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宇宙的魔族分部因此元氣大損,還讓枔靖反攻了回來,將他們好幾個生產魔兵的基地給瓦解掉,其中幾個還變成了枔靖自己的生命世界。
得不償失,成了魔族的一個笑話。
也從此那些欺軟怕硬的魔族沒敢擅自向枔靖的世界發動進攻。
可見,枔靖的世界從外部是很難攻進去的。
如果從內部去瓦解呢?
調查發現,這條路也非常困難。
——在枔靖的神職體系里,每個神明都分管一方,并且有嚴格的監控機制。他們只能管自己轄區的事,若是插手別人的就要受到懲罰,甚至直接調離。
所以基層的力量根本無法連成一片,就算是要搞事情也搞不起來。
再則,他們不是沒用恐嚇利誘等方法,想把這些神明策反。
事實是,大家都非常清楚:以他們的修煉水平放在其他任何地方,就只是普通的陰魂或者小小精怪,不被那些披著正義之皮的衛道士干掉就算萬幸,是絕不可能成為神明,享受供奉,還能有那么好的修煉條件。
至少現在,他們可以通過自己的神牌與整個體系的資源聯系,甚至還可以購買天庭商城里的東西。
或許在想讓你放棄眼前的立場和待遇的時候會說的很好聽:只要你從枔靖的神職體系里卸職,我們就給你更高的神位,更好的待遇…
騙鬼呢!
可見不管是從外部直接進攻,還是從內部興起戰爭,挑撥離間,都不現實。
如今,唯一還比較可行的方法——從生靈內部讓其自我分裂。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方法讓一些具有某些因子的靈魂在枔靖的世界里誕生,他們成長起來就會用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去影響這個世界。
之前他們將靈魂直接送入一些因為意外新死的身體中,結果是,這些靈魂都統統被地方神明給揪了出來,直接丟入輪回通道…
神明可以鑒別每個生靈體內是不是原生靈魂,一旦發現不是原裝的就會被捋掉。
所以那些單純地想只是通過混沌觸須穿越滲透枔靖土地婆的世界里,瓦解世界體系根本不現實。
葉靈想,現在也只有通過方法將這些含有特別因子的靈魂送入胎兒身體,這就相當于原生靈魂了,地方神明也查不出來。
就算現在將混沌觸須專門用在這上面,從胎兒出生到成長,再到能搞事情的年齡,至少也要十來年吧?
怎么可能在兩三年內搞垮一個平衡運轉中的生命世界呢?若是不能搞垮的話,等枔靖土地婆一回來,那么之前做的不都成無用功了嘛。
唉,還真是讓人頭疼。
高維世界。
又一個珠子在幽深黑色幕布上散發瑩瑩光芒。
這段時間竟然有好幾個困局被解鎖了,就好像終于找到那些病毒基因的破解密碼一樣。
看守者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喜色。
這個世界細胞越健康平衡地運轉,世界就能維持更長時間,若是一直良性發展的話,甚至可以達到他們意義上的永生。
大世界永生,那么他們也就能永生。
世界那么大,即便永生也難以探索透徹。
但,至少讓他們對無垠的宇宙充滿了更多的期望。
他連忙將這顆珠子摘下,拿到旁邊的衍化盤中。
另一個看守者看見他手里的珠子,也很高興,說道:“上次投入的解鎖密碼已經投入宇宙中,效果還不錯,讓那些世界成功規避了那場劫難,避免更多因子病變成為潛藏的不可控的隱患。”
那些攜帶了病變因子的世界,隨時都是大宇宙里的一個隱患,一個定時炸彈。
比那些本來就存在的破壞因子更加危險,因為那些破壞性因子存在目的就像“鯰魚效應”,是為了激發那些正常因子的活性和抗擊能力,讓其更具生命力。
而這些存在隱患的因子則是一種病變。
“嗯,正好,把這個解鎖密碼投入進去衍化一遍看看…”
另一人應諾,便開啟了衍化盤,里面呈現出一個完整的生命世界基礎模板,然后調整成有了病變的樣子…
將珠子投入進去,如同一個螢火隱沒其中。
然后逐漸散發出光芒,并帶動起整個世界的力量運轉起來。
兩人看著看著,呃,就這么簡單?
