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可言喻
“3月1日，我準備開始全新旅程，進行下一步升華。”
“臨別前，我與威廉國王商討政策，悄然對上議院的貴族們逐一排查，結果，兩位侯爵、三位伯爵和十二位權勢高貴的勛爵，早就背叛克羅王國，投靠隱修教派、古之學者會和黎明之光三大頂級邪惡教派，似乎在密謀什么，我得去找院長問清楚。”
“當晚，我告訴雪蓮公主職業者快速掌握職業、完美消化材料的辦法——初代冥想，‘祂’從‘神賜’職業鏈中挖掘出的bug，神靈漏洞。告訴她后，我囑咐過不要透露，就當留給孩子的禮物。”
“4月13日，古之學者會院長告訴我，第四紀元太反常，五尊正統神靈、全知全能造物主、邪惡魔神，紛紛銷聲匿跡，第四紀元或許又是另一個‘災變紀元’。”
“4月15日，我謙虛地向奧數.愛德斯教授學習兩天，我得離開了，我沒有忘記要尋找的東西，其實，算了，這就是命運，諷刺的命運。”
三篇羊皮卷的內容不多，字體比較大，日期沒有連貫，應該不屬于日記，可能是“那位賢者”想寫的時候就隨便記錄一些瑣事。
莫文細致閱讀完，除了種種疑惑堆滿腦海，還有想掐死對方的沖動。
這種勾起你的好奇心，卻說話說一半的感覺，真，特別難受！
“初代冥想”是什么？“祂”是誰？“神靈”為何會出現漏洞？“其實”和“算了”又是幾個意思？
冷靜，我此刻在扮演“神靈”，不能露出破綻…莫文自我警示，轉念一想：
至少，這些文獻內容證實了伊麗雅的猜測，職業者確實存在快速掌握職業、完美消化材料的辦法…消化材料？難不成晉升時服用的混合液體，以及魔晶，沒有自主融合？可我完全感應不到體內的材料液體與魔晶，或許…我已經完美消化，也可能感應方式不對。
而且“那位賢者”有必須完成的命令，還覺得自己挺可憐？
我擦，你好歹名垂青史，成為教科書級別的人物，我卻過得小心翼翼，動不動就被襲擊，同樣是穿越者，區別咋就哪么大呢？
“深淵”，嗯，應該就是陵寢石板記載十二條劇毒河流的地方，巨人、精靈和巨龍都無法抵擋的沉眠詛咒，如果能夠弄到一些，美滋滋！
算了，相比虛無縹緲的“深淵”，“初代冥想”才是我最應該去挖掘的東西，還有第四階層“指揮官”，哪一條職業鏈的職業？
第四紀元又是另一個“災變紀元”......
思維飄忽，莫文右肘支立于扶手位置，手掌握拳悠然自得抵著微微傾斜的側臉，注意到“紅熊”已經從新回到座椅優雅端坐，克制住激動與興奮情緒。
溫莉莎勉強記住唯一性“傾聽”的儀式圖紋和刻畫需要的材料，為保準確，她遮蓋羊皮卷，心里默念，再核對幾眼，重復整個過程。
“黑鷹”海納斯與“綿羊”蘭伯克靜靜地坐著，并未出聲打擾，眸光投向“紅熊”手里的羊皮卷，他們有羨慕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搶奪的念頭…白貓先生的交易物品，不，說“恩賜”才對，三篇文獻根本算不上交易…真是位仁慈而偉岸的“神靈”！兩人心照不宣默想。
夢琉璃打個哈欠，懶洋洋地瞥了眼這群“戲精”，隱蔽嗤笑。
約五分鐘過去，莫文將三篇文獻輕緩蓋在古樹桌面，視線望向“黑鷹”、“綿羊”和記憶完的“紅熊”，平緩笑道：
“你們可以暢所欲言，不用沉默著等我。”
“這是我們的榮幸。”海納斯謙卑地表態，作為生命起源會第一位成員，他時刻想著在白貓先生心里保持“第一”的位置。
蘭伯克思索了一下，口吻輕松自然道：
“紅熊小姐，我掌握有烏塞格斯的可靠情報。”
“你想要什么？”溫莉莎詫異兩秒，豁然明悟，輕言一問。
“500金票。”蘭伯克簡潔回答。
