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浥塵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特戰隊的床上。向一旁望去,正見青木玲子真坐在自己的身旁。
青木玲子見他睜開了眼睛,連忙說道:“你醒了?”
“是啊,玲子,又是你把我頭疼治好的吧?”徐浥塵拉過青木玲子的手,說道。
“我說過,我這個治法是有副作用的。用的次數多了,會越來越重。你看,以前你睡三個小時就能醒,這一回睡了五個小時才醒。
我真擔心,哪一天我給你醫治后,你醒不過來了。”
“有你在,不會的。”
“你別總說好聽的話,來哄我。以后要是慕安安在,還是讓他給你治吧,還是她的針灸把握些。
我一直搞不明白,你為什么動不動就頭痛。
是不是和中原泰三說了什么讓你激動地事,你的頭部就有反應了?”青木玲子道。
“我們沒說什么吧…”徐浥塵不想讓青木玲子深究下去,便說道。
“不可能沒什么原因就頭疼的。
你說說,你和中原泰三都說些了什么。
我幫你分析分析,也許,能找到你頭痛的原因。”青木玲子追問道。
“好像是,好像是中原泰三說…”
“說什么啊?你怎么吞吞吐吐的?”青木玲子追問道。
“噢,中原泰三幫我出了個主意。”
“什么主意?”
“就是出了個,讓我們在一起的主意。”
“我們在一起的主意?他有什么主意?”青木玲子不解地問道。
“他說,這幾年小野家族人丁不旺。
要是你我能生一個男孩,以后隨小野家的姓氏,你外公可能就會答應我們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徐浥塵知道,如果說出軍事計劃的事,搞不好會讓青木玲子聯想起什么,只好把中原泰三另外一句,關于他們的話說了出來。
“徐浥塵,這個主意真好。
本來,小野家族人丁很旺的,只不過這幾年為了帝國圣戰,已經人丁凋零。
到了我這一代,成年男子只有三人了,這三個堂兄弟還在各個戰場,現在生死未卜。
如果你我真能為小野家族留下男丁的話,外公一定會同意的。”青木玲子心下一喜,有些激動道。
“可我是個中國人,你們小野家族的后人,怎們可能留著中國人的血,不可能的。”
“徐浥塵,你不是一般的中國人。
你是滿洲國的武狀元,東京陸軍學院的高材生,城防司令部副官,沒有其他中國人,能比得上你的。”
“就算這樣,那我也是中國人。再說,在營川時候,你外公說的很清楚,我們是不能有孩子的。”
“那是他說的,真要有了,他不會抵觸的。
我一定要和你有個孩子,最好是男孩,越快越好。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青木玲子的頭埋在徐浥塵的胸膛,說道。
“好,我聽你的。以后,跟你有個孩子。”
“那什么時候,今天?”青木玲子仰起頭說道。
“今天我讓你錘了一下,到現在還暈沉沉的,不行的。”
“那明天?”
“明天,我要帶安安回一趟黃公館,早就定好的,我也跟你說過。”
“說來說去,你就是敷衍我了。”青木玲子有些怒氣道。
“再有半個月,我就要上戰場了,槍炮無眼,我怕回不來了。真要回不來了,你不是要為我守活寡了嗎?”