直接把這個即將誕生出新的規則的家伙干掉就行了?
不過,這放在普通小神身上還有些難度,因為他們沒有她那么高的魂體力量。
但,因為這是強化后的試練,所以她的起步也更艱難一些,需要有一個初始的信仰才行,需要等待和契機。
所以他們將其中一些細節進行調整,然后再投放到大宇宙中,對與相似病變的世界進行免疫。
做完這一切,兩人抬頭相視一眼,然后不約而同地笑了。
其中一人轉身面向黑色幕布,伸手點向其中一個顏色暗淡的小球。
另一個點點頭,這個世界里的困局存在許久,雖然也給出很多解鎖方法,但效果都不怎么理想。
關鍵是這個世界形態是所有世界上文明發展的終點…當然,如果能突破這個坎的話,它就不是終點,而是文明的一個進程。
文明的發展就是這些生命世界發展,雖然對于一個世界而言,就算是上面的文明湮滅個幾個輪回,世界又能衍生出一個新的文明。
看起來文明最多只能影響到世界上的生靈,左右不了世界的存在。
可事實上每一輪文明的湮滅都會削弱這些世界,縮短它們的輪回周期。
之前有過證明:當一個世界上的文明一直處于良性有序平衡的發展中時,就會反哺世界,讓世界無限極地存在下去。
比如——機械族。
所以,他們的世界還一次也沒有湮滅重來過。
——既然這個準掌控者已經交出幾份還算過得去的解鎖答案,那就讓她去試試這個吧。
……枔靖對下一次試練充滿期待,再有兩次就過關了。
她就是正兒八經的掌控者,土地神執掌界域。
她就能回去主持大局。
略作休整,便開啟第六層的試練。
不過這次和之前略略不一樣,在意識被拽進特殊通道時面前彈出了一個對話框:“試練提示:這是高等文明的世界,是所有文明發展到最后都會遇到的問題,希望你見微知著,找到解決辦法…”
枔靖腦海中就只有兩個意思:高等文明,解決辦法。
因為她本身是神明,再加上爆發出問題的世界法則里也有神明,所以便以神明的身份進入并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
而這個高等文明的世界里的神明是什么樣子呢?
若是大家都御劍飛行身懷異能,她還只是一個被禁錮在石像里的一縷意識,要怎樣才能讓人們對這樣一個弱小的石頭疙瘩產生信仰?
枔靖思索著,很快,事實證明她的這些想法都有些多余。
因為,她發現自己并沒有成為神明,而是進入一個…意識形態?
枔靖想到自己的第二次試練,莫非這次也是給了她一個“沙盤”,讓她推衍世界?
她試著用這縷意識作用在這個世界上,發現…什么都左右不了。
所以,這一切并不是她面前的沙盤,而是…她切切實實地進入到世界,并且,成為其中的一員。
有些特別的一員。
空氣中充斥駁雜的能量,她感覺意識變得愈發虛弱,所以,她必須盡快找到一副身體保護意識不受侵害。
枔靖的意識飄蕩在空中,飄過充斥著戰火硝煙的味道的城市上空,飄過垃圾成山綿延不絕的廢墟,飄過無限的荒蕪曠野…
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
怎么她意識所感應到的都是衰敗,沒落,腐朽的死亡的氣息?
