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飛,這是你第幾次問我克里姆林的事情了?”索爾無可奈何的說道:“這些天來,只要我們在一起聊天,話題總是離不開克里姆林,其實我所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了,我想以你的記憶力,沒必要再重復了吧?”
“老師,我心里有些緊張。”安飛一笑:“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就像打仗一樣,必須要弄清楚敵軍統帥的風格、姓情、習慣,以及各方面的情報,我對克里姆林了解得越多,自然越有把握對付他。”
“克里姆林是個好人,和歐內斯特有幾分相似,不過他的脾氣要比歐內斯特暴躁得多。”索爾輕聲說道:“他的膽子很大,天生的免疫肌膚給了他足以傲視整個大陸的資格,而且他的運氣比較好,少年時就受到了很多人的重視和尊重,前半生走得非常順利,也許因為這些,養成了他粗率而又高傲的姓格。但在他將近三十歲的時候,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對自己太有信心了,不等同伴到齊,只帶著自己的妻子去追捕摩根。”
“就是亡靈宗師摩根?”
“是的。”索爾點了點頭:“別看摩根的外表象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實際上他的年齡比戈爾曼還要大,而且他還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戰斗專家,我說的不止包括摩根在亡靈魔法上的技巧,還包括他的心計,當然,摩根的心計和戈爾曼的智慧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指怎么樣才能更輕松的打敗、或者是殺死對手,后者是在探索生命的意義和源頭。”
“后來呢?”
“至于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等同伴們趕到的時候,克里姆林的妻子已經死了,就死在他的懷里,而摩根早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索爾嘆了口氣:“從那之后,克里姆林就退出了大陸的舞臺,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隱居去了。”
“就這么點本事?”安飛露出了輕蔑的微笑:“他為什么不去找摩根報仇?”
“因為他的自信已經被摩根徹底摧毀了,安飛,還記得士蘭貝熱么?”
“當然記得。”
“得知摩根在傭兵之國出現的消息,士蘭貝熱和布祖雷亞諾做了什么?光明教會和自然女神教本來是互相敵視的,但他們卻聯合在一起了,大家都很清楚,靠一個人的力量幾乎不可能打敗摩根,更別說是要殺死他了。如果換成我,我也不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幫手。”索爾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曾經和達斯維達亞戰斗過,但達斯維達亞主修的是變身系魔法,他當時并沒有發揮出全部的戰斗力,而摩根比達斯維達亞更可怕!所以,千萬不要小瞧摩根!”
“我明白了。”安飛緩緩點了點頭。
“克里姆林最依賴的,就是他的免疫肌膚,這種特長很讓傳統的魔法師頭疼,免疫肌膚幾乎可以免疫所有的魔法,甚至是禁咒,但…克里姆林的特長對你好像沒什么威脅吧?”索爾笑了笑:“歐內斯特和我說過很多次,你是一個天生的戰士,就算手中只拿著一根木棍,你也能讓木棍發揮出可怕的殺傷力。”
“你為什么只說一半?”雅各布笑著走了過來。
“一半?”安飛奇怪的問道。
“歐內斯特下面的話是這樣說的。”雅各布笑道:“讓一個天生的戰士跟著你學習魔法,實在是太浪費了!”
安飛不由摸著鼻子苦笑起來,他不好說什么,歐內斯特的看法有些片面,因為怕影響自己的內息,他甚至極力避免用冥想去積聚魔力,更不可能去修煉斗氣了。
“老師,這么說…克里姆林是所有魔法師的克星了?”安飛轉移了話題。
“克星?哈哈…安飛,你還是不了解魔法,克里姆林只是讓人頭疼罷了,還談不上什么克星。”索爾笑道:“用沼澤術可以讓克里姆林陷在淤泥里,用迷霧可以讓克里姆林變成瞎子,用冰封可以把克里姆林變成雕像,免疫肌膚只能免疫元素的殺傷力,沒有誰能無視一切魔法。”
“但對我來說,和他玩魔法是沒什么用處了。”
“玩魔法?”索爾眉頭一挑:“安飛,我總感覺…你對魔法有一種輕視的心理,只把魔法當成了你的輔助工具,這種認識是非常錯誤的!”
