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共鳴
拜年的話都省了！
說啥呀？
還說啥呀！
女兒喜歡她的小陳哥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女兒的小陳哥不喜歡女兒…去特么的 這叫什么破事。
想她唐妙妙的女兒何等身份，這要是放都市小說里，小陳妥妥的才是低人一等的贅婿角色。
這么說不過分吧？
你還不樂意上了？！
飯菜上桌。
唐妙妙不想當贅婿小說里的反派丈母娘，所以，也就沒板著臉，當然，好臉色卻是給不出來。
吃完飯。
陳卓落荒而逃。
下一家！
這次好點，沒暴露。
可憐的A夢，再次闊別一年，A夢是越來越胖了，看來“老伙計”在王家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這讓陳卓放心不少。
“待會兒你別亂說話。”進門的時候，王蕊給陳卓使眼色。
陳卓點點頭，心聲：“收到，了解！”
兩人都是在用眼神交流，心有靈犀一點通。
王蕊心里卻稍稍有點不是滋味，心想：“你了解個P呀，你還不如不了解！”
顯然。
她也知道了陳卓現在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也是從靜姐那兒走漏的風聲…
“我是哪里做得讓你不滿意了嗎？你找別人？”
錯了，重來！
“我都不急！我都還沒有！你急個球球？憑什么你可以比我先有？”
這次對了。
（梁靜：“這年頭，傳話筒可真難”）
王家。
王蕊父女那也是把陳卓看作了穩穩的未來女婿的。
畢竟他們家的女兒是誰呀。
那是娛樂圈一枝花，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公主，是整整一棟四合院的唯一的合法的繼承人。
臭小子踩了逆天狗屎運，才能跟他們的女兒成一對，敢不珍惜？！
陳卓：“我就敢”
不僅敢。
他還做到了！
不過，長輩還是要尊重一二的，他于是沒嘚瑟得太明顯。
他的楚然妞兒雖然不是娛樂圈一枝花，卻也是前途光明的公司女總裁！
同樣是集各種才藝于一身的大賢女！
是整整大半棟小區樓的唯一的合法的繼承人！
當然，陳卓看的非這些表面東西那么膚淺，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與沖動了…
王棟調整好心態，這次死活不愿意在自認為的未來女婿面前秀書法了。
去年的慘痛經歷至今歷歷在目，可謂往事不堪回首，說多了都是淚。
“賢者不炫己之長，君子不奪人所好。”
多好的句子啊，未來搞不好要成典故的！而他，會是那個典故中不賢的偽君子。
就不能想。
一想胸口就憋得慌。
沈芹買菜歸來，拾掇陳卓去閨女的閨房坐，反正“你王叔叔”除了愛顯擺，啥也不是。
王棟：“！！！”
不是。
芹芹，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曉得的吧？
沈芹：“曉得了，曉得了…你能，你行…但你還是跟我去廚房打下手吧，別耽誤人家年輕人的正經事了。”
王棟不樂意。
奈何妻子的溫柔他抵抗不了。
王蕊閨房。
有書香氣。
陳卓問道：“我坐哪兒？”
王蕊：“隨便。”
陳卓于是坐到了床上。
王蕊：“…”
摸了摸鼻子，是一個危險動作！
陳卓心想。
什么意思？你說隨便的啊！
再說了，你這房間，就擺著一張椅子，我好心留給你，你還不高興了？
“我出去透透氣吧？”
他心里不爽，面上便擺出一副委屈樣子。
王蕊一把拉住他，呵斥道：“坐！不許動！”
低頭。
看地板。
哎呦，這地板上雕了花嘞！這雕花還挺好看！哎呦，那邊有一雙鞋子。
額，還有襪子和…
算了算了，我還是老實坐著，眼觀鼻鼻觀心吧，免得招王同學懷疑他心猿意馬。
“你們什么時候好上的？”
王蕊突然開腔。
陳卓：“咳咳！”
嗆到不行。
話可以這么問的？
他也摸了摸鼻子，“好上有一段時間了。”
“有她照片嗎？”
“沒有，回去以后我拍一張，要發給你嗎？”
“額，她身材很好吧？”
“好！跟你…差不多吧”
聊得特費勁，純硬聊！
