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六 信和鋤頭
當校董會開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威廉和亞當斯正在辦公室里捧著杯子喝茶。
“威廉，你就真的不去想點辦法？”
“什么辦法？”
威廉喝著沒怎么加糖的紅茶，皺了皺眉頭——為了能多吃點巧克力，他在別處盡量不攝入糖分。
“如果校董會要針對我的話，那我是沒法子反抗的。”
‘起碼現在沒有。’威廉在心里嘆了口氣，‘不過，有那么句不應景的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
“你過去表個態也好啊。”
“不是態度問題啊，亞當斯。”威廉笑了笑，“以前招募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的事情，現在突然出現變動——要不是我得罪人了，要不就是校長得罪人了，不然不可能拖到現在再出事的。”
“那你就這么坐著？”
“不然呢，站起來很累的，而且我還得聽聽校董會開會討論的結果——”威廉放下伸了個懶腰，“理論上來說，期末考試之前是不會趕我走的，而且我最多也就是失去職位，不可能再去阿茲卡班了，已經很賺了。”
“而且，在被正式離職之前還有不少時間呢，到那時候再著急也不晚。”
“行吧，”亞當斯氣鼓鼓的，“那我去打聽打聽！”
“那辛苦你了，亞當斯，”威廉揮揮手，“我過去估計也沒什么好話，純血的傲慢我在阿茲卡班見識多了，我簡單收拾下行李，萬一出現預料外的情況，也不至于來不及。”
“你就不能圖自己點好？”
亞當斯翻著白眼走了，留下了低頭沉思的威廉。
雖然剛剛亞當斯面前的鎮定不是裝出來的，但是他還是有點好奇——為什么會針對他？按理說醫院躺著的洛哈特也是很棒的突破口啊。
“是的，鄧布利多，你說的那些情況我們都了解，但是學生呢？”
馬爾福一臉精英民主人士的感覺，“是的，校董會知道，教授也知道，那位威廉教授來自阿茲卡班，但是學生們不知道，我覺得這是不對的，我們得保證他們的知情權，然后讓家長來選擇。”
這番話說的相當無懈可擊，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傻，十分清楚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校方會迎來什么樣的結果。
無論孩子是否被威廉教導，無論自家孩子上霍格沃茨還有幾年，那些家長都會派出自己的貓頭鷹來，對校方表達自己的反抗意見——哪怕是食死徒也不開心自家孩子被來自阿茲卡班的教授教導啊。
“可威廉教授是位優秀的教授，他在防御術上有著相當獨到的見解。”
赫奇帕奇的教授試圖為威廉說點好話，但被馬爾福打斷了。
“但這并不能成為我們對家長的解釋，這種話無法說服他們的，”另一位校董搖搖頭，“想想看吧，我們把這件事瞞的越久，那些家長就越憤怒，一年時間還可以解釋為臨時過渡，但是任用兩年甚至更長就沒法對他們說了。”
“想想看吧，那些國內的報紙和國外的報紙會說什么？”
“霍格沃茨的管理層被一個來自阿茲卡班的家伙騙了數年才被發現？”他做出驚恐的表情來，“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恥辱的，霍格沃茨千年歷史最大的笑話！一個校董會加上霍格沃茨全體管理人員，過了整整一年時間還是找不到人來代替一位來自阿茲卡班的囚徒！”
雖然他也找不到，但這并不影響校董指責——每年的經費他給的相當充足。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嘗試下，讓學生自己選擇，說不準他們就會因為這位教授這一年的表現接受呢。”
馬爾福笑了起來，“我已經讓德拉科嘗試小規模調查了，我想阿不思你不會太過介意這件事吧。”
這就是問題最致命的地方——只要有一個人瞞不住，這件事情就不可能被瞞下來。
霍格沃茨學生內部傳遞消息絕對不管什么禁令的，越是禁止傳播的越快。
“那么就這么定下來了，我已經聯系好報紙了，之后我們校董會會承擔這次事故的責任，另外會給那位威廉教授一筆不菲的資金讓他提前離開的。”
馬爾福笑著扛下來所有的資金消費——但從他的臉色看，那筆錢他出的十分開心。
