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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秘境干飯盆

  干飯盆…

  空口白牙說這三個字,在絕大部分人看來,僅僅是一個標明的地界。

  但是,即使是長久居住在這里的老百姓,別說是現在,往后二三十年,都沒多少人敢輕易涉足這樣的地界。

  經常聽人說的是,某某人進入那里再也找不到了,某某從某地進入,數天后從另外一個地方僥幸跑了出來,據說出來的時候,眼見到人都不敢相信,一味地往前跑。

  還是懂得山里事情的老人明白發生了什么,喊著鄉民把人絆到捆起來,抬到屋里喂了吃的喝的,好半天才讓他明白自己得救了。

  干飯盆就是這么個地方,非常的神秘莫測。

  呂律在上輩子收山貨的時候,到江源地界的時候,知道了這個地方。

  這是一片方圓數十公里的原始森林,毫無人跡,有進入無出路。

  從名字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塊像盆一樣的地方,但卻不像盆一樣平整,古久以前從老人那里傳下來的說法:這個地方只要進入,就會產生莫名其妙的幻覺,永遠只在一個地方打轉,再也出不來。

  呂律自然是不信這些的,但他知道,里面的山形地勢,極易讓人迷路。

  他也曾查過資料,說這地方在遠古的時代,是一個巨大的火山口,經過幾萬年山脈沉積巨變、植物的繁衍生息,這里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原生地帶。

  也有說是隕石砸出的地形。

  到后世也沒個定論。

  聽說整片區域,少見山泉溪流,人在這種地方迷路,恐怕最怕的不是缺少食物,而是缺水。

  呂律之所以對這地方印象深刻,是因為這里曾是抗聯戰士利用手中簡單的武器和小龜子周旋的地方。

  他們經常小股分隊出擊,把不明就里的小龜子引入干飯盆,進行游擊殲滅。

  上過幾次當后,小龜子都不敢再進入。

  很多熟悉山形的戰士,只要拐進干飯盆,便可以甩開小龜子的追擊。

  當然,還有個相當有名的傳聞,很難不讓人記住這地方。

  早年間,老毛子的鋼鐵洪流引入大荒,小龜子日薄西山,全線潰敗,在從牡丹江撤下來的約三萬人的小龜子,還不肯接受潰敗而死心,毅然決然地決定撤入長白山深山隱藏起來,等待時機。

  而這些蠢貨所選的地界就是干飯盆。

  三萬小龜子外加數萬僑民,一股腦地從大北溝方向進入這片神鬼莫測的山谷地帶,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一個人出來。

  據說,就連當時追擊的老毛子都覺得不可思議。

  后來雖然打探到了這些小龜子的去向,但畢竟老毛子的是鋼鐵洪流,在這種根本連路都沒有的原始森林里根本無法施展,只能放棄追擊。

  哪怕解放后很多年,無論是當地的居民還是部隊,都對這片區域有著高度的警惕。

  但是,幾十年過去了,沒有見到一個小龜子活著出來,大概這數萬人馬,他們骯臟的血肉,早就成了干飯盆中野生動植物的食物或是肥料了。

  這事兒,是干飯盆最神秘的傳說。

  這是片和百慕大三角一樣,有著各種恐怖和神秘傳聞的地方。

  說它是山中谷地,但這谷地并不簡單。

  是環形山圍起來的像飯盆一樣的地方。

  谷中有山,山中有谷,盆里套盆,峰回路轉,而所有的谷底都沒有水,所以叫干飯盆。

  而干飯盆,也成了當地人對原始森林中山峰相似、溝谷類同、峰回溝轉、極為相似的地形地貌構成的特殊地帶的稱呼。

  并不是只有江源這邊有一個,在長白山里,類似的干飯盆這樣的地方有好幾個,一般人進入其中,難辨方向,很難走出來。

  不難想象,這樣地方無疑是抬棒槌、狩獵的秘境。

  事實上,就即使這些有經驗的趕山人進入其中,葬身其中的也不計其數。

  所以,一旦有人失蹤,在江源這邊,通常稱為被“燜了干飯”。

  甚至還有這樣的民謠流傳:干飯盆,悶死人,壞人進去就斷氣,好人進去嚇掉魂。

  這特有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山巒圍成的盆狀峽谷,盆內形狀像八卦迷宮,人進入其中,就像是進入一個非常大的圈,而干飯盆,不只是一個大盆,而是大盆套中盆,中盆套小盆,據說共有九九八十一個這樣的盆地交雜。

  進入的人,無論怎么往前走,不論走出多遠,最終還是會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就像是在里邊轉圈圈一樣,并且在里面判斷方向,往往是完全相反的。

  這樣的地方,當然讓人好奇,呂律也不例外。

  但在后來得知,指南針之類的東西,在干飯盆混亂的磁場下里根本就沒用后,呂律連靠近的想法都沒有了。

  畢竟是小龜子當年調飛機進入探查,飛機都會一下子栽進去的地方。

  當然了,后世被開發成了森林公園,成了旅游地。

  呂律沒有進去過,卻知道,那里是被譽為是東北三寶的故鄉,棒槌、鹿茸、貂皮都很多的地兒。

  他細細想了下,在腦海中的獸皮書地圖中,干飯盆那片區域一片空白,沒有啥老兆的標記,但在周邊倒是有著好幾個。

  這樣的環境,無論地狩獵還是抬棒槌,都應該是極好的地方,動植物繁衍生息的絕佳地方,人為干擾少,容易出大貨、好貨。

  呂律忽然又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只是,江源那邊,離伊春可是有很長一段距離,在吉林那邊…

  話又說回來,這路程,似乎也不比去漠河、HLBE那些地方遠。

  可以考慮!