“你要是這么想,那就和我留下個孩子。萬一你回不來了,看到孩子,我還能想起你來。”
“玲子,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的。”徐浥塵道。
“我覺得值得就行了。
總之,上戰場之前,我要成為你的女人,這件事沒有商量余地。”青木玲子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我知道了。”徐浥塵應聲道。
送走了青木玲子,徐浥塵平躺在床上,努力回憶著今天下午在中原泰三腦海中,截取的畫面。
當時,自己對中原泰三說起,“萬一作戰計劃泄露,我們可就完了。”
而中原泰三則回答道:“作戰計劃重重守衛護著,哪有那么容易泄露的。”
就在這個時候,中原泰三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被自己截取到了——青木一彥辦公室旁,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里,嵌在墻里的保險柜。
憲兵大隊的大隊部一共兩層,青木一彥的辦公室在二樓的最東房間,而這間機要室,則在他辦公室的隔壁。
這個房間,應該是整個憲兵隊最隱秘的地方。
徐浥塵去過青木一彥的辦公室,從大門到一樓入口,再到樓梯口,上到二樓到辦公室,一共要經過四重守衛。
即便躲過了這四重守衛,還要撬開機要室的外門和里面的保險柜。
這樣看來,竊取掃蕩計劃,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更致命的是,在中原泰三腦海中截取的畫面,并沒有看到是誰開的機要室的門,之后又是誰開的保險柜。
也就是說,根本不知道這兩把鑰匙是由誰保管的。
之前營救徐詠,畢竟是在江城醫院,雖然也是重兵把守,不過百密一疏,還是讓自己抓到的灰道口的漏洞。
這一次,要在重重設防的憲兵大隊軍部機要室,竊取作戰計劃。
別說竊取作戰計劃,哪怕接近憲兵大隊部都很困難,難度實在太大了。
不過,與之前漫無邊際亂想相比,現在要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有一個方向,知道東西在哪了。
濱江旁,安全屋。
下午的時候,徐浥塵以接慕安安到黃公館為理由,早早便從特戰隊回到了城里。
上次與趙曉雪見面后,他們二人將見面的地點,從修船廠換到了濱江旁,徐詠留下的安全屋。
畢竟自己已經與慕安安定親了,再以貪戀趙曉雪美色做理由,去修船廠去見趙曉雪,多少有些牽強。
慕安安知道了,也一定不能干。
于是,一大清早,徐浥塵便讓包大同把要見趙曉雪的消息,告知給李大牛。
徐浥塵將車停在了離安全屋很遠的地方,穿街過巷,確定沒人跟蹤了,方才來到安全屋。
進到屋里,徐浥塵見趙曉雪已經坐在屋里的圓桌旁等候,便說道:“曉雪,你過來了。”
“是啊,中午李大牛跟我說,‘鷹眼’要下午在安全屋見我,我就過來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趙曉雪問道。
“有兩件事,一個是關海山徹底露頭了,現在被憲兵大隊任命為特戰隊副隊長。”
“沒想到日本這么器重關海山,剛一露頭,就給了這么高的官職。以后,他和你天天在一起,你可要小心了。”
“放心吧,青木玲子天天在我身邊,不是一樣讓我治的服服帖帖的,何況關海山一個下屬呢。”
“青木玲子是女的,吃你那一套,關海山一個男的,可就不一定了。
這個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向上級組織通報的。對了,你說的另一件是什么?”
“另一件事,我發現了日本華北陸軍司令部制定的掃蕩計劃,藏在哪了。”徐浥塵小聲道。
“哦,日軍掃蕩計劃藏在哪里?”趙曉雪連忙問道。
“在青木一彥辦公室旁機要室里,有一個嵌在墻里的保險箱,掃蕩計劃十有八九就在保險箱里面。”
“你有辦法拿到嗎?”
“沒有,這一次要比營救三叔難多了。
進憲兵大隊的院子都很困難,別說進到大隊部盜取掃蕩計劃了。”徐浥塵搖頭道。
“徐浥塵,看來這個艱巨的任務只能落在你的頭上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的。”
“別介,我也不是神仙,什么事都能辦到。
再說,上一次幫你是為了救我三叔,我也不是組織的人,你沒必要給我戴這么高的帽子,我也沒必要冒這險的。”徐浥塵搖頭道。
“你要是不愿意幫,我就不用你幫,我去行吧,大不了這條命不要了。”說著,趙曉雪起身要走。
“別走,別走,你去不是找死嗎?坐下來,咱們一起研究研究。”徐浥塵一把拉住趙曉雪的衣袖,說道。
趙曉雪見徐浥塵攔住自己,便又坐了下來,說道:
“徐浥塵,我跟你說,你也是個中國人,國難當頭,你一身本事就不能為這個國家民族盡一份力量?
你還口口聲聲說,兩年時間就會把日本人趕出中國。要像你這個樣子,再過二十年,日本人也趕不走。”
“行了,別給我上課了。這一回,我就是為了你才幫的,真要是辦成了,你可要給我些獎勵。”
“獎勵好說,你說出來,只要我能辦到的,都能答應你。”趙曉雪言之鑿鑿道。
“不難,你一定能做到。等我把掃蕩計劃搞到手,你讓我親一口就行了。”徐浥塵故意說道。
“好,我答應你,你要是辦成了,我讓你親一口。”
“不能吧,我以為你不會答應呢,早知道我多提些條件了。”
“混蛋,你這個大混蛋,跟我說這種渾話,還好意思反悔。
好了,說正事吧,你說說,怎么才能把掃蕩計劃竊取出來?”趙曉雪問道。
“青木一彥很少在辦公室見人,想見到他,我只能通過青木玲子。
只要她把我帶進青木一彥的辦公室,我就有辦法進到一旁的機要室。”
“你和青木玲子的關系,讓她帶你去見青木一彥,不是太大問題吧?”