職業者各方面的燒錢程度快得可怕，其實，他很缺錢，魔法藥劑的材料每一樣都極其昂貴。他在醫院的月薪是15金票，制造一瓶低級魔法藥劑就需要5金票材料費用，為了研究職業能力，開銷格外夸張。
他曾經想過自己創辦醫院，可惜，特殊身份和組織規矩限制了想法。
溫莉莎仿佛在思考般沉默幾秒才道：
“500金票可不是小數目，完全能夠聘請十幾名私家偵探追蹤調查烏塞格斯的線索…我要先聽你掌握的情報，評估價值，在決定給你多少合適，當然，最差我也會支付100金票給你，前提情報確實有用。”
坦白講，500金票對她而言不值一提，為了迎合貴族經常舉辦的晚宴和舞會，她一襲打扮下來，晚禮服、項鏈、耳墜、手鏈和鞋子等加起來的價格輕松超過這個數目。
但溫莉莎不是喜歡胡亂花銷的貴族小姐，從小就存在很明確的物有所值概念，例如：你給我的東西不符合要價，那么降價或者我不要；你給我的東西超出要價，那么我會給予額外的補償。
不占別人便宜，懂得維護自己利益…格林伯爵經常這樣教育女兒。
短暫沉吟，蘭伯克微不可見地頷首道：
“根據我的調查，烏塞格斯活動范圍有規律可循，主要在科爾加斯的東南區域、維京勒碼頭、浪漫酒吧街、西澤園石橋，以及頂級富商的女兒們喜歡聚會的高檔餐廳、戲劇院、貴族百貨商場。”
“他每隔一天就要尋找獵物吞噬，作案時間一般夜晚9點至11點。”
“掌握蛻皮、靈化、分裂等逃跑手段，整體相當于第二階層職業者，攻擊時會陷入瘋狂狀態，性格極端，用‘變態’來形容更合適。”
認真傾聽，溫莉莎略微驚訝，“綿羊”掌握的情報確實詳細，追蹤范圍縮小，找到烏塞格斯的希望就會增加。
當然，這些情報依舊達不到“黑鷹”的委托要求。
“我愿意支付你300金票。”溫莉莎揣摩后，慎言道 蘭伯克蹙眉兩秒，又舒展眉頭，輕微頷首，接著告訴對方一張不記名的科爾加斯銀行卡號。
愜意端坐主位的莫文暗自咂舌，只覺得自己在金票方面的認知還是太膚淺，一個情報就能換300金票，他辛苦上班，冒著生命危險處理超自然案件，月薪才5金票…唉，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見兩人交易結束，海納斯轉向白貓，斟酌著開口道：
“白貓先生，關于初始之書，我獲得一些危險的情報…”
刻意停頓，他加重語氣，“圖爾瓦斯計劃讓魔神降臨！”
魔神降臨！
溫莉莎和蘭伯克同時一愣，一個頗感疑惑，一個悚然震驚。
咦，白貓先生似乎給我一種情緒忽地緊繃的感覺，難道魔神降臨讓“祂”意外，嗯，魔神屬于神靈，邪惡的神靈，聽到同級別存在的事情，有所意外也很正常…溫莉莎心里自導自演分析，靜默觀察。
海納斯同樣察覺到白貓的細小變化，果然，這件事特別嚴重。
他想了想，繼續講述：
“圖爾瓦斯潛伏在明朗安眠精神病醫院的某間病房里，利用‘靈界’和‘現實’的碰撞影響，規避職業者追蹤，書籍…”
“等等。”溫莉莎突兀打斷“黑鷹”的話語，念叨出疑問，“圖爾瓦斯是第六階層職業者，為何要潛伏起來？以他的實力，想做任何事情都很簡單才對。”
蘭伯克輕咳一聲，幫其解答道：
“第一，明朗圣德教堂和光明教堂可能存在他畏懼或顧慮的力量，永遠不要小瞧教會，五大教會才是北大陸正統勢力，具有絕對的權威。第二，他的計劃需要慢慢來執行，期間不宜暴露，免得引起教會大主教，甚至教皇的注意。”
“沒錯，圖爾瓦斯想要通過愿望羊皮卷奪取靈魂，而那件物品每隔幾天，甚至兩三周，才會指定一個想要的靈魂，他們找到目標人物，進行蠱惑，自愿‘獻祭’的靈魂才有用，過程比較復雜，需要時間來慢慢執行。”海納斯點頭，補充說明：“如果長時間沒找到目標人物，愿望羊皮卷就會更換想要的靈魂。”
“白貓先生，您知道他想要讓哪一尊魔神降臨嗎？”
