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在云山被志愿軍打退的騎兵隊伍,經過幾次襲擊死亡過后,還殘余一百五十多人,如今正龜縮在距此六公里外的野松嶺。
數日里被中國人連番襲擊,被打的大部隊不敢外出,只靠著幾小股巡邏隊在外搜尋物資存活。
所謂殺人報仇不隔夜!
此時,頭上還掛著一輪月牙,夜色如水,暗藍色的天幕也漸漸亮了起來,氣溫稍稍回升,但差別不是很大。
根據這些士兵口中的口供,徐青辨清了方向,便隨即趕了過去。
一路跋涉,荒原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大雪披肩,星夜趕路,大約在凌晨五點多,他趕到了野松嶺。
這是一處朝鮮少有的冬天也布滿很多低矮叢林的山頭,或許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這些美國人才選擇在這里躲藏。
沙沙沙…
徐青伏下身子,小心的往山上爬去。
他的所有動作都盡量隱藏在低矮的樹枝陰影里,上山行進了不到五百米,忽然發現前面的叢林和障礙物慢慢在消失,四處隱隱有人工剪除的痕跡。
他立刻覺得不對,于是停下來慢慢觀察,他眼神極好,很快發現了不遠樹木下藏有幾個崗哨士兵。
這些大兵身體大多隱藏在樹后面,但仔細分別,能看到都戴著美式鴨舌帽,帽子上自帶著的護耳露了出來。
周圍的雪地里還有喝完丟棄的鐵皮酒盒,有小聲的嘰里咕嚕的英文對話,似乎在一邊喝酒,一邊在聊天。
徐青馬上趴著不動了,靜靜的側耳聽著:
“瑞克,把你的給我喝一口…”
“滾蛋,灌你自己的去吧!休想占我的便宜,這是老陶克家的好酒…”
“老酒鬼,一點酒而已,你可真小氣。”
一個鷹鉤鼻子的白人男子從樹后探出頭:“別吵了,都聲音小點,待會就要換班了別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另一個金發男縮了縮身子,遙遙喊著:“沒錯,我真想念我的火爐,還有昨夜運過來的火雞,你們說,他們在營地會不會現在就給吃了?”
叫瑞克的咕嚕吞下一口酒,搖頭:
“那是巡邏隊的尉官們需要考慮的事情,假發小子,我們就算沒有了食物,還有那些大人們的杜賓犬…”
“別叫我小子,這可不是假發!還有,你真惡心,居然吃狗肉,我會在愛犬保護協會那送上你這一票。”那人馬上辯駁。
“那些號稱動物警察的鷹郡佬?你還是關心關心你的染發劑吧,康涅狄格州來的年輕人,已經這么奔放了嗎?居然會喜歡那些金發妞的頭發,哈哈哈…”
眾人紛紛笑起來,雪地里充滿著快活的氣息。
徐青靜靜聽著,根據聲音傳來的方位,他大致分清了:一共有七個哨口,直接暴露出來的有六個,分別分散在西南各個周邊。
還有一個隱藏較深,在半山腰的石頭后面,如果不是剛剛自己探出了頭,徐青一時也沒發現。
他們每人間隔約二十幾米,都抱著槍分散藏在樹后和灌木間,呈半圓狀,隱蔽的包圍著上山下山的路。
徐青想了想,擔心暗地還有其他的崗哨守衛,于是趴在原地打開系統,開始加點。
狙擊技能方面如今可以說非常精準,暫時已經夠用,不如先提升一下身體的各項屬性。
尤其之前被坦克的炮彈險些擊中,就是因為閃躲速度不夠快,觀察不夠仔細。
他隨即把經驗值分配到敏捷、力量和精神各項之上,180點經驗全部加上,剛好全部加到2。再往上,每0.1的提升便是20點經驗。
于是個人信息很快變更一新:
姓名:徐青身份:志愿軍戰士 體質:3
敏捷:2
力量:2
精神:2
經驗:0
技能:射擊(中級360/1000),投擲(初級30/100),英語(初級8/100)
身體里很快在發生內在的蛻變,這種變化很神奇,有一種特殊的舒爽感充斥在全身。
很快變化結束,徐青吐出一口氣。
他能明顯感受到身上肌肉、力量,包括眼神、耳力各方面的素質,都有著顯著的提高,連夜趕路造成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面對這樣以一敵多的情況,在暗處打伏擊打持久戰,六邊形戰士更加適合自己。
加完點,關掉系統界面。徐青就趴在雪地里,因為往上實在沒有多余隱蔽的地方,全被這些守衛給除掉了,只剩下這些人所在地附近有一些遮蔽物。
