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平日里聚在一起的玩伴,跟男人一樣,女人在一起嘮嗑,那也是相當敢說。
陳秀玉其實也趁機將陳秀清心里惦念著王燕的事情,跟王燕透露過,沒有直說,但意思表達得很明確。
就連蒲桂英都知道了,王燕又豈會不知。
呂律的用意更明顯,直接當著王大龍和王燕的面說了陳秀清想要蓋木刻楞的事情,那其實就是為了給他們父女倆一個展示。
有經濟實力,在任何時候,總是更容易讓人踏實。
聽到蒲桂英打趣,王燕的臉一下子更紅了,趕忙回頭,一聲不吭地刷洗著那些蘑菇,似乎只有清涼的小河水才能將自己突然的燥熱壓住一樣。
“清子,屋子準備蓋多大?”王大龍看著傻笑的陳秀清問道。
“我也想蓋跟律哥一樣的。”
陳秀清瞟著呂律的木刻楞,滿是羨慕。
“嗬…看不出來啊清子,什么時候已經攢了那么多錢,都已經能蓋這種大房子了,整個秀山屯和洄龍屯,就沒誰家的房子有這么氣派。”
白狗剩驚訝地說。
呂律這房子,可花了不少錢,十多人,前前后后,忙碌了幾個月了,單工錢都是一大筆。
另外幾人聽到這話,都有些詫異地看看陳秀清,轉而又看向呂律。
他們都清楚,呂律給陳秀清的幫扶不少。連陳秀清都能蓋房了,那呂律…一個個都開始猜測,呂律這是賺了多少!
“那準備蓋在哪兒?”王大龍再問:“準備啥時候蓋啊?”
“準備把我那破破爛爛的老房子給掀了,就在那里蓋,等你們幫律哥這里做完后就可以了動工了…我尋思著我是不是抽空先去砍樹。”陳秀清憨厚地笑著。
“你們家那位置,就在大路邊上,地點平整寬敞,蓋這么一座木刻楞,再把院子好好弄出來,也相當漂亮。。”
作為秀山屯的木匠,左松齡清楚陳秀清家的位置,陳秀清的老輩人,給他們留下的,是個好地方。
“有空的話,可以自己先砍著樹,不過,呂兄弟這里,還有不少東西要弄,你那里要重新拆房,要做的事情不比呂兄弟這里少,那些樹也得干了才好用,這一轉眼,很快入秋,要收莊稼,莊稼收起來,轉眼就到了冬季,伱那里真正動起來,怕是得翻過年。”
王大龍想了下,接著問道:“干脆往后拖一拖,到了冬季再砍樹,也省力些,冬季過來再建。”
呂律這里確實還有不少事情,倉房、馬廄、地窖等基礎設施建起來以后,還得弄一些柵欄之類,劃出幾個區域,另外,按照呂律跟他所說的規劃,還有鹿舎什么的。
等把這些東西建好,怕是已經到了大雪紛飛,該貓冬的日子,那樣的天氣建房,可不好擺弄。
王大龍等人和陳秀清聊著的時候,呂律則拉著陳秀玉去了屋子。
他從身上取出一疊大團結遞給陳秀玉:“你收起來!”
一下子看到呂律從身上掏出那么多錢,陳秀玉被驚了一下,愣愣地接過來數一數:“二千七百一十三塊,咋那么多錢?”
買大爪子,呂律分到一千一,賣棒槌得了一千六,再加上區政府所給的六十辛苦費,呂律這一趟出去,得了二千七百六十塊錢,買雜七雜八的東西,倒沒花多少。
“運氣好,在山里抬到一棵四品葉棒槌,還和我師傅他們一起殺了頭在山上到處吃人的大爪子,事情處理后就分了這么一些。”
呂律其實心里也覺得有些古怪,這來回一趟,并沒有誠心去趕山賺錢,主要還是為了請趙團青。
誰知道,一路過去,這又是林麝,又是棒槌,就連想著怕是得到冬季才能打的大爪子,也在第二天再次碰上。
抬棒槌、獵虎,這算是大運氣了。
不過,事情也兇險。
發現棒槌的時候,差點被土球子蛇咬,緊跟著找到趙團青后,他們的烏力楞遭遇大爪子,差點出事兒,還有就是那三人,為了棵四品葉棒槌跟了那么遠,陳秀清都被人用槍給頂著,還是在準備獵虎的時候,包括烏娜堪差點被大爪子撲咬…
似乎事情就是在他遇到那四品葉棒槌的時候開始的。
福兮,禍之所伏!
呂律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抬棒槌的時候沒按照規矩來…
幸好,事情總算是都化險為夷。
嗯…明天休息一天,領著趙團青他們把落戶的事情給處理了,后天該去把那只林麝給弄回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陳秀玉在聽到呂律說打了大爪子的時候,心頭忍不住一顫。
大爪子是啥玩意兒?
那是山嶺中最兇猛的存在,多少人打大爪子有去無回。
每次有大爪子出沒傷人,獵殺的時候可都是出動很多人的。
她趕忙拉著呂律轉著看。
哪怕呂律告訴陳秀玉自己沒受一點傷她都不相信,只是一聲不吭地轉著檢查,在確定呂律確實沒事兒后,才稍稍松了口氣。
呂律笑著將陳秀玉摟在懷里,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緊緊地摟著,伸手拍著她的后背。
“這次也是遇上了,而且正是大爪子打盹的時候,沒你想的那么兇險,我跟你保證過,沒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去做,你別擔心!”
