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破與滅的原始道意
鏘！鏘！
朽滅獅爪間，破滅與腐朽的根源之力中，像是誕生了一方瑰麗的星空，無窮紫芒如星辰閃耀，綻放的卻是最恐怖的破壞之力。
而在這片絢爛的星空下，一枚晶瑩若琉璃的種子，卻像是萬法不侵，它沉靜無比，但落在朽滅眼中，更像是在向他展示生命的厚重。
“不對！”
身為準究極體，朽滅的神覺何等敏銳，他一身道行已經攀升到極境，居然無法磨滅這團生命本源，他就意識到，或許他此前基于過往歲月的認知，成了天然的迷障，這年輕的封鎮傳人，不只是想要借他之手淬瀝戰血與初生的靈性。
念動間，他將掌心這團生命之光擲出，一身準究極氣機同時斂去，灰色獅眼有些陰沉，盯住了那團在時空海中沉浮的光源，作為一次破障，真正的準究極領域的強者，他居然連一個疑似剛剛采擷到究極造化，鑄下究極道基的后來者都不能磨滅，身為破滅種族，這是不可接受的。
有古怪！
與此同時，朽滅也真正覺察到異樣，腐朽與破滅的根源之力，對于生機的磨滅，放眼整個時空主藤上，都無可比肩者，這年輕的封鎮傳人一身道與法，不只是封鎮，似乎都生出了未明的蛻變，竟不受腐朽與破滅的侵蝕。
這絕不是什么好兆頭，若是等到這位真正一次破障，躋身準究極領域，怕是比他那位遠走的師父當年，還要更加可怕，甚至可能對破滅母巢造成一定的沖擊。
下一刻，那團晶瑩若琉璃的光中，屬于蘇乞年的真身再現，他緩緩睜開雙眼，朽滅看到的是一雙愈發深邃的眸子，雖然這年輕的封鎮傳人被他擊潰了戰體，但重現之后，非但沒有令他感受到半分衰竭的跡象，氣息更愈發沉靜，乃至變得有些不可捉摸。
咕咚！咕咚！
唯有蘇乞年能聽到的吞咽聲，永恒葉片上，那第七條葉絡，在空的原始道音誕生之后，隨著一干成熟體的腐朽與破滅根源被不斷汲取與消化，以及剛剛這位準究極體層次的腐朽與破滅根源的灌注，已然凝成實質。
不只是第七條，第八條葉絡也同時成形。
只是令蘇乞年沒想到的是，這第七種與第八種原始道音，竟然是…
“破！滅！”
蘇乞年開口，他語氣很鄭重，破與滅的原始道音在永恒戰血中交織，一股遠比剛剛更加盛烈且灼燙的永恒戰血，像是自寂滅中復蘇，他直接掄動永恒拳印，橫擊向前，晶瑩的拳光并不刺目，卻熠熠生輝，也沒有恢宏的拳音，但這一拳卻令朽滅動容，
不僅僅是那比前一刻高漲了何止數籌的戰血，更因為蘇乞年口中未明的道音，以及這一拳中交織的道韻，竟令他生出一種強烈卻又陌生的熟悉感。
烏光流轉的獅爪第一時間截住了這一拳，五根雪亮的爪刃刺穿一角無盡混沌，這一次卻沒能將這道拳鋒輕易撕裂，但見大片的混沌火花綻放，朽滅感受著獅爪掌心傳遞而來的熟悉感，有些不確定更有些難以置信道：“破滅之力！”
原本他不該如此失態，因為無論是在時空主藤上，還是在時空枝蔓上的各方諸天內，都孕育有破滅根源，不只是他們破滅種族，其他種族亦可參悟，運轉破滅之力，但毫無疑問，無論是哪一種族的強者，對于破滅的參悟，都遠不及他們破滅種族，更不用說真正執掌其中的真髓。
因為腐朽與破滅共生，這并非是生靈所能涉足的領域，擁有天然的界壁。
但眼下，從這年輕的封鎮傳人這一拳中，朽滅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極其純凈，甚至令他都感到陌生的破滅道韻，雖然這股破滅道韻并不濃烈，但其純凈之處，卻是他生平僅見，雖未感知到伴生的腐朽氣息，卻堪堪抵住了他腐朽與破滅的根源之力。
哐！哐！哐！
就在朽滅念頭生滅間，他與這位年輕的封鎮傳人交手逾百招，可見晶瑩的血花濺起，卻已不能如之前一般，強勢擊潰這位的人族戰體。
八種原始道意在永恒戰血中交織，成為滋養靈性的養分，也令得蘇乞年一身戰血不斷凝煉與高漲，對于被爪刃劃破的拳鋒，他渾不在意，永恒拳印不斷揮動，他徹底沉浸在這種激烈的蛻變與道悟中，甚至將本能都交由永恒戰血中那誕生的靈性來統御。
朽滅一臉陰沉，這位準究極體終于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一幕，在與自己的交手中，這位年輕的封鎮傳人一身道行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飆升，無論是肉身戰體還是道悟，抑或是血肉通靈誕生的靈性，在與自己交手的這片刻光景，邁上了何止一個臺階。
