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純潔至極的男女關系,就這樣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一瞬之間。
并且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就醞釀在胡芯蕊的肚子里,等待出生。
拉希愛姆震驚無比張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要瞪下來。
在此等神子即將降臨的重要時刻,這個該死的人類,居然用他的肉身,強行占有了圣女純潔的身體!
他怎么能這樣的?
他怎么敢這樣的!!!
眼看祭臺上干柴烈火越來越激烈,拉希愛姆感覺自己真的快要瘋了。
他無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將那個變態的男子送進去。
若是等神子降臨后得知,是在自己的看護之下,圣女的身體被無恥的人類狠狠玷污,而且還是自己親手讓圣女的身體置于那般田地…
到那時,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不!”
“快停下!”
“你不能這樣,你踏馬的不能這樣啊啊啊啊啊啊”
拉希愛姆痛苦地慘叫起來,奮力打開他自己布下的畫地為牢。
知道自己必須要阻止這一切,而且一定要快!
但問題是,眼前的這個“畫地為牢”是為了應對徐束四處搞破壞而釋放出的手段,相當特殊,和普通的惡魔空間禁錮比起來,奇妙太多。
所以拉希愛姆親自動手,也足足花費了長達三分鐘的時間,才勉強打開一條縫。
隨后,拉希愛姆瘋了一樣沖向徐束。
他要把這個膽敢褻瀆神靈的人類徹底碾碎,要讓他連一點渣渣都不剩!
絕對不能讓派蒙大人察覺到任何哪怕一點兒的可疑。
絕對!
嘩啦啦 凌厲的空氣爆鳴聲之中,拉希愛姆的雙手化作利刃,刺向徐束的后腦勺,勢要取他首級。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還在為了造娃努力的徐束微微矮身,避過了這絕命一擊。
同時他猛地回身揮手,一道熾烈如火的金光爆射而出,直逼拉希愛姆的面門!
——逐日金槍!
這轉變發生的太快,拉希愛姆縱使強大,卻也來不及反應,被這長虹貫日般的一槍直接刺穿了頭顱,繼而發誓劇烈的爆炸。
轟隆!
耀眼的火光之中,徐束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容。
他早就完事兒了,等的就是拉希愛姆自己送上門來的這一刻。
在這種情況下,花徑未曾緣客掃派蒙今始為君開的一幕雖然讓他略感詫異,但也絕對不可能沉迷其中。
畢竟,徐束可并非是什么變態色魔!
他之所以選擇在這關鍵時候和胡芯蕊發生關系,可不是為了滿足對童年女神的幻想。
其真正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激怒拉希愛姆,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發動夸父追日。
而結果也是顯而易見。
拉希愛姆果然上當,怒氣沖昏頭腦,空門大開,當即被徐束鉆了空子,當面一個暴擊。
不僅如此,以這邪神容器為媒做出來的逐日金槍,威力比徐束自己動手搓要強大太多,效果拔群!
滾滾煙塵散去,拉希愛姆躺尸一般被炸飛出去,整個上半身全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一條條蛆蟲般的血絲在蠕動,嘗試恢復肉身,但是速度非常慢。
他的傷勢太重了,以神選者的特殊,竟也不能第一時間恢復!
——為什么不直接攻擊胡芯蕊腹中的邪神之子?
這一點徐束方才當然有考慮過。
只不過在探頭探腦的接觸中,他已經初步判斷出,胡芯蕊現在的身體堅不可摧,不是自己可以撼動的。
因此,他最后選擇了優先攻擊對自己威脅最直接的目標。
這且不談。
此刻徐束一擊得手,得理不饒人,幾步追上去騎在拉希愛姆身上,揮拳便砸。
轟!轟!轟!
