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的荒蕪,還是跟以前一樣,走幾天都不見一個人影。這鬼天氣熱死了,這地方也晦氣。”
李府臺坐在轎子里,還是熱得滿頭大汗,一邊抹汗一邊露出嫌惡的表情。要不是上面指派他來,他一輩子都不想踏足這鬼地方。
誰知道旁邊的山里,埋著多少具尸體。
隨行的將軍沒開口,不以為然的瞥了眼轎子,眼里閃過鄙夷的目光。這頭肥豬被好吃好喝的養著,連這點苦頭都受不住,要不是元帥留著他有用,早殺了。
隊伍繼續向前推進,遙遙望見林蔭盡頭,好像有城墻的影子,影影綽綽,不太真實。
那將軍神色漸漸地凝重,爾后神色如常,驅馬走動轎子左側,問:“大人,卑職聽聞齊山土匪縱橫多年,匪禍四起,經常殺入村子屠殺,民不聊生,縣衙如同虛設。
三年前有縣令上任,大人聽說過那縣令嗎?對他了不了解?為人如何?齊山如今什么形勢?”
諸多的問題,問得李府臺頭腦發暈。
哪里知道齊山如今什么情況,他對齊山的了解還是三年前的,而今他知道的齊山消息,僅僅流于表面,幾次派人過來刺探,有去無回。
當初大雪封山,齊山縣令來渭陽求糧,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裝,到現在他還有印象,真的很可憐啊!
區區三年,齊山能有什么改變?那縣令能不能再刁民手中存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他多次派人來齊山,是來查探齊山有沒有其他勢力?
齊山最終變成什么樣,縣令會不會死,都他都不關注。
“早聽說齊山縣衙成了廢墟,這么多年過去,只怕早成了荒地。一個不知道打哪里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妄想以一己之力,改變齊山的命運,將軍覺得可能嗎?”
李府臺冷笑,他自視甚高,不相信有人可以拯救齊山,他不行,以往的那些齊山縣令也不行。
“可不可能本官不知道。大人,齊山快到了,您在車廂悶了一天了,要不要出來吹吹風?”那將軍遙望著遠方高大威武的城墻,嘴角挑起一抹譏諷勸說他。
外面林蔭遮擋,李府臺掀開窗簾,絲絲涼氣吹了進來,比車廂里是要涼快些,然后掀開車簾,正要夸將軍幾句,就聽見他道:“大人,你看前面是不是城墻?”
“城墻?齊山哪里來的城墻?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李府臺邊嘀咕邊往前看去,爾后震驚地瞪大眼,半響后,失控地尖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是哪里的城墻?”
沒人給他解答。
李府臺一直失神地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齊山那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城墻。
突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竄上了腦海,瞳孔漸漸的放大,豁然轉頭看向那將軍,“你怎么知道齊山有城墻?你跟齊山縣令有什么關系?”
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李府臺驚恐地看他。此行來齊山,莫非有人設局?需要殺他?
那將軍沒想到李大人如此想他,先是一怔,而后就是憋屈,沒好氣道:“我跟齊山有個屁的關系!大人,你酒還沒醒嗎?那么大的一片城墻,又不是瞎子,還能看不到?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將軍發愁,有李大人隨行,感覺此行不會順利。
李大人瞅瞅將軍,然后又瞅瞅城墻,不知道信不信他的話,倒沒抓著這個不放,轉身回了轎子里。
那將軍‘呸’了一口,不知道是呸痰,還是呸個別人。
與此同時,城墻巡邏的官兵也看到他們了,目光在小兵抗的旗幟上掃過,一邊派人回衙門報信,一邊召集人幾隊官兵聚集在城門 “來者何人?”墻頭上的官兵問。
對面的軍隊中走出個小兵,朝著墻頭大喊:“渭陽府臺李大人,奉朝廷旨意來齊山收稅,旗幟山那么大的字,你們看不到嗎?
你們咋回事啊,城門還關著?還不快通知你們大人過來迎接,怠慢朝廷欽差,連你們大人都沒好果子吃。還不快開門!”
墻頭的官兵咧嘴笑,“那是李字嗎?不好意思啊,俺們不識字。”
那小兵氣得翻白眼,回頭看了眼將軍,目光不善地盯著墻頭的官兵。
“你有什么可以證明,你們是渭陽府臺李大人?上個月,有一伙人,大約一百多,也說他們是渭陽的李大人。
去年年底,也有一伙人跑來說他們是渭陽李大人,去年年初也有一伙人。結果那些人都是騙子,冒充李大人想騙縣衙的糧食,我們大人只看一眼識破了。那些騙子不知道,我們大人見過李大人的。
勸你們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咱們大人火眼金睛,你們想騙咱們大人還嫩了點。冒充朝廷欽差,九族都要問罪。把命留在這里,不值當。”
墻頭官兵非常淡定,你罵就罵唄,又不會少塊肉。
轎子里的李大人惱火得很,果真是個窮山溝溝里的,盡出刁民。
等他們證明了身份后,那官兵才打開城門,不好意思地憨笑道:“各位大人辛苦了,大人在衙門恭候多時了。”
新的衙門建好五六天了,衙門該有的道具都有,桌椅,書柜,柜子里擺著幾本書籍,看墨水的痕跡還是新的,抄出來沒超過三天。
青云杜淳安他們收到消息后,換了官服,個個急匆匆地往新衙門而去,個個一副忙碌的樣子。
青云手中毛筆,隔空點著的惡霸李大人來了,該怎么應對,杜縣丞跟你們說過了。”
眾人齊聲應‘是’,緊張害怕的同時還有點小興奮。
杜淳安掃了簡譜空蕩的衙門,對青云說:“會不會太簡陋了?糊弄不了人,李大人又不是傻子。”
“咱就這條件,愛信不信。”青云無賴得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兩刻鐘,外面傳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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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水晶姐姐,原來蹊蹺,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