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諱連站在鮮血滿地的大營轅門前,看著數百步外。—
—兩心愕“不同的突厥戰士互相殘殺,他忽然覺得渾身冰冷,整個人如同墜入了冰窖。
傷亡已過半,而所謂的華朝援軍卻遲遲不見蹤影,事先約好的求援響箭發了五支,仍如石沉大海,毫無消息。
這是一場打得最為慘烈的戰斗,如山的尸骨和淋漓的鮮血,襯映出這場戰爭恢弘氣勢,看著一個個優秀的戰士前赴后繼的犧牲的戰場上,默棘連心頭如同被刀割般疼痛。
今日之果,當初何人之過?
默棘連臉上連憤怒的神情都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涼悲論。
是啊,致五萬戰士于今日之境地,何人之過?正是他這個突厥的國師,五萬大軍的實際統帥者,是他,輕信了華朝人的承諾,是他,高估了華朝北伐軍主帥方錚的人品,方錚的極其微小的代價,獲取了他的信任,殲滅柴夢山,默許甚至鼓勵他搶奪草原牧場,收編部落,主動接下決戰前的零星戰斗,這一切的偽裝做得完美之極,當默棘連漸漸信任這支華朝盟軍后,方錚卻突然卑劣的將他五萬突厥戰士推下了萬丈深淵!
用兵之上者,借刀殺人。
默棘連想笑,活了一甲子,臨了卻栽在一個二十歲年輕人身上,枉他自詡在突厥人中智謀超絕,今日卻像一只傻頭傻腦的抱子,心甘情愿的鉆進了事先為他設好的圈套。還翹首以待華朝人的援軍,實在可笑之至!
此時此景,再傻的人都明白,當華朝所謂的“援軍”到來之時。他們會舉起屠刀,不過他們屠殺的對象卻是所有在這個戰場上互相殘殺的突厥人,不論是默啜或是他默棘連帳下的戰士,精疲力盡的突厥戰士將被華朝大軍毫不留情的殺戮殆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華朝的先賢在遙遠的古代傳下的至理名言,默棘連早該清醒的理解這句話的真諦,今日才悟,為時晚矣!
看著屢戰正酣的戰場,默棘連忽然冷笑,上當的并不止他一人。還有對面的默啜,可笑的是,直到此刻,默啜對華朝人驚天的陰謀仍一無所覺,猶自不斷向戰場增兵,試圖一舉滅掉自己這今后患,然后做著一統草原,稱霸天下的美夢。
很快默啜就會發現,他的美夢如泡沫一般,在陽光下輕易的破碎,那個殘酷的時刻已經不遠了。
“國師大人,我們傷亡已經過半,是否再向戰場增兵?”一名萬夫長渾身鮮血,跪在默棘連面前恭謹的問道。
默棘連目注遠方,蒼老的面容抽搐了幾下,眼中露出一抹決然。
“傳令,全軍戰士放下兵器,”在萬夫長愕然的目光下,默棘連淡淡的下達了一道令人不可思議的命令。
,向默啜可汗投降!”
“為什么?”萬夫長一楞,接著馬上大聲叫了起來,神色異常憤怒,若非默棘連國師和主帥的身份,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將他斬于當場。
突厥人可以死,可以流血,可以輸,但他們絕對不能接受投降,而且走向一個篡奪哥哥汗個的逆賊投降,信仰的崩塌,比失去生命更讓人痛苦。
默棘連面沉如水,怔忸的看著戰場上廝殺慘烈的戰士們,眼中露出痛楚的神色,他長長吁了口氣,帶著幾分顫音,輕聲道:“不論我們信仰什么,現在,且讓我們為突厥民族留一些種子吧!大禍,即將臨頭了,”
萬夫長大叫道:“留什么種子?什么大禍?國師大人,你到底在說什么?華朝的援軍馬上要來了,他們會與我們內外夾攻,默啜即將戰敗,這個關鍵的時候,你竟然下令向默啜投降?”
默棘連忽然笑了,笑容透著說不出譏詣意味:“華朝援軍?是的,華朝援軍會來,但他們不會幫我們,他們舉起屠刀,將會把我們所有的突厥人殺戮殆盡,從而將整個草原納入華朝的版圖,天下再無突厥人的立足之地 指了指尸積如山的戰場。默棘連悠悠道:戰士們已精疲力盡,雙方傷亡慘重,換了你是華朝主帥,你會真心幫助一只病怏怏的老虎,然后等它病好了以后再反噬自己一口,或是舉起刀劍,趁機將老虎殺死,徹底消除郁結華朝人心中百余年的心腹大患?”