拳如雨落,聲似擂鼓。
徐束根本不給拉希愛姆任何翻盤的機會,一通亂捶,徑直將他的身體給錘爛錘碎,打成了一坨又一坨的肉沫,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不…”拉希愛姆的肉沫發出微弱的,充滿絕望和后悔的叫喊,仍在艱難地嘗試重新聚合。
徐束微微心驚,這些神選的生命力,有一個算一個,都太頑強了,幾乎像是開了掛一樣!
即便身為“力士”途徑的超凡者,徐束的體力足夠能熬,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下來仍舊消耗不小,好在有艾莉絲的“墮入愛河”加持,他的體力恢復速度也有了長足的提升。
經過數分鐘的艱難磨合之后,拉希愛姆最終被徐束硬生生磨成了粉末。
這次他終于無法再進行恢復,徹底死了。
在無聲的吶喊之中,拉希愛姆的骨灰被徐束揚起,凝聚出三枚彼此相銜成穩固三角形的晶狀物。
它們散發著誘人的紫色光芒,其中兩枚具備完整的18條絮狀物,另外一枚則是只有9條絮,有神秘的咒文纏繞其上。
完全符合徐束的預料,又是三枚咒晶。
“45級…呼!真被我干掉了,這可是狀態完整的三階神選…”
“三階之中,亦有強弱之分…”
收起了咒晶之后,徐束轉而撥弄了一下地上三顆拇指大小的圓球,傳來一聲聲吱吱的尖叫。
這是三團肉丸子似的玩意兒,但不是肉做成,而是由一條條蠕蟲黏在一起組成,這些蟲子有頭有臉,數量多到令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么?看起來有些詭異啊”
徐束皺著眉頭端詳片刻,但此刻沒時間給他多想。
略作思考后,他找來一個頗為老舊的鐵質鉛筆盒,把三個小肉球裝進去,決定到時候找些眼力好的前輩鑒定一下。
接下來,徐束恢復了一些體力后,沒有任何猶豫,繼續延續之前的計劃。
他肩靠肘擊,把剩余的幾十個負責輸送營養的“陰木花道”通通擊碎。
那些活尸,也一個不留,通通超度。
這一次沒有人再來阻止,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
做完這一切后,徐束才緩緩松了口氣,走向正在臨盆的胡芯蕊。。
“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阻止邪神之子降臨?至少可以拖一陣吧。”
此刻的胡芯蕊,眼神依舊呆滯,宛如智障一般看著徐束,張開嘴巴發出一點聲音: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哇!哇!”
她一邊呆滯求救,一邊抑制不住地從喉嚨里發出明顯不屬于自己的嬰兒啼哭。
嗯,感覺…好像還是不太夠…
徐束眼珠片刻后,將胡芯蕊從祭臺上扯下來,一把抓起背在身上,奔向樓梯口,來到了學校門口。
迎面而來,徐束看到了附近巡邏的裁決司小隊,看到了詢問趕來的巡檢司警隊,看到了一輛輛醫院里開來的救護車。
即便有人到了,可現場依舊亂糟糟的,哀嚎聲震天響,無數人在哭嚎。
不過徐束沒空為死去的人而哀悼,當務之急是解決掉臨盆的邪神之子容器。
“徐局!”
宋念回看到了徐束,急忙走上來打了個招呼,同時帶來了周詩雨等幾名驚魂未定的女高中生。
下一刻,空氣中無形響起一聲嬰兒啼哭:“嗚哇!”
呼啦!
在場所有人同時雙腿一軟,全部跪下了,無一幸免,
他們似乎陷入了難以描述的恐懼之中,通通嚇得臉色煞白。
包括正在為死去親人哭泣的家屬們,也都因為恐懼,把哭泣嚇成了飽嗝。
“徐…徐…徐…”宋念回勉強瞥了眼徐束背后的人影,難以遏制自身的顫抖,徐了半天,局不起來。
徐束微微一愣。
什么情況?胡芯蕊體內的邪神之子哭泣聲有這么強的壓迫力么?
