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電影里的“燕子喂食”,那纏纏綿綿的樣子,就像“情深深雨蒙蒙”里邊何書桓和陸依萍一百個“我愛你”一樣難舍難分。,
錄像廳頓時多了很多不該有的聲音。
尤其是后邊一個斷斷續續的女聲,讓林義有些詫異,他不是驚訝于風化不對,而是驚訝于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瞅準一個機會,借助屏幕里一閃而過的亮光,轉頭的林義看到了一張不可思議的臉,穆佳佳,偎依在一個男人懷里的女人,不就是韓偉媳婦么?
看到那雙在她前面隔著衣服擠弄得大手,才發現這個男人換人了,不是那個金項鏈、金戒指的死魚眼。
亂,端正過來的林義,腦海里只有這么一個字眼。男的亂,女的也亂。
從錄像廳出來的時候,太陽公公已經約會月亮妹妹去了,飄飄忽忽的晚風里,沉默走在街邊的劉薈突然從電影里醒來。
意猶未盡的:“要是去電影院,是看不到這部好電影了。”
對這話林義深表認同,街頭文化嘛,大家都懂的。你只要再等等,午夜來臨,島國各種片子都會有呈現。對于這些錄像廳的私人老板來,只要掙錢,無所謂違法不違法。
不過有一點,“性愛維納斯”雖然有很多十八禁,卻不失為一部不可多得的藝術片,這讓同為作家的劉薈有些心靈上的感觸。
晚餐,兩人就著街邊吃的,林義點了一盤白切雞。
劉薈卻興致盎然的,點了白灼蝦、冬瓜盅、以及皮蛋黃瓜湯。
點完,她就:“今心情好,要好好吃一頓。”
末了又翹著眼黛,笑吟吟地:“氣先生,我沒錢了。”
這是典型的睜著眼睛瞎話,剛買汽水的時候,林義看到她有一把零票,也不點破,攤攤手表示:“我們一起扣押在這里打工還債咯。”
店不大,有些老舊,甚至屋角落里都散發著一股子霉味。但不可否認的是,材味道真好,兩人忙著吃,誰也沒搭理誰。
半晌,吃的差不多了,聽著黑白電視機里傳唱孫悅的“祝你平安”,劉薈有些憂贍:“我畢業了,要走了。”
林義沒話,給她夾了相識以來的第一筷子菜,也算最后一筷子菜,作為告別。
而此后漫長的人生中,茫茫人海里,也許還能相見,也許再也不見。
看著白瓷碗里的白切雞塊,劉薈用筷子翻弄了幾下,最后還是沒吃,瞅了林義一會兒,接著干凈利落的起身就走。
到得外頭的時候,林義發現方向不對:“走反了,氣女人。”
劉薈停下來微抬頭,很正式的:“氣先生,沒有走反,我家就在前邊。”
林義:“…”
女人走了。
林義也反身往回走,心里還在想,見過不靠譜的,沒這么不靠譜的。不過走了一百多米,他就感覺不對呀,劉薈不是蘇南人么?
轉身望了望,沿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回溯,哪還有半點她的影子。
卻不知,臨街三樓的新房子里,劉薈站在窗邊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看著林義在那里恍然,她舉起了相機。
咔擦一聲,畫面定格了。
得,被耍了,林義回到原處,見不到人也懶得繼續找了,抬手招了輛出租車,報了“中大”就麻利的離開。
又要期末考試了,鄒艷霞現在除了周五定時給他做頓飯,平時都和冷秀、金妍在一起,要么窩在書店二樓,要么在學校的租房里復習。
月末,六月份的vcd成績單大體出來了,愛多繼四月、五月后仍然高居榜首,而且單月銷售達到了令人發指的20萬臺;
步步高vcd單月只有11.8萬臺;新科9.3萬臺;大霸王5萬多臺。
而奇聲、先鋒、長虹、三洋、熊貓、萬利達、梅花組合等品牌也是名聲響亮,緊跟其后。
整個六月份的vcd市場容量達到了78萬臺,而市場上的vcd品牌也正式超過了一千家。
會議室里的氣氛有些令人窒息,眾人隨著林義嘩啦啦的翻頁聲,與會的人,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到看完財務報表和月末總結報告,食指敲著桌面的林義抬頭,面色平靜地一一略過眾人,空蕩蕩地吐了幾個字:“20萬。”
愛多單月20萬這個銷量沉沉的壓在眾人心頭,雖然知道對方是搞促銷活動達成的交易量,但不能否認人家的市場份額,要是經營得當是可以徹底轉化為優勢的。珠玉在前的海爾冰箱就是個實實在在的例子。
沉吟了會,林義看向蔣華:“愛多搶了我們這么多市場份額后,聽要北上與新科在華東這個大市場角力了,時間確定了嗎?”
