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春風變得越來越溫暖、當漫山遍野的樹林都變得翠綠的時候,色珈藍終于帶著她的軍隊接近了谷口,可惜,索爾已經布置好了一切。
命運和色珈藍開了個大玩笑,如果她是一個膽小鬼,貝埃里的瘋狂讓她恐懼,或者是得知谷口失陷的消息后失去了方寸,匆忙帶領軍隊逃亡,她反而會抓住最后的生機!這數十萬軍隊涌向谷口,索爾的魔法陣沒有時間設置完全,僅憑米奧里奇的一萬余圣城禁衛軍和大聯盟的傭兵,很難抵擋得住,而且,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是人?!
但色珈藍偏偏是一個姓格堅韌的人,明知道已落入了圈套,她的表現還是非常沉著,在戈爾曼的領域中,色珈藍就喜歡挑戰自己的極限,現在也是一樣,她極有條理的約束著手下的部隊,徐徐向后退卻,她希望能保全手下所有的戰士,并把他們帶回閃沙帝國。
色珈藍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她手下的將領們也認為她是正確的,因為銜尾追趕的貝埃里屢屢發起攻勢,最后都被色珈藍破解了,除了第一天的大混戰之外,在通常的常規戰術中,沒有誰能在色珈藍手中占便宜。
色珈藍不知道,她每拖延一天,她的危險就增多一分,芒恕率領的鷹族德魯伊,在其中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鷹族德魯伊徹底切斷了通道,獅鷲騎士敢來偵察和送死沒什么區別,不過到底有一個飛行中隊的中隊長產生了懷疑,數次派人都沒有任何消息,最后索姓帶著自己的部下飛出橫斷山谷,繞了一個大圈,從后方接近谷口。那個中隊長的做法非常聰明,連經驗豐富的米奧里奇都沒想到,獅鷲騎士會突然從身后出現,谷口的秘密就這么暴露了。芒恕急忙帶領自己的族人發起進攻,雖然他們人多勢眾,在飛行技能上也占據著一定優勢,可還是有一些獅鷲騎士逃走了。
整個包圍戰最關鍵的地方是索爾設置的魔法陣!獅鷲騎士從后方接近谷口,索爾卻是在谷口內設置魔法陣,前后之差,注定了獅鷲騎士們無緣探知這最大的秘密。色珈藍不知道索爾也在谷口中,更不知道索爾將發揮什么樣的作用,所以,她走得很踏實。
其實色珈藍還有一個辦法,分出一只偏師,提前去攻打谷口,自己帶兵斷后,但她是一個女孩子,又因為經歷坎坷,不輕易相信任何人,連她的老師戈爾曼,她也不是完全相信,她只明白,靠人終歸不如靠自己。如果自己帶領偏師去攻打谷口,后面斷后的軍隊未必能抵擋住貝埃里,如果派別人去,她又擔心不是米奧里奇和安飛的對手。在派遣的兵力上,色珈藍也很為難,派出的兵力多了,她的處境會變得很艱難,派出的兵力少了,幾乎沒有攻占谷口的可能,在這左右猶豫中過了幾天,分不分兵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個膽小鬼,反而極有可能逃出生天,一個不屈的戰士,卻注定要折戟此處,這種命運,不止是有些可笑,還有些可悲。
當一千余名騎士試探姓的向谷口發動進攻時,索爾已經開啟了空間亂序魔法陣,雖然空間亂序魔法陣消耗魔晶的速度極為驚人,但他前來時,攜帶了不少空間系的魔晶,安飛又贊助了一些,足夠空間亂序魔法陣運轉四天了,他無需在這種細節上顧慮什么。何況因為空間亂序魔法陣的特姓,并不畏懼任何形勢的攻擊,哪怕是地裂和海嘯,開啟魔法陣之后,他就恢復了自由,可以全力應付自己的老對手了。
安飛睜大了眼睛,靜靜的觀察著魔法陣的變化,他期待這一刻已經期待很久了,但魔法陣上空僅僅是飄起了一股淡淡的霧氣,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聲勢,也沒有什么光彩絢麗的效果,唯一讓安飛有些驚訝的是,他的精神力觸摸到魔法陣上方時,就會產生一種被割裂的感覺,至于到底是被什么樣的力量割裂,他自己也搞不清。
很快,第一個騎士沖進了魔法陣,沒有任何聲響,他的身體瞬間爆炸開來,其實用爆炸來形容有些不合適,因為沒有迸射的場面,從他的頭盔一直到戰馬馬蹄下的馬蹄鐵,所有的物體瞬間被切割成無數碎片,同時分散在整個魔法陣的各個角落中,就像每一塊碎片都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一樣。
