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六章 靠山
“真想不到，你竟然能發展這么多信徒，你做到了連士蘭貝熱也沒有做到的事！”史丹滿臉感慨的說道，對他們來說，傭兵之國是一個水潑不進的地方，絕大多數傭兵都懶得相信什么教義，再加上幾大超級傭兵團的聯合抵制，雖然祭司們經常在傭兵之國活動，但基本上起不了效果。相比較之下，華納的成績就很讓人震驚了，看著教堂中默坐祈禱著的數百信徒，再聯想到和華納一起行走時，路上行人對華納的態度，史丹覺得面前的華納真的很不一般。
“大人，您太過獎了，這與我的能力無關，是他們渴望神恩眷顧。”華納淡淡的說道。安飛有一次專門找他談話，告誡他事事都要擺出高姿態，這樣對他招收信徒很有好處，而且安飛也告訴了厄茲居奇等人，讓他們都給華納幾分面子。
華納也確實按照安飛的話去做了，安飛的態度就是大聯盟的風向標，傭兵們突然發現，華納的地位提升了很多，就算遇到安飛，也是表現得不卑不亢，而厄茲居奇等團長對華納的態度也變得非常客氣，逐漸的，信奉光明教的人越來越多了，其中還有一些傭兵，嚴格的說，他們并不相信光明神會拯救誰、幫助誰，純粹是因為華納身份的變化，無法靠近厄茲居奇那些實權派的領導，能靠近華納也是好的，而且信奉教義對他們也沒什么壞處，就是多浪費一點時間罷了。
史丹見華納沒有一點居功自傲的態度，心中更把華納高看了幾分，試探著問道：“在你的教徒中還有傭兵…安飛大人不干涉你嗎？”
“安飛大人對我們祭司一向是非常尊重的，怎么會干涉我呢？”
“尊重？”史丹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教廷的變化只是屬于政策層面的變化，而事實永遠是事實，安飛在增格林城中一下子殺了數百個光明祭司和光明騎士，如此狠辣的手段，好像和‘尊重’并不發生關系。
“我知道大人因為什么不相信我。”華納緩緩說道：“不過，我認為大人的看法有些偏激了。”其實此刻的華納一直有些忐忑不安，雖然史丹的名聲遠不如士蘭貝熱那么響亮，但他畢竟是一位大祭司，地位遠遠高過他。幸好，華納已經鍛煉出來了，剛開始聽安飛的話改變為人處世的態度，見到安飛只是點點頭，或者不咸不淡的問一句好，他那時比現在更忐忑，但安飛經常用微笑來鼓勵他，絕沒有半分責怪他的意思，而厄茲居奇等人對他更是客氣，如果沒有之前的那些練習，他現在很可能露怯了。
“哦？”
“從摩拉馬奇鎮的時候，我就跟在安飛大人身邊了，我想，我是最有發言權的。”華納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安飛大人一直把我當成他的朋友，后來費爾南多大騎士也到了摩拉馬奇鎮，安飛對費爾南多大騎士的態度也很好，可惜啊，費爾南多手下的光明騎士太驕橫了，竟然屢屢在安飛大人面前指手畫腳。大人，換一個角度，如果經常有傭兵在您面前做出無禮的舉動，您會怎么想？”
“不會是這樣吧？”史丹皺著眉頭反問道：“費爾南多大人所統領的，都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光明騎士，怎么會這樣無禮呢？”
“在您面前，他們當然不會無禮了，但是在外面，他們就忘記了自己必須要稟守的準則，大人，安飛大人走出摩拉馬奇鎮，轉戰四方，我始終跟在他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可以用生命起誓！”
史丹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就算費爾南多的部下屢屢冒犯安飛大人，安飛大人也沒有說過和教廷敵對的話，他只是說，費爾南多不好相處，以后對這些人要敬而遠之了。”
“看來…教廷真要注意這方面的禮儀了，免得惹下不該惹的麻煩。”史丹苦笑道。
“至于增格林城內發生的事情，我想大人您也應該了解起因，其實那時我就在安飛大人身邊，也有能力阻止慘案發生，但我最后什么都沒做。”華納見自己居然能左右史丹的想法，來了情緒，索姓大肆吹噓了一番。
“為什么？”史丹愣了片刻，隨后眼神轉厲：“華納先生，不管您現在承認不承認自己還是一個祭司，教廷的祭司，他們都是您往曰的同僚，您就忍心看著他們被屠殺么？！”
“呵呵…”華納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借著笑聲來緩解心頭的不安，他發覺自己吹得太大了：“史丹大人，您為什么不想想起因呢？是他們和一個叫德謝萊特的大劍師聯手刺殺安飛大人，神說，眾生平等！每一個做錯事的人都要受到懲罰！何況，他們犯下的是不可饒恕的罪孽，史丹大人，如果換成您，您真的會阻攔么？““當然！”史丹斬釘截鐵的說道：“參與陰謀的畢竟是少數，怎么可以屠殺所有的光明祭司和光明騎士？！”