陳秀玉貼在呂律懷里,小聲地說道:“反正你以后注意點就行。”
漸漸地,陳秀玉面色變得通紅,自己小腹位置,趕忙從呂律懷里掙脫出來。
呂律這也是抱出感覺來了。
年輕的身板,總是那么容易沖動,哪怕是只嗅著懷里姑娘的幽香。
稍有誘導,就不老實!
陳秀玉瞪了呂律一眼后,跪著爬到炕上,打開炕琴,在被子中翻找。
“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說的就是東北的火炕。
后世的老輩東北人,最懷念的東西并非火炕,而是炕上的老物件——炕琴。
炕琴,雖說有個琴字,但是和琴沒有一點關系,其實就是一個非常有農村特色的柜子,是炕柜的升級版,一般都是放在炕梢的位置,炕頭則是睡覺的地方。
大點的炕琴,分上下兩層,上層用來放被褥,下層用來放衣服,還有抽屜,用來裝一些七零八碎的小東西,比如針頭線腦之類。。
呂律主臥里邊的炕琴,是特意從區上挑著最好的買來的燙花玻璃柜,做工非常精細。
柜面木頭上雕有戲水鴛鴦、喜鵲登枝、吉祥富貴的牡丹和松鶴延年的圖案,玻璃上則是梅蘭竹菊的水墨畫,非常的漂亮,沒真材實料的木匠做不出這水準,用的還是核桃楸這樣的好木料。
這是讓出嫁的姑娘都能感覺倍有面兒的家具。
大部分農村婦女,總喜歡將錢往對方的被褥行李中藏,陳秀玉也不例外。
陳秀玉在炕琴中一陣摸索后,從被褥堆里面摸出一個裝餅干的四方鐵盒,翻坐在炕席上,左手抱著鐵盒,右手指甲將盒蓋費勁地摳開。
呂律瞟見盒子里面有不少糧油票和一疊大團結,還有些毛票子、分分錢。
陳秀玉將呂律遞給她的錢數了數,想了一下后,取了一百塊錢遞給呂律。
“干啥啊?”呂律笑著問道:“這錢就是交給你保管的。我要用的時候會跟你說。”
把錢交給陳秀玉,呂律主要是為了讓她心里更踏實,這是物質上的保證。
“你是男人,經常出門,身上總該隨時有些錢才行。”
陳秀玉探過身來,將那一百塊錢塞呂律衣兜里:“萬一有的時候急用,也能隨時拿得出來。”
這…想得挺周到!
呂律沖她笑了笑,也就不多說什么。
在錢財的管控上,呂律希望是在用的時候能有個商量,而不是一味地死死捏緊口袋,只進不出。
陳秀玉在這方面做得挺好。
看著她再次撅著屁股,將鐵盒子往炕琴里藏,呂律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
陳秀玉回頭瞪了他一眼,紅著臉說道:“這外面還有那么多人,等天黑了不行嗎?”
呂律頓時笑了起來。
壓下心頭的躁動,兩人一起出了屋子,陳秀玉繼續去忙著晾曬王燕和蒲桂英洗好的蘑菇,一部分晾干表皮水分的被陳秀玉送到地窨子中,生了柴火烘干。
那小小的地窨子,儼然成了烤房。
呂律則叫上陳秀清,找了個麻袋鋪地上,又從屋里找來幾塊棉布,指點陳秀清拆卸半自動進行擦拭保養和校準。
作為用槍的人,必須對自己的武器有著足夠的了解。
陳秀清總算是將自己的心猿意馬給拴住,將在王燕身上的注意力全放在這支嶄新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上,擦拭干凈后,開始學著組裝,不斷地熟悉著。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周翠芬從區上回來,和往常一樣,進來跟陳秀玉匯報今天賣蘑菇的事情。
幾人一人又分到一塊三毛錢,都顯得很高興。
就連在建著倉房的幾個大老爺們也忍不住不時看過來。
一天快把錢,沒啥耽擱的話,一個月下來,積少成多,都快趕得上工人工資了,他們沒法忽略。
在約好明天進山的時間后,洗好蘑菇,暫時也沒啥事兒的蒲桂英先和周翠芬一起回來秀山屯。
王燕則等著她老爸王大龍放工才跟著一起離開。
陳秀清是很自然地留下來等著吃飯,這家伙是能蹭上一頓算一頓。
嘴上說著喜歡吃陳秀玉做的飯菜,但呂律看著他吃完飯后拍拍屁股就走的樣子,怎么都覺得這家伙純粹是為了省事兒。
吃飯的時候,陳秀清跟陳秀玉叭叭叭地說個不停,講著抬棒槌、打大爪子,尤其是在說打大爪子的時候,他明明在后方啥也沒看到,卻是說得繪聲繪色跟親眼見過似地。
好在他長了心眼,沒將對付那三人的事兒說出來,害得呂律好一陣擔心。
吃完飯后,陳秀玉燒了熱水給呂律洗澡,幫著呂律擦背,又給呂律找來干凈的衣服換上。
等呂律洗完澡先上了炕,陳秀玉收拾好東西,洗漱完畢去到主臥的時候,發現呂律已經睡得呼呼響。
接連幾天在山上過夜,那樣的地方又怎么可能睡好,呂律那是倒在炕上被子一蓋,分分鐘就睡著。
陳秀玉爬到炕上,湊在呂律面前看了一會兒,熄滅那盞呂律這幾天離開后通宵點著的煤油燈,鉆到呂律后邊,輕輕摟著呂律睡著,直到后半夜,被呂律翻身的時候弄醒,她微微遲疑下,翻身騎了上去…
小別勝新婚,不僅僅呂律想,她也想。
這是會上癮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