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方錚裝作沒事人似的,色手卻仍在那位上擱著,口中還好奇道:“你是女子?難怪胸肌如此柔軟,唉,本官走眼了…”
女下屬臉已紅得如同關云之長,猴子之屁,見這位羨慕她胸肌的大人仍將手擱在她的胸上,絲毫沒有挪開的意思,雖是萬分羞惱,卻又不敢發作,只得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如此一來方錚的手便凌空了,方錚失望的收回了手,咂摸咂摸嘴,雙手負在身后,一副玉樹臨風狀,滿面蕭瑟之情緩緩吟道:“一雙明月貼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圓…好詩,好詩啊!”
方大少爺以愛國詩人憂國憂民的悲愴聲調吟了一句淫詩,眾人初識新上司,自然滿口大聲稱贊,女下屬卻再也承受不住這位不正經的上司的調戲,嚶嚀一聲,滿面羞紅惱怒之色,轉身跑回了房。
方錚陶醉在自己的詩情才華之中,好不容易自拔出來,楞楞的看著她跑回房,詫異道:“她跑什么?我還有兩句沒念完呢…”
眾人滿頭黑線的望著他,這位上司調戲女下屬還意猶未盡呀。
皺著眉四下打量著這套破敗陳舊的宅院,方錚搖了搖頭,對溫森道:“明日你上我那里拿銀子去,置辦個大一點新一點的宅子,然后到西城外買一塊地,把咱們的訓練基地盡快蓋起來,到時候我會請龍武軍的馮將軍派士兵將咱們的基地圍起來,日夜封鎖,以后那里就是絕密級的軍事禁區,這些事兒辦完了,咱們再開始挑人手。”
溫森凜然遵命,方錚踮起腳朝房內瞅了瞅,溫森察言觀色,立即湊上前來笑道:“此女名叫趙鳳兒,她的父親乃京城府衙的趙捕頭,后來因公殉職,此女立志繼承其父衣缽,但吏部編制內不準女子加入,此女便加入了咱們的影子,時間才幾個月,不太懂事,呵呵。”
方錚贊許地看了溫森一眼,接著不悅道:“你跟我說這些干嘛?本官清正廉明,坐懷不亂,像是那種好色的人嗎?本官只是關心下屬而已…”
心下品評了一番,嗯,此女雖說五官清秀漂亮,但不算絕色,而且臉型太過方正,陽剛之氣頗重,有點鐵血真漢子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此女太過拘謹,本少爺只摸了一下就不讓摸了,太過保守。思來想去,方錚還是斷了將她收入后宮的念頭。
溫森笑道:“是是是。大人對下屬一片拳拳關愛之心。屬下們感激涕零。無不感念大人地恩德。屬下們能在大人麾下辦差。實在是前世修來福分…”
不得不說。溫森最近地進步還是很快地。也許是近朱者赤地原因。溫森地馬屁功力大有長進。頗得方大少爺幾分精髓。方錚被拍得眉開眼笑。連連謙虛地擺手道:“過了。過了啊…”
溫森畢竟還是嫩了點。聞言頓時一楞。莫非我地馬屁沒拍好?大人不想聽了?這一楞。花團錦簇地馬屁之辭便也停了下來。
方錚心中奇怪。怎么不拍了?這才幾句呀?
“你發什么楞呀?”
“啊?沒有沒有…”溫森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否應該繼續拍下去。
見溫森如此不上道,方錚不悅了,沉聲道:“你怎么不繼續夸了?本官地為人在你嘴里就這么幾句?”
主動要求下屬拍他馬屁的,方大少爺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開歷史之先河了。
溫森恍然大悟,原來方大人喜歡聽這個。當下便毫無顧慮,放心大膽的將那些肉麻之極的馬屁話,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般說出來,直拍得方錚心花怒放,得意不已。
以前總是自己拍別人馬屁,什么皇上,太子,還有自己家地老爹,有的必須要拍,有的不得不拍。這回總算輪流坐莊,也讓本少爺趕上一回被人拍馬屁的機會了…
爺心大悅之下,方錚覺得應該給這些初見面的手下們一點見面禮,畢竟收買拉攏下屬是非常重要的,上司把他們夸成花兒一樣也沒用,主要還得給他們點兒實際地好處,不然光練幾句口把式,誰愿意給你賣命?