我怎么沒什么感覺…
這一點,倒是出乎徐束預料,他一開始確實沒想到。
好在,邪神之子尚未出生,似乎還不具備直接的殺傷力。
見到滿地跪著顫抖的眾人,徐束心中一緊,對邪神之子有了新的理解,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大義滅親”的心。
這派蒙到底什么來頭?還沒出生就如此可怕!
這若是活著出來,那還得了?
此子斷不可留,得抓緊了!
徐束把妹妹接住,沖宋念回抱拳道:“多謝宋兄,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宋念回:“不…不必…不,不…”
看他結巴得不行,徐束趕忙道:“知道了,我不會客氣!校內基本情況控制住了,善后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可能還有一些漏網之魚,你讓手下們都注意安全,我還有要緊事,先去裁決司!”
“好、徐,徐…徐局你也是!”
宋念回目送徐束開走了他們一輛車,消失在街角,終于漸漸恢復了正常,心中仍舊惶恐不已。
他實在想不通,徐束背上背了個什么東西?!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宋念回只覺得,自己和對方的差距似乎大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一想起當初徐束還是個要靠自己帶的小萌新,心中不免產生強烈的落差。
另一邊。
徐束飛馳電掣,趕往裁決司。
自己的殺傷力拿胡芯蕊沒辦法,所以必須求助于白三響他們,讓他們來解決這沒出生的邪神之子。
若是能更進一步請安全區里的半神級強者直接出手的話,想必此事當可高枕無憂了!
這一路上,胡芯蕊體內時不時傳出的嬰兒啼哭聲,讓沿途的路人受了不少罪。
裁決司里面也有些混亂,顯然也是受到‘突然斷網’的影響。
知曉邪神之子啼哭聲的可怕之后,徐束也不敢把胡芯蕊帶進裁決司,而是把她鎖在車上,就停放在門口能一眼看到的位置。
他一邊緊盯著胡芯蕊避免出現意外,一邊找人把已經嚇暈過去的妹妹送去三樓自己辦公室。
處理好后事,徐束抓住人就問:“白三響呢?快讓他來見我!”
他不敢讓胡芯蕊離開自己的視線,只能待在大廳里,一邊找人,一邊大聲呼喊。
裁決司里的人都驚呆了,心說這人口氣怎如此之大,但有認出徐束這新晉高級檢察官身份的,跑上來就說:“白局長一早開完會就走了,可能是去了天文會!”
“天文會?”
徐束瞬間明白過來,想必白三響是去找半神強者匯報了。
此事正合他意,當即離開裁決司,帶著胡芯蕊就去了天文會。
這兩處距離并不遠,也就幾百米路,轉瞬即至。
天文會內部的道路車子開不進去,徐束便下了車,背起胡芯蕊就往里面走。
剛走兩步,他想了想,停下來,回頭打開車子后備箱,從里面找到了一床被子。
“雖不知你怎么淪落到這般田地,但以你尿性,多半是咎由自取。不過大家好歹一場情分,一液夫妻百日恩,姑且由我給你收個尸吧。”
徐束自言自語。
進了天文會,想必胡芯蕊體內的邪神之子問題必定能解決,但她自己這情況肯定也活不了。
所以他把胡芯蕊包裹起來,想著至少讓她走得體面一些。
“看吧,最后還得是我送你一程。”
徐束覺得自己真是個情深義重的好人。
賽爾奇斯也這么覺得。
他看了看被包裹成毛毛蟲的胡芯蕊露出的腦袋,側耳聽了聽,片刻后,便用溫和的、帶著輕微笑意的嗓音,對徐束道:“發生了什么?我感覺到儀式還沒徹底完成,怎么提前把圣女送過來了。”
徐束面無表情,看著突然出現在車門旁的高大男子,額頭上微微有冷汗滑落。
這男子國字臉,鷹鉤鼻,皮膚白皙,額骨較高,眼窩深陷,氣質高雅,仿佛是一位相當有素養的貴族。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卻讓徐束的靈性直覺在這一刻瘋狂示警,告訴他一件事——不要輕舉妄動,會死!