這種專門被敵人處理過的地勢中,在低處進行狙擊,并不是上佳選擇。
他把一些負重放在原地藏好,開始輕身上陣。
徐青用一種極緩慢的速度向上移動,身上披著美軍士兵的白披風,槍上裝備上都用白布裹著,和雪地的環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除非有人刻意地盯著他看,不然不可能馬上發現。
借著這些人正在等待早六點換班之前聊天、放松的機會,他很隱蔽、很小心地往上運動了十多分鐘,一有人動作,他就停下…
慢慢的,他終于接近了西南方向的一個崗哨。
這是一株大樹,樹背后坐著那個酒鬼瑞克。
在他們談話中,徐青了解到他是俄勒岡州人,是個在美騎兵連混日子的老兵油子,他酒癮最大,這里屬他喝的酒最多,地上有三個鐵皮方罐。
而北邊那個金發年輕人托尼,此刻正喋喋不休的和他討論著感恩節該怎么過,但貪迷于酒水的瑞克只偶爾附和幾句,明顯并不太愿意搭理這個嘮叨的年輕人。
此刻。
只要老瑞克一回頭,就能看到他身后兩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個詭異的“雪白身影”正朝著他慢慢的、慢慢的移動…
如果他會讀中國小說,就會知道此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叫殺氣的東西。
“呼。”
徐青已經靠在了樹后,他深深憋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柄從槍上拆卸下的刺刀,用白布裹住,擋上刀面的反光。
輕輕的向前探去…
就當老瑞克再次舉起酒瓶準備仰頭灌下的時候,刺刀猛的割向他的頸部。
劃拉——
喉嚨瞬間被劃開,老瑞克剛剛灌進喉嚨的酒水和血液,在氣管斷面混合成一條長長的血線,往雪地上滴去。
重傷下的老瑞克在劇痛中反應過來,喉管處發出粗糙的哼聲,似乎想發出警報,但徐青電光火石之間,立刻反手又把刀刺進了他的心臟。
噗嗤!
心臟破裂,他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
徐青慢慢抽出刺刀,鮮血順著血槽流出。
他一手輕輕的扶著老瑞克的尸體,將其靠在樹身上低頭坐下,然后把他身上的外套脫下,蓋住地上、身上濺出來的血。
一切都是那么悄無聲息。
撲通,撲通,撲通…
徐青閃身繼續藏在樹后,心頭也在跳動個不停,他也控制不住的有些緊張。
近身白刃殺敵,和遠處用子彈殺敵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這不是開玩笑,更不是殺雞殺鴨,而是一條真正鮮活的生命,短短幾秒鐘就在你手上結束。
不過他知道,這是避免不了的,作為一名戰士在戰場上必須要經歷這些。
“對不住了,戰爭沒有對錯,只有生與死…”
他極力壓制住心頭的不舒服和異樣,將心跳恢復平靜,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這邊少了個眼哨,北邊叢林方向接下來就要好弄許多,他馬上繼續向另一個崗哨摸過去。
徐青的行動很迅速,動作很干凈,聲音很安靜,如法炮制,再次貼近兩名白人哨兵,一一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加完點的他,對身體各方面的精細掌控力增加了許多,速度、力量、專注度都大為提升,加上偽裝合適,這些敵人往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刀斃命。
“下一個。”
近身解決第四個時,還是出了一點意外,因為原本正在和老瑞克說話的金發青年托尼,說著說著忽然問:
“老家伙,你是不是睡著了?我可不是吹牛,我祖母在鄉下真的有一大片牧場,她說過以后會留給我的…”
有個南邊的白人士兵,隨口喊了兩聲:“老瑞克,老瑞克?嘿,我說這家伙指定又喝醉了!”
他這話一說原本還沒有什么,但是最上面那個鷹鉤鼻的白人士兵微微警惕,往下面喊:“迪克,你去看看。”
“希爾斯,馬上就換班了…”
“就是換班才不能出事,否則待會讓G連的看我們笑話!”