不過這送禮也有說道,太輕了他們不領情,太重了又怕他們養成大吃大拿的習慣,以后把本少爺當冤大頭怎么辦?
“老溫,你們每月有多少月俸?”方錚湊在溫森耳邊輕聲問道。
“回大人地話,每月大概二兩銀子左右,若是將差事辦得漂亮,皇上一高興,也多賞個幾兩…”
方錚驚異的睜大了眼睛:“這么少?”二兩銀子,對方大少爺來說,吃頓飯都不夠,這些人卻要靠這二兩銀子養家糊口,整整過一個月。這是怎樣地貧富差距啊,方錚想想自己的大手大腳,不由有些慚愧。
“回大人地話,不算少了,很多七品八品的官吏每年才三四十兩的俸祿呢。夠家人吃飽穿暖了。”
方錚搖搖頭:“那不行,本官不會讓手下受委屈的,你們跟了我,我就得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養家都勉強,還談個屁的忠君報國呀!”
說著方錚抬起頭,掃視了一眼院中站著的三十多個手下,大聲道:“本官與你們今日頭回見面,也沒給大家帶什么禮物,這樣吧,本官決定,以后大家的月俸翻倍,每月四兩銀子。還有,如果分派給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出色,本官還另有獎賞,最少十兩,多則上百甚至上千,不設上限…”
院中眾人聞言神情激動,放聲歡呼,有 壓力大的下屬甚至忍不住高興得落下了眼淚,眾人望眼神由陌生敬畏迅速轉變成了忠心和愛戴。不論古今,若要下屬甘心為你賣命,實際的好處才是最重要的,所謂“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那只不過是一句嘴上喊喊的口號,都靠義氣過日子,家里的妻兒老小喝西北風去?
這一刻,方錚這個頂頭上司的形象,在大家地心目中被無限拔高了。眾人皆以狂熱的目光注視著這位新上司,期待著在他的帶領下,能讓自己和家人的日子能過得更好一點。
而方大少爺更是無所謂,又不是他的銀子,拿著太子送的禮給自己掙名聲,這種借花獻佛的好事,方錚怎會拒絕?敝開了花便是,反正自己不心疼。
方錚對大家地表現很滿意,大手在空中揮了一下,繼續道:“…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給本官玩命的干!誰若拖拖拉拉貪生怕死…”
說著方錚左右四下張望,想找個殺雞儆猴地東西來警告一下大家,溫森見方錚話說到一半卻又低頭尋摸東西去了,不由好心的道:“大人在找什么?屬下幫您找吧…”
“不用。”方錚推開了溫森,找了一小會兒,終于在地上發現一只綠色的正在蠕動地毛毛蟲,方錚大喜,將它拾了起來。望著這條在手掌上仍然扭動掙扎的惡心生物,方錚嫌惡的撇了撇嘴,將它小心的放到了院子正中一塊石磨上,想了想,然后對溫森道:“來,把你地手借我用一下。”
說著不由分說拉過溫森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拍了下去,只聽得的一聲,溫森的手掌上多了一條死毛毛蟲,滿是綠色粘稠的汁液,死死的黏在溫森地手掌上。
方錚滿意的點頭,故作威嚴道:“……”
“…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大人剛才說到誰若貪生怕死…”
方錚挺直了身子,威風凜凜地指著溫森手掌上的毛毛蟲大聲道:“嗯,對,誰若貪生怕死,形同此毛!……此蟲!”