賽爾奇斯雙眸轉動,仔細端詳徐束:“你身上有埃德里克的味道,呵呵,看來他為了我主的誕生,也真是盡心盡力,我還以為他在偷懶,看來我弄錯了。埃德里克呢?他為什么不親自過來?”
他的語氣相當柔和,他的目光十分銳利,仿佛在看一位前途遠大的后輩,并且寄予厚望。
“…”徐束還是不說話。
這人在說什么?
埃德里克?
顧家祖地的那個神選?
什么盡心盡力,他都死了…
不,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我會死!
聽這人的語氣,他和埃德里克很熟…
我知道了,他是埃德里克的那個兄弟?那個賽克斯派蒙?
踏馬的天文會里的半神呢?
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怎么還看不見?
我盡心盡力玩命干活,你們人呢?
快點出來救我啊!
徐束內心瘋狂吶喊,臉上不動聲色,眼珠一轉道:“作為一名圣徒,我只負責做好我自己的事情,至于埃德里克大人,我想他應該有自己的安排。”
想了想,徐束在末尾補充了一句:“和您一樣。”
賽爾奇斯道:“你是滅卻之徒?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無關緊要,我只知道我在為我主的回歸獻上一切。”徐束面不改色地低頭按胸說,“當然,您可以叫我,顧盼。”
其實之前那個滅卻之徒的人是余執事,但徐束擔心此人和對方有聯系,是以不敢冒用。
“不錯的名字。來吧,時間差不多了,群星會的人,有資格與我們一起,見證我主的降臨。”賽爾奇斯道。
話音剛落,徐束發現自己浮空而起,一下子來到了天文會前面的廣場之中。
伴隨著又是一聲激烈的啼哭聲,他感覺到天色一暗。
抬頭望去,徐束不禁心中駭然。
太陽不見了!
眾所周知,在這個奇詭的時代,不論前一天夜晚是暴雨如注還是大雪紛飛,只要到了第二日白天,必定是晴空萬里陽光和煦。
但是現在,明明是正午時分,可令人感到溫暖的太陽卻完全被云層遮住了。
頭頂烏云密布,天色暗沉,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蓋上了一塊灰白幕布。
噠噠噠!
噠噠噠!
開始下雨了。
徐束抓住了一滴雨水,心情忽地一沉。
確實是雨水,但確切地說,并不是下雨。
這是在“上雨”!
一滴滴的水珠逆流而上,從四面八方從每一個角落里出現,一起沖向了天空,匯入其中,化作一條條詭異而空洞的痕跡。
頭頂上出現了一片巨大的,圓形的空缺。
就好似在本就晦暗陰沉的天空中心,強行掏出去了一個圓,挖出來了一個洞。
那是●中的○,而○中有·。
盡管因為視野問題,無法判斷這個●有多大。
但徐束隱約有種懷疑,那就是…它的直徑應該是380公里,正好將這片安全區,不,剛好將廢土罩住。
因為它籠罩了整片廢土的天空,籠罩了星塔,那中心的一“·”,正好和星塔對應,完美融合!
這是…
“開始吧!”
來不及多想,旁邊的賽爾奇斯熱切地高舉雙手。
他眼底似乎殘留著一絲不甘,但很快將這點感情掩蓋了下去,高呼道:
“開始吧,開始吧!阻斷藥已經完全形成了!這座星塔,再也不能鎮壓我們,它將成為我族降生的溫床!它將成為我族重臨人間的第一個前線!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聲里,賽爾奇斯望向徐束,望向胡芯蕊,表情從狂熱,然后漸漸變得疑惑。
盯著胡芯蕊依舊隆起,但是卻沒有進一步變化的腹部,他的笑聲漸漸變小。
片刻后,他的臉冷了下來:“埃德里克呢?為什么到現在,他還不來迎接主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