“7月7號,愛多的會議實錄我都有備份。”
對市場信息收集,蔣華一直比較得意,遵照林義的指示:能用錢開路的人和事,就不要吝嗇。
林義又陷入了沉思,問:“三個月來,愛多為了拿下華南、中南的市場大份額,為了趕超我們步步高電子的市場地位,憑借著賠本賺吆喝,為此付出了1.6億元的代價。
加上之前8000萬央視廣告的巨額投資,應該是彈盡糧絕的地步了,怎么還有錢北上和新科大戰?”
蔣華掃了眼文件,解釋:“愛多也在學聯銷體的保證金制度,要求每個供應商必須繳納500萬1000萬不等的保證金,為此又籌集了差不多三個億的巨額現金。”
胡老板倒也學的快,自己要求供應商繳納100萬到300萬不等的保證金,沒想到對方更狠。
問題是,我步步高有錢啊,這些錢都放在哪里充當儲備資金。而你愛多沒錢,卻還敢肆無忌憚的揮霍。
這個大窟窿沒人捅破也就算了,畢竟借雞生蛋的事情很多企業都在做,但也沒幾人敢這么做,做到這個不留余地的程度。
要是被捅破了,嚯,林義都能想象到那個下場了。
“你現在著手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新科繼續保持溝通,暫時結成戰略同盟。
第二個,愛多雖然現在士氣旺,闖勁狠,但畢竟底子不厚。我們先示弱,等它和新科在華東大市場掙得你死我活的時候,華南、中南的失地被占用這么久了,也是時候收回來了。”
雖然步步高vcd的銷量也是與日俱增,但是就市場百分比來,真不是多高。
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愛多的賠本價格戰導致的。
離開大會議室,兩人轉身就進入了隔壁的辦公室,看著她反手把門關上,林義輕聲問:“馬上七月了,要你準備的東西怎么樣了?”
蔣華聞言,慎重的點點頭:“愛多已經開始出現了現金流困難。
胡老板向各地經銷商籌措的保證金,都用于償還各類供應商和電視、報紙等媒體的前債。ωωω.九九九)xs(
比如vcd配件的供應商,促銷四件套的供應商,影碟和光盤的供應商,每一筆支出我這里都有個大概的數字。”
蔣華的動作讓林義很滿意,坐下來,喝了口茶后示意她繼續。
蔣華坐在對面,整理了下思路就:“林總當時讓我詳細調查愛多和胡老板身邊的人和事,還真的有巨大收獲。”
林義假裝意外地“哦”了一聲,就接過遞過來的材料看了起來。
這份材料主要介紹的是陳地北。
這是當年跟胡老板一起各掏2000塊開始創業的元老級人物,此時卻有被胡老板一腳踢開的味道。
首先愛多的財務,全部由胡老板的秘書兼總裁助理林女士掌管;其次在眾多分公司的股權設置上也完全撇開了陳地北,對外宣稱搞“產權革命”,這是讓后者無法忍受的。
胡老板甚至糊涂到把品牌出租給另外一家企業,換取500萬元的流動資金,這家企業可以打著愛多的牌子投入vcd市場,這事也沒跟陳地北商量。這是胡老板和陳地北矛盾爆發的直接導火線。
林義抖了抖手里的資料,問蔣華:“你的人和陳地北接觸過嗎?”