哪一尊魔神？你問我，我問誰啊？不過，你這番話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嚇，又幫我解除一個困惑…莫文嘴角隱蔽苦澀一笑，瞬間恢復高深莫測的形象。
被圖爾瓦斯襲擊的當天，圣德教堂派人勘察過安眠精神病醫院，結果一無所獲，包括那些惡靈也銷聲匿跡。接下來，教會近乎24小時搜索明朗城市，沒有找到任何一名荊棘會的暗殺者。
莫文微微往前傾，十指相扣，腦筋急轉地敷衍道：
“魔神尊名不可言喻。”
貓咪老師教導的知識，現學現用，我果然機靈…莫文腹誹自詡。
“這個時代真有魔神？”溫莉莎心神恍惚地追問。
第三條“路途”平臺陷入沉靜，良久，蘭伯克儼然道：
“你的問題很有深意，坦白來講，機械時代沒有魔神，第四紀元從初始到現在，沒有誕生過任何一尊神靈，古老文獻記載里，神靈大部分誕生于第一紀元。”
“…假設圖爾瓦斯持有降神的危險物品，某尊魔神確實可能降臨！”
不過，在他計劃成功之前，我就會擾亂明朗格局，創造機會奪走兩件物品！蘭伯克無聲補充一句。
不，在他計劃成功之前，我就會奪走初始之書和愿望羊皮卷，他將兩件物品交給屬下保管，這就是我的機會！海納斯內心策劃。
不，在他計劃成功之前，我就會隱晦地向探長提及他們藏匿的地方，等安德神父認知到事情嚴重性，肯定使用2級禁忌物品“柜中海琳的圣釘”！莫文暗自想著。
唯有溫莉莎，她思維出發點和三人截然不同…魔神降臨會不會波及到科爾加斯？父母和哥哥會不會有危險？多少人會死在這樣的災難中？命運女神教會、光明與奇跡之神教會能阻止魔神嗎？
交易完，分享完，討論完，莫文微笑宣布今天到此為止，“黑鷹”、“紅熊”、“綿羊”麻利地起身行禮，彼此相顧一眼，各懷心思。
他斷開三人的聯系，深紅“火焰”隨之消散，笑容漸漸沉淪。
魔神降臨，這是比那位賢者的文獻內容更讓他驚駭萬分，匪夷所思的事情。
夢琉璃雪白眸子閃爍，凝重道：
“你的實力不支持你摻合這件事，找機會提醒圣德教堂的職業者，然后做好隨時撤離明朗的準備，假設魔神降臨明朗…留在城市的家伙只有死亡一種結局！”
“所以，必須在圖爾瓦斯成功前阻止。”莫文語氣毅然決然回應。
“別傻了，你以為‘綿羊’的解答很合理？”夢琉璃不屑搖頭，嗓音清冷告知：“圣德教堂封印有一件2級禁忌物品，圖爾瓦斯不可能沒有調查清楚，第六階層職業者不見得害怕2級禁忌物品，最重要的問題，你們誰也不知道他掌握什么底牌，有沒有唯一性，有沒有禁忌物品，手下有多少職業者。”
“阻止？拿什么去阻止？一腔熱血？”
“聽我的，見事不妙就跑，帶著艾米婭、阿茉和米拉，養老偵探事務所的那些家伙估計不會跟你逃走。”
莫文頻頻點頭，沒有答復，離開了夢境空間。
安靜臥室，凸肚窗得淺色窗簾被雙月余暉鍍上非凡色彩。
“明天有兩件重要的事情，一是告訴探長伊莎利亞持續的詭異噩夢，派人幫助我調查，二是圖爾瓦斯依舊藏匿在安眠精神病醫院，他想要讓魔神降臨…”莫文望著灰白天花板，慶幸地嘀咕，“還好‘黑鷹’給我提供了情報，否則…”
輾轉反側，棕色木門邊緣多出一件物品，嚇得他毛骨悚然。
那是一面悠久陳舊的穿衣鏡，暗紅色木制輪廓風格怪誕，從上到下線條唯美柔和，渾然天成，表面的象形文字不屬于第四紀元，頂端兩側雕刻了一張張來自地獄的惡魔臉龐。
穿衣鏡底座有微許磨碎痕跡，鏡面卻光滑如玉，不染塵埃，簡直就是完美藝術品，讓人莫名其妙產生占有欲望。
阿萊爾頓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鏡子里，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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