“見一面不難,不過要在晚上,不能有其他人的時候見上他一面,這個就有難度了。”徐浥塵搖頭道、
“說了半天,不是等于沒說嘛?
告訴你,這件事我賴上你了,掃蕩行動開始三天前,你用什么辦法我不管,必須把掃蕩計劃給我搞到手。
行了,呆的時間夠長了,我走了。”說著,趙曉雪起身離開了房間。
這一回,徐浥塵并沒有攔著,任憑趙曉雪離開。
他需用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掃蕩情報怎么才能搞到手。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徐浥塵還是有幾個問題,沒有想到解決辦法。
看看時間,差不多已經下午五點,想到晚上還要去接慕安安回黃公館,便起身,也離開了安全屋。
江城,黃公館。
徐浥塵從江城醫院將慕安安接到后,就開車和她一起來到了黃公館。
一進前庭,便看到黃思齊正在那里。
下午回城的時候,徐浥塵帶著黃思齊回城里的,送她回黃公館后,才去的安全屋。
黃思齊見二人進屋,連忙說道;
“哥,安安第一次來黃家,你怎么這么晚才把我未來的嫂子接過來啊?”
“徐浥塵,你今天很早就回來了嘛?”黃思齊問道。
“哦,送完思齊,去了一趟憲兵隊,后去的江城醫院。”
“真的?”慕安安有些不信道。
“真的,不信我帶你去憲兵隊問問。”
“我才不去那種地方呢,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了。思齊,這兩天,你哥和那個青木玲子沒做什么吧?”999小說m.999xs
“我哥?我哥昨天又頭疼,睡著了,他們不會做什么的。”
“思齊,你可要幫我看好你哥哥,不能讓他和青木玲子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慕安安拉著黃思齊,說道。
“安安,我哥哥那么愛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對了,哥。家里今天來客人了。”
“誰呀?”徐浥塵問道。
“我現在不說,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還跟我裝神秘,行,我不問了。安安,咱們進去吧。”徐浥塵道。
進到中庭,院落正中的石桌旁,黃定明和郭玉敏坐在一旁,另外一旁,一個四十多歲已經滿頭白發的男人,坐在輪椅上。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身著丹青長衣的女子。
徐浥塵走到跟前,定睛一看,頓時眼淚流了出來,雙膝跪地說道:
“師傅,徒兒徐浥塵給你磕頭了。”
說著,徐浥塵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原來,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正是徐浥塵的師傅——白振東。
白振東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徐浥塵,說道:“浥塵,你起來吧。”
徐浥塵聽到白振東的話,站了起來。
拉著身旁的慕安安,對白振東說道:“師傅,這是慕安安,徒兒的未婚妻。
安安,這是我授業恩師白師傅,我這身本事,都是跟他學的。快來,給師傅敬禮。”
慕安安聽到徐浥塵的話,連忙走上前來,躬身道:“師傅,安安跟你行禮了。”
“嗯,果然是大家閨秀,浥塵眼光不錯。
我這個人沒那么多禮數,慕姑娘,你就不用客氣了。
對了浥塵,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你之后收的徒弟,你的師妹、也是我的侄女白娉婷。
娉婷,這是你的師哥,徐浥塵。”白振東指著身邊的姑娘,說道。
“師哥,好。”白娉婷起身道。
這時,徐浥塵才打量起眼前的師妹,與慕安安年齡相仿,個子中上,體態勻稱,一看就是練過功夫。
白皙的皮膚,一雙大眼睛,格外有神。
相貌人雖不如慕安安、趙曉雪那么驚艷,不過與普通女子相比,剛柔并濟中透出自信。
聽到白娉婷的話,徐浥塵連忙應聲道:“師妹,你好。”
“好了,大家都見過了。今天是黃家大團圓的日子,一定要不醉不休。”黃定明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