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而后,不論境遇好壞,家境貧富,生病與否,祝你們彼此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猶蘭德緩緩把手中的權杖放在了安飛的肩膀上:“安飛,你愿意娶美麗的蘇珊娜小姐做你一生患難與共、永不分離的妻子嗎?”
安飛呆呆的看著猶蘭德,充當伴郎的克里斯玎輕輕撞了安飛一下,低聲道:“你說啊…”
“我愿意!”安飛猛然回醒過來。
“蘇珊娜小姐,你愿意…”
“我愿意!”緊張到了僵硬程度的蘇珊娜不等猶蘭德說完,已經做出了回答。
充當伴娘的尼雅差一點笑出聲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幸好她是背對大眾,否則真要出丑了。
猶蘭德拉住安飛,隨后柔聲對蘇珊娜說道:“放松些,可以嗎?”說完,猶蘭德向蘇珊娜伸出了手。
蘇珊娜輕咬嘴唇,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猶蘭德的掌心里,當猶蘭德讓他們的手接觸到一起時,安飛和蘇珊娜不由自主緊緊握住了對方。
“愿神靈祝福這一對新人。”猶蘭德一笑,向后退了幾步,讓安飛和蘇珊娜變成了整個大廳的焦點,下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整個馬奧帝國的精英幾乎都聚在這里,其中大部分人和安飛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以猶蘭德的態度為風向標,表達出了適度的善意;至于歐內斯特、恩托斯、阿里巴巴傭兵團的成員們等等,他們自然是在真心的祝福。不過現在所有的人都是面帶微笑,包括維斯特和格蘭登,包括菲利普,縱使與安飛有著滔天的仇恨,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發難,那樣太膚淺太幼稚了,能坐在這里的人都擁有不平凡的一面,他們雖然也會犯錯,但不會在低級錯誤上栽跟頭。
猶蘭德再次舉起權杖,廳中逐漸變得平靜了,猶蘭德掃視了一圈,緩緩開口說道:“我們為什么要把剛剛成婚的年輕人叫做新人呢?因為只有責任才能讓人成熟!對我們的安飛伯爵和美麗的蘇珊娜小姐…不,請原諒我犯了個錯誤,應該是,對我們的安飛伯爵和美麗的蘇珊娜夫人來說,從現在這一刻起,他們已經永遠告別了過去,他們的生命不再只屬于自己,還屬于對方,在人生的旅途中,他們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要為對方考慮、為對方負責,愿我們這一對新人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
安飛心中一動,他隱隱覺得猶蘭德好似在暗示著什么,而蘇珊娜卻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顯然,猶蘭德的話說到蘇珊娜的心里去了。
“索爾的決定太突然了,這場婚禮也太突然了,我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來做主婚人,不管做的好與不好,希望大家能諒解,在這方面來說,我也是一個新人。”說完,猶蘭德用一種不太友好的目光瞄了眼索爾。
索爾笑著彎了彎腰,什么也沒說。
“但是,做為一個國王,除了祝福之外,我總得送一些帶有紀念姓的禮物,來表達我的心意,可我事先又沒有準備,看來要忍痛割愛了。”猶蘭德猶豫片刻,從自己的右手食指上褪下一枚藍寶石戒指,又拉過安飛的手,親自為安飛戴上:“這就是你的結婚戒指了,還滿意吧?”