冥冥中,她似乎能感應到這個生命世界的脈絡被這些腐朽衰敗截斷,正讓世界逐漸失去生機。
枔靖飄著飄著,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世界正走向滅亡。
她看著那殘留在廢墟上的數百層高的鋼筋混凝土的文明的產物,還有那些廢棄了的超級大型的機械設備…一切都昭示著,這個世界曾經經歷過一段非常輝煌的文明。
而現在,文明沒落不說,連帶著這個生命世界也開始慢慢走向死亡。
她不知道人們是怎樣一步步摧毀這個生命世界上的生命脈絡的,但她知道,如果不讓這個世界生命脈絡修復,讓其重新恢復生機,它將徹底變成一顆死星。
天空的大氣也開始變得稀薄起來,所以,如果當這個世界完全失去生命力后,將會有很多物質逸散到宇宙中。
這個中小型的生命世界以后就算能能再次誕生出文明,也達不到曾經的文明的高度了。
枔靖曾經將很多生命世界從瀕臨崩潰邊緣拯救,也將多個死星建設成生命世界,可以說她見證了一切,已經從中總結出自己對世界發展演變的個人見解。
意識在“游歷”過這個瀕臨死亡的世界后,枔靖幾乎立馬就意識到了她這次試練的宗旨——重生。
所以,天道巴巴是想讓她恢復這個世界的生機的吧。
枔靖只有過將死星建設成生命世界的經驗,沒有將環境崩壞的世界修復的經驗,但,她卻不妨直接采用第一種方式。
只是,她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和計劃了,這又不是沙盤,直接一個意念就能改變現實里的一切。
她現在還沒有身體,無法將想法付諸實踐啊。
看來,她必須先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才行啊。
枔靖在這里完全感受不到信仰的力量,意識更加弱了,可她還沒找到合適的寄宿地方。
那些殘垣斷壁嗎?
在一個沒有信仰的地方,寄宿在一個破墻上,等待歲月將她磨蝕掉嗎?
還是等著撞大運有人來這里,然后撞神讓他們供奉她?
就像上個試練世界,就算要裝神,也需要有那樣的基礎社會基礎。
若是在一個超前文明的世界里,神只是一個符號,根本就不會有信仰,更不可能虔誠地去供奉。
植物?
也不行。
植物不能自由活動,留在那里等這被沙丘覆蓋還是被垃圾掩埋?
就算她要以此顯靈,若是沒有虔誠的敬畏只有想要控制和霸占,直接將她砍掉或者燒掉?豈不是“死”得更郁悶?
枔靖把寄宿目標鎖定為動物。
那些還在跑在跳的,她沒有去考慮,且不論她現在這個虛弱的意識能不能駕馭對方的身體,從獨立生靈擁有自己存在權利來看,她身為神明去占據別人的身體算什么事兒?
就算她現在要做的是試煉任務,是大事兒。
可這只是她自己的大事兒,關人家p事?
于是枔靖開始尋找那些…尸體。
最好新鮮一點,身體年輕健康一點,這樣血脈不至于凝固,肌肉還沒有僵硬,更便于活動。
空氣的混亂暴戾能量讓她意識變得更為虛弱…她估算了一下從自己進入這個世界到現在過去差不多一兩個時辰,而意識就只有原來三分之一那么大了。
所以,在接下來一個時辰內,若是她再找不到合適的寄宿意識的身體的話,這次任務恐怕就要直接宣告失敗了。
一想到失敗,枔靖就很不甘心。
她都知道試練的宗旨,也知道自己如何去應對了,卻因為沒有合適的實踐對象而失敗,當然不…
咦,那是什么?
一只…螳螂本來撲楞著翅膀飛在空中,突然一下摔在了地上,竟是生機全無。
枔靖趕忙飄了過去,也不知道這螳螂是因為熱死的餓死的還是怎么的,反正就這么在她眼前死掉了。
這身體還很鮮活,雖然這身體有些小,但也算有個寄宿之所,意識都快消散了,就湊合著用吧。
意念一動,枔靖便進入這個“新鮮”的身體。
剛一進入,她就感覺渾身都傳來極度的虛弱和無力感。
果然,這是一只被餓死的螳螂啊。
只是,在她的認知中,這螳螂幾乎什么都吃,怎么就…就能餓死了呢?
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口器,下意識揚起自己大刀一樣的千足將一棵枯瘦的草抓了過來,就要下口時,發現從身體傳來一種本能的抗拒。