“秘密接觸過,”蔣華點點頭,接著:“他和胡老板同歲,應該一直到1995年以前他們都沒有紅過一次臉,多年來就像親兄弟一樣。
他胡老板愛好電器維修,曾去江門一個電器維修班學習過。回老家民眾鎮搞了個電器維修店,搞不下去又來到東升。當胡老板第三次到東升鎮時,感覺做維修的發展機會太少,提出和陳地北一起辦廠。
那時陳地北在一間廠搞推銷,賺了幾千元,因為辦廠要兩個人,而胡老板沒錢。陳地北籌了4000元,一起創辦了“藝通電子配件廠”,算是一人一半的股份,并不像外界所的各出了2000元。
1995年,中山愛多電子有限公司成立,陳地北是法人,胡老板任總經理。到1996年3月,把幾千萬元貸款還清后,公司法人變更為胡老板,更名為粵省愛多,注冊資金也增加到2000萬元。”
到這里,蔣華低聲:“為此,陳地北非常不滿胡老板的行為。同時,他還認為愛多起勢后,胡老板人有些飄和虛榮過度了,外界的贊譽讓胡老板心態發生了很大變化,也進一步影響了決策的反復無常。
這幾個月兩人就經營策略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哦?”林義頓時來了興致,附著扶手問:“怎么吵的,詳細來聽聽。”
“主要矛盾集中在廣告投放和經營管理上。”
蔣華看了眼門口,然后陳地北主張控制廣告支出成本,應該把廣告支出金額規范到經營額的5間。
同時,陳地北主張花更多的錢與精力用在技術研發和團隊打磨上。
而這兩個策略和胡老板的主張大相庭徑。后者認為愛多vcd沒什么科技含量,甚至可以技術很粗糙。芯片是采用荷蘭飛利浦的,機芯是日本索尼的,零配件都是國內各廠家的,愛多vcd不過是個完完全全的組裝品牌。
大家都在打價格戰,真正的受益者其實是這些國外芯片企業。所以胡老板堅持認為:愛多靠廣告和碰瓷、低價競爭起家,沒有大規模的廣告和促銷活動,是難以維持愛多vcd的高速增長的。
同時,胡老板還準備跟風我們。在張羅多個產品立項,比如電話、電視、音箱等。”
林義問:“具體什么時候的事情?退股還是分家?”
“5月份上旬,也就是胡老板要進一步進行價格戰的時候,陳地北覺得賠本賺吆喝是很危險的,認為成立不久的愛多沒這個底蘊。”
林義點點頭評價:“這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務實的明白人,結果呢?”
“他們談過幾次。陳地北對胡老板:現在我們在經營、管理和投資上有分歧,又很難見到面。你的想法是不擇手段迅速圈地、不斷做大,回籠資金又循環出擊。
而我認為大不代表強,現在應該加強管理,但又和你的意見不一致。既然思路不統一,就沒必要在一條船上了。”
陳地北提出自己或是胡老板退股,重新找新的行業去發展。
胡老板同意了,:那就你退,我繼續經營愛多。”
蔣華接著,“股權轉讓協議規定:胡老板答應給陳北地5000萬分手費。
但是給了幾百萬就沒后續了。胡老板甚至通過轉移財產,把愛多公司的資金都抽走了。”
林義沉思了會:“此人可用?”
“可用,”蔣華笑著透露了消息:“陳北地了一個重磅消息,愛多還欠銀行一個億的貸款。”
“確定一個億?”
蔣華點點頭,:“找銀行朋友確認過。”
“呵呵,好啊!”林義開心笑了。
開始還擔心胡老板手里還有那么多保證金,但有這一個億的貸款,林義可以放手施為了,因為這一個億就是壓垮對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義把所有資料瀏覽一遍,在心里反復推敲幾翻,覺得可以,站起來時,對著蔣華話:“按計劃行事。”
走了幾步,林義又轉過頭:“對了,陳地北是個人才,你可以轉告他,這事成了,我們欠他一個人情。”
對于陳地北正在張羅的的衛浴行業,還是有些興趣的。如果有一求到自己了,林義可以做做戰略投資,反正花不了幾個錢。
7月2號,期末考試完,意味著大一結束了。
從考室一回到宿舍,馬平彥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這次又要掛科了。”
趙志奇正在撥弄吉他,彈了個音就:“反正你上次的補考成績過了,還有幾門可以掛科的資格,你怕什么?”
趙志奇這些日子很煩,一年了,可憐巴巴地占座、陪跑步;但關系就是沒得半點進步,不偷偷摸摸牽手了,人家女孩子軟語的話都沒過幾句。
倒是晃停和楊婷婷進展有些快,一起吃飯,一起上機房,一起去圖書館。按照韓偉的笑話:就是窮有窮的快樂,窮有窮的開心。
不過到韓偉,林義都有些迷糊了,前些日子還看他和穆佳佳在一起吃飯,你儂我儂的。但前幾在錄像廳的穆佳佳又是咋回事?