萬夫長聞言一楞,略略一想,神色忽然凝重起來。能做上萬夫長這個高位,當然不是愚蠢之輩,默棘連幾句話便令他意識到,突厥人已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默棘連拍了拍他的肩膀,慘笑道:“事已至此,我們突厥人還要內斗下去,讓異族徹底殲滅我們么?此時此刻,除了團結起來,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重新發展內政,將來東山再起,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救突厥人于萬劫不復之境地?,去傳令吧,全軍放下兵器,向默啜可汗投降!我們是優秀的突厥民族,不能在這個地方被異族亡國滅種”。
萬夫長眼眶頓時泛了紅,冷硬的漢子當場落下淚來,抽噎了幾下,他站起身,狠狠一抹眼淚,高舉雙手,朝戰場方向暴烈大喝道:“傳國師令!所有突厥的戰士,全部放下兵器,向,,向默啜可汗,”投降!投降!我們投降了!”
所有人都楞住了,廝殺拼命的戰士們動作一緩,默啜帳下的戰士見機會難得,手起刀落之下,又有不少默棘連帳下的戰士被斬于刀下。
“投降!我們投降了!都別打了,所有突厥子民愿奉默啜為可汗,我們已經不是敵人,而是默啜可汗忠實的奴仆”。
“不!我們奉默炬小可汗為主,怎可投降逆賊?我們愿血戰而死!”不少戰士反應過來后,頓時放聲大叫道。
“我們絕不投降!”
“突厥子民是蒼狼的后代,只有戰死的突厥人,沒有投降的突厥人!”
戰場上,默棘連帳下的戰士紛紛大喊,神情激動的握緊了拳頭,眼眶都泛了紅。
士氣在命令傳達的一瞬間低落下去,所有突厥戰士全都停止了廝殺,情勢混亂,大家都自動收縮成一團,形成兩個圓型防御陣,雙方神色戒備的退開,壁壘分明。
“陣前抗命者,殺無赦”。萬夫長面沉如水,語氣如冰,眼中卻閃過一抹痛意。
情勢突變,令所有人都披小巖六腦,眾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為何要投降。不是說甲繃代馬上就要來救援了嗎?勝利即在眼前,為何國師卻忽然提出要投降?
人群中分出一條小道,默棘連騎在馬上,他的手中握著代表骨祿咄可汗的突厥王旗,策馬單騎向默啜大軍方向奔去。
“國師默棘連,率帳下勇士,向默啜可汗投降!請可汗相信我的誠意,突厥人的大禍即將到來,請可汗馬上退兵,我們一路往北,撤向草原深處,為突厥人保留最后一點種子,”
默棘連在默啜的陣前下馬,然后跪下撫胸道,他語氣平穩,可神情卻帶著幾分焦急,時間不多了。不出意料的話,方錚馬上就會領兵包圍他們了,我們能躲過這次大禍嗎?
“默棘連昏頭了?此時他尚能一搏,為何卻要投降本汗?”默啜騎在馬上,瞇著眼看著陣前舉旗不語的默棘連,神色頗為猶疑。
“可汗,且讓我上去把這只狡猾的狐貍一刀劈了,管他有什么陰謀,咱們都不用理會!”達塔塔在默啜身旁獰笑道。
“默啜可汗,時間不多了!請您趕快下令撤軍,華朝人馬上要包因我們了,讓我們停止內斗,為突厥人留點血脈吧!”默棘連在陣前大呼道。
“華朝人?”默啜件抽一口涼氣,馬上明白了默棘連的意思,扭頭看了看雙方所處的位置,他愕然發現不知不覺中,雙方大軍的戰場已經愈發接近北伐軍大營,戰場的東,西,北面是遼闊的草原,南面是湍急的榆河,若華朝人忽然出現,以東西北三面合兵包圍他們,突厥人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死地。
“這個引狼入室的老糊涂!”默啜一驚之后,額頭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雖然他仍不明白華朝人與默棘連達成了怎樣一種協議,也不明白華朝人又是怎樣欺騙了默棘連,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細想,趕緊率軍離開才能避開這場大禍。
“傳令,往北撤軍!我們往草原深處開拔,先在開平扎營!”
“轟轟!”默啜話音剛落,只聽得大軍外圍忽然傳來震耳的號炮聲,緊接著,目光所及的草原盡頭,東,西,北三面,出現了三道隱約的黑線,在翠綠的草原上,特別的刺眼奪目。
“可汗!有不明軍隊分三面包圍了我們!”一名探子急急忙忙稟道。
默啜看著外圍的三道黑線,還有那隱隱約約傳來的悶雷般的馬蹄聲,他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入了谷底,”
“傳,傳令,全軍掉轉頭。結防御陣”默啜整個人仿佛虛脫了。
淡淡的瞥了默棘連一眼,默啜又令道:“命他們將骨祿咄的兒子和默棘連送到本汗的中軍來,所有突厥人停止內斗,一致對外!”
