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鳳七引人遐想的雪白脖頸上,晏子風的臉頰也瞬間染上紅暈。
屋里的空氣中飄蕩著一絲甜蜜、一絲曖昧、一絲迷惑,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里面。
春桃端著酒菜進門時,便是看到了這么曖昧的氛圍。
她不由抿嘴一笑,將酒菜放到桌上后,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門。
關好門轉過身時,春桃看到玉箏正不言不語地站在她的身后,頓時嚇了一跳。
她抬手捂著被嚇得怦怦亂跳的心,不由得抱怨道:
“玉箏姑娘,你怎么靜悄悄站在這里?嚇煞人了!”
玉箏眼中微光閃動,她神色莫辨地看了春桃片刻,才出聲道:
“去告訴鳳七,我在房中等她,有要事相告!”
玉箏說完,不等春桃答話,隨即轉身向走廊的另一側走去。
春桃見此,不由得翻了個大白眼。
今天是我家姑娘的好日子,我家姑娘正忙著呢,哪有空理你!
春桃本不欲理會玉箏,轉而想到大廚房里還給鳳七熱著燕窩粥,心道不如等一會兒粥熱了,她端來時順便一起告與鳳七知道。
再次轉頭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春桃旋即直接大步向大廚房走去。
屋內,
一聞到酒菜的香味,鳳七的肚子就咕嚕嚕地叫喚了起來。
晏子風覺察到后微微一笑,溫聲對鳳七道:
“可是餓了?莫要拘著,過來一起用膳吧!”
鳳七輕輕點了點頭,微紅著臉來到桌前,抬手執起酒壺,為兩人倒滿了酒。
隨后,她舉起酒杯,剪水的眸子迎上晏子風清濯的眸底,“太子殿下,這第一杯酒我敬你,謝謝你今日能前來。”
鳳七說完,秀頸微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晏子風見此,對著鳳七舉了舉酒杯,也是一口飲盡了杯中酒。
鳳七再次給晏子風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斟滿,再次舉杯道:
“這第二杯酒,我還要敬太子殿下,承蒙您的照拂,我鳳七以后不必再違心接客了。”
鳳七說著,再次將杯中酒飲盡。
晏子風瞧出鳳七眼中的歡快解脫來,也未多加勸阻,只不動聲色的又陪飲了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等春桃再次推門進屋時,鳳七和晏子風都飲了不少的酒。
兩人的雙頰泛著酒精刺激后浮現出的紅光,眼神也迷離起來。
等晏子風起身去了后面凈房,春桃湊到鳳七耳畔輕聲問道:
“姑娘,你怎么喝成了這副模樣兒?”
鳳七臉頰紅撲撲的樣子越發嬌美,“無妨,今日我心里高興,甚是高興。”
春桃無奈的看她一眼,忽而想起了剛才玉箏的話,忙對鳳七說道:
“方才玉箏姑娘來過,還說讓您去她房中尋她,她有要事相告…”
“玉箏?”
鳳七秀眉微蹙,“她能有何要事?”
春桃回道:“今晚對于姑娘來說頂頂重要,任她有天大的事也該等到明日,姑娘莫要理會于她就是了。”
鳳七嘻嘻笑著喝起了燕窩粥,春桃也不知她有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眼見時候不早了,便從房中退了出來。
***
鳳七搖搖晃晃的來到玉箏的房間時,發現房間里未點燭火,屋里十分昏暗。
幸虧走廊有燈,不然真是漆黑一片。
她轉身正想要離開,才看見玉箏一動不動的坐在桌前,倒是嚇了她一跳,“都這么晚了,為何還不點燈?”
瞧見玉箏轉過頭來盯著她看,卻并不答話,鳳七皺起眉頭,“不知你急著喚我來,到底有何要事?”
玉箏看了鳳七半晌才開口,聲音卻像是哭過般沙啞,“你這是飲酒了?”
看來她的確吃多了酒,不然也不會被人一眼就瞧了出來。
鳳七自嘲的笑了笑,而后揚唇,“是飲了不少,所以你有什么話還是趕緊說的好,如若無事,我就回去了。”
玉箏聞言眸光閃動,輕聲問道:
“太,我是說,那位公子也吃了酒么?”
玉箏是在問太子晏子風嗎?
難道她也識得太子殿下?
鳳七沒跟上她的思路,嘴比腦子快地回道,“對啊,怎么了?”
“無事,甚好!”
玉箏說著,抬起頭,“如此甚好!”
鳳七聽得一頭霧水,她正要問個明白,忽覺后頸一痛,眼前一黑,下一刻便失去意識,“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門前,晴兒揉著因用力過度而酸痛的手腕,低聲問道:“姑娘,接下來怎么辦?”
玉箏示意晴兒將房門關緊,又和晴兒一起將鳳七搬上床,放下層層幔帳遮掩。
隨后她轉頭對晴兒交代道:“將她身上的外衣扒了。”
說著,她自己坐到銅鏡前,拿起脂粉細細妝扮起來。
“扒、扒衣裳?”
晴兒隱隱猜到了玉箏要做什么。
她心中忐忑難安,想要出聲勸阻,可瞟了眼玉箏的神色,她最終也沒敢多言,只哆哆嗦嗦的伸手,將鳳七的外衫褪了下來。
玉箏知道晴兒心里慌亂,其實她也是猶豫了很長時間,才終于拿定了主意。
自古富貴險中求,機會險中取。
她今日就大著膽子,來一招偷龍轉鳳。
只要她代替鳳七和太子共度良宵,好好服侍太子殿下。
太子或許會將她收入東宮,到時她不僅可以擺脫這泥潭,還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況且她早就傾心于太子。
雖然過往已物是人非,一切早已無法挽回。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會不甘心,不甘心至此與他成陌路人。
她如此作為,也不過是為了成全自己那顆卑微地傾慕著他的心罷了。
玉箏裝扮好后,讓晴兒幫她依照鳳七的模樣梳了發髻,又換上了鳳七的衣裳,便在夜色的掩護下,抬腳向著鳳七的房間走去。
晏子風從凈房出來后,見房間里熄了燈。
他不由得挑起眉,露出詫異的神情。
房間里有些昏暗,片刻后,晏子風才適應了屋中光線。
目光環視了一圈,待看到床上那蜷縮著的纖細身影,他不禁搖頭失笑。
這丫頭!
一定是吃多了酒睡著了。
猶豫了一下,晏子風抬腳走到床邊。
溫情看了眼床上那始終背對著他的身影,他伸長手臂將錦被扯了過來,小心給床上的人兒蓋好。
他正猶豫要不要放下幔帳,卻見床上的人兒動了動,將身上蓋的錦被猛地往上拉,直接捂住了自己的頭臉。
原來在裝睡。
這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