于是八卦了下,“你暑假要和媳婦回去還是留這邊啊?”
韓偉咬開一瓶啤酒蓋,喝了一口才,“我回去一趟就過來,我媳婦現在進了家保險公司賣保險,上班抽不出時間。”
賣保險,這三個字瞬間可以讓林義把所有的想象都發揮上。
前生圈子里有這么個法:女人嫁人不要選國內業務員,男人娶老婆不要挑選到處奔波賣保險的女人。
原因很簡單:滿嘴跑火車還不靠譜,一不心就成了草原上的野馬。
書店三樓,林義看著收拾東西的鄒艷霞,不滿的,“坐飛機還快一些,干嘛坐火車啊。”
“飛機不能直達,火車可以直接到邵市,我爸爸會來接我的,你不用擔心。”
鄒艷霞知道林義擔心十多個時的火車不安全,于是把她和鄒爸溝通好聊事情一遍。
末了,林義也懶得勸了,于是把準備好的諾基亞遞給她,“帶著,每隔兩三個時給座機打個電話。”
接過有些溫度的手機,鄒艷霞注視著他:“晚上也打?”
“打,深夜也好,凌晨也好,清晨也好,都打。”要不是大長腿不習慣有陌生人跟著,林義都打算派人送她回去了。
聽到這話,片著嘴巴的女人彎起了弧度。心情大好的從茶幾上順了個荔枝,剝開,咬一口就把另一半塞到了林義嘴里。
嚼開鮮嫩的荔枝,多汁的水分瞬間爆滿味蕾,林義含糊著,“要不要這么心眼,過年的事情還記得呢。”
大長腿白了眼,得意的哼哼,不過臉上的紅暈瞬間蔓延到了脖頸。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這都是被逼的:別人用紅棗挑釁自己,我在余生里要把所有水果都喂一遍。
晚上七點多的火車,把女人送上車,林義回到三樓美美的睡了一覺。
四個時后,鄒艷霞來電話了,:在臥鋪里太吵,中鋪的一對情侶總是發出奇怪的聲音,把包廂的其他四人都惹怒了,后面是一個中年人把巡警叫來才算了事。
凌晨,鄒艷霞來電想聽故事。
林義喝口水,開始講:“醫院為防止病人出逃外設100道圍墻。
兩精神病患者仍欲逃出醫院。于夜黑中努力翻墻。
翻至第30道墻下。
“累了么?”
“不累。”
于是二人繼續向外翻。
翻至第60道墻下。
“你累了么?”
“不累。”
于是二人繼續向外翻,翻至第99道墻下。
“你累了么?”
“累了!”
“那好,我們翻回去吧”。故事怎么樣?”
鄒艷霞回味了遍,不夠,還要。
林義只得繼續:
“瞎子和瘸子兩人共騎一輛自行車,瞎子騎,瘸子看路,一路無事。
轉過一道彎,瘸子忽然發現路上有一道溝,連忙大聲喊道:“溝!溝!溝!”
瞎子一聽來了勁,接著唱道:“啊淶,啊淶,啊淶…”
結果瞎子和瘸子兩人連人帶車一起跌進溝內。”
鄒艷霞低聲笑了會,語氣很輕很輕地:“再講一個好不好?”
林義眼珠子轉了轉,:“聽好啊。
董卓請呂布等心腹吃飯,并讓貂蟬作陪。為了考驗心腹們的忠誠,董卓命令貂蟬把胸部涂黑。隨后,吃飯時突然把火燭吹熄,一片漆黑!
不久又點燃,董卓發現眾饒手都是黑的,唯獨呂布的手是干凈的!董卓決定獎賞呂布!呂布很開心的笑了出來,露出了黑色的牙齒。”
臥鋪里的鄒艷霞聽到這笑話,臉都紅了,咬咬嘴唇“呸”了一句,急忙把電話掛斷。
深夜,鄒艷霞又來電話了,這次睡不著。
林義問:“怎么了。”
沒回答。
林義琢磨了會:“不習慣?”
沒回答。
“我暑假要回來一棠,”這次林義倒沒哄人,因為大伯母六十大壽要做壽酒,逃不聊。
聽完,女人:“我睡了。”
“記得長個心眼,別睡死了。”
“嗯,我手里有一把水果刀。”
林義無語,問:“你怎么帶進去的?”