眾人望著溫森那只惡心巴拉地手掌,神情大駭,紛紛齊聲遵命。
第一次上下級之間的見面會,在皆大歡喜中結束了。
次日,溫森來到方家,支取了買宅買地建房等等一應開銷花費地銀子,興高采烈而去。
既然凡事有溫森打理,方錚樂得做起了甩手掌柜,馭下之道就得這樣,不能抓著權力不放,該讓下屬去辦的就不用事必躬親。諸葛亮怎么死的?舍不得放權,把自己累死的。
溫森的辦事效率很高,三天后便在城內找到了一處不錯的大宅院,用來暫時安置三十多個手下,將來訓練基地建好后,這座宅院還可以用來作為臨時的聯絡點和辦事處之類的,作用很重要。
方錚對溫森的辦事能力大是欣賞,狠狠表揚了他一通,并且爽快的答應第二天一定去新宅子看看,順便勉勵一下大家,讓大家知道,跟著本少爺,不但有肉吃,而且還有新房子住。
第二天,方錚拒絕了溫森用車接送的請求,方錚對他的那輛馬車實在很不感冒,那種嘎吱嘎吱倒牙口的聲音聽起來簡直讓人抓狂。于是問明了地點后,方錚乘坐著自己的豪華馬車出門參加新宅子的剪彩開業儀式去了。
快到時,方錚下了車,獨自步行。此處窄巷較多,不宜馬車通過。方錚像只沒頭蒼蠅似的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對地方,有心想發火,想想人家溫森這事兒也沒辦錯,所謂情報特務組織,當然越隱蔽越好,這能怪溫森嗎?
等到方錚的耐性快磨盡時,卻忽然看見一個身影正背對著他,在一扇看來是某戶人家宅院的后門處鬼鬼樂樂,不知在干些什么。
方大少爺是個頗有好奇心的人,看熱鬧或許不是他的天性,但他并不反對湊近一點看看人家在干嘛。
于是方錚躡手躡腳走過去,沒有發出一絲動靜,湊近一瞧,原來有人在干溜門撬鎖的勾當。
而且此人看來剛入行不久,非常的不專業,忙得滿頭大汗也沒弄出個結果,一柄富貴長春鎖套弄了半天也沒套開。
看了一會兒,方錚覺得很不滿意,對這個笨手笨腳的賊鄙夷不已。功夫都沒學到家就跑出來干活,你那賊師父怎么教的?
最后方錚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哎,你會不會開鎖啊?學過沒有?”
那賊也許是太專注了,根本沒注意到身后有人,忽然聽到有人說話,嚇得大叫一聲,面色蒼白的轉過頭去,接著兩人的眼睛同時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之色。
“是你!”
“是你!”
二人異口同聲道。
接著方錚與那笨賊相視大笑,頗有人生何處不相逢之感。
原來此笨賊不是別人,正是讓方錚覺得很有意思的蕭懷遠。
方錚一邊笑一邊琢磨,這小子不是太子府里做事地嗎?沒事跑這里來撬鎖干嘛?莫非他被太子炒魷魚了?
“方兄別來無恙乎?”蕭懷遠笑著拱手道,上次在邀月樓被方錚黑了二百兩銀子一事,他提都未提,仿佛完全忘記了。
方錚仰天打了個哈哈:“無恙無恙…”說著指了指門,奇道:“蕭兄這是…呃,改行了?”
蕭懷遠若無其事的將手中套鎖的細鐵絲藏到身后,嘴里 :“哦,沒什么,就想進去四處看看,瞧瞧,看能到…咳咳,能不能偷到什么好東西…”
方錚眼珠一轉,繼而恍然大悟,湊過臉來在蕭懷遠耳邊輕聲道:“此戶人家跟蕭兄有仇?”
蕭懷遠神色大異,脫口道:“你不知道嗎…呃,方兄所言不差,此戶人家與蕭某有點小過節…”
方錚順著思路走:“…所以你就想弄開他家的后門,然后在他家搞點破壞,好好報復他?”
蕭懷遠眼中閃過幾分笑意,連連點頭道:“方兄真是冰雪聰明,蕭某不及也…”
方錚一臉佩服:“大丈夫生在世間,該當縱橫天下,快意恩仇,蕭兄如此高義,小弟豈能袖手旁觀?”
蕭懷遠一聽方錚居然有要幫忙的意思,不由為難道:“這個…不好吧?”
