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突破筑基也要挨雷劈嗎?
周遠欲哭無淚。
下意識的,周遠招出仙書坊面板,想要購買銜月真經。
五種功法里,只有真經可以抵抗雷劫——他一直以為在修仙的境界中,筑基境只是灰塵一樣細小的角色而已,渺如蚍蜉,沒資格挨雷劈的。
但是看來不是,腦子里的閃電,也真的能劈死人呀…
等等!
周遠突然停下。
他有一百二十塊靈石,花掉了五十塊,還剩下七十塊,要是買了銜月真經,就只剩二十塊了。
二十塊,不夠買一本二星級的功法。
他需要一本功法幫他完成納妾任務,但是需要的一本,絕對不是銜月真經!
“等等,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
周遠瘋狂思考。
忽然,想起了縣修珊瑚牌。
縣修珊瑚牌,是進入縣尊修行場所的通行令牌,黑水夫人說過:非常重要!
迄今,周遠最熟悉的兩個女人(孩),一個是金釧兒,另一個就是黑水夫人。
如果說金釧兒想的是他,念的是他,乖巧、可愛、貼心肝,黑水夫人就是‘有用’!
黑水夫人著重說的話,就好像上次說的‘賦稅’一樣,不會無的放矢!
“希望有用!”
周遠連忙跳了起來,推門出去,直奔馬廄。追電駿馬奔馳很快,風聲呼嘯,吹掉了他眼角掛著的血,也顧不得去換乘金釧兒的小山馬了,沖出郡守府,直奔縣衙大門!
外面一片漆黑,已經宵禁。
周遠顧不得好幾條街道衙役的盤查,闖過去,即將到達縣衙大門的時候…
“止!”
兩個守門衙役厲聲呼喝。
聲音震耳,帶著真氣和妖氣,全是后天上等。
“退!”
周遠反喝了回去。
縣修珊瑚牌摁在掌心,向前推出,他在門口下馬,衙役想仔細檢查,被他蠻橫的撞了出去。
“退退退!”
周遠步伐不停,如同一只蠻橫的猛獸,怒吼道:“我大周律法:突破期間,一路通行!本官闖宵禁無罪!本官闖縣衙無罪!本官要進入縣尊大人的修行密室,自有縣修珊瑚牌作為通行物件!爾等開路,不得阻攔!”
“怎么可能?縣尊大人從來不讓別人進入修行密室!”
“可是,那牌子…”
“通行!通行!”
“豐裕街街安尉周遠,要是令牌有假,你無法進入修行密室,我等會把你就地格殺!”
衙役開路,速度略慢。
周遠強忍著,也不斷的觀看自己的腦海。
他發現烏云漩渦越來越濃,閃電越發可怕,終于到了縣衙后院,顧不得看修行密室是什么模樣,一腦袋撞了進去…
“真的進去了?”
“沒有縣修珊瑚牌是進不去的,看來…”
“好一個豐裕街街安尉周遠,不愧是讓好幾個家族都吃虧的官員,散了,散了!”
后面傳來衙役們的聲音。
幾個更加強大的,有品級的捕頭也低聲說話、驅趕眾人。
周遠顧不得這些,只覺得進入修行密室,他仿佛穿過了一層水波,周圍空空蕩蕩,只有地下放著一個錦絲蒲團。
他在蒲團上坐下,周圍,驀然涌起娟秀的小字!
百年孤!
“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
卻不知韶華去之何迅速,縱頑石成玉,也難免水滴石穿芳魂去。
戴珠冠,披鳳襖,可抵得無常性命?
兩世注凄苦,
三百歲雙面蝶飛,只恨嫁薄命郎一枚!”
這是…詩詞?!!
小字娟秀,卻驀然變大,龍卷風似的旋轉,甩入四面墻壁。
小小的密室擴大十倍,周圍一片晶瑩玉潤,竟然好像鏡子一樣,映襯出了周遠的腦海景象!
“雙面蝶飛?是替換生死?”
周遠忽然就明白了。
他還有些迷糊,迷糊的不是修行密室的功效,而是這段詩詞里的內容。顧不得多想,運轉法力,呼吸風雷。
他吸氣,密室里的潤光就暗淡一分;
他呼氣,氣息就變成白霧,慢慢的,產生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高空涌起烏云漩渦;
腦海也降下雷鳴閃電。
在腦海之中,無數的閃電劈在霧氣組成的人的腦袋上,皮膚焦黑、肌腱黏連、骨骼碎裂…那個人兒無比凄慘,雷劫產生的好處,卻完全的作用在了周遠本人的身上!
骨骼被淬煉,閃動雷光!
肌肉被淬煉,血氣狂涌!
皮膚被淬煉,堅韌仿佛可以敲擊大鼓!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恭喜道友經過九死一生,渡過心罰雷劫,晉升到筑基期。”
無比的舒適后,雷收、烏云散!
