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兒,呂律等人沒有再摻和。
張韶峰他們三人領著,將那些還未觸動的陷井解除,把獵具收撿回來。
呂律和趙永柯則是問過蘇馬羅科夫后,去倉房里,將自己的半自動和子彈袋給找了回來。
手感不對頭,哪怕是AK47,用的還是不如五六式半自動舒服。
五人匯合后,一起緩步朝北邊山里走去。
六條狗子折騰了那么久,也已經很累了,圍在呂律身邊安靜地走著。
一路上,張韶峰簡單說了他們找來后的事情,更多的是在問呂律和趙永柯這段時間的遭遇。
聽到呂律和趙永柯兩人,竟然沒有用槍,就憑借手頭的木桿子,成功將一頭大爪子打敗的時候,三人都驚詫不已,隨后又感嘆連連。
真的是命懸一線啊!
“其實說起來,是我害了哥幾個了!”
感觸最深的,莫過于呂律:“是我太貪了,跌錢眼里了,其實不比清子好到哪里去,虧我還能義正言辭地一次次訓斥他。我也太狂了,自認為自己槍法好,狩獵手段越來越好,就開始無所顧忌,領著大家往這種要命的地方跑…這次差點害了大家,也差點把自己折進去。回想起來,從頭涼到腳。”
雷蒙笑著拍了拍呂律肩膀:“不來就不來吧,就像你說的,回去后守著咱們這幾年積攢下來的東西,經營好農場,也能把日子過得很好,再說了,還有別的賺錢路子。大家都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們其實都一樣,又不是神仙無欲無求的,就即使是那些仙啊佛的,說無欲無求,那還要人供奉呢。這人活一輩子,不都是在追名逐利,趨利避害嗎,誰都一樣。”梁康波也笑著說道:“不過,來這邊確實危險了些,比在大荒里還要艱難,以后就都別有再過來打獵趕山的念頭了,咱們避開。”
“要想把日子過好,不拼咋成啊,憑自己本事和能力去賺錢,我可不覺得這是跌錢眼里,也不認為這有啥錯,再說了,哥幾個都贊同才一起過來,這有啥害不害我們的說法,你這純粹是多想了。就像一開始說的,來原本屬于咱們的土地上拿點本該屬于咱們的東西,沒問題。”
張韶峰笑嘻嘻地問呂律:“老五,你該不是被大爪子嚇到了吧?”
呂律笑了笑,敞亮承認:“是被嚇到了。得學會膽小才行。”
這話出口,把很少說話的趙永柯都逗得笑起來:“別人是努力讓自己變得膽大,你卻是想著讓自己變膽小…”
“想把命活長一點!”
呂律笑道:“不能再這么拼了,這次回去以后,我打算多花時間陪陪老婆孩子。”
“喲喲喲,一年到頭抬棒槌個把月時間,打獵也是個把月時間,其它的時候,你有哪天沒見面的,像你們那樣不吵不鬧的,就不膩歪?”張韶峰打趣地說道。
“膩歪啥啊?我求之不得!”呂律心情在幾人的開導下,輕松了不少。
幾人一起回到宿營地,看到幾匹鄂倫春馬就在周邊的草林子里刨雪吃草,雪地里居然還躺著兩只豺,看樣子都是被馬給踢死踩死的。
放在爬犁上的皮毛也有過被撕扯的痕跡,看樣子,昨天晚上有豺群在這里活動過,從腳印上看,數量也不多,偏偏遇上幾只吃著草卻敢跟它們戰斗的馬,非但沒得逞,還丟下了兩條命。
挺意外的!
趙永柯直接動刀子,將兩只豺的皮給剝了,肉直接砍小,呂律接過來一塊塊地分給幾條狗子吃著,然后又弄了些苞米大豆,喂給幾匹馬。
等它們吃完,幾人也將撮羅子上的狍子皮和繩子拆下來裝在爬犁上,一起套上馬匹,趕著朝蘇馬羅科夫的酒廠走去。
那些素卡已經清除干凈,危險已經解除,也沒啥好擔心的了。
一來一回,花了五六個小時,遠遠地能看到酒廠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林子里冒著大股的濃煙,隱約能聞到一股子脂肪燃燒的焦臭味。
不用說也知道,蘇馬羅科夫這是讓人將那些尸體集中燒掉了。
這一次,沒有任何阻礙,甚至有人看到呂律他們回來,立刻就去稟報給蘇馬羅科夫,他親自將幾人迎進酒廠里,卸掉爬犁上拉著的皮毛,安置好馬匹和爬犁后,幾人隨著蘇馬羅科夫前往客廳里邊。
客廳中,早已經備好飯菜等著了,屋里加了幾個火盆,弄得暖洋洋的。
無論是張韶峰他們三人還是呂律和趙永柯,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折騰,肚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現在,也不會跟蘇馬羅科夫客氣,幾人拖了凳子坐到桌前,端起餐盤就開始一頓猛吃。
蘇馬羅科夫在一旁說著感謝的話,感謝他們救了自己的命,幫著奪回了酒廠,還鏟除了勁敵,他一個勁地說,呂律等人則是忙著一個勁地吃。
直到吃飽喝足,感覺整個人都舒坦了,呂律才抬頭看向蘇馬羅科夫:“伊萬諾夫呢?”
“在,被我讓人捆了手腳,扔在之前關我們的屋子里。”蘇馬羅科夫趕忙說道。
“走,去看看!”