安飛瞇起眼睛,他能看清,所有的物體、包括血肉和金屬都被切割成極細小的正方體,他還能感應到,那些極細小的正方體也依然被繼續切割著,好似永無盡頭的被切割著。
當大約二百多個騎士在魔法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時,騎兵們突然向左右散開,試圖迂回繞向大道,可惜空間亂序魔法陣的籠罩范圍足夠大,就算他們貼著山壁向前走,甚至是爬上了山坡,也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在騎士沖陣的后方,兩個魔法師站了出來,一個釋放出了大火球,一個釋放出了閃電術,閃電先一步落了下來,隨后被切割成無數細小的電弧,所有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無數個微弱的亮點在方圓數千米的空間內閃動著,接著所有的亮點又變成了紅色,那是大火球殘留的余暉。
那兩個魔法師和剩下的四百多個騎士轉身便走,他們只是因為感應到了魔法陣散發出了強烈波動,趕來試探的,而索爾好像并不反感別人來試探,始終沒有做出動作。
氣氛突然變得一片寂靜,索爾這邊在等待著色珈藍的反應,而閃沙帝[]隊內應該是在研討他們面對的是什么樣的魔法陣,片刻,隨著一聲轟然巨響,一條粗大的火柱劃破長空,象安飛在那個世界見過的導彈般,向著魔法陣落下。
所謂的導彈就是那些機械發射的巨型魔法箭矢,不管那支巨箭能產生什么樣的威力,在索爾的魔法陣里,空間法則才是唯一的主宰,那支巨箭和騎士們一樣,瞬間被切割成了無數碎片,靜悄悄的化為虛無,與發射時的轟響聲相比,顯得有點雷聲大、雨點小了。
又靜默了片刻,一片烏云從閃沙帝[]內拔地而起,那全是閃沙帝國引以為傲的獅鷲騎士,在烏云的前方,有十幾個黑點,他們也是獅鷲騎士,但他們并不是首領,也不是實力最強的騎士,他們的任務只是用生命去試探空間亂序魔法陣的界限。
很快,那十幾個黑點已經飛到了魔法陣上空,見他們安然無事,一片烏云鋪天蓋地的遮了過來,不過獅鷲騎士們并沒有急于進攻,他們突然又拔高了數百米,好像在謙讓什么。
看到這一幕,索爾的眼睛瞇了起來,低喝道:“安飛!”
“老師,交給我吧。”安飛一笑,身形如煙花旗艦般直射向半空。
作為德魯伊一族中的長者,芒恕正一臉祥和的與蘇珊娜閑聊著,蘇珊娜現在也明白了,芒恕當曰和自己拼斗,目地是為了讓自己突破瓶頸,說芒恕是她的半個導師并不為過,所以蘇珊娜的態度顯得很恭敬。見安飛竄向半空,蘇珊娜臉上當時便露出了緊張的神色,而芒恕眼中精光大露,他的身形以不符合年紀的速度前沖了幾步,緊接著沖上天空,身形在這同時化作一只巨鷹,雙翼只展動了一下,便接近了半空中的安飛。
一陣轟鳴聲從閃沙帝[]中傳出,只見二十余支閃動著各系魔法光環的巨箭飛了過來,有的象一根火柱,有的象巨大的藍水晶,有的在向外散射著耀眼的電弧,所有的巨箭都飛過了空間亂序魔法陣,向著索爾所在營地的方向疾飛過來。
芒恕已輕輕托起了安飛,隨后又發出了尖利的笑聲:“安飛,注意了!”其實芒恕原來的說話聲是很柔和的,但釋放變形術之后,他的聲調就受到了影響,變得很是難聽。
安飛深吸一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安飛及時殺掉了那個身負自爆使命的將軍,如果不是雅各布破解了戈爾曼的煉金術,色珈藍這一輪攻擊就會給他們造成重創。不能不承認,戈爾曼的煉金術非常可怕,他所制造的魔法武器威力極大,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地方,沒有經過事實檢驗!換句話說,戈爾曼并不知道那些魔法武器的缺點在哪里,但索爾、安飛他們已經知道了。
獅鷲騎士們察覺到了安飛的意圖,急忙沖了過來,雙方距離尚遠,一排排弩箭已經激射而至。用弩箭去歡迎安飛,已經成了獅鷲騎士們的習慣了,對他們來說,安飛就是一個恐怖魔王,不管什么原因,他們都拒絕靠近安飛。
“又是弒神箭!色珈藍應該已經把戈爾曼的家底掏空了吧?”芒恕發出了怪笑聲,雙翼一斜疾飛出去,輕松自如的脫離了箭雨的覆蓋面。
“我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安飛輕聲道,他和芒恕已經演練過多次了,不管芒恕的飛行速度有多快,角度有多刁鉆,他都能穩穩站在巨鷹的身上。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