“就這么帶進來的啊,有人還帶了鍋碗瓢盆呢。”
看下時間,都四點半過了,林義還是不放心,囑咐道:“都開始泛白了,還有兩個多時就到站了,你看看手機還有幾格電?”
“三格。”
“那我陪你打電話…”
“不用,這火車邵市是終點站,你陪我一夜了,早點休息,我匯合爸爸后再聯系你。”
林義頓時才反應過來,這年頭邵市的火車站還沒有延伸,不存在坐過站的可能。
“記得聯系啊,不然睡不香。”作為邵市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邵市火車站的臟亂,簡直就是一部黑歷史。
掛完電話,查看了下日期,發覺陽明今晚在辦公室值班,于是一個電話掛了過去。
去深城前,林義又陪同盧博士等人一起吃了一頓,還是滾圓的海鮮樓,不過這次他老婆樓經理也參與宴席了。
在宴席上,唐奇:“現在的股市看不懂了,感覺要瘋。”
對此,盧博士和滾圓也紛紛點頭。
林義沉吟一陣:“不準。但是過了這個月就最好悠著點,以史為鑒吶。”
這個以史為鑒瞬間讓幾人共鳴,心有戚戚焉。
在閑聊里,滾圓想去香江股市浪一把,還點出了想法:“打算在那邊開個證券公司練練手”
這句話,對林義來信息量就太大了,看樣子滾圓不是簡單的一撮肥肉啊。
不過想想也是,看看樓經理的風情萬種,背后沒點東西就憑滾圓這外表還真留不住。
要是有人真愛,都胖成球了,手肘和臂彎上都一圈一圈的帶著“手鐲”了,標準的七連環,那滾圓能不能動都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能有真愛么?
呸,林義去掉腦海里的胡思亂想,立即表示滾圓這個想法特好。
香江股市雖然市盈率保持較低水平。但作為世界十大股市之一,還是有自身的特色的,尤其是穩定方面,不會有太多妖股,也不會有太多幺蛾子…
另外進入九十年代以來,香江股市規模迅速擴大;同時它的國際化程度高;股市監管制度也在不斷完善。對于勵志在股市長期玩票的人,確實比在內地好多了。
酒宴到后面,林義在半推半就里推薦了幾支股票,但是也了金額上線。
滾圓頓時拍桌子表示:“林老弟你放心,我們都是老手,有分寸的。”
林義點點頭,試探著問:“你們能弄到萬科的原始股么?”
聽到這話,滾圓頓了下,稍微前傾然后睜大眼珠子問:“林老弟你想要萬科的原始股?”
林義給幾人添一圈酒,端起杯子呡一口,半真半假地感嘆:“那可是萬科啊,我肯定想要點。”
盧博士接話:“你看好房地產?”
林義眨眨眼,換個稱呼換個味兒:“老師您不看好?”
盧博士盯著桌面想了會,抬頭時就:“不論哪個國家,房地產都是熱門潛力股,問題是得看上的電閃雷鳴什么時候有動靜。”
接著就看向滾圓,也不話。
滾圓搖頭晃腦,:“好久沒回去了,也沒關心這方面的事,得給些時間打聽打聽。”
接著又問林義:“林老弟真的想要萬科股份?”
林義眼睛一亮,“資金不多,但也想吃一點。”
他這話就是個信號,只要自己推薦的幾支股票得利,就不信他們幾個不跟進萬科。
他現在是看明白了,雖然盧博士看起來經濟條件就那樣。但一反思就不對,33歲的人能做到管院第一副主任的位置,而且才從國外回來4年多,這本身就透著不尋常。
貴不可言的身份應該沒有,但背景肯定是逃不掉的。
散席時,滾圓:“我想想辦法,多了沒有,打鬧應該有可能。”
離開的時候,焦思佳告訴林義,這次期末考試都過了,不過有一門比較低,分數才60。
60,林義頓時會意,嘿嘿一聲,馬上幾句漂亮話送過去。
7月7號,林義坐鎮深城步步高電子,收到的消息和計劃一樣:愛多vcd選擇滬市作為突破口,手持四件套和光盤、影碟等大殺器。
一時間東南大市場風起云涌,愛多、新科、步步高、無錫梅花組合等知名品牌以及五百多個雜牌都卷入了這場紛爭鄭 當,新科就宣布降價,首次跌破1800元;作為戰略盟友,步步高遙聲呼應,步步高vcd也跟著降價。一個特別有意義的價格,打得是香江明年回歸的情懷,1997元。
而另一款定價1688元,這是擠壓愛多生存空間的利器。
下午時分,蔣華匆匆進來,臉色凝重地:“林總,現在事態嚴重擴大化了,價格戰已經波及到整個南方,參與的品牌大概有1000多家了。”
林義聽完,揮揮手表示:“沒事,這才哪到哪。”
接著又問,“聽胡老板去荷蘭飛利浦總部訪問了?”