方錚不高興道:“莫非蕭兄不拿我當兄弟?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小弟既然碰見了,自然要為蕭兄赴湯蹈火…”
說白了,方錚想幫忙是假,湊熱鬧使壞是真,畢竟這種有趣地事兒不是每天都碰得到的。
“既如此,蕭某就卻之不恭,多謝方兄仗義出手了。”蕭懷遠仿佛在拼命忍著笑。
方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要過蕭懷遠套鎖地細鐵絲,兩人開始忙活起來。
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又所謂“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在兩人無間的配合下,那柄富貴長春鎖終于被套開了。
二人輕輕推開門,掃視了一眼,發現不遠處好象是一間廚房。一般大戶人家的廚房都開在后門處,這樣方便下人們進出,采辦生活用品和菜蔬。
廚房內外靜悄悄地,也許沒到吃飯的點上,舉目望去一個人影都沒有。
二人貓著腰像做賊似的潛進了廚房,方錚輕聲問道:“哎,接下來你打算干嘛?”
蕭懷遠的“復仇”計劃可能準備得不夠充分,聞言頓時傻眼了:“呃,其實我也沒想過干嘛…”
方錚不高興道:“合著你報復人家地方式就是把他家后門的鎖弄開,這就完事了?”
蕭懷遠眼珠骨碌一轉,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打算怎么做?”
說到這個方錚來了精神,眉飛色舞道:“很簡單,少爺我要搞得他家不得寧!”
“怎樣不安寧?”蕭懷遠的聲音中透著不可掩飾的笑意。
“身上帶了藥嗎?什么瀉藥,春藥,蒙汗藥都行。”
“啊?這個…蕭某從不帶這些的。”
方錚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真鄙視你啊!報個仇都不會,要啥沒啥…”
說著方錚從自己地懷里掏出了一包藥粉,“這是一包瀉藥,聽說力道很強勁,一兩銀子一包呢,今兒算我借給你的,趕明兒還我。”
說完方錚撕開藥包,在蕭懷遠還來不及阻止地情況下,飛快的將瀉藥投進了廚房地大水缸里。
蕭懷遠怪異的看了方錚一眼,咳了兩聲,笑道:“方兄,這個,差不多了,咱們走吧,一會兒該來人了。
“急什么,還沒完呢。”
方錚四處看了看,忽然跑到廚房外地院中,在一口古井邊站定了,然后方錚壞壞的一笑,在蕭懷遠愕然的目光下,一把扯開褲帶,朝著古井內便是一泡又熱又急的尿撒過去,撒完還抖摟了兩下。
蕭懷遠有點急了:“方兄,這樣有點過分了啊…”
“過什么分呀,我在幫你報仇呢,識不識好歹了?”玩得興起的方錚不滿道,一邊說還一邊掏出火折子,朝廚房外堆著的一捆捆柴草走過去。
“方兄!你要干嘛?住手!”蕭懷遠見勢不妙,趕緊沖過去阻攔,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方大少爺飛快的點燃了柴草堆,火勢飛漲,眨眼的工夫廚房外便燃起了沖天大火。
方錚朝著蕭懷遠哈哈一笑,大叫一聲:“還不快跑!等著被人抓啊!”
接著方錚轉身就跑,蕭懷遠哭笑不得的望了一眼燒得暢快淋漓的廚房,狠狠跺了跺腳,跟著跑了出去。
兩人跑得老遠,確定已經遠離了事發地點,方錚喘著粗氣,朝蕭懷遠擠了擠眼睛:“怎么樣?啥仇都報了吧?”
蕭懷遠無奈的看著遠處升起的濃煙和百姓們敲鑼打鼓的救火聲,嘆了口氣道:“你也玩過癮了吧?”
方錚干笑道:“哈哈,各取所需,各取所需嘛,不過我只是幫你的忙,這帳還得算到你頭上啊…”
蕭懷遠沉吟了半晌,接著一咬牙,朝方錚正色道:“方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方錚一楞,下意識道:“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上次在邀月樓訛我二百兩銀子的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這算好消息?”
“當然。”
“那壞消息是什么?”
“壞消息可能對你不太有利,我華朝律法規定,縱火罪等同于殺人,是要被砍頭的,而且…”
“而且什么?”方錚心中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
蕭懷遠同情的看了方錚一眼,又轉頭望向那座火勢越來越大的宅子,悠然道:“…而且你剛剛燒得非常過癮的那套宅子,其實是你的下屬新買的宅子,據說還是花的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