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管、王律師,今天真的謝謝你們了。”
王桓感謝道。
“不客氣。”黃宇笑著道。
“對了,陳輝的電話最近幾天為何一直打不通?您知道什么原因嗎?”王桓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聽說是集團最近收購了一家影業公司,有意進軍影視行業。我猜測陳公子應該是在開會吧。”黃宇猜測道。
影視行業?
王桓眨了眨眼睛。
千盛集團以前一直都是做實體行業,這次估計是第一次嘗試涉足其他方面,難怪那么謹慎,連電話都禁止撥打。
若不是這次他出事,估計陳輝都不會聯系黃宇。
送走黃宇和王律師后,王桓看向鄧光遠和趙逸。
“鄧哥,趙哥,你們怎么知道我進警局的事情?”
陳輝能得到他出事的消息很正常,但鄧光遠和趙逸也能那么快趕過來,這就奇怪了。
趙逸笑了笑:“別小看你趙哥。”
至于鄧光遠則道:“我在派出所恰好有個熟人,是他告訴了我你被羈押了。”
原來是這樣。
王桓暗暗點頭。
尤其是看向趙逸的眼神有些變化,看來能夠在冰城開一個如此大的餐飲連鎖店,真不是那么容易能辦到的。
王桓能夠占據千紙鶴燒烤吧15%的股份,對方完全是看在陳輝的面子上,不然他唱歌再好聽,趙逸都不一定答應。
由于事務繁忙,所以趙逸很快匆匆離去。
靈猴跟大生兩人同樣相繼離開。
鄧光遠則陪著王桓。
“鄧哥,麻煩你了。”王桓道。
“沒事,來的時候我就關了店,反正我那店鋪顧客很少,大多數都是熟客,他們如果要錄歌都會提前給我電話,因此開不開店都沒關系。”鄧光遠笑道。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
兩人在外面吃了一頓飯,直到王桓回到自己出租房,鄧光遠這才離開。
王桓下意識往褲兜一摸,這才意識到自己手機、錢包啥的都掉到江里去了。
“糟糕,這下麻煩大了。”
他匆匆忙忙換了身衣服,在房間里翻出幾千塊錢后,連忙出門買了個新手機,然后去移動公司辦了張新卡,將原來的手機號碼轉了過來。
至于身份證、學生證等證件,只能后面慢慢再辦了。
剛裝上手機卡不到一分鐘。
他的手機鈴聲就響起。
是袁啟的電話。
“喂,袁先生?”王桓接通電話。
“王桓,你從派出所出來了?他們沒為難你吧?”袁啟爽朗的笑容從聽筒里傳出來。
“袁先生,是您幫我說了話?”
王桓終于明白了,他認識的人里面。除了陳輝外,就屬袁啟最有背景。
袁啟笑道:“不是我,我還沒那個能耐。是老師接到消息后,出手幫了你。老師說,你的身上不能有污點。”
原來又是胡大爺出的手。
王桓心中暗暗記住這個情,只是心中納悶,胡大爺說他身上不能有污點?這是什么意思?
另一邊,胡大爺坐在椅子上,聽到袁啟說王桓沒事了,淡淡點了點頭,示意袁啟離去。
這時候,一個長相普通的青年男子敲門進入。
“胡老,我們已經查遍了冰城所有姓陸的,總共8623人,符合年齡條件的231人。經過篩選,這231人中,有208人父母雙全。十三個單親家庭,剩余十個重點嫌疑對象,這十人中有八人父母雙亡,兩人是流浪兒,但經過詳細調查后,他們無一人符合條件。”
胡大爺臉色難看:“你的意思是線索斷了?”
青年男子點點頭,沉聲道:“胡老,有沒有可能搞錯了姓氏?”
胡大爺搖頭:“不可能!就算過去了二十多年,我依然記得清清楚楚,那個畜…那個年輕人當時說他姓陸,陸地的陸!”
青年男子沉默站在一旁。
半響后。
青年男子建議道:“胡老,要不我們再查一下胡姓?”
胡大爺抬頭看向他,滿臉失望:“有可能嗎?”
青年男子:“至少有一線希望。”
胡大爺無力躺在椅子上,擺擺手:“查吧。”
王桓掛了電話,很快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喂?爸?”
電話是王桓的父親打來的。
聽到王桓的聲音,電話那邊的父親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變得平緩下來,然后溫聲道:“桓子,你在哪兒呢?”
王桓道:“我在學校外面,有點事情。爸,你有事找我嗎?”
平時,王桓半年內都難得接到父親的電話,基本上都是王媽跟他在聯系,因此王桓稍稍有點驚訝。
王父嗯了一聲,沉默了一下才道:“那個…要不,你現在來一趟XX派出所吧,我在這里等你。”
XX派出所,正是王桓今天自首的地方。
“好的,你等我十分鐘,我馬上過去。”
王桓心從未如此劇烈跳動過。
他一瞬間就明白了父親為何會從數千里之外的家里來到冰城。
無他,定然是他自首的時候,警察第一時間通知了父親。
王桓的老家是南方湘省,離這里兩千多公里,來回一趟極為不易,這也是雖然放了暑假,但王桓并沒有回家的原因。
當年上大學時,他父母都沒有來送他,而是王桓自己一個人提著箱子坐了整整一天的高鐵來學校報到。
并不是王桓家里窮,相反他家里算是小康家庭。如此做的原因是王桓的父親認為兒子已經成年,應該自主獨立了。
當時王桓心里憋著一股火,愣是不吃不喝坐了一天火車到林大,甚至半年時間都沒有跟父親說話。直到去年母親偶然一次說漏嘴,王桓才知道,那一次,他父親同樣買了票,在隔壁車廂默默跟了幾千里,在火車站親眼見到兒子上了林大新生的接送車,才匆忙又坐車回家。
從那時候開始,王桓才對父親的印象徹底改觀。
當王桓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
一眼便認出了站在派出所門口不遠處的樹底下,那個穿著灰色西裝、略顯蒼老的熟悉身影。
“爸,這兒呢。”王桓高聲喊道。
“哎。”王父聽到王桓的聲音,轉過頭來,臉上依然有著風塵仆仆的氣息,他上下打量了王桓幾眼,眉宇間的憂色終于褪去:“沒事就好。”
沒有質問,沒有斥責。
就那么平平淡淡一句話。
王桓鼻子一酸,差點沒忍住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