晚飯時間。
沈芹在門口聽了會兒，發現里面動靜還算正常，才敲門喊吃飯。
吃完。
二老出去遛彎。
陳卓果斷表示，“王同學，祝你新年快樂，我這就撤了哈，明年不來了。”
王蕊：“壯壯跟著我挺好，你不用擔心，愛來不來”
陳卓皺眉，糾正道：“它叫A夢，你別亂給我兒子改名，還改得那么難聽。”
“哼，我的兒子！”
“我的！”
“壯壯！”
“A夢！”
“喵喵喵？”
壯壯抬眼看著“父母”好一頓爭吵，不知所措的原地瞪大了眼睛——喵喵，求你們別喊了，我答應不過來 屋外。
“我兒子，A夢！”
“你休想，我兒子，就得按我的來，就叫壯壯！”
不遠處。
兩位飯后遛彎的老人震驚的停下腳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兒子？
這么說，我們要抱孫子了？
“老王，走！陪我再去趟菜市場，再晚，人家可就要關門了！”
“干啥？”
“你說干啥？買老母雞給咱女兒補補啊！”
“啊”
太突然了！
然而。
王棟、沈芹夫婦，越是回憶女兒最近在家的一系列表現，越是肯定，他們的大孫子這回是跑不了了！
王蕊：“…”
送走陳卓，回到家，總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掃地不讓掃。
看書不許超過晚九點。
甚至，她習慣性的拉筋訓練，干脆被父母給嚴令禁止。
她想出去工作了，父母便說她瘋了，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
好吧，她不想活了，羞恥死我算了…
陳家。
陳卓用新電腦連通了與女友的視頻。
“要我把爸、媽喊來見見你嗎？”
“不要！”
楚然緊張了。
陳卓倒也沒強求，可能時機還不成熟吧，就像他拒絕網一的網游改編一樣。
聊了十分鐘。
通過視頻，陳卓得知，楚然竟真的完成了買斷陶老師合同的操作，將陶老師順利收歸吳出其右旗下。
“小陳哥，你什么回來？我們一起想劇本啊。”
如果只有前半句，他會更開心！
“快了，劇本我已經想了個大概，不是電視劇，是電影，陶老師的身體，恐怕負荷不了電視劇的拍攝節奏。”
“小陳哥，你真好”
什么叫甜。
這就叫甜！
陳卓當即饞道：“那你不親你的小陳哥一口？像話嗎？”
楚然頓時俏臉通紅，并回頭看了看房門的方向。
陳卓：“！！！”
立即小心臟快跳到嗓子眼了。
難道有戲？
猝不及防。
楚然親了！
真的親了！
然后，屏幕黑了…害羞的妞兒，隔著屏幕，千山萬水的，我還能吃了不成？
陳卓苦笑。
想著等回到鵬城，這個大禮怎么都要還回去的，否則豈不是不懂事！
至于電影劇本。
他不是敷衍，是的確已經有了想法。
考慮到陶老師的身體狀況，適合陶老師的劇本其實屈指可數，陳卓是冒著掉頭發的巨大風險才想到的。
《桃姐》！
平行世界里豆瓣評分很高的一部電影，獲得過香江金像獎，導演是著名的香江文藝片之神，由葉老師和劉天王主演。
其中，葉老師憑該片獲得了第68屆威尼斯電影節的影后。
劉天王也斬獲了人生第二座金馬影帝殊榮。
作為一部小成本的文藝片，《桃姐》算得上少有的叫好又叫座的影片。
只是，陳卓為難的是，他恐怕沒法自己做得很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陳卓不擅長文藝片，他可能連文藝片男主角都不敢上。
更尷尬的是，一旦《桃姐》劇本成型，拍攝勢在必行，陳卓卻沒人脈。
沒搞錯，陳卓——沒人脈！
請誰導？
請誰演？
他完全沒主意。
《中國合伙人》，王蕊是老同學，孟淺淺是妙手偶得。
《姐姐》更是在王蕊的脅迫下定制出來的典型商業片。
拍《桃姐》，陳卓可不至于自大的認為，他上他也行——可能真不行！
所以，他理智的至始至終沒打算親自上陣。
起碼導演他不會當，男主角的話，還在猶豫！
為了找到合適的導演，最近陳卓有惡補國內文藝片導演的作品，一部，兩部，三部…
每天三部的節奏，沒幾天，已經無片可看。
這才作罷！
過完年。
陳卓懷揣著迫切的思念，以及憂愁，回歸鵬城，回到心愛的女友身邊，你儂我儂。
氣氛不曖昧。
心無旁騖的小情侶，趕工完成了劇本！
再次牽手來到陶老師家。