仿佛有人說話,聲音遠超雷云!
周遠也昂身站起,身體向后,彎曲成大蝦模樣,雙臂后揚、彎曲,五指成爪!
他驀然握拳,吐氣開聲,‘嘩’的一下,法力涌出、空氣震蕩,身下的蒲團還有周圍墻壁上娟秀的大字,瞬間破碎,碾如塵灰!
“這就是筑基期的力量嗎?”
周遠感覺:自己比先前強大了何止十倍!
他的眼睛也更加清楚,就好像洗筋伐髓一樣。
以前有的一點兒近視,不只是消失了,還讓他的視力更加清楚,透過門縫,還恍然看見了外面閃過的一道熟悉的剪影。
“黑水夫人?”
周遠小聲嘀咕。
那道剪影,很像黑水夫人常年穿的一襲黑紗。聯想詩詞,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戴了不該戴的帽子?
“聽說縣尊是個儒官,能夠用詩詞做出輔助修行的密室,一身的浩然正氣真的很可怕了。”
周遠在心里想:“可是這個滿身正氣的文官,竟然和黑水夫人這樣的寡婦不清不白?”
這首百年孤,分明是寫黑水夫人還沒洞房,就要守寡的事情呢。
聯想縣修珊瑚牌,很顯然,黑水夫人和縣尊的關系很不簡單…
“咦,按照先后次序,好像是我要給別人戴帽子吧?給死掉的少郡侯,還有縣尊?”
周遠咧咧嘴,不想了,轉身要走。
忽然身體顫抖,劇烈的痛苦就在臉上,穿破皮膚,刻進骨髓,以他的忍耐力也忍不住半跪在地,手掌死死的抓住臉頰!
左邊的臉,皮膚、肌肉,包括骨頭。
仿佛在被火燒,被不斷的燒!
“比剛才還痛!”
周遠咬牙呻吟了一句,卻突然,劇痛就好像來臨時一樣,直接消失了,皮膚一陣清爽。他看見墻壁還有些潤澤,可以當鏡子用,走過去,松開手。
左臉臉頰,直上額頭,印出了一朵曇花。
花瓣大且白,閃爍著絲絨般的光澤,仿佛連星月的輝光也得退避三舍。
它沒有月季的亭亭玉立,也不如梅花的姿態多奇,但是又高雅端莊的氣質。周遠甚至聞到了一股子馨香,沁人心脾、勾魂奪魄,讓他都忍不住相信了自己!
“這,怎么看都是個正人君子呀!”
“不對,好像一朵純潔的小白花?”
周遠摸著自己的臉,頗為無語。
他能感覺法力的流動,知道這朵曇花紋身,其實是銜月心法帶來的影響——練氣期間沒這事,只能說,一星級的功法太弱雞了吧。
“這模樣…”
周遠突然眨眨眼睛。
他樂得大笑,搖身一晃,法力收斂,臉上的曇花紋身瞬間消失,氣息也變成了進入密室之前的模樣。
隨后轉身,果斷出門。
“周大人好,卑下給您請安!”
離開縣衙時,一路都是衙役。
衙役們半跪請安,有些敷衍,周遠也好像很頹廢一樣,低低的悶吼‘起’字。
聲音漸遠。
修行密室的門口,黑水夫人顯化身形,打開密室,四處一看,搖頭自語道:“把修行密室都給損壞了,結果,還是沒能突破先天?”
她非常失望。
一直以來,周遠的靈石都神秘消失,伴隨而來的,是周遠的實力瘋狂暴漲。
介于這點,黑水夫人湊齊了一百塊靈石,當作周遠的獎賞,同時給予了縣修珊瑚牌,絕對下死本了。
就算是她,拿出一百塊靈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算了,沒突破就沒突破吧。”
“突破時混亂的妖氣都能破壞修行密室,小石頭的底蘊很深,突破也自然困難,我不該對他太過嚴苛…”
黑水夫人還是體貼自己人,不想責怪周遠。
她伸出手,手掌雪白如玉,對著密室里的滿地凌亂。黑水崖那種堅韌、亙古的妖氣突然變了,正氣凌然,讓她好像憐憫世間的圣女。
“呵,兩世注凄苦呀。”
她輕輕的笑了一句。
力量涌出,是浩然正氣,等她香汗淋漓,嬌軀也忍不住踉蹌了一下時,密室嘩啦一變,娟秀的文字再次出現,重新產生了輔助修行的力量。
“誰!”
忽的,有人悶聲怒喝。
縣衙里先天級的捕頭,感覺到逸散的力量,縱躍而來。黑水夫人快速轉身,手里的包裹噼啪碎裂,里面是一身漆黑的官袍。
她穿上官袍,
臉上的面紗,也變成了漆黑的面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