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皮鞋脫膠,哪怕是世界上再笨的笨蛋都想得到,這件事情絕不是偶然。
一定是哪個方面出了問題。
楊風陷入沉思。
他不相信是自己的技術出了問題。
因為無論是在掌控溫度方面,還是在貼底的手法方面,他的技術都是頂呱呱的。
重生前,當時在當徒弟的時候,做的皮鞋就基本上沒有出現過脫膠的現象。
哪怕是教他手藝的師父,也在這方面經常表揚他,甚至還向他請教,是如何做到的?
因為,他師父雖然技術也好,做出來的皮鞋也極少有脫膠的,但在脫膠的概率方面,還不如楊風。
他倆師徒是典型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后來,當楊風將貼底的整個過程演練給師父看了之后,他師父才發現,楊風在貼底的過程中,除了方法非常正確之外,并且,他掌握溫度比自己還要精確。
這才是楊風做出來的皮鞋的脫膠率幾乎為零的關鍵所在。
因此,楊風對自己的技術是沒有絲毫懷疑的。
再說,脫膠也是這幾天才開始出現的。
如果是技術方面的問題,那么在‘芝麻開門皮鞋店’剛開業之后,就會發生了。
所以,絕不會是楊風的技術有問題。
既然不是技術方面的問題,那么,唯一的問題就是材料方面了。
比如;處理水、膠水、固化劑、等等。
這些都關系到貼底后會不會脫膠的關鍵所在。
問題是,在這材料方面,楊風也想不出哪里出了問題。
因為,自從‘芝麻開門皮鞋店’開業之后,他一直都是在同一家鞋材店買材料。
這家鞋材店是寶東縣城里面鞋材城的一家鞋材店,老板和老板娘都挺好的。
楊風這家‘芝麻開門皮鞋店’里所有的材料,包括各種膠水、皮料、鞋底、里布、鞋底、牛皮墊等等,全部都是在那一家鞋材店買的。
因此,怎么可能會出現問題呢?
并且,為了安全起見,楊風從來不買那些雜牌。
比如黃膠,他經常買那種‘強力牌’的。
白膠則也經常買‘南光樹脂’。
固化劑和處理水這些都一樣,都是買正宗牌子的。
哪怕是甲苯水,他都不會買那種便宜的雜牌。
他寧愿多發一點錢,也要買正宗的牌子的各種膠水和化學用品。
因為這些都直接關系到皮鞋制作好之后會不會脫膠,所以,他寧愿多發錢,也要圖個安心。
做生意,信譽這兩個字,貴如千金,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楊風絕不會吝嗇這幾個小錢。
可問題在于,既不是自己技術方面的問題,又不是膠水方面的問題,那這些皮鞋怎么會脫膠呢?
而且脫膠脫得如此嚴重,簡直是觸目驚心的地步。
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難道是人為的?是這些顧客故意將這些皮鞋的鞋底和鞋面都撕開?
不,絕不可能。
楊風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要知道,人為撕開和自然脫膠完全不一樣。
人為撕開的話,脫膠的鞋底上,會粘上許多鞋面上的那些毛毛。
是一目了然。
楊風剛開始其實也這樣懷疑過,可當他仔細檢查之后,發現這些脫膠的皮鞋,全部都是自然脫了的。
再說,只要是貼底后,質量沒有問題,那么如果想人為將鞋底和鞋面撕開的話,根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因為膠水一旦將鞋面和鞋底粘牢了之后,是極為牢固的。
牢固得都融為了一體。
所以,如果想人為撕開的話,哪怕是就大力士,也絕非輕易辦的到。
但問題是,既不是自己技術方面的問題,又不是膠水方面的問題,而且也不是人為方面的問題,那么,這些皮鞋是怎么脫膠的?