雖然他很清楚，現在停手，或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哪怕他不愿承認，但現實是他真的鎮壓不了這位年輕的人族強者，繼續交手，等同于在為其磨道，打熬戰體與血肉靈性，但身為準究極領域的強者，朽滅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冒犯與輕慢，若不回應，日后這片禁區海域，他該如何立足？
該死！
這不經意間，身為準究極領域的強者，他竟被一個年輕后輩逼迫到了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
又是一擊，蘇乞年化掌為刀，八股原始道意合一，由靈性統御，與永恒不滅的根莖共鳴，這一刀像是可以劃破時空，甚至冥冥之中，朽滅見到了那條蒼茫如紙的偉岸長河，那奔騰無定的河面上，竟也留下了一縷淡淡的刀痕。
而他，也第一次生出了些許危機感。
哪怕這危機感并不濃烈，但對于一名已經一次破障的準究極強者來說，絕不會小覷任何能夠令其感到危機的力量。
鏘！鏘！
回應這一刀的，是他一身如劍的翎羽，億萬縷破滅劍光，自他周身騰起，交織成一口灰色劍輪，有深紫色的破滅劍芒流轉，恐怖的準究極鋒芒，將一角無盡混沌割得支離破碎，這片如墨的深海禁區，都發出了凄厲的哀鳴，被劍光擊穿，留下千瘡百孔。
鐺！鐺！鐺！鐺！
在比超脫意識閃爍更快的思感領域中，刀光與劍光交擊，如墨的深海區，像是炸開了一片星海，劍芒與刀光哪怕在這禁區海域，亦有常駐不散之勢。
朽滅靜立不動，一身劍翎收斂，但準究極領域的氣機，依然籠罩在這片廣袤的禁區海域，恐怖的威壓不加掩飾，令遠方一些還活著的幼生體與成長體的破滅生靈瑟瑟發抖，盡皆匍匐在這片禁海中，不敢吭聲，他們很清楚，這次人族五方戰師殺入禁區，他們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大敗。
“朽滅！”
無盡混沌與時空震蕩，在幽暗的深海中，幾道龐大而恐怖的黑影，勾勒出淡淡的輪廓。
但朽滅卻并未理會他們，那位年輕的封鎮傳人走了，除了感知到這幾位在深海中浮現的隱晦氣機，也因為他根本留不住，也截不斷這位的去路，直到這一刻，他回過味來，與三萬年前的那個人相比，這位何曾遜色分毫，都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超乎想象。
麻煩大了！
哪怕已經落下的破滅母巢，朽滅依然感到了一種難言的不安，這位年輕的封鎮傳人，與三萬多年前那個人相比，身上存在著更多的未知，尤其是其一身道韻，每一種他都見過，但每一種，都超出了他的固有認知。
能成為準究極體，踏上究極進化之路，朽滅的眼界與閱歷，都是無數紀元的積淀，且踏足究極進化之路，對于冥冥之中的時空與命運感知愈發敏銳，也就對于一切可能存在的變數與異數，更加忌憚，因為一旦深入下去，都是足以逆命的存在。
那么，留給他們的，或許只剩下一種選擇，亦如三萬多年前一般，只是這一次，朽滅覺得，他們或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人世間，時空海岸邊。
清濛濛的時空海水被無形的偉力分開，五條巍峨戰船自海底升起，也令得一些駐扎在海岸邊的人族戰兵一怔，這才兩個月不到的光景，以人世間與禁區的海深，這是剛到禁區就返航了嗎？
他們仔細打量五條時空戰船，并未看到幾分斑駁的痕跡，也不像是經歷過激戰的樣子，再看戰船上，數十萬人族戰師幾乎毫發無損，尤其是五方戰師四十位至上領域的執掌者，更是一個不少，氣機圓融，除了那凝重的臉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征戰過禁區，難道是遭逢了什么不可想象的存在？
有戰兵倏爾瞳孔劇烈收縮，因為發現，五條時空戰船船首上，都沒有那位封皇之主的身影。
難道…
時空海岸上，一干駐守的人族戰兵相視一眼，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他們不敢想象，若是這一刻生出的念頭成真，對于整個人世間，對于封皇殿，對于他們五方戰師，會是何等沉重的打擊。（大家新年好，孩子高燒晚了兩天恢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