“多謝陛下。”安飛低下頭恭敬的說道,其實他對禮物的厚薄并不放在心上,哪怕猶蘭德送給他的是一顆平淡無奇的小石頭,他也要收藏好。
下面的維斯特、格蘭登和菲利普還有一些大臣們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們可知道那是一枚什么樣的戒指。
“既然陛下這么舍得,那我也要有點表示了。”貝埃里笑著站了起來:“我這里有一套女人穿的鎧甲,閑置很多年了,蘇珊娜夫人是高階劍師,應該有點用處。”
“貝埃里元帥,您說的是不是閃沙帝國監國公主維多利亞的蔚藍戰袍?”帝國左相布林試探姓的問道。
“左相大人,您真是聰明。”貝埃里笑著點了點頭:“不錯。”
廳中陡然響起了喧嘩聲,閃沙帝國監國公主維多利亞是現在閃沙帝國國王的親妹妹,極善于理政,并愛惜子民、事必躬親,成為閃沙帝國貴族與平民之間緩和矛盾的一座橋梁。當年兩國開展和平談判時,貝埃里背信棄義,率領死亡咆哮軍團奔襲數百里,攻擊了談判所在地,馬奧帝國的談判團幾乎都被憤怒的閃沙帝[]人殺死,付出了代價自然會得到收獲,維多利亞最后落到了貝埃里手中。
當時馬奧帝國的國王是猶蘭德的父親,他極為震怒,接連下達命令要求貝埃里馬上釋放維多利亞,貝埃里陽奉陰違,悄悄軟禁使者,絞死了維多利亞,隨后貝埃里被解除所有軍職,關入了大獄。維多利亞的死會造成什么影響,當時是看不清楚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效果才一點一點的顯現出來。首先,閃沙帝國的國王沒有了制約,不應屬于一個國王的貪婪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上行下效,那些貴族們的所作所為更是令人發指,結果閃沙帝國內部矛盾越來越激烈,直至到了今天烽煙四起的地步。
其實猶蘭德的父親在后來也明白貝埃里是正確的,至少從國家利益上看是正確的,但他不能自己打自己耳光,而猶蘭德坐上王位之后,第一道命令便是全國大赦,貝埃里也在釋放之列,其后猶蘭德重新任命貝埃里為軍團長,坐鎮帝國東線。
維多利亞死后,蔚藍戰袍的下落就成了一個迷,而貝埃里在獄中始終一言不發,雖然他的威勢遠不如今天,但家族勢力擺在那里,他的妹妹又是王子猶蘭德的妻子,根本沒有人敢為難貝埃里,反而要好吃好喝侍候著,縱使猶蘭德的父親下令提審貝埃里,試圖得出蔚藍戰袍的去向,可那些大臣們總是互相推諉,猶蘭德又親自說情,最后事情只得不了了之了,現在大家才知道,原來蔚藍戰袍一直在貝埃里手中。
“陛下,貝埃里元帥,你們真是在難為人。”米奧里奇苦笑起來:“我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一面龍化護盾,希望蘇珊娜夫人能喜歡。”
在座的人都在大眼瞪小眼,雖然從身份上來說,他們送出的禮物規格應該比貝埃里和米奧里奇低一些,但是蔚藍戰袍和龍化護盾擺在前面,再低能低到哪里去?尤其是布祖雷亞諾和曼誅斯利,臉上充滿了無奈,他們本來就住在索爾家里,參加宴會也只是帶著一張嘴來白吃,順便結交結交王廷中的大臣,向他們要禮物,那只能從家底里挑選了,可是能讓他們隨身攜帶的東西自然都是非常珍貴的,不管挑哪一樣都讓他們感到肉痛。
“斯蒂格。”猶蘭德漫聲叫道。
“陛下。”斯蒂格急忙站了起來。
“由你負責登記吧。”猶蘭德笑道:“大家隨便一些,其實禮物的輕重是無所謂的,只要表表心意就好。”
猶蘭德話是這樣說,但這是在索爾的家里,安飛又是索爾的學生,而且猶蘭德還率先送出了禮物,負責登記的竟然是圣城魔法學院的院長,沒有誰能隨便得起來。
“安飛,跟我到后面來。”猶蘭德向著安飛使了眼色。
“遵命,陛下。”安飛應了一聲。
蘇珊娜下意識的跟在安飛身邊,猶蘭德笑著伸手一攔:“蘇珊娜夫人,你應該留在這里呢,新郎新娘都走了,有些不禮貌,何況你還要親手接收禮物。”
蘇珊娜有些六神無主的看向安飛,其實她和安飛一樣都喜歡安靜,現在被推到臺前,她感到很不適應。
安飛微微點了點頭,隨后跟在猶蘭德身后,走向了側門,索爾叫過歐內斯特,低聲囑咐了幾句,也跟了上來。
一道隔音屏障,把所有的雜音都隔絕在外,側廳和正廳變成了兩個不相關的世界,猶蘭德等了片刻,等索爾又釋放出一個魔法陣,才微笑著開口說道:“怎么樣?安飛,你應該滿意了吧?你今天可是發了一筆大財啊,就算你以后什么都不做,只要把今天收到的禮物變賣,也足夠逍遙一輩子了。”
“多謝陛下厚恩。”安飛低聲說道。
“這就見外了。”猶蘭德搖了搖頭:“你為帝國出生入死,殲滅了整整一支獅鷲飛行中隊,對帝國東線大勝起到了決定姓的作用,我怎么獎勵你都是不過分的。”
“陛下,那我可以問幾句不見外的話嗎?”
“當然可以。”
“陛下和老師一力促成今天的婚禮,只是為了讓我收受一些禮物?還是有別的原因?”
“我不想瞞你,也沒有想過要瞞著你,否則不會把你叫到這里了。”猶蘭德笑了笑:“這個消息對你來說突然了些,安飛,你知道蘇珊娜的真實身份嗎?”
“知道一些,但我沒有詳細問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