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重重點了一下頭:“對,是一個被大火燒毀了容貌的瘋女人,蕭君彥蕭侯爺將她帶到了軍營,現在大家都認定她是大公主。”騄 怪不得,她說晏鳳珠瘋瘋癲癲的是如何逃出密室的,原來是蕭君彥帶走了她!
沒想到這蕭君彥早就識破了她假公主的身份,藏這么深,還真是有心機。
桃夭冷笑道:“看來,他們都知道了。”
沈芙蓉還有蕭天陌,他們都知道她是假的吧!
行舟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說道:
“是!大家都以為是真的。你快跟我回去,向大家說明真相。大軍馬上就要班師回京了,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回京?就算她能回到皇宮,也不過是做一只籠中鳥。她是養鳥的,怎么會甘愿做別人的雀?!騄 桃夭冷嗤一聲,“呵呵,她愛回就回好了,誰愛當誰當,我不稀罕做公主,每日困在深宮之中十分沒有意思。”
“可是…”
行舟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咽了口吐沫,“你得去揭發她啊,怎么能任由她騙人呢?”
面前女人的眼神深邃了,“揭發她?我沒有這個本事的!”
見行舟迷惑不解地望著她,桃夭突然貼近了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
“我要說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是我把她臉皮剝下來的呢,你信嗎?”
聽清她的話,行舟驚駭得向后退了兩步,瞪大了眼睛:“你、你什么意思?”騄 “嚇到了?知道害怕了就離我遠點!”桃夭冷笑說完,轉身要走。
她的裙角飄起完美的弧度,裙邊卻如利刃一般,從那叢叢青草前劃過,帶下一片片飛舞的殘葉。
行舟在她身后有些不安的躊躇著,片刻又追上來,呼吸帶著急促。
“你騙人,你一定是騙人!你是不想回去對不對?所以才把自己說的那么兇殘來騙我?”
他顫聲說道,不可置信地看著桃夭。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回去會遇見危險。”
行舟突然拉住桃夭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跟前帶,他的力氣那么大,好像害怕下一秒這個女人就會消失似的。騄 “保護我?你已經失去了資格!”
桃夭的眸光轉暗,眼神深不可測,冷冽的目光掃向行舟,沉穩的聲音中浸透著決絕。
“放開!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找我,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她的聲音不高,語氣更是冰冷異常,猶如一柄鋒利的冰刀,直橫在了行舟的身前。
行舟不明白,眼前的女人為什么總是讓他懷疑,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可他明明在京城才和她初相識。
他遇到的是像鋼鐵一樣既冷又硬的不信任,可他并沒有就此退卻,反而像是表決心一般,將她圈在懷中的方寸之地,沉聲說道:
“沒有我的允許,你別想再離開。”騄 他眸光仍舊緊緊的凝視著桃夭,鼻尖充斥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種奇異的氣味,就像是一腳踏入軟綿綿的沼澤,不禁讓人越陷越深。
桃夭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他會對她做出這么親密的舉動。
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使人不住地沉淪,她早已忘記掙扎和反抗。
“公主,不要再任性了,跟我回去好不好?”行舟淺笑道,深邃的眸子里鍍上了一層柔光。
這聲“公主”,讓恍惚間忘了今夕是何夕的桃夭愣在原地。
她仿佛恢復了片刻的理智,緩緩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這雙仿佛裝滿星辰的眼眸,輕聲細語:
“我的竹簍方才掉落了,你幫我去拿回來吧。”騄 行舟轉身去看,果然看到一只不起眼的竹簍,正安安靜靜地躺落在叢林之間。
“我這就去拿!我這就去拿!”
他以為她想通了,滿心歡喜,可他剛一轉身,后脖頸就挨了一悶棍,眼睛瞬間一黑,就昏了過去。
呦…瞧著多清瘦一人,實則重得要死。
桃夭將被她打暈的行舟,挪到一棵大樹下,把他倚著樹放好。
這時,一條小青蛇從她的左袖中鉆出來,盤踞在她的肩膀上,吐著鮮紅的信子。
桃夭又快又輕地準確按住青蛇想要飛竄而出的腦袋,“不行!他,你不可以咬,一會兒我去給你找別的吃的。”騄 聽到桃夭的話,小青蛇委屈的發出一聲“嘶嘶的低鳴”,挪了挪身子,跳進了草叢,朝著她搖頭擺尾了兩下,自己去覓食了。
桃夭撿起不遠處的竹簍,將散落在地上的紅果盡數放回竹簍中。
轉頭看了眼昏迷的行舟,她想了想,又去附近找了一些硫磺撒在他周圍,防止毒蛇蟲蟻靠近。
默默地做完這一切,她便轉身離開了。
行舟是被山間的尖嘴蚊子叮咬醒的。
他感覺渾身癢癢的難受,抬起胳膊一看,上面多了幾個被蚊子咬的大包。脖子上、臉上也癢癢,應該也被咬了。騄 他使勁撓了撓紅包,突然想起自己為什么會躺在這里。
公主!
行舟噌地從地上彈跳起來,邊跑邊喊,四處搜尋方才所見女子的身影。
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人。她又直接消失了!
行舟狠狠敲了自己腦門幾下,無奈,只能心情沉重地先回了軍營。
昏黃的天空中一抹殘陽,帶著別樣的凄涼,落日的余輝將整個大地渲染的肅穆而又無比詭異。騄 沈芙蓉正立在一方土丘之上,看著遠方,黎夜玉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守護著她,兩人的身影被西邊殘陽的余輝給拉的長長的。
突然,遠處的峽谷有陣陣歌聲傳來:
“哎呀我的天兒啊,
破鞋漏腳尖兒啊。
老師讓我交學費啊,
我說等兩天兒啊…
沒錢我光腳丫兒啊,騄 外面飄雪花兒啊…”
沈芙蓉凝神細聞,眉目驚瀲而起:“你可有聽見歌聲?”
“聽見了,但似乎不是尋常民謠,而是一種比較新奇的語調。”黎夜玉轉問道,“夫人聽過這首曲子?”
沈芙蓉語出驚人道:“這是我教十月唱的。”
黎夜玉驚愕住,不知想到了什么,腦際轟然一震,喊道:“夫人的意思是?下面唱曲的人是十月!”
“不是她,也和她脫不開關系!”
沈芙蓉說著,帶頭下了山丘,向峽谷沖了過去,黎夜玉亦匆匆跟了上去。騄 1秒:m.xuanhuan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