  但現在這年頭,很多地方還未開發,是真正的原始叢林和荒野,和后世山里車道縱橫的條件沒法比。

  去了,得能走出來才行。

  現在,呂律居然很意外地聽到了蔣澤偉說自己進入過干飯盆,而且還成功走出來了。

  他倒是很想聽聽,他在里面究竟經歷了什么。

  畢竟,他現在也是趕山人,無論是獵隊還是參幫,他都是把頭,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常在山里跑,即使仗著后世對這些大山的了解,這些日子以來,走得很順當,還不曾麻達山過,但萬一某一天碰到了呢?

  別的地兒還好說,特別是類似干飯盆這樣的地方,萬一某一天,自己也領著一幫子人進入呢,怎么走出來,是個非常考驗人的法子。

  要知道,就呂律自己所了解的,有專業的探險隊進入,也麻達山的事情,找了熟悉山形地勢的當地人領著才把人搜救出來,而根據他們的描述:干飯盆里氣壓特別低,進去后頭感覺很暈,指南針之類的儀器,到了“盆”里就都失靈了,甚至都能聽到周邊鄉村的雞鳴狗叫,就是無法走出去。

  就連人的生物鐘都是失衡,記憶都是混亂的。

  就比如,蔣澤偉剛剛所說的,跟著鹿群腳印走出來,就是個很好的法子。

  動物在這些方面,有著比人更敏銳的直覺。

  但呂律還想知道有沒有更好的法子。

  畢竟那是野物,它們在里邊生活自如,卻不是人能輕易控制的。

  “大爺,你當年去得挺遠啊,是咋想起來跑到那邊去的?”

  呂律有些奇怪地問。

  “這有啥好奇怪的,那會兒那么亂,我當時都沒個固定的落腳地兒,走到哪兒算哪兒,聽到哪里有好東西,就往哪兒躥,山東那邊不還有多少人到了大荒里邊,人員到處流竄,我去到那地方算啥啊?”

  蔣澤偉的理由很強大,呂律挑不出毛病來,居無定所、四處流竄的情況確實很正常。

  “干飯盆那里邊,究竟有些啥?”呂律追問道。

  “我在里邊折騰了幾天,看到的東西不少,成群的梅花鹿、枝頭上跳著的紫貂,野豬、熊,啥都有,在別的地兒,就見不到那么多,是個打獵的好去處。棒槌也多…我之前瞎找了那么多天,一直沒能找到的棒槌,就在干飯盆里,麻達山了,反而找到了,而且遇到的,大貨都有好幾個。

  可是,在那種地方,尋常的打拐子、砍樹皮這些記路的法子,都不管用,你在里邊一路做著標記走,到最后發現,周圍到處是標記,亂了,全都亂了!感覺就是一個勁地轉圈圈,大圈小圈地轉,東南西北,啥都不知道,走得人脫力,走得人絕望。”

  說起這事兒,蔣澤偉直甩腦袋。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尤其是天氣特別熱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一些霧氣升騰,那感覺就像是在墳場一樣,迷迷蒙蒙、恍恍惚惚,那種時候更不得勁,就像是突然到了陰曹地府一樣,總能看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瘴氣…

  在蔣澤偉說到這些的時候,一個詞兒瞬間跳到呂律腦海中。

  這是枯枝爛葉、動物尸體沉積腐爛產生的毒氣,彌漫在山間、石縫中,確實有很強的致幻作用,在很多地方走不出去,就是因為瘴氣之類的影響,甚至致死的可能性都有。

  在干飯盆那樣的地方,四面環山,也是瘴氣積聚的地兒。

  呂律突然記起之前蔣澤偉說過,是在大雨過后才跟著鹿群腳印走出來。

  大雨…這也是一個關鍵。

  下了大雨,壓下了瘴氣,讓蔣澤偉頭腦清醒起來,這才是他走出干飯盆的關鍵。

  很多時候,一個清醒的頭腦很關鍵。

  “大爺,進山打記號,出山看幌子,這是所有穿山溝的人共同遵循的,還有獵人通過動物蹄印、獸類的糞便和野獸穿行留下的獸道進行判斷,在麻達山的時候,還有沒有別的法子能走出來?”

  呂律趁機問道。

  “別的法子…你們幾個打獵的問我一個多年沒進過山的老家伙,我又不是沒跟你去過,這方面,你們可比我強得不是一星半點,你可是趙團青的徒弟,他教你的還不夠多啊?”

  蔣澤偉瞪了呂律一眼:“你這不是讓我班門弄斧嗎?”

  “話不能這么說,各有各的法子,多知道些,不是壞事兒。”呂律很謙虛地說。

  蔣澤偉想了下,點點頭后說道:“我倒也知道兩個法子,就不知道能不能用,是個滿族老人告訴我的。”

  果然還有私貨!

  呂律連忙問道:“是啥,給我們說說!”

  似乎酒的后勁起來了,蔣澤偉前后晃了晃,被旁邊的張韶峰扶住,這才接著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雀書’和‘鴉笑’?”

  (本章完)

夢想島中文    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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