,英雄,是火種,必須得替我們大伙活著回去…”
“別整這些沒用的!”余從戎馬上打斷他,急聲道:“雷公,你聽見了吧,他說這是戰功獎賞,可你說咱們能做這種縮頭烏龜嗎?連長,萬里,他們能愿意嗎!”
“那你不能私下里找他們商量嗎?”雷公一副看傻子的模樣,不過還是微微嘆了口氣道,“其實在命令下達后…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我也旁敲側擊的觀察詢問過萬里,他這幾天一直往指揮部跑,就是為了這件事。這點,你知道嗎?”
余從戎剛剛想好的反駁措辭一下子說不出口了,他訥訥無言:“…不知道。”
“你指導員催你好幾次修電臺,準備往總部打電報,你知道嗎?”
“電臺我知道…后面沒說。”
“千里他幾晚上睡不著,煙抽的頭疼毛病復發了,你知道嗎?”
余從戎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么了,他平時大大咧咧的,哪有這么觀察仔細。
“你問我知不知道,你看你不也是不知道,是不是?”雷公搖搖頭,緩緩靠在石頭上說:“你要相信你的兩個大小連長。”
“但是…”
“如果你相信他們,就回去好好待著,別鬧出大動靜,給部隊添亂。”雷公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不管是戰斗…還是怎樣的決定,他們兩兄弟壓力更大,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正努力著。”
他最后看了看李長貴,擺了擺手,回頭走了。
原地只剩下余從戎,他深皺著眉頭,腦海里一頭漿湖,李長貴微微拍拍他肩頭,低聲勸道:“走吧,一起?”
“你等等,我腦子還沒轉明白…”余從戎歪著頭,苦想了好一陣,然后果定的道:“不行,回頭我還得好好找萬里他們問問明白,你要讓我這么憋下去,我不行!”
“是是是,誰管你那么多,只要你別鬧得天知地知的都行,走吧。”
他拉著余從戎往回去,而旁邊也有兩個身影悄悄的跟了回去。
等徐青從外面回來,就看見余從戎一個人苦悶的坐在那,別人搭話也不回,皺著眉頭在地上寫寫畫畫的,看見他回來,才把樹枝往地上一丟,起身道:“你回來啦!”
“怎么了?”
他疑惑看著余從戎。
余從戎神神秘秘的拉著徐青到一旁,問:“萬里,你給我個準信兒——咱們到底什么時候能打仗。”
徐青說:“快了。”
余從戎馬上道:“你別瞞我了!工兵營的老李都告訴我了,咱們是不是被特殊保護了?”
徐青看著他這副模樣,臉色微微一變:“你從哪聽來的?”
“這事果然是真的。”余從戎面色難看。
徐青一怔,才明白他是詐自己,有些無奈,只好往四周一看,道:“大伙都知道了?”
“沒有。”余從戎悶聲說,“我也不是那么不知輕重的人,雷公攔著我了,可我想這攔著也沒用啊!咱們七連哪個不是鐵打的軍人,到時候一看,一個個不得內疚死?”
看他這樣子,微微松了口氣,還好還沒傳開,否則又是一樁麻煩事。
“你不要急,這事我來處理,先不要外傳。”他只好這樣說。
“可這都兩三天了,李長貴,老李——你知道不?他明兒早傷好了就又得上戰場,我們有腿有腳的還在這歇著,這不是羞辱人嗎?”
余從戎頗為不服氣,“我看,要不咱們夜里偷偷跑了算了好不好,我把老李帶上,他認識這一帶,不愁找不著敵人打。”
徐青搖搖頭:“我向指揮部的首長打了好幾回報告,他們一直沒松口,大家的槍炮也上繳了,沒有子彈,你打個屁?我們暫時不能私自行動。”
“他媽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余從戎大怒:“那去軍火庫搶一些,反正那也是咱們千辛萬苦運來的,憑什么———”
徐青直接給了他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讓他的話語一嗆,吞了回去。
“聲音小點,這是我們志愿軍部隊,哪有像你這么干的,又偷又搶的算什么回事?”他把余從戎拉過來,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就算有…你丫也別說出來。”
他不放心,又說一聲:“你先回去,放心我正在想辦法,很快就好了。”
“我懂,我懂。”余從戎見狀,微喜道。
“懂什么,別瞎說。”徐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