蔣華點點頭,解釋:“愛多的所有解碼芯片都是從荷蘭飛利浦拿的貨,四月份8萬多片,五月份13萬多片,六月份20萬片,為了這次價格戰,七月份已經囤貨超過30萬片。
所以飛利浦方面非常重視愛多這個大客戶,據這次胡老板是應飛利浦總裁直邀去參觀的。根據媒體報道,對方迎接規格很高,飛利浦總裁甚至動用了私人飛機在荷蘭機場迎接。”
“鋒芒畢露啊,為國爭光啊。”聽完,林義砸吧砸吧嘴巴,要是胡老板不落井下石,不得還能讓對方風光風光一段時間,搖了搖頭,問,“媒體到位了吧。”
“都已經聯系好了。”
“那行,讓陳先生也準備準備。”
“按原計劃,三后就發動嗎?”
林義沉思了會,搖了搖頭:“現在是他的高光時刻,你注意下晚間新聞,央視如果有新聞報道,我們不要違逆大勢,等他回來再動手,這么久都等了,還等不了這個星期么?
央視如果不聞不問,那就不用客氣,按照原計劃三后開動。”
“再,現在市場上的雜牌也太多了,讓它們再消耗一會兒。”
蔣華倒不覺得雜牌有什么不好。反正花都機越來越喜歡從北極光微電子夠買解碼芯片,從步步高電子夠買機芯,無論有沒有價格戰,步步高都是穩坐釣魚臺。
看到蔣華的表情,林義就猜出了她的想法,語重心長地:“短期內,解碼芯片和機芯可以讓我們獲利。但是不利于我們步步高電子的品牌建立,所以愛多必須盡快垮掉。”
晚上,臨時住所里,林義正守著央視頻道,看到胡老板在電視機里春風滿面的樣子,暗嘆了口氣,拿起座機給蔣華打了個電話,原計劃推遲。
沒想到這個電話才落,又有電話進來了。
“羊城購物中心的初步設計方案出來了,你能過來看看嗎?”
電話里傳出輕柔的聲音,林義看了看時間,晚上7:30,想了想,:“急不急,不急就明過來吧。”
那邊沒話,林義甚至能想象蘇溫安靜抗爭的樣子,于是,“我馬上過來。”
上到量販店三樓,一路和藍月鵝以及朱陽聊了幾句,就進了蘇溫辦公室。
藍色襯衫,藏青色褲子的蘇溫聽到推門聲,也抬起了頭,臉上水嫩的膠原蛋白即時折射出鐮淡光線。
給林義倒了杯茶,蘇溫指著桌上面的設計圖,“收到的初步規劃圖,你看看還有哪些地方需要補充或改進的。”
看到林義沒話,而是拿過圖紙就認真察看,蘇溫就在一旁開始指著設計圖解釋:“我們主體建筑計劃地上七層,地下兩層半東塔樓;這里建造30層超甲級寫字樓。”
聽到30層超甲級寫字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林義頓時皺起了眉毛,抬頭問:“你這是參考了香江中環和東京銀座的布局啊;按你這么設計,這點錢哪夠?”