“元帥,突厥人好象停戰了,他們面向咱們列出了陣勢,”馮仇刀在一旁低聲道。
方錚嘿嘿笑道:“這個時候才停戰,晚了!早干嘛去了?”
方錚笑得很得意,像偷了三百只的狐貍。
無論誰設下這個圈套,把所有的突厥人裝進圈套里,都會忍不住得意的,更何況方大少爺平時不算太低調,這樣的得意之作,怎能不大大炫耀一番?
“元帥,三路大軍已包圍了突厥人,他們跑不了了!”韓大石躍馬揚鞭,興奮的大叫道。
為禍北方邊城百余年的突厥人,將在今日結束他們百年的輝煌,所有華朝將士的情緒高漲,他們興奮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在傳令兵策馬飛馳下令之際,有條不紊的按計劃列好陣勢,好整以暇的等待元帥最后的進攻命令。
“列陣!弓箭上前,圍住他們!”隔著突厥人數百步,馮仇刀大聲下令道。
北伐大軍隊列中昂然走出數萬弓手,他們以北伐大營為圓心,將突厥人圍在了中間,張弓搭箭,鋒利的箭尖對準了包圍圈中的突厥人,濃烈的殺氣再次充斥著草原。
看著列陣于前的弓手,默啜的心沉入了谷底。
一支軍隊的弓手,盾手,刀手,槍手等等,那是有著標準配備的,可是,”華朝人怎會有這么多的弓手?
騎兵對陣數量如此龐大的弓兵,會有怎樣的結果?默啜扯了扯嘴角。嘴里滿是苦澀。
瞧眼前的架勢,方錚是打算將他們全部殲滅,不留一個活口啊,
“突厥人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不論本汗帳下勇士,還是剛投降的國師帳下戰士,你們聽我號令,列陣!準備進攻!我們要突出重圍!”
所有突厥人行動起來,雖立于敗勢,卻仍未顯慌亂,不得不承認。他們不愧是天下最強大的陸軍,很快,他們便以千人為隊,像一股擰成了團的麻繩,列成了一個錐型的進攻陣型,錐尖直指北伐軍的中軍。
方錚騎在馬上,瞇著眼打量著突厥人的陣型,忽然他仰天大笑數聲。
溫森在一旁急忙應景的陪笑道:“元帥因何發笑?”
方錚指了指突厥人的陣勢,笑道:“你看突厥人列出的陣勢,形狀像不像男人的那話兒?”
溫森惡寒,擦汗一 這位元帥很邪惡,,
方錚又看了半晌,接著又笑了。如果突厥人的陣勢像男人的那話兒,那老子的北伐軍像什么?安全套?哎呀,打仗都打得如此淫蕩,突厥人太不要臉了”,
相比方錚的輕松,默啜此剪的心情卻是沉甸甸的,看著自己被華朝大軍重重包圍,他渾身冰涼,感到一陣絕望。
“進攻!沖出包圍!”默啜兩眼通紅,抽出彎刀,下達了進攻命令。
低沉嗚咽的牛角號聲,傳遍整個大軍。
所有突厥人彎刀出鞘,催馬開始沖鋒,陣勢發動,一往無前的氣勢中,透出幾分悲壯的意味。
馬蹄如雷,進攻陣型在狂奔中仍未凌亂,草原上,一支巨大的箭頭快速向華朝的包圍圈移動,像一柄利劍,試圖在包圍圈中撕開一道裂縫,為自己爭得生存的機會。
五百步,四百步”
“弓手準剛北伐軍陣前。傳令兵騎著戰馬,弄中揮舞著令缸:甥兇狂奔,傳達著主將的命令。
“略!”
數萬張強弓對準了沖鋒的突厥人,冰冷的箭尖散發出幽幽的寒光,如同死神的請柬。
三百步,二百步”,
“咚咚咚”中軍陣后,碩大的戰鼓擂響,所有人的心臟隨著鼓聲的節奏,開始急促跳動起來。
“放箭!”
“放箭!”
“嗡”
低沉的弦顫,漫天箭再密密麻麻向沖鋒的突厥人射去。
數萬支利箭呈弧線仰射,仿佛遮住了天空的太陽,天色在一瞬間便得陰暗無光,突厥陣型中無數人大聲慘叫。相繼中箭落下馬來,完整的錐型陣列頓時出現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默啜落在最后,身邊的數千親軍重重保護著他。見帳下無數勇士落馬,他不由眶目裂眥,揚刀大叫道:“沖鋒!再沖!一定要沖出去!”
北伐陣中,清楚明白方錚作戰意圖的馮仇刀,秦重和韓大石三員大將,在陣前來回策馬下令。
“放箭!繼續放箭!”