“好吧。”
徐青心里一緊,迪克就是他正要下手的這名士兵,他離老瑞克那邊不過十八九米,這要過去了,必然暴露。
不能再等了。
他立刻出刀,在迪克起身的一瞬間,瞬間就貼近了他,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持刀從背后刺進了他的心臟部位,狠狠攪動著!
轉瞬之間,這個剛剛還口里抱怨著的美國白人青年,身體沒動彈兩下,就兩眼失神,沒了生息。
徐青拖著他軟綿綿的身體,放在樹下擺好。
這不是演電視,演電影,心臟被刺了一刀后,絕無活命的可能。不可能還會慢慢轉過身來,指著他再說上一句:是你,竟然是你,原來是你…
那是扯淡。
眼下已經解決了四個守衛,還有三個左右,接下來暴露的風險越來越大,他馬上加快動作。
過了一會,那個鷹鉤鼻希爾斯探出頭,問:“迪克,老瑞克怎么樣?”
有人搭腔:“這個老酒鬼指定醉了。”
但是下面一片寂靜,迪克并沒有回應。
他繼續喊:“迪克?迪克!”
還在聊天的幾個守衛,也都安靜下來。
希爾斯馬上端起槍:“混球們,快起來,他們出事了!”
但嘩啦啦四周只有兩三聲拉槍栓的聲音。
“萊德,萊德?布萊基,布萊基…Fuck!”
希爾斯連續喊了好幾個人的名字,全部沒人回答,只有托尼和另一個叫摩爾的回了。
他大喊:“我們有四個士兵收到襲擊,準備鳴槍示警,請求支援!”
“是,長官…啊!”
正在回話的托尼聲音戛然而止。
希爾斯:“托尼,托尼!”
噗嗤!
而此時,大樹背后,徐青正把刺刀從金發青年托尼的脖子處抽出來。
這個希爾斯和摩爾也挺果決,馬上就直接朝著這個方向射擊,幾發子彈噠噠噠的打在樹干雪地上,濺起高高的雪花。
徐青迅速躲在樹后。
而這一耽誤,金發男托尼正捂著脖子上從那條逐漸張開的越來越大的傷口里,在地上掙扎著,驚恐的想往后退。
徐青沒有貿然出頭,雖然美國人的槍法不是很準,但有兩粒子彈打在托尼的身上,直接讓他身體抽了兩下不動了。
希爾斯大喊:“摩爾,停下,那是托尼,別打錯人!”
徐青取出手槍輕輕上膛,他一直在觀察,趁著那個摩爾放下槍的那一刻,忽然臥倒,從低處射出一槍。
砰——
一顆滴溜溜的子彈,以一種刁鉆的角度自下而上穿透摩爾的喉下、后腦勺,帶出一蓬紅白色的腦花,令他哼都沒哼一聲仰面倒地。
穿著防彈衣又怎樣,照樣打死你。
徐青射完一槍后,趁著希爾斯被槍聲嚇得縮頭的功夫,馬上動彈起來,整個人在雪地上飛速竄了出去。
“Damn it!!!”
這一片頓時只剩下那個鷹溝鼻希爾斯。
他臉色極其陰沉,躲在石頭后用力的捶了一下地,從腰間掏出一柄信號發射槍,對著天空就要按動。
但馬上。
徐青接近了石頭掩體,看到這位美國大兵的動作,嚇了一跳,迅速連連扣動板機。
砰,砰!
一槍擊中了他的手腕,一槍擊中他的胸部,讓他喪失行動能力,信號槍隨即“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想要活命,就告訴我山上的情況。”
徐青快速卸掉他的槍械和身上的手雷,用刀抵著他的喉嚨,沉聲問道。
這個名叫希爾斯的家伙,不甘心的想要撲上來,但在刀刺破他的頸部皮膚后,他放棄了這種嘗試。
他看到了徐青的臉,開口道:“亞裔小子,你是中國人?還是朝鮮人?把耳朵附過來…我就跟你說。”
徐青不為所動。
“呵呵…”
見徐青不上當,希爾斯眼神戲謔。他雖然胸口中彈肺部穿孔,造成血水涌上喉嚨,說話很費力氣,但嘴里依舊兇狠的在咒罵:“Fucking Chinks(中國豬)!我就知道麥克將軍是對的,早應該動用原子彈,你們這幫低劣的黃皮…”
徐青心里寒意一閃而過,立馬用衣服包住槍口,狠狠的對著他胸膛開了一槍。
沉悶的槍聲過后,結束了他罪惡的生命。
此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