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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好奇很久了

  也不知道哪里得來的消息,于海父親竟然知道自己借錢給了于海。

  電話里傳來的一陣陣抱怨,林義也只是耐心聽著,不反駁。

  畢竟人家是自己高中三年的歷史老師,心急如焚,得體諒;也畢竟中東現在確實不太平。

  其實,在心里林義也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于海要去中東的話,別說3700元了,一分錢都不可能借。

  那邊,真的太危險!

  后面看于海父親抱怨完后就開始擔憂,林義安慰一陣才得知:于海打電話回家了,目的很簡單,除了先斬后奏的報平安外,還要一筆錢。

  至于為什么又要錢,電話那頭避重就輕的和了稀泥。

  不知道是這位歷史老師出于父愛,不愿意進一步當著外人揭兒子的丑;還是本身于海就沒告訴他原因。

  從歷史老師嘴里得知,于海在京城確實犯事了,而且犯的還不小。不僅被人狠狠鄙視奚落了面子和里子,而且需要賠償一大筆錢。

  迫不得已的他選擇和另外一男一女作伴,通過一家非法越境組織的偷渡,去了中東這個傳說遍地都是石油黃金、撿垃圾都能暴富的地方掙錢。

  聽了一通歷史老師啰啰嗦嗦的埋怨,掛斷電話的林義對著手機發呆了許久,才抬頭對米珈說,“也不知道于海犯了什么事,歷史老師竟然羞于開口。”

  不知何時開始,好像是高二,又好像是高中畢業后。每次有關于海的話題,米珈都很安靜,一般都是充當一個看客,不發表任何意見,也不做聲。

  不過這次被林義好奇的久了,她默然了一會兒,才有些自責地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和我有關,但我被他纏得煩了,最后用了一個笨方法拒絕的他。

  從那以后,我就每次再見到他、或聽到他的聲音,感覺他都在變,慢慢變得和高中完全不一樣了。”

  她這話,林義是認可的。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于海和武榮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比較犟。

  好像在邵市這個井底,米珈就是他們同過井口看到的全部世界,在一定意義上,米珈是他們的前半生所有美好匯聚在一起的烏托邦,是他們的天。

  區別在于武榮只是心里犟。像暗戀米珈這事,之前都只藏著掖著,就算最后迫不得已瞞不住了,也不會有過激的行為。

  而到得讀了大學、見識了天外天后,武榮覺醒了自知之明功能,清醒的認識自己和米珈的距離原來不只是隔一張肚皮,而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到這里,武榮是心痛的,是失望的,是甜甜的回憶里帶苦的。但至始至終都是維護米珈的,不會因愛生恨。

  而于海就不一樣了,在沒有徹底死心之前,他會反復作,直到作到自己沒有任何希望,作到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連他自己曾經都討厭的人。

  林義覺得,之所以造成兩個不同的極端,這可能和生長的環境有關。

  武榮從小農村長大,小時候能吃飽飯就很知足,要是再有肉吃、有糖吃就感覺到了什么叫幸福。

  而于海從小家境殷實,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就算高中的女人緣都是好到讓人羨慕,真的是一路順風順水。

  在腦海里對比了一番兩人,林義覺得這是一個有關人生的偽命題,沒有任何答案,于是隨即拋到腦后,懶得去想。

  但時間難熬啊,尤其是干坐著等待不說話就更難熬。

  呢,看了一遍注射室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閑著無事的林義最終還是八卦的伸了個頭,“你是用什么笨方法拒絕的于海?”

  突兀地接收到林義的目光,迎頭四目相視,良久良久,瞳孔里的女人第一次敗退了,慢慢偏個頭有些飄忽的說:“我讓他進了我的房間?”

  林義盯著她的耳垂追問,“日本的?”

  “嗯。”

  “是不是那次東京丟錢的那回?”

  “是。”

  想起那次于海離開東京前,還在機場公話廳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但電話接通后,于海卻一直不吭聲,直到掛斷前才嘆了口氣,臨了臨了什么也沒說。

  還有自己上次在東京也被拒之門外,就連她父母都是這個待遇。

  這...,有大秘密啊。

  不由的,林義的濃濃八卦之心更火熱了,“來,說說,說說你東京那房里到底藏了什么?”

  米珈這次回避了,瞅了一眼這個滿是好奇的男人,就斂著眼皮,側靠著墻壁不再說話。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打針結束。就算期間第二吊瓶藥打完,一個不注意針管回了老長的血,林義都急了,米珈還是不做聲,任由他擺弄,任由他叫護士;就算再后來她想去廁所了,也是安靜里看著林義,用目光釋放求助的信息。

  打完針,林義帶著米珈又見了一次主治醫生,后者檢測一番,詢問一些問題后,又開了三天的西藥。

  臨走前,林義吸取教訓的買了一些感冒藥、消炎藥和退燒藥,還買了幾個溫度計。

  但是當他想買止瀉藥的時候,醫生竟然給他開了土霉素。

  瞧著土色土色的圓粒,林義頓時不好了,這種藥后世可是禁藥,想買都買不到。

  這年頭,雞鴨鵝生病了吃土霉素,豬不吃食了還是土霉素,牛不對勁了還是土霉素...

  土霉素,都是土霉素,恓惶啊!

  不過想到它立竿見影的特效,林義還是忍了,算了吧,這東西吃幾次也死不了人。

  從醫院出來,變天了,天空洋洋灑灑又飄起了雨幕,很急,很稠,很密,大風都刮不開。

  立在門口看了會雨,看了會外邊花式雨傘把來路踩得擁擠不堪,兩人默契的相看一眼,似乎在說:

  這個樣子車是沒法開到醫院門口了,跑吧,撒丫子跑!

  車停的比較遠,兩人跑到車上的時候,衣服都有點半濕了。

  可能是感覺到了不便,本來奔向副駕駛的米珈臨了又換了想法,轉身幾步,拉開后座迅速而又優雅的鉆了進去。

  關門,啟動,開車。

  林義還隨手擰開了車載收音頻道,調到羊城廣播電臺。

  此時里邊正在點歌,好像是一位經常跑出租車的司機給他老婆點了一首歌,以感謝這幾年無怨無悔的照顧癱瘓在床的老母親。

直到永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在相對的視線里才發現什么是緣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個知心愛人(男)把你的情記心里直到永遠漫漫長路擁有著不變的心在風起的時候讓你感受什么是暖一生之中最難得有一個知心愛人(男)不管是現在(女)還是在遙遠的未來(合)我們彼此都保護好今天的愛不管風雨再不再來  歌曲很好聽,米珈沒聽到點歌環節的歌名,感覺有些可惜。

  于是開口問左前方駕駛座的林義,“這首歌沒聽過,你知道它的名字嗎?”

  林義說,“你沒聽過很正常,是今年剛出的新歌,付笛生和任靜唱的癡心愛人,你要是想聽,家里有VCD碟片,里面還有MV呢。”

  “嗯,”應了一聲米珈又陷入了安靜,約摸著感覺車子快到書店了,才把視線從窗外收回,再次出聲,“你是不是對我東京的出租房好奇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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