騎兵對弓兵,最危險的地段便是三百到一百步之間,那是弓兵遠程兵器打擊的最佳地段。
沖過這幾百步,弓兵無法發揮遠程打擊優勢,騎兵才算是減緩了壓力。
領頭沖鋒的是達塔塔,看著越來越近的北伐軍包圍圈,達塔塔臉上露出了獰笑。只要沖到北伐軍的陣前,區區弓箭再也發揮不了作用,那時的華朝人會變成一頭頭待宰的牲口,等著我們英勇的突厥戰士隨意下刀宰割。
十幾輪箭雨打擊下,突厥人付出了數萬戰士的代價,終于沖到了北伐軍的包圍圈邊沿。
所有的突厥人都松了口氣,沒了弓箭的華朝人,他們還有什么資格與突厥一戰?
“弓兵退!重甲上前!”
就在突厥的沖鋒隊伍離北伐軍還剩五十余步時,北伐軍中的傳令兵開始下達主將的最新命令。
所有弓兵令行禁止,馬上收好了弓箭,有條不紊的退入中軍。
這時,令所有突厥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弓兵退后,北伐軍中里面上前的,竟是一群騎兵,出現騎兵并不值得吃驚,吃驚的是,這群騎兵人數雖只有萬余人,可他們全身被黝黑的重甲所包裹,連臉上的頭盔都將整張臉色裹起來,全身上下被包得嚴嚴密密,竟找不到任何可以下刀劈殺的空隙,座下的戰馬也被層層鐵葉包裹住了頭頸腹臀。
這群萬余人的騎兵排成一線,手執雪亮的長槍,他們的面容被鐵面具所遮,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北伐軍的最前列,淵淳岳峙中,無形散發出沖天的殺氣,深身震撼著突厥人的心。
“重,重甲騎兵!”默啜驚呆了。
“華朝人什么時候有了重甲騎兵?”
還未待他有所布置,北伐軍陣前,黃色的令旗已悠悠揚揚的揮落。
主帥已下了進攻命令!
“殺!”
重甲騎兵中,為首的將領高舉長槍,然后率先策馬,向突厥人的戰陣中沖去。
身后的北伐將士發出低沉的喝聲,緊跟在將領身后,催馬發起了沖鋒。
兵鋒所技,所向披靡!
五十步的距離眨眼便至。重甲騎兵像一臺臺戰場絞肉機,無情的絞殺著一切阻擋他們前進的敵人,巨大的慣性,和幾乎刀槍不入的重甲,讓突厥人的士氣在一瞬間墜入了低谷。
戰況,已無懸念。
默棘連雙手被反綁,落在默啜中軍之后,他臉色蒼白,卻忽然扯著嘴角笑了,笑聲中,一串老淚流落腮邊。
突厥,草原的驕子,今日竟被孱弱的華朝人亡國滅種,真是莫大的諷刺,萬能的真神,我們做錯了什么?以至遭受如此厄運?
默啜的臉也白了,他面色鐵青,騎馬立于中軍,手中緊緊握著胯下戰馬的韁繩,因太過用力,手指的指骨關節竟泛著白色。
沒想到,無堅不摧的突厥大軍,今日竟要在此地全軍覆沒,那一萬名重甲騎兵,如同一萬個收取突厥人魂魄的惡魔,肆意在突厥戰陣中來去自如,快意縱橫。
這已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華朝人為了今日這一戰,到底下了多重的本錢?
望著所向披靡的華朝重甲騎兵,默啜在這一玄完全絕望了。
“嘶”北伐中軍,方錚看著重甲騎兵殺入突厥戰陣,如虎入羊群,無情的撕咬著一切,他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面容禁不住的開始抽搐。
“三百萬兩銀子啊,就造了這一萬副重甲?這哪是軍隊呀,簡直是臺吸錢的機器,最可恨的是,吸的還是老子的錢”
“元帥,您怎么了?”戰事如預料中一般順利,溫森滿臉喜色,湊上前討好的問道。
方錚皺著眉,眉梢隨著前方的喊殺聲不停的跳動,半晌,他才甕聲甕氣道:“叫那群帶殼的小王八蛋們給老子悠著點兒”
溫森楞了楞,接著滿頭黑線道:“元帥,那不是帶殼,是重甲騎兵叭…”
“都一樣,反正叫他們悠著點兒,別把殼,別把重甲損壞了,”
“過…戰場廝殺,損壞亦是難免啊 “那我不管,仗打完了,叫他們都把重甲脫下來,老子拿去當廢鐵賣了,多少收回點兒成本,”
“啊?元帥,這”他們以后沒了重甲怎么辦?”溫森驚道。
方錚眼看著突厥人的彎刀不停砍在重甲上,馬上的騎兵紋絲不動,但盔甲卻留下一道長長的砍痕,方錚再次心疼得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