“盧修斯·馬爾福是故意的，阿不思。”
“我知道，但現在我們能補救的就是不讓這次事件帶給我們的威廉教授太多壓力。”鄧布利多回答的很沉穩，“我得和校董會好好談談了…”
“對了，米勒娃，這段時間讓費爾奇攔截校內的貓頭鷹，別讓亂七八糟的信件傳遞給威廉教授，對了，你得和威廉教授談次話，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鄧布利多頓了頓，“事情還沒法確認，別給威廉教授不恰當的信心。”
“啊，亞當斯教授？”鄧布利多突然轉頭看向門口，“你有什么事嗎？”
門口處，亞當斯站在那邊，一臉平靜，仿佛他是無意路過被鄧布利多喊住了。
“沒什么，我囑咐小精靈們弄了些紅茶，”他努力維持著鎮定，“剛剛弄好，就在門口，現在送來嗎？”
“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功夫在那邊收拾行李——你真打算離職了？”
威廉的辦公室里，亞當斯朝著收拾東西的威廉抱怨起來了。
“我原本以為沒那么緊張，現在看來，”威廉搖搖頭，“校方很難保住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遞給亞當斯一封信，“這是我剛剛收到的貓頭鷹來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信？”
亞當斯好奇的問了下，然后展開了眼皮子。
親愛的威廉教授：
雖然希望向你問好，但是就我目前打聽到的消息，你的處境不太好。
“誰啊，這么缺德？”
亞當斯嘟囔了一句，沒等威廉回應就繼續看了下去。
就目前我所探聽到的消息而言，你應該很難在霍格沃茨繼續就職下去了。這對魔法界的教育來說是個巨大的損失——
‘這句到還像話——不過誰口氣這么大？’
亞當斯這才勉強提高了對寄信人的好感，耐心的看了下去。
出于規制，我無法透露有關考試的內容，但是無論是一起前往霍格沃茨的考官還是后期批閱試卷的工作人員，都對你的教學相當認可。至于你出的那些卷子，雖然有些取巧，但不失為一種可取的新理念。
這樣的人才流落于教育系統外是魔法界的巨大損失，而巫師考試管理局也樂意接收新的血液。
看到這里，亞當斯已經沒心思看信件下面的內容了，他直接翻到了信件的署名處。
巫師考試管理局主管格絲爾達·瑪奇班 再往后翻就是巫師考試管理局的申請表格和相關清單了。
“咕嘟。”
亞當斯咽下一口口水，“瑪奇班教授給你的信件？”
“是的，”威廉坐在椅子上，“上次她和我談話時就說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但是我當時沒想到是今天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雖然瑪奇班教授的消息渠道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但是她知道了多半也意味著我在阿茲卡班待過這件事大概率在民間傳開了。”
“你應該想的到的，亞當斯，無論發生什么，”威廉攤開手，“那些家長都不會開心自家的孩子被一個阿茲卡班出來的人教育的，沒有一個家長會接受的。”
“可…”
“淡定，亞當斯，雖然工作了一年時間，但我也很愛這座城堡。”
“但哪怕去拜托校長他們讓我留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這里依舊會和阿茲卡班劃上等號，這可不行，我不喜歡，”威廉勸著他，“再說了，我們又不是沒有繼續合作的可能。”
“什么可能？”
亞當斯追問起來，但這時候威廉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
威廉朝著門口喊道，門被推開了，一頭紅發映入他的眼簾，是珀西，他的手上還牢牢抓著一個金發臉色蒼白的孩子——他似乎不太信服珀西這位級長，哪怕被抓到教授辦公室來依舊試圖掙扎。
但這毫無用途，論體格，珀西夠打他十個，論魔法，珀西能再加十個…
“怎么了，珀西。”威廉好奇的問道，“這孩子在走廊施法不聽管束？”
“不是，”珀西的鼻子都有點紅了，“他在污蔑您！他說您蹲過阿茲卡班！”
“我才沒有，他就是阿茲卡班畢業的人渣！”