陶老師沒感到太意外，但是，在看了《桃姐》的劇本后，就太意外了！
“楚然，陳導…”
楚然握住老師的手，親昵問道：“老師，本子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已經很多年沒接過這么好的本子了，可是…”
陳卓見老師轉而看向自己，便開口道：“陶老師滿意就好，老師是愿意出演的意思嘍？”
“這…”
陶笛陷入猶豫。
她的“風評”不好！
倒不是說人品風評，而是作品風評。
復出后，接連演了三、四年爛劇，風評差在所難免，觀眾不會管她是不是有選擇的余地。
而陶老師本人，深入骨髓的觀念恰恰是演員憑作品說話，她不怪觀眾，從來不怪。
這般逆來順受的性格，楚然說陶老師是氣病的，并非沒有道理。受了氣，只能自己吞，可不就容易出毛病嗎！
陶笛猶豫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她的身體——一言難盡。
醫生說，她靜養的話，可以多活兩年，再折騰，可就說不準了！
瞧得出來，楚然、陳卓帶來的劇本，已經很替她考慮，可越是這樣，她越加不敢輕易接受。
不怕病情加重，而是怕做不好！
選擇復出，是她的執念，哪怕搭上性命，她也希望在人生的最后節點上，有個圓滿的謝幕。
起碼證明她來過，深愛過自己的職業，付出了所有，甘之如飴。
心中再次莫名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可能陶老師感受不到，但這一刻的陳卓，真的特別能夠體會和理解老師的感受。
彷徨。
卻向往。
不敢。
但不試試又怎能甘心。
自導自演《中國合伙人》、《姐姐》的時候，他可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內心活動。
這不是貶低商業片，抬高文藝片。
與那些沒有一毛錢關系，此情此景罷了。
“老師，我演男主角，你演女主角，說定了，可以吧？”
陳卓目光灼灼。
陶笛：“…”
久久哽咽。
盡管她可能沒看出陳卓的內心，可是，對上陳卓的眼睛，她有被說服，有被感動，有難以言喻的共鳴！
“好”
拖了很長尾音的一個字，道盡了心酸，余味有甜。
陳卓沒哭。
在笑。
陶笛沒哭。
也在笑。
楚然卻哭成了淚人。
三人擁抱在一起，還是陶老師咳嗽了兩聲，才主動分開了他倆，握著兩人的手，深深的鞠一躬。
陳卓趕緊閃開。
楚然更是嚇得差點沒當場給老師跪下…
“楚然，你是好孩子，謝謝你，不僅沒怪老師當初沒選擇你的公司。現在，還幫著老師忙前忙后，老師對不住你！”
陶笛滿是歉意。
楚然使勁搖頭，“不，老師，是我自己沒本事，不怪您，我…回來晚了。”
本來挺感動，忽然卻覺得女友的話，不怎么吉利的樣子，想提醒，愣是沒找著機會。
“陳卓，你也是好孩子，楚然能跟你走到一起，我很高興！”
陶老師轉而對陳卓道。
顯然，老師不覺得楚然的話不吉利。
事實如何。
便如何。
陳卓笑得天真無邪，“陶老師，能跟楚然在一起，我也高興，特別特別高興！”
“呵呵，好，好哇，真好”
陶笛疲憊卻欣慰的吐息道。
楚然：“…”
已經羞得無地自容了。
突然說這個干嘛？
而且，她好像根本沒答應過小陳哥，要做小陳哥的女朋友吧？怎么在好多人眼里，他們的關系就石錘了呢？
我不知道啊。
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啊。
也許是因為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吧。
陶老師需要休息，陳卓、楚然便提出了告辭，老師堅持要送他們下樓，怎么勸都沒用。
小區門口。
望著小兩口漸行漸遠的背影，陶笛內心深處送上了滿滿的真摯祝福。
她年輕時，不曾擁有這樣的幸福過。
不過，能看到學生得到，能親眼見證，總算了去了一些些遺憾。
回去吧，是要好好休養身體了！
望著夕陽余輝，陶笛握著劇本的手，前所未有的充滿力量，屬于老演員的最后一搏，沒理由不盡全力，雖死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