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山脊,呂律沖著追風所在的方向吹了聲口哨,很快,追風小跑著上到山脊。
兩人的單管和獵囊,都被他系在馬鞍上掛著,翻身上馬后,呂律騎著直奔自己的地窨子。
狍子暫時不打了,得先把眼下遇到這事兒解決了。
至于這兩人,呂律完全不擔心。
兩條腿都中槍了,跑不了。
萬一有什么野物光顧,也無所謂,反正該死。
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呂律回到地窨子后邊山脊,看到陳秀清和張韶峰都坐在地窨子前草地上,和陳秀玉說著話。
三人看到呂律騎著馬從山脊順坡下來,都起身朝他看去。
陳秀玉則忙著跑去將柵欄門打開,讓呂律能直接騎馬進去。
呂律騎著馬直接跑進來,到了地窨子門前,翻身跳下。
“你這是咋了?”
張韶峰敏銳地覺察到呂律臉色不對,連忙問道。
呂律看了眼張韶峰,又看了看陳秀清和正在關門的陳秀玉,回頭將張韶峰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說道:“我正要去找你。”
他不想自己今天早上進山碰到的事情被陳秀玉聽到,省得她擔心。
兄妹倆見呂律有意將張韶峰拉到一邊說話,也都沒有靠近。
“找我干啥?”
張韶峰笑了笑:“昨天答應過你的事情怕我不給伱幫忙啊?我已經領著清子往青山屯走過一趟了,事情說了,東西折算下,也算成錢退了,兩百來塊錢的東西,清子付的。
這事兒,他們偷偷摸摸地,干的本就不地道,事情挑明了,告訴他們秀玉不答應,他們也沒啥話好說。”
呂律看了看拴在柵欄外的兩匹馬,沒想到張韶峰辦事效率挺高,這么快就回來,這是一大早就動身了,相當的用心。
張韶峰說得輕松,但呂律清楚,那青山屯治保主任吳明緯能那么簡單把事情給了了,還是看在張韶峰的面子上。
叫上陳秀清一起去處理這事兒,也是很有道理的,作為他們家唯一的男丁,那在外面,就是最能代表他們家的話事人。
“清子這小子,對你們兩人這事兒,可是相當上心。”張韶峰又補充了一句:“剛剛回來,也跟秀玉說過了,這下你們倆可以安心了”。
呂律看了眼自己這大舅哥,笑了笑:“我心里記著呢…我現在找你,是另外一件事兒,得麻煩你跟我往山里走一趟。”
“嗯?咋啦?”張韶峰愣了一下,開始還以為呂律是擔心他們的婚事兒,沒想到另有其事。
呂律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在山上開槍打了兩個人…”
“啥!”
哪怕當過兵,心里素質過硬,張韶峰也被嚇了一跳,開槍打人可不是小事兒,呂律真的是語出驚人,他連忙問道:“死了?”
“別叫…我回來的時候沒死,每人被我打了兩槍,都在腿上,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主要是不想讓他們跑掉。”
呂律將張韶峰拉得更遠:“是兩個身上都有命案,藏在山里的盲流,如果他們自己所說的話不假,伊春城里還有他們的通緝告示。”
張韶峰聽到這話,稍稍松了口氣:“你嚇我一跳。”
“我回來就是找你幫忙去處理這事兒的…我不想讓秀玉知道這事兒,讓她擔驚受怕,也不想自己昨天剛辦結婚證,今天手頭就有人命…詳細的過程,咱們到地方再說,這事兒你幫我擋著。”
呂律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要真是兩個殺人犯,逮到了那可是有獎勵的,這有啥…”張韶峰想了下,也點點頭:“剛結婚出這事兒,確實有點犯沖。”
“主要是這事兒對我來說,就是點小小的獎勵,但對你而言,作用更大。”
呂律這么一說,張韶峰立刻就明白了,他這是要送給自己一個功勞。
他身為領著一干子民兵的治保主任,負責屯子的安全防護,那兩大漢身負命案,以他們現在的做法,對于這山里的屯子,是極具威脅的。
在知道后主動抓捕,對張韶峰而言,多少也能增加些他現在在屯里的威望,還能跟上邊多些聯系,也是一份“業績”,確實比呂律只是領點小錢更值當。
呂律很清楚,張韶峰現在只是蝸居在屯子里,看著平平無奇,但心里想的,卻不僅僅如此,他以后,是要走出去的。
多份“業績”,也能多份看中。
“走!”
張韶峰也很果斷,受了呂律這份好意。
兩人并肩外地窨子外邊走。
“峰哥、律哥,你們這是干啥去啊?”