那個金發男孩掙扎著，語氣相當的不客氣，像極了被慣壞的熊孩子——起碼兩套五三才能矯正那種。
“晚上來關禁閉，直到期末，孩子，”威廉語氣溫和，“再說亂七八糟的話，就去洗馬桶。””
“我爸爸是校董！”
這孩子的囂張氣焰一下被打壓下一半去。
“在我被學校開除之前，我絕對能把你退學了，孩子，”威廉語氣更溫和了，“那會讓家族蒙羞的，你看起來也就二年級左右的樣子，不會試圖和魔法自衛術教授來一場榮譽決斗的，對吧？”
這下他不吭聲了。
威廉滿意的點點頭，“好了，回去吧，別再讓人送到我辦公室來了，記得晚上過來關禁閉，遲到的話我真的會讓你去刷馬桶的。”
被抓來的孩子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您就這么放過他，教授？”
珀西現在都有點氣鼓鼓的，“他污蔑您！”
“有關人渣那句我懲罰了他，不過，”威廉搖搖頭，“阿茲卡班是對的，我在那邊待過一段時間，因為走私。”
“您…”
珀西一臉的驚訝，瞳孔放大到了極致，“阿茲卡班？”
“別那么驚訝，珀西，”威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好，只能長話短說，“人總有嘗試挑戰自己能力外的情況，我接下一批藥劑的訂單，搞砸了，原材料在遠東，那段時間連黑市都沒有，為了還上藥劑，我不得不親自去遠東弄那些違禁原料。”
這樣的解釋有沒有效果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珀西離開時還是一臉懷疑人生的狀態。
“你看，連我的學生都沒法接受，”威廉聳了聳肩膀，“家長就更別說了。”
“唉…”
亞當斯嘆氣，但又不知道能說點什么，只好把一整只巧克力蛙塞到自己的嘴里去。
“咚咚咚！”
門又被有節奏的敲響了。
“請進。”
“威廉教授！”兩朵一模一樣的紅發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然后雙胞胎就進來了，“您聽說了沒有，馬爾福那家伙試圖造謠！”
但沒等威廉做出什么反應，門又被敲響了，這次是一群五年級的學生。
“教授，斯萊特林的小崽子在造謠攻擊您！”
學生們怒氣沖沖，“我們已經找人去抓那個造謠的家伙了，馬上就送來您的辦公室！”
五年級學生剛剛大考完，像是被壓得死死的彈簧突然被松開了，一身精力無處發泄，聽到有人鬧事，都開心的湊熱鬧來了——反正他們接下來沒考試了，有的是時間！
就像他們說的那樣，造謠的小子很快被五年級的老大哥送來了——斯萊特林自己的人出馬抓的。
就這樣，那位金發的小孩又一次被抓到了威廉的辦公室來。
這次跟過來的還有看馬爾福熱鬧的哈利他們——復習的累了，看到馬爾福被一群五年級的學生壓著，干脆跟過來看了。
這讓威廉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么好，這些學生也太可愛了。
原本他想專門找個機會解釋下的，但是這么多人都來了，他干脆趁著這個機會說了算了——就算校方有什么安排，也不可能欺瞞學生最基本的事實。
“是這樣的，這位同學說了一部分事實，”威廉伸手示意學生平靜下來，“我的確在阿茲卡班待過，但是我沒做違背道德的事情，我毀掉了一批藥劑，為了弄到那些禁運的原料才去走私被抓的。”
“對這件事知情人士不少，”威廉看著自己的學生，“而且，我也會在期末之后辭去職務，明年你們會迎來新的教授。”
“啊——那教授…”很多學生開始在驚訝中猶豫了，但是有幾個人還是稍微冷靜了下問出了問題，“教授您會去做什么？”
“我會去巫師考試管理局工作，”威廉說的很坦然——瑪奇班教授在信里明確表示阿茲卡班的事情管理局根本不在乎，甚至會為他的人品擔保。
確切點，老太太非常欣賞這種哪怕走私也要兌現藥劑承諾的行為…
“啊？考試管理局？那不是出OWLs考試題目的地方？”
“差不多吧…”威廉一時間也解釋不大清楚，“不過也有點別的業務，我去那邊會負責有關月考方便的業務…不過還不太確認，只是上次交流的時候說過一點…”
官方部門背書相當有說服力——一大部分學生心情已經恢復正常了，不再糾結阿茲卡班的事情了。
“月考？”
雙胞胎突然發問了，“教授，什么是月考？”
ps：多了一點，雖然就一點，但是一點也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