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浥塵來到徐詠的床邊,伏下身來,湊在他身邊,說道:“三叔,我是你大哥徐遠的兒子,是老鬼讓我來找你的。”
徐浥塵短短的一句話,令徐詠心頭一驚。
“這個徐浥塵真的是自己大哥的兒子?他真的是老鬼讓他來的嗎?”想到這里,徐詠不由地睜開了眼睛。
見三叔睜開眼睛,徐浥塵連忙掏出褲兜的老鬼給他的吊墜,讓徐詠看了看,說道:“
三叔,這是老鬼給我的,你看看。咱們最多只有十分鐘談話時間,我說你聽,可以嗎?”
聽了徐浥塵的話,又看看他手中的吊墜,徐詠點了點頭。
“我是徐遠的兒子,城防司令部司令黃定明的養子,東京陸軍學院畢業回國,擔任城防司令部副官。
除了這些之外,我還是一名要把日寇趕出中國的中國人。
從在憲兵隊審訊室第一次見到三叔你開始,一直到現在,‘斬草計劃’就開始實施了。
讓日本人相信,可以用你做餌,將江城地下組織一網打盡。也正是如此,日本人才會把你從憲兵隊轉移到江城醫院。
下一步,我會在組織對你實施鋤奸計劃之前,將你營救出去,同時讓潛伏在上級組織的間諜也浮出水面。”徐浥塵一口氣把話說完。
這時,徐詠開了口,說道:
“浥塵,你的計劃可以繼續實施,不過,最終目的不是營救我,而是將組織內部的叛徒和臥底揪出來。
我死不足惜,要是不揪出臥底叛徒,對整個華北地下組織都將是嚴重的危害。”
“三叔…”徐浥塵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徐詠打斷。
“時間不多了,我說你聽,不要打岔。
江城地下組織有五條線,除了情報線我敢保證一定沒有問題外,其他四條線一定有一條出了問題,你要和老鬼查清楚。
另外,有一名日本間諜潛伏在上級組織中,這個人是中年男子,能夠接觸到電臺,你們一定要把這個人查出來。
還有,我能讀懂唇語,下一次你跟我見面,需要跟我溝通的話,可以對著我用唇語,不會被敵人發現的。
十分鐘已經過了,你走吧,呆著時間太長了,敵人會懷疑的。”
“三叔,還有一件事,我想讓趙曉雪配合我完成任務,你們有沒有特殊的方式,讓她能相信我?”徐浥塵問道。
徐詠思量片刻,說道:“你就說‘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她就懂了。”
“三叔,我記得了。
對了三叔,下次見面,你要是有什么想跟我說的,你就看著我,腦子里去想就行了,我能讀懂你想的。三叔,我走了,保重。”
徐浥塵握了握三叔只剩下兩個手指頭的手,忍著悲痛,起身離開了病房。
剛出病房,徐浥塵便看見青木玲子從小會議室方向走了過來。
徐浥塵連忙上前幾步,問道:“玲子,你怎么過來了?”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怎么去一趟,呆著這么長時間?”
“我想再跟他談談,看看他會不會回心轉意。
可說了半天,簡直是對牛彈琴,對徐詠一點用處都沒有,白費心思了。”徐浥塵應聲道。
“那個徐詠要不是還有些利用價值,現在都應該處決了。審了三個月都沒有結果,你就是白費心機。
好了,要是沒有什么事,咱們走吧。”
“我這不是想立功嗎?真要是立了大功,那樣的話,你臉上也有光。”
“我臉上有光?你立功該我什么事。”青木玲子不屑道。
“你是我的督察官,我要是立了大功,當然關你的事啊,不是證明你督察的好嘛。”
“花言巧語,行了,咱們走吧。”
“好,咱們現在就往回走。”徐浥塵應聲道。
江城東,城防司令部特戰隊集訓營。
徐浥塵和青木玲子剛下車,包大同就走了過來,對徐浥塵說道:
“徐隊長,青木督察,我來給你們報喜來了。那個川菜館已經盤下來,現在是我們的了。”
“包大同,這么點兒小事,磨蹭了這么長時間,還有臉報喜?是不是你想從中間吃回扣,才磨蹭這么長時間的?”徐浥塵板著臉說道。
“哪能呢,哪能呢,我是一心效忠皇軍的,絕無二心啊。
徐隊長,你和青木督察每日都出入成雙的,是不是好事將成啊。”包大同一臉壞笑,說道。
“以后在我面前,不準備開這種玩笑,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的。”聽到包大同的話,青木玲子冷冷說道。
“哦哦,以后不敢了,以后不敢了,惹惱了青木督察,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說著,包大同扇起了自己的嘴巴。
“行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說這些沒用的就行了。
徐隊長,川菜館的事,你自己和包大同碰,我進去了。”說著,青木玲子一個人進到了特戰隊指揮部。
見青木玲子離開,徐浥塵笑道:
“老包,真有你的,青木玲子那么不好對付的人,你一句話就把她支走了。”
“徐隊長,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日本女人看上你了。
我剛才說的話,別看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美呢,搞不好這一宿都睡不好了。”包大同笑道。
“行了,不說她了。今天晚上,我見到徐詠了?”
“你見到‘老板’了?”包大同說道。
“怎么,你叫徐詠‘老板’?”
“是啊,組織里的人通常都有一個代號,我的代號是‘老鬼’,徐詠的代號是‘老板’。只不過,很多人不知道這個代號而已。”
“原來是這樣,你要是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
老包,晚上我沒有吃飯,你到食堂那給我拿些吃的。大樹底下石桌那邊安靜,咱們去那邊聊。”徐浥塵向四周望望,說道。
“好,我這就去廚房。”包大同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