呂律起身,拖開椅子就往外走:“他不是喜歡看我們跟斗虎,還想著看咱們明天單人斗棕熊嗎?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會是啥表現!”
幾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往外走,更像是此地的主人,反倒是蘇馬羅科夫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邊。
到了酒廠工作區盡頭靠近圍欄的那間小屋,蘇馬羅科夫讓人將門打開,把里面手腳被捆綁著伊萬諾夫拖了出來,解開繩索后將他推了進去。
在圍欄大門用鐵鏈鎖上后,呂律叫上幾人,順著樓梯上到圍欄的高臺上。
他俯視著這個被推進圍欄后就顯得有些心驚膽顫的家伙:“咱們今天慢慢玩…”
早上才出現過的情景,伊萬諾夫又豈會不知道自己被推進圍欄意味著什么。
他不停地沖著蘇馬羅科夫用俄語說著什么,滿是哀求。
蘇馬羅科夫也跟他用俄語說了幾句。
隨后才看向呂律:“他剛剛在求我,讓我這次放過他,作為多年的死對頭,這次幾乎要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會放過他,而且,我告訴他,他的生死,由你們決定。”
“那還廢話什么,讓人放狼,告訴伊萬諾夫,他若是有能耐殺了狼,再把那只關著的棕熊也放出來,他不是喜歡這么玩嗎?什么時候玩死他,什么時候結束!也讓他好好感受下,什么是噩夢。”
呂律咬牙切齒地說。
蘇馬羅科夫沖著一個手下說了一句,有兩人立刻轉身順著樓梯下去,進入了關著各種捕捉回來的野獸的屋子,不多時,將關著西伯利亞狼的籠子打開。
這匹狼竄了出去以后,那兩人將籠子拖回屋子,順便將門關上,就站在里面等著。
蘇馬羅科夫也將呂律的話用俄語說給伊萬諾夫,然后就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了。
那匹狼竄進圍欄里面的時候,看過呂律和趙永柯斗虎的伊萬諾夫,第一時間就呂律用過的那根頂端被掰出斜口的,稍微短些的木桿給撿拾起來,而那只狼,卻是不敢靠近伊萬諾夫,只是一只狼而已,只要不是狼群,單獨對上,成年人還是有很大把握打贏的,更別說是本就生得高大的毛子。
一人一狼各在一邊站著,誰也沒有靠近誰的想法。
但呂律有自己辦法,也學著伊萬諾夫之前對待自己的時候一樣,抽出半自動,朝著野狼的腳邊就開了一槍。
被槍聲一驚,那匹狼嚇得躥跳起來,卻是越發膽怯了,夾著尾巴,縮在圍欄腳,一動不動。
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嘆了口氣:“就一群只知道以多欺少的玩意兒,沒有狼群,這單獨的一只狼,太慫了一些,算了,把那只棕熊也放進去吧!”
蘇馬羅科夫轉頭守在屋子里的那兩人一說,他們當即將屋里裝在鐵籠里的棕熊,推到柵欄門口,然后打開鐵籠。
這等猛獸破壞力非同一般,一般的木頭的籠子,用不了幾下就能被它給徹底毀了,就即使是鐵籠,也需要非常結實那種才行。
本該冬眠,卻被人抓來關籠子里,那棕熊就暴躁了。
在鐵籠門被抽開的時候,立馬就躥進圍欄場地里邊。
兩人第一時間關了柵欄門,這次站得遠遠的,都不敢靠近。
而在里邊的伊萬諾夫,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棕熊幾乎在竄進圍欄場地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伊萬諾夫這個活生生的人時,立刻沖著他咆哮一聲,當即就沖了過去。見狀,蘇馬羅科夫也只能拼命,抓著手中的木桿,就朝著棕熊一陣亂捅,試圖將棕熊擋在木桿的距離之外。
只是,棕熊又豈是怕這東西的,它可不像大爪子那樣還講些技巧,純粹的蠻干。
朝著它戳過去的木桿被棕熊一把抓住,幾下就撕扯成幾段,輕松無比,它忽然人立起來,沖著伊萬諾夫咆哮一聲,雙掌一落地,立馬就朝著伊萬諾夫沖了過去。
木桿在棕熊面前,脆弱無比,起不到絲毫作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跑。
長得人高馬大,跑起來也厲害,只是,他似乎忘了,里面還有只被嚇得瑟瑟發抖的狼。
眼看著伊萬諾夫被棕熊追得朝著自己跑來,驚悸無比的野狼先是夾著尾巴跑了一段,大概是被逼急了,竟是掉頭就朝著伊萬諾夫撲咬過去。
被棕熊追得根本不敢停歇的伊萬諾夫,本能地抬起左手一擋,頓時被狼狠狠一口咬在手臂上,這下子,他不得不停下來。
他也是個狠人,被狼咬在手臂上,慘叫一聲后,見野狼不松口,直接伸右手一把逮住一只狼爪,狠狠一甩,返身砸向迫近的棕熊。
棕熊反應不慢,迎著就是一巴掌朝著狼拍了過去。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野狼頓時被拍得慘叫著飛了出去,暴怒的棕熊這時候卻是放棄了伊萬諾夫,轉而沖向落地后站都站不起來的野狼,又是接連幾巴掌下去,更是用大長嘴幾下撕扯,兇殘無比地將野狼的小命結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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