看著兩人在一旁嘀咕了一陣,一驚一乍的,現在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在經過旁邊的時候,陳秀清忍不住問道。
“我們到山里走一趟,處理點事情。”
呂律看著他笑笑,牽著馬準備往外走,他知道陳秀清肯定也想跟去,干脆給他另外安排事情:“清子,找秀玉拿點錢,趕馬車到區上跑一趟,明天我這里請人吃飯,看看缺啥,幫忙去買回來。”
隨后,呂律又看向陳秀玉:“秀玉,你也去吧,兄妹倆合計一下,回來早點,晚上咱倆還得去屯里跟人知會一聲。”
陳秀玉沖著呂律點點頭:“好!”
昨天晚上,呂律就已經跟她說過,明天請人吃飯,要當眾宣布兩人結婚的事情,那是直接當成婚宴辦的。
交代好事情后,呂律和張韶峰兩人騎馬一起往山里趕。
陳秀清則忙著回去趕馬車。
兩匹馬一路在山林里穿行,別看著張韶峰的馬比呂律的追風壯實,但在速度上,卻明顯不是一個檔次,若不是呂律有意等他,早被甩老遠了,這讓張韶峰羨慕得不得了。
到了那兩大漢所在的山坡,跳下馬的時候,張韶峰第一件事兒就是去圍著追風轉:“沒看出來啊,這馬可以啊!”
他想伸手去摸一下,卻被呂律趕忙叫住:“小心,這馬認主,別人碰到,會踢會咬,脾氣暴著呢。”
張韶峰聞言,趕忙讓得遠一些:“啥時候有空,你可得幫我去好好挑上一匹。”
“等你需要的時候再說吧。”
呂律沖著他笑笑,當先帶路往下邊山坡走。
那兩大漢還在坡上躺著,雙腿被弄成這樣,沒法再走,想要離開,也只能靠爬,可那又能爬出多遠?
都很清楚,這下算是徹底栽了。
所以,在呂律和張韶峰再次趕到,呂律當著兩人的面將今天遭遇的整個過程詳細說了一遍后,張韶峰只是走過去,抬腳往兩人的傷口上一踩,他們就很“痛快”地把事情給交代了,聽得張韶峰都連吸冷氣。
可笑的是,如此窮兇極惡,居然還想著從張韶峰這里能求得一個坦白從寬。
他們也很怕死!
張韶峰當然也很痛快地答應下來,轉頭卻沖著呂律一陣偷笑。
兩人合力將兩壯漢綁張韶峰馬背上的時候,張韶峰沖著呂律翻起了白眼:“我以為兩匹馬,一匹馱一個,咋全都讓我的馬馱了?你這是打算讓我走上幾十里地回去啊?”
“峰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明天要干啥,一點肉菜都沒弄呢,我還得進山打狍子呢。這事兒,就全權交給你出力,別說是我干的就行!”呂律笑道。
“我咋有種被當成苦力的感覺?”
張韶峰瞅了呂律一眼后,隨即又笑了起來:“趕緊去吧,自己小心點。”
他又何嘗不知道,呂律這是在有意幫扶他。
都能相互為對方著想,挺好!
張韶峰只是有些奇怪,呂律怎么像是有些能看穿他心思的感覺,知道他需要這些東西。
在將人綁好后,張韶峰牽著馬馱著兩人往秀山屯走,他得回到屯里,然后找車將兩人往區上送。呂律心里也還惦記著那群狍子。
相視一笑后,兩人分道而行。
重新騎著馬回到那片小草甸子,呂律掐蹤一直追了下去。
來回折騰,耽擱了不少時間,他現在也不知道,那群狍子究竟又走出去多遠,當然,也不排除重新返回的可能。
肉,還得抓緊時間打啊!
一直順著山溝掐蹤走了大半個小時,追風走得挺急,除了幾個地方林子太密不好走,呂律不得不下馬牽著走以外,其它的地方可都是在小跑追蹤,走了不少路。
那十多只狍子被驚跑后,也就跑出三四里地,從雜亂的腳印和采食的草葉來看,它們在那里逗留了一陣,然后往回走了一段,大概就是聽到那兩大漢砍樹的聲音,就又折返,此后一直順著山溝坡地往前游蕩。
別看速度慢了下來,接連三四個小時的游蕩,還是走了很遠。
不過,呂律終于聽到元寶的嗚嗚聲。
對他來說,這叫聲無疑是最美好的聲音,意味著和獵物,已經很近了。
呂律稍稍勒了下韁繩,讓追風走得慢些,以免過早驚動狍子群。
又前行了一段,在穿過一片雜木林子后,呂律遠遠地看到了在下方小河邊的緩坡上活動的狍子群。
初略數了下所能看到的,有十六只之多。
一個個像是忘了早上的驚嚇,現在表現的相當悠閑,甚至還有幾只就在河邊陰涼處癡站著,趴著乘涼。
好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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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