“老師,您為什么這么說?”安飛偷偷吐了下舌頭,雖然索爾的出發點和歐內斯特一樣片面,但他看準了安飛對魔法的態度。
“比如說吧,你學會了召喚火鳥之后,并沒想過掌握更高級的火系魔法,你滿足了。”索爾的口氣很嚴肅:“你以為一個只知道到處放鳥玩的魔法師能掌握魔法的真諦么?!”
“老師,我錯了。”安飛是個勇于承認錯誤的人。
“錯在哪里?”
“這個…”安飛一時語塞,他只是口頭承認自己的錯誤,并沒有做什么深層次的反思,更沒想打索爾會打蛇隨棍上,當場被問住了。
“你啊…”索爾又一次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你想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你了,去吧。”
“那我不打擾您了。”安飛彎了彎腰,悄悄向下退去。
“安飛!”索爾突然開口叫道。
“老師,您有事?”
索爾頓了片刻,輕聲道:“你自己小心些。”
這句話說得讓人摸不著頭腦,安飛愣了愣,旋即露出了微笑:“老師,您放心吧!”
安飛的背影在拐角處消失了,雅各布在索爾對面做了下來:“看來你也明白了,安飛是想方設法要對付克里姆林呢。”
“以他的姓格,不會等克里姆林找上門來,他肯定要先做點什么。”
“姓格?”雅各布笑道:“說到姓格,我感到很有意思,你和安飛的姓格相差太大了,你為什么還會這么欣賞他呢?”
“其實…安飛對一些事情的做法,我都很不贊同,他鋒芒畢露,手段果決,不給敵人留一絲余地。”索爾緩緩說道:“不給別人留余地,實際上也是不給自己留余地,他只能贏,不能輸!輸了就再無法挽回了。”
雅各布沉思著,輕輕點了點頭。
“想想安飛做過的事情吧,很多都是只能贏、不能輸的事!”索爾吁了口氣:“他好像…缺乏安全感,只要是敵人,或者是對方有可能成為敵人,他都會想方設法把威脅消滅!我和安飛在圣城有一次遇到了菲利普,安飛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但我能看出他的殺機,如果陛下允許、如果他那時擁有足夠的實力,他絕不會讓菲利普活著走出他的視線。”
“那我就更奇怪了,既然你不贊同他的做法,為什么還這么欣賞他呢?”
“誰沒有缺點?何況,我不贊同的,未必就是他的缺點,也許…這反而是我的缺點。”索爾笑了笑:“年輕人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選擇,強行干涉對他不好,對我也不好,呵呵…安飛知道為國效力、知道照顧克里斯玎那些伙伴,我已經很滿足了。”
“你倒是想得開。”雅各布笑道。
“不在于這點。”索爾搖頭道:“我同樣沒有干涉過克里斯玎那些學生。”
“現在安飛已經很了解克里姆林了。”雅各布換了個話題:“在你眼中鋒芒畢露、從來不給敵人留余地的安飛,這一次會怎么樣去對付克里姆林呢?”
“這不是我們應該艸心的,只要他能平安就好。”
“你不擔心影子?”
“不會,陛下多年的夢想就要實現了,統領大人應該明白陛下的心情,不管他和克里姆林以前是什么關系,他也絕不會因為私人情義影響國家大事。”
“我是指對安飛…”
索爾沉吟片刻,又搖了搖頭,但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會還是別的什么。
雅各布并不想問個清清楚楚,他談到影子只是為了提醒,看了索爾一眼,又開口道:“索爾,還記得提凡柯察金么?”
“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因為你、布祖雷亞諾、影子的崛起,提凡柯察金、阿托斯那幾個上一輩的巔峰強者一個接一個隕落了。”雅各布笑了笑:“我感覺現在…該輪到我們這一輩了。”
“哦?”
“菲利普的學生德謝萊特不算我們這一輩的,麥克總該算一個吧?還有曼誅斯利也可以算,他們都死在安飛手里,現在安飛又把注意力轉到了克里姆林身上…這只是開始,遠沒有結束!”
“歐內斯特說安飛是個天生的戰士,不應該學習魔法,我看你做煉金師也是選錯了職業。”索爾苦笑道。
“那我應該做什么?”
“你是個天生的吟游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