想來想去,楊風還是決定從最薄弱的環節下手。
那就是膠水。
而就在楊風檢查膠水的時候,在陳家橋的另一處,‘橋頭皮鞋店’的老板和‘張老大皮鞋店’的老板,還有那個狗肉攤的屠夫,以及黑皮他們幾個正高高興興的坐在一起。
這些人渣正一邊喝酒嗑瓜子花生,一邊聊天。
“哈哈,這下‘芝麻開門皮鞋店’一定完蛋了。”
“還是表弟這主意好啊,這一招,足可以讓這個傻小子一蹶不振。”
“依我看,不出半個月,這個皮鞋店就會關門大吉。”
“哼,敢跟我們搶生意,就你這傻小子,還嫩了點。”
“這個傻小子,不弄死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橋頭皮鞋店’的老板和‘張老大皮鞋店’的老板以及狗肉攤的屠夫一唱一和之后,他們三同時看著黑皮。
“表弟,接下來怎么辦?這傻小子會不會發現?”‘橋頭皮鞋店’老板看著黑皮,問。
“嘿嘿,他很難發現的,再說,就算他發現了問題,又于我們何干,有什么證據。”黑皮洋洋得意的道。
原來,是他派人盯著楊風去寶東縣城進鞋材,然后再偷偷的使用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讓‘楊風經常買鞋材的那家鞋材店的老板’故意賣假劣膠水給楊風。
這樣,便可以讓楊風的‘芝麻開門皮鞋店’發生大量皮鞋脫膠的現象,讓‘芝麻開門皮鞋店’的信譽徹底掃地,讓顧客徹底流失,接下來的關門倒閉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現在看來,這一招非常妙,直接打到了楊風的七寸上面。
當然,這個惡毒的損主意,并不是黑皮想出來的。
畢竟,他是個外行人,不是專業人士,哪里懂得這方面的彎彎道道。
因此,自然是他的兩個表哥——也就是‘橋頭皮鞋店’的老板和‘張老大皮鞋店’的老板想出來的。
不但是這次針對楊風的‘芝麻開門皮鞋店’,包括楊風之前轉讓的這對老板倆口子,以及以前所有在陳家橋街上開的皮鞋店,全部都是被他倆給整出去的。
只不過,這次碰上了楊風這個‘會武功’的硬茬。
所以,他們才不敢像以前那樣,直接明目張膽的威逼楊風搬店走人。
或者是派人在外面守著,不讓顧客進店買皮鞋等等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逼著人家走人。
假如楊風和以前在陳家橋街上開皮鞋店的老板們都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身手,那么,他們早就明目張膽的將‘芝麻開門皮鞋店’砸得稀巴爛,或者是直接派人在‘芝麻開門皮鞋店’外面守著,不讓顧客進去買皮鞋。
這樣一來,‘芝麻開門皮鞋店’自然就經營不下去了。
沒辦法,遇到了楊風這個身手牛逼的傻小子,他們只好費腦筋的使用這些‘高明’的招數來對付了。
不過,‘橋頭皮鞋店’的老板和‘張老大皮鞋店’的老板對這種結果雖然滿意。
但狗肉攤的屠夫對這個結果依然還是不滿意。
這個屠夫姓李,是黑皮的姨表哥,他在陳家橋的菜市場之所以橫行霸道,完全也是仗著黑皮是自己的表弟。
現在,‘芝麻開門皮鞋店’雖然被整成了這樣,但這個李屠夫心里還是不滿意。
不是一般的不滿意。
而是很不滿意。
要知道,他在楊風手里吃的虧可不是一次那么簡單。
而且,幾天前,他帶著人去‘芝麻開門皮鞋店’找楊風的麻煩時,手腕差點就被楊風給扭斷了。
這口惡氣,叫他如何咽得下去。
因此,當‘橋頭皮鞋店’的老板和‘張老大皮鞋店’的老板心滿意足的感到滿意了之后,他的一對三角眼里面,依然閃爍著兇狠的光芒。
“表弟,難道就這樣輕易饒過了那個‘芝麻開門皮鞋店’的傻小子?”
“表弟,我親口向他報出了您的名字,可他還是那么囂張,而且還說,要打就打黑皮那傻貨的表哥。”
“表弟,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這個李屠夫一邊狠狠的嗑瓜子,一邊不停的慫恿黑皮。
黑皮則慢慢的聽著,臉色一陣青一陣黑的。
當這個屠夫表哥說了一大堆之后,他才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李屠夫的肩膀,道;“你放心吧表哥,我不會這么放過這個傻小子的,我黑皮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誰敢在我面前這么囂張,所以,我這次不但要讓他的皮鞋店倒閉,還要他下地獄,要他的這條命。”
“…表弟,您想怎么弄死這個傻小子?”
“嘿嘿,我最近養了一條狗,是一條瘋狗,這條瘋狗誰都咬,可偏偏就服我黑皮,哼,這個傻小子,我讓他好看,敢跟我黑皮做對,活得不耐煩了。”
黑皮一邊說,一邊陰狠的咬著牙,緊緊握著手里的酒杯。
“表弟,您的意思是,放這條瘋狗咬他?讓他得上瘋狗病?”李屠夫小心翼翼的問。
“沒錯。”黑皮點頭。
“表弟,您這條計策太高明了。”李屠夫樂不可支。
然后,他趕緊拿起酒杯,要跟自己的黑皮表弟干杯。
“對了,表弟,這種事情,您自己千萬不要親自動手,讓其他人干,這樣就算出了事情,也輪不到您頭上來。”李屠夫趕緊叮囑黑皮。
“謝謝表哥,我知道,我早就想到這點了。”黑皮輕輕一笑。
然后仰起頭,將酒杯里面的白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