看到才開始,林義就發難了,蘇溫停了下才:“原本這邊預計50層五星級酒店的,但是考慮到經濟限制,我暫時把它擱淺了。”
還50層五星級酒店,林義的嘴角頓時抽了抽。要這女人把五星級酒店劃掉了,也是不信的,最多只是延后,看那一塊地空著的就知道,她沒放棄。
裝作不知道,示意她繼續往下解讀。
蘇溫拿過一些草圖,逐一點著解釋:“這個超級購物中心,我們初步設置八大功能:零售、娛樂、餐飲、會展、康體、休息旅游、商務。
北面這里,主要參考夏威夷、拉斯維加斯、紐約第五街、東京銀座、香江中環和漢城的樂、明洞等知名購物中心,計劃一個6000平方米的棕櫚廣場,里面設計音樂噴泉南面主要是停車位:室外廣場設直通車,大、中巴車,機場巴士,以及1500個停車位 承載客流量設計:日均客流量超過80萬,可供人同場同時消費。
左邊有專門的旅游設施,目標客戶群體為珠三角及港澳、境外旅游團體。
購物中心初步規劃的黃金比例:餐飲15,娛樂23,零售62。
預估將來可以容納大約個國內外品牌同場經營…”
聽著她的娓娓而談,林義忍了忍,最后還是沒忍住:“這真的是你一兩個月就想好的?”
看了他眼,蘇溫抿著嘴,柔柔地:“在朋友的幫助下,我個人陸陸續續的準備有半年多了吧。除了集合設計公司的頭腦風暴外,其中很多想法都是參考國外設計公司的。”
林義指著多出來的3萬多平空地,問:“這紡織廠空出來的地塊,你打算怎么利用?”
“現在先簡單利用起來,作為住宿、辦公、商用。將來有錢了再規劃,酒店也好,寫字樓也好,都可以。”
得,都是吃錢的家伙,明明一個大型購物中心,她留著大塊空地,將來是打算往商業廣場方向走。
又細細過濾了一遍圖紙,當看到初步預算時,林義直接偏頭:“好9億呢,你這total1,025,170,000元算怎么回事?”
著,林義直接往辦公桌上一坐,“吧,還只是初步預算你就超出了一億兩千多萬,看來你的進展應該不慢。”
蘇溫不急不躁喝著茶,等到林義心氣順了,才開口:“已經獲得了政策利好,銀行承諾提供一億五千萬無息貸款,期限延長到四年。”
“嗯”嗯了一聲,但這并不能讓林義開心,眼神繼續盯著她。
“沈柯和朱陽已經著手對外聯系品牌入駐計劃。由于羅湖量販店的初步成功,現有的品牌基本會跟隨落戶這里;而新的品牌拓展,目前形式還算樂觀…”
“目前我正在努力爭取國務院特批百貨零售點、自營進出口業務、以及省旅游定點等項目…”
翻看著長達97頁的細節規劃,聽著她一個一個有序的進展,林義心里漸漸安定了很多。
同時在想,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歡追求極致、完美。
看她喝完第四杯茶,林義又問:“上個月你的咖啡“做空”合約又下注了?”
“在實盤壓力下,f607品種從3340元暴跌至1814元,“空逼多”的“惡劇”上演了。現在,搶占倉位一時成為咖啡品種的獨特“景觀”。”蘇溫表示已經搶先下注,目前形式還算不錯。
不過想起那“十二道金令”,林義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委婉的:“現在期貨也好,股市也好,都有些詭譎,你要把握好一個度。”
對此,蘇溫愣了下,然后:“目前形式來看,還會有一波暴跌。”
不過隨即也:“你要是擔心規則風險,我找個時間交割了吧,賺得也不少了,大概有1100萬的樣子。”
“還是落袋為安吧,現在緊巴巴的過日子,1100萬也是錢吶。”林義吖了口茶,要不是步步高電子現在一片形勢大好,林義才不陪她玩。
兩人接下來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比如,這家購物中心的營業時間,初定早上九點半到晚間十點。
比如人才的招攬,蘇溫主張上手就能用的人才,而林義堅持一定比例的大學生。
看到林義不肯妥協,蘇溫就:“要是培養應屆畢業生,那代價可要大很多。”
林義哪里還不知道她的九九,不滿道:“你這么多預算都超支了,還在乎這幾個錢,別跟我裝好人。”
被點破了,女人也臉不紅心不跳,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了,邊整理文件邊對林義:“其實我也傾向于招一定比例的大學生進行培養,但開始為了省錢…”
林義差點吐口老血,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看談的差不多了,林義懶得過多理會她。事情辦完精神驟然松弛下來,頓時有些困意襲來,于是打個哈欠起身,:“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當林義走到門口,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蘇溫糯糯的,“沒吃晚餐,有些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