“原來如此…做為教廷的大祭司，我真的沒想到，您的眼光會如此短淺！”華納長嘆一聲，他干脆狠下了心，反正他也不會回到教廷了。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連史丹也會專門來找他交談，不過因為手中有救贖之卷罷了，但救贖之卷是不應該歸他所有的，如果真的回去，教廷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把救贖之卷奪走，那時他又算是什么？
“我的目光短淺？！”史丹冷冷的說道。
“陰謀敗露，那些光明祭司和騎士的無恥行徑，已經惹起了所有傭兵的憤怒，如果我強行阻攔…是的，憑我和安飛大人的友情，我可以保住大多數祭司和騎士，但您想沒想過未來？”豁出去的華納表情比史丹更冷漠：“我這么做，會讓安飛大人認為，我和那些祭司都是同一種人，或者說，所有的祭司都是一樣的！我還能保持和安飛大人的友情么？我還能被傭兵們信任么？現在，我還能招收這么多信徒么？！”
不等史丹回答，華納已經氣宇軒昂的續道：“不！史丹大人，縱容和包庇等于在玷污神的光輝！如果我象您說的那么做了，教廷將會給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留下極其不好的印象，還會造成長遠而惡劣的影響！”
史丹錯愕在那里，半晌作聲不得。
“不管您是否還要指責我，也不管教廷怎么看，我不后悔當初的決定。”華納的口氣有些沉重：“至少我現在可以在這里自由招收信徒，還得到了安飛大人的支持，再給我幾年時間，我可以讓整個傭兵之國都沐浴在神恩之下！”
史丹再一次被觸動了，能在傭兵之國廣傳教義、招收信徒，是教廷一直以來的目標，可惜，始終收效甚微，看華納那自信的神色，再看目前的效果，想來華納是非常認真的。
“大人，我覺得，您并沒有認真品讀教義！我們雖然是祭司，但眾生平等，我們并不比傭兵高貴！”華納把矛頭指向了史丹：“安飛在傭兵中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您不妨想一下，如果教皇大人遭受了刺殺，光明祭司和光明騎士們會給兇手一個辯解的機會么？”
“是的，當時的局面很混亂，肯定有很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無辜者，但我認為，與其去同情那些無辜者，不如把精力放在防范上，不要讓類似的悲劇再一次發生了！何況，數萬傭兵的怒火必須發泄出來，安飛大人的怒火也要發泄出來，之前他屢屢受到費爾南多手下光明騎士的冒犯，加上那一次刺殺，我很清楚的知道，安飛大人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華納是越說越來勁，再給自己圓謊的同時，還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大局著想的睿智人士。
“也許…你是對的。”史丹苦笑道，隨后話題一轉：“華納先生，聽說你已經數次啟動過救贖之卷了？”
“是的，怎么？”華納的表情更冷漠了，其實安飛的擔心是多余的，就算他和教廷達成協議，也下了命令，華納也不會把救贖之卷交出去，絕對不會！與失去命根子相比，華納寧愿去死。
“教皇大人聽說了你的遭遇，你…”
“在我被同僚追殺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祭司了。”華納打斷了史丹的話：“現在我只是一個愿用畢生去傳播神恩的普通人！”
“你多心了。”史丹笑了笑：“教皇大人說，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呵呵…那時候教皇大人還不知道你做出了這么多成就，否則，大人會更欣慰的。”
“怎么…”華納大吃一驚，半晌才反應過來史丹這是在暗示他，教廷已經默認了這一切，他差一點露出感激涕零的樣子，不過最后還是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事實證明，想活得更舒服一些，不能沒有靠山！如果華納只是一個人，就算他做的真的和說的一樣，也未必能獲得教廷的默認，關鍵在于，他是安飛的人！
安飛的實力攀升的速度極快，在很多人心目中，他已經是未來當然的圣級強者，教廷無法忽視這種存在，何況色珈藍被殺之后，史丹這一派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首要的任務是修復和馬奧帝國的關系，并盡力拉攏親近安飛